那年纪稍大的使臣走着时,还时不时朝白梨看去,看得白梨心里也是烦躁,有什么像被棉絮包着一样,有什么将呼之欲出一般。
……
挽云苑的万事通小玉从院子外回来,见凉暖站在院子里的枯树旁,身上披风也没披着,似乎在沉思,便赶紧往里拿了披风给凉暖披上,边披着,边还说,
“小姐,你可是不知道,方才我听前院的丫头们说,府里来了玉鸣国的使臣,也不知是干啥来的。”
凉暖有些心不在焉地听着小玉的话,手里捏着的依旧是那假玉戒,昨夜一夜没怎么好眠,就是想着这玉戒一事。
“小玉,收拾一番,与我去杨柳院里看看四姨娘,四姨娘的脸坏了,我还从未前去探望呢!”
凉暖将手中玉戒一握,今儿就将这假玉给换回来。
总觉得,这事情拖不得,被那柳氏使计差点将那白梨推倒,已是个大错,那柳氏估计是想好的,若是她真的将白梨推倒了,她既可以获得玉戒,又可以将她狠狠借白梨之手修理一顿,若她没把白梨推倒,也不过是损失一个贴身婢子的事情,这柳氏果真是狠毒的心。
毁她容,算是便宜她了,应该将她挫骨扬灰,扔进妓院里被千人骑万人枕,方能解恨!
另一边,连啸龙与荣华夫人已经带着玉鸣国使臣到了这杨柳院,而柳氏知晓今日会有使臣来,早已让连梦如好好打扮一番,穿上新作的棉衣袄子,脸上也惊心打扮了一番,头上佩戴的簪子步摇的都是柳氏给她精心挑选的,毕竟若是此次一跃成凤,今后地位大不相同,她也不必再做那细作之事,劳苦劳心。
连梦如得知自己是公主之女后,浑身上下都是变了,她自然知道此刻柳氏这么做为何,恐怕今日会有大事,她心中也有期待,不禁受着柳氏给她的打扮,自己私下里也涂了些从巧斋里头取来的香蜜在身上。
“夫人,将军和荣华夫人来院子里了!”婆子前来告知,柳氏点了点头,便与连梦如一同出去迎接。
这白梨见到柳氏是不高兴的,连啸龙自然也是不悦,当初的扶风美人如今在他心里是蛇蝎女子,自然,这柳氏原本就是一个蛇蝎女子,是这连啸龙被猪油蒙蔽了心才会觉得她以前是个扶风美人。
“贱妾见过将军,见过夫人。”柳氏袅袅福身,连梦如在她旁边跟着福了福身子。
那使臣见连梦如一路都低着头,心里好奇着这真正的公主之女究竟是生的什么样,但此刻,他知道,自己不宜开口,这是将军府,不是他家后院。
“柳氏,如儿究竟是谁的孩子?!”连啸龙的声音冷冷的,让人听着寒意森森。
柳氏早已料到连啸龙会如此这般问,听得他这般说,重重一声便是跪下来,连梦如机灵地也跟着跪下。
“将军,贱妾,贱妾知道错了。”听这声音,还真的以为是柳氏知道自己瞒不下去了,心里慌乱着,殊不知她这都是佯装的,就连连梦如都以为她真的是害怕才如此,“如姐儿,不是贱妾亲生!”
这话一出,令人当头一棒!
那使臣也不说话,就等着这小妾自己一一道来。
“当年贱妾生下如儿没多久,如儿便染了风寒夭折了,贱妾心里难受痛苦,恰恰出外的婆子在府外见到一个女人,快死了,手里抱着一个女婴,便上前询问,那女人告诉婆子,她是玉鸣国公主,孩子是公主之女,却让婆子不到适当时机不可告诉人以免有心之人知道将孩子杀害。
贱妾院里的婆子想着贱妾正好没了如儿,就将那孩子抱了回来,而贱妾见那孩子生的可爱,又与如儿差不多大,就干脆将那孩子当做如儿养了,这事,贱妾一直不敢告诉将军。”
柳氏神色悲戚,某种含水地将这事从头娓娓道来,连啸龙越听是眉头皱的越紧,而荣华夫人越听则是越加佩服这柳氏的胆量,连这公主之女都敢冒充!也不知她是如何得知这事情!让罗素派人去查这柳氏身份,查回来依旧是与当年所知的一样,舞伶出身,其他再也没查出什么了。
如今见她如此胆量气魄,还敢冒充公主之女,还编得如此让人信服,不得不让人赞叹!
但她却不打算戳破柳氏,戳破这事,对她来说只有坏处,没有好处,就让这柳氏得逞一回,谅她也兴不出什么大风浪。
“这是如儿从小佩戴的玉戒,前些天,娘告诉我了。”连梦如见柳氏说完了,便将脖子里的玉戒逃出来给他们看,声音娇脆可人。
那些使臣终于见到连梦如抬起脸来,但看到那张脸,却是失望了一下,这脸比起当年公主的清丽多姿来,差了许多,虽也柔美,但气韵上,总是差了一点,想到这里,又忍不住看了一眼那与公主生的同样美丽,但也缺少点韵味,肤色,看起来也是黑了些的白梨。
叹了一口气,没想到公主生的孩子,竟是生的这般,究竟是比不上她母亲啊!
那使臣的头头,当年是玉鸣国二公主的贴身侍卫,自是最了解那二公主的。
她向前接过那玉戒,仔细看了看,看到里面的一道划痕时,便确定了,这便是当年属于公主的那枚玉戒,里面有一道非(www。kanshuba。org:看书吧)常细微的小划痕,在内圈里,若是不仔细看或是从不知道的人,是看不出来的。
看来,这女人,就是这细作说得并不假。
“属下见过小公主,请小公主择日便随属下回玉鸣国,接受皇上册封。”那人跪下,声音恭敬。
连梦如朝柳氏看了看,又朝连啸龙看了看,并没有马上作答。
“如儿,既如此,你便随他回你真正的家吧。”事到如今,连啸龙能说什么话?!这柳氏当初所做也是情有可原。
何况一个战场上的汉子,对这种事,没女人上心,既然事情摆到他眼前,那便只能如此。
连啸龙身边的白梨却眯起了眼,看着连梦如从脖子上解下来的玉戒,却是记起了那一日她差点摔倒之时,柳氏递还给连凉暖的那枚玉戒,岂不是和现在这一枚给玉鸣国使臣看的是一样的?
白梨朝前踏了一步,到嘴边的疑惑却是又收了回去。
这事与她有何关系?这玉戒无论在哪里,也不会是她的,她与连哥在一起许久,若为荣华富贵上前说这玉戒是她的,连哥恐怕也是不信的,虽然这使臣一见到她便喊自己为公主。
等等……
白梨忽然脑子一惊,她与连凉暖生的一样,而她又有一枚与这玉戒一样的玉戒,这使臣喊自己为公主,若见了连凉暖,岂不是一样的反应?!
白梨又将这前后事情连起来,这二公主是许多年前失踪的,连凉暖又有那玉戒,生的又与公主一样,看来,连凉暖的生母,便是真正的公主,那眼前这柳氏所说一切,皆是假的了!
柳氏仿佛察觉到白梨的目光,仿若不经意地朝她看去,心里却是不怕的,她的说辞完美无缺,何况如姐儿此时手里有信物,若是白梨将那日她递给暖姐儿的玉戒一事说出,就算对峙,那暖姐儿的玉戒也是假的!
而她不知的是,使臣见过玉鸣国二公主,曾是她的贴身侍卫,方才因他错喊白梨为公主一事,这白梨心中早已猜测到**分,也因那使臣误认,连啸龙心里都是有了疑虑。
柳氏只知道,那白梨就算她生的和云烟那贱人一样又如何,这这白梨生的还和那贱人一样呢!谁手持信物,谁便才是真正的公主之女!
白梨与柳氏眼神对上的一瞬间,便是看出了柳氏眼里的无谓,怕是她此刻说了什么,她都有办法应付吧,到时自己吃力不讨好,这事,还是不说为好。
“爹爹~”连梦如听了连啸龙的话,忽的声音有些伤感。
虽然平日里也没多少情分,一年里也就在连啸龙来杨柳院时才得见几回,但真要走时,还是生出些许不舍。
“连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