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抿了抿嘴,又看了眼穆焕生,咽下后面发生的事。
穆昭肃漫不经心地听着,还以为他会乘机说些什么,抬眸看了会才直直地看入穆焕生的眼里,里面还遗留有惊怕,“先是奉先你的人来说阿生在酒楼,我刚要来,沧国的大皇子来了,父皇令我陪同,我便派出一队戊龙卫来接阿生。结果他们回来告诉我说酒楼被烧个一干二净,伺候君生的宫人也在这个时候十分狼狈地跑来说是君生被莫隐挟持,求我去救君生。”
洛奉先点头,“酒楼确实是被火油烧掉的,我与四皇子便是在点着之前跳窗而跑的。如果不是事先去过军营,我也几乎要认为是莫隐干的。火油这个应当是军营才会有的事物,但又不属于严格控制之物,这种被当场发现……”
穆焕生瞪向洛奉先,却被对方淡淡的目光看的服帖下来,只好委屈地看向莫隐。莫隐悄悄地握上他的手指,捏了捏,又很快放开。
“但他的计划并不缜密”,洛奉先的眸光划过两人一触即分的小动作,顿了顿后接着说道:“除非我和四皇子都被烧死在那场火里,或是除非我不曾发现四皇子也在酒楼里。”
听完所有的话,穆昭肃皱了皱眉,也发现了不少的漏洞,可就这么简单几件事,当时就是不曾察觉,反而做出别人想要的效果。但幕后人的目的何在呢?
瞳孔一缩,猛然看向莫隐,咬牙切齿道:“有人在利用我除去莫隐!”
“是谁?”穆焕生顿时炸毛,扑向穆昭肃的阵势就像是准备拼命。
洛奉先不疑有他,点了点头,“那一切都说的通了,只是不知你是何身份,竟然比我和四皇子还重要?重要到我们俩竟然是你的垫背?”
“他谁也不是,他只是我的阿隐,只是一名热血的小兵。”穆焕生掉头就拉住莫隐的手往外走。要是这一场戏真的是针对莫隐的,更不能让他陷入其中,前世的莫隐没有揭露身份,今世绝不能让身份成为厮杀的开端。
莫隐跟着走了两步后,闭了闭眼,艰涩地轻唤一声,“殿下,我会去沧国……”
若真是因我而带来厄运,不如真遂了某些人想要的结果,这样我的殿下就不会再有事了。
待我去解决一切,不让任何人伤害你。
要是能在一起的路真那么艰难,不如我去取得权势,换你半世安康。
穆昭肃对于莫隐的选择似在意料之中,趁着穆焕生的错愕,一个踏步将他抱起,点了睡穴递给了洛奉先,“就让幕后的人认为阿生就那样了,奉先,帮我看管好他,至于那些人,我会回去慢,慢,查!”
说完摔袖走人,并领走了远远护卫住这里的所有人,这些人他一个都不敢大意,会从最靠近身边的人开始查,一定要揪出背叛之人。
洛奉先点了点头,将人抱入车厢内,人已跟着进去,却又顿住身子隔着帘子说了句,“想不到一名小小的兵营领事竟得沧国皇帝的欣赏,急着要见面。不过我佩服你的胆识与一身正气,但只靠这些是无法活着的。我会留在穆国一个月,你若是有心要改变劣势,护住你在意的人,最好早点来见我。”
说完往莫隐的身上抛了支手指长的细哨,便驾着车远去。
莫隐死死盯住渐渐远去的马车,直到看不见任何也不愿挪动一步……
作者有话要说: 羞涩脸,短小君出没,也请疼爱哟~~~
啦啦啦啦啦~~~~~~~
☆、君将上殿,脱胎换骨①
文斗有七日,穆焕生一直没有出现,这让穆皇帝很暴躁,天天将穆昭肃骂个狗血淋头,问着人到底去哪了。
穆昭肃鬼扯话一般不是说穆焕生正找了个僻静之处在暗暗练习,准备一鸣惊人,就说他出宫与雅士们见面交流去了,交流的可好了。弄得穆皇心中郁闷却也无话可说,黑沉着脸将满是阴恻恻味道的穆昭肃速度赶走。
数天过去,市坊中心的酒楼一事,经查证并无人员伤亡,只是掌柜在第二日被家人发现吊死在家中,有一名小二也失了踪。
穆皇有些不明白,穆昭肃为何如此疯狂地查着这一切,就算事情已经完美解决,也不再有人指责,他依旧不分昼夜。就连宫人都被提走好几拨,更别说是他手下的戊龙卫。
不过他没有去管,穆昭肃向来持稳缜密,如此行事总有他的道理,就算是在清洗,他也纵容了。而穆君生在文斗会上表现的也是极好,一瞬间仰慕如潮水,直叹他是仙人转世,远观都成了亵渎。
唯有那个到现在还不露面的四子才是最让他头疼,最记挂,最忧心的。交给这个内敛严肃的大儿子管,也不知能将人点拨成什么样。
其实穆焕生并不是穆昭肃说的那般舒爽,这几日皆被绑缚了手脚,嘴里也塞了布块被扔在软榻上,旁观着洛奉先对莫隐的各种指导,听着都让他不寒而栗,想起前世种种,难怪会死的那么惨,原来这才是最终的真面目。
他目光呆滞地茫然数天,忽然觉得前世大哥死了,自己死了,莫隐死了,是不是就因为不会这些手段?
而后洛奉先每次靠近,他都有些排斥。对于这个人,他的印象只存在于洁身自好,不奢不靡,雄心满志,是难得的明君,也是大哥唯一的挚友,暗中援助自己数次,就算大哥不在了,他也在尽力帮忙,对自己算是爱屋及乌。
但这样的背后,穆焕生无法接受。
洛奉先渐渐地也有所察觉,但依旧装作不知,该喂饭的喂饭,该洗刷的洗刷,该扔屋顶晒月亮的晒月亮。
原来是如何,现在依旧如何。只是教导莫隐时,由原先的随意穆焕生听或不听,改为将他拎在身旁,一道教导。要是敢有丁点的反抗与厌恶,就将他扔在屋顶晒太阳,晒的人都没了神智才提他下来。
直到有一日实在受不了穆焕生的倔强,难得发火道:“昭肃是极为护着你的,照理你是看不到黑暗的,但你的表现并不是对此一无所知,甚至懂得如何面对。为何不愿接受这些?是想要像菟丝花一般依靠别人,还是像个活在只有自我的世界里,封闭一切,缩成一团?亦或是要他面对未知的危险,毫无自保能力?”
穆焕生刚暴晒了一下午,头还昏着,就算被重新料理过,脸色也极为苍白。听着耳旁的呵斥,难受地干呕了下,眼中无光。
莫隐将人扶靠在怀里,又喂了半盏茶,才认真地说了句,“他没有,洛殿,您误会殿下了,殿下不是菟丝花。殿下五岁落水过,至今也是梦魇纠缠,比谁都知道活着的意义。”
洛奉先拿出一丸药递给了莫隐,让他喂下。
眼看穆焕生的眼睛开始亮光点点,复又开口,“了解了这些手段,并不等于化身为修罗,而是掌握它,让它变成拆皮拆鬼拆魔的一种洞悉,不再为任何手段所困惑,让那些幕后的人无所遁逃。无论对那个位置感不感兴趣,活命的手段还是必要的,不管是通过控制他人,还是震慑他人。”
穆焕生的眼珠子晃了晃,嘴唇微动,“我会做到的,不但要好好活着,还要让对我好的人放心,谢谢你,洛殿。”
洛奉先不置可否,反而俯身靠近后问了句,“能嗅出我衣料上的味道吗?”
穆焕生点点头,“洛殿身上带有木香味,木香里面又有点松脂的味道,是去南山崖旁的松林了吗?”
洛奉先保持着姿势定定了看着穆焕生,没有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