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的话对与普通的孩子来说,足够安抚他们伤感的心,但却在尚云清挽的心里,激起了另一种波澜,他伤心的走在回药居的路上,巨大的失落充斥着他的心,他从师傅的话中听出了,对方原来根本就没肯定过他,尽管师傅经常在别的弟子面前夸奖过他天资聪颖,反应灵活,但从师傅刚才的话里,他得知,师傅认为他根本就不是当族长的料,他就只能像五长老尚云怀古一样,做一个闲散的人。
那样的人,就是师傅说的快快乐乐生活在尚云府的人,一个闲人,一个担不起任何担当的人。
伤心痛苦的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师兄尚云清稠,那个年长自己五岁的大男孩,是尚云清挽除却师傅外,最大的依靠,而此刻却成了唯一,因为他的师傅刚才已经,被他从心里划去。
“师兄。”清挽委屈的叫着尚云清稠,对方闻言转身看到可怜兮兮的人,伸手擦了擦他脸上的眼泪,温声道:“清挽,你怎么哭了?谁又欺负你了?”
‘又’欺负?是啊,是‘又’欺负他了,在任何人眼中,他就是一个可以随时被人欺负的对象,被人欺负了,只有委屈,只会对师兄哭泣,只会扑倒师兄的怀里,像个找奶喝的孩子。
但是那又怎样,他就是喜欢在伤心的时候来找他的师兄,那是他心中唯一的师兄,一个对自己特别的人,他想他对师兄来说,他也应该是特别的吧,否则师兄不可能对他这么好,这么温柔。
他一面哭,一面告诉清稠师傅的决定,而清稠自然是万分温柔的安慰他,“师傅做决定自然有他的道理,而且师傅说了希望你快乐,证明师傅是喜欢你的。做族长也不是那么开心的事情,当了族长肩上的担子比其他人都要重,像你师兄我就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不想当族长,也不想当长老。”
清挽擦擦眼泪,抬头看着清稠,惊讶的道:“真的?师兄,原来你什么也不想当。”在他来看,尚云清稠是他最喜欢的,唯一放在心上的人,如果师兄不在乎这些,那么他即便做了族长,没有师兄在身边,执着这些还有什么意思呢?
渐渐放下这些不满与委屈之后,尚云清挽还是那个,整天喜欢抱着清稠撒娇的、腼腆的孩子,直到……
那日,尚云清禾要接受师傅的第一次试炼,紧张兴奋的他,内心明显的不平静,落入清稠的眼中,作为大师兄,一向关心自己每一位师弟的他,拍拍清禾的肩膀,漏出一贯温和的笑容,温柔的言语,安抚着清禾不安的心。
并在清禾经过试炼之后,亲自为他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他还特意吩咐所有的师弟,不要来打扰清禾,也不要问他结果如何,表现如何,而尚云清挽显然也是被告知的对象。
“为什么不能问?他如果表现的好,还怕别人问吗?他有什么特权,命令别人不准问他的事情,他又不是族长,也不是师傅。”第一次,这个乖巧的孩子,因为尚云清稠的话,情绪产生了巨大的波动,他看着清稠准备的丰盛晚餐,虽然不多,但他却从来也没有得到清稠这样的对待。
原来在清稠看来,他与其他的师弟并没有区别,反而清禾才是最特别的,原来他那么那么喜欢的唯一的师兄,竟然一直把他当做一般的师弟。
原来,原来,他到现在才发现。
三岁就离开父母,踏入尚云府最中央的地方,那里是尚云府最神圣的地方,他认真的学习,努力的博得师傅的喜欢,他这个正统的尚云氏族人,竟然还不如一个外来的小子。
他可以不计较师傅的决定,可以无视尚云清禾的存在,但他绝对不能忍受自己在乎的人,竟然把自己当成一般的人对待,在他的心里,对清稠的喜欢已经逐渐放大,放大到他自己也无法形容的地步,在他的心里,清稠是永远的唯一,永远吸引他的唯一,是他心中高于尚云府的神圣存在。
他将清稠看做兰花,清香纯净的兰花,时刻散发儒雅之风,那纯白的形象,不该是为了尚云清禾那种人而降低,为什么他要为那个他讨厌的人降低身份,不是说君子远庖厨吗?师兄是君子中的君子,怎么能轻易下厨。
他拉着清稠的手,焦急的道:“你闻闻你身上,一股厨房的味道,真难闻,快去把衣服换掉,我讨厌这种味道。”一边说,一边把手伸到清稠的腰带上,要把他的衣服脱下。
清稠微微皱眉,不解的问道:“清挽,你今日是怎么了,所有的师弟都对我说的话没有异议,为什么你要这么说?你,你怎么了,我身上哪有什么厨房的味道,你别解我的腰带,清挽……”清稠见他的话对此刻的清挽丝毫作用也没有,焦急之间不禁加重了语气,他厉声喝道:“清挽,放手!”
那声听起来并不尖锐的话语,在清挽的心中却烙下了不可磨灭的伤,是他毅然决然离开尚云府,甚至离开蒂都最主要的原因。
八年
当八年后从仙灵界回归,再次踏入蒂都大地上的他,双眼所显现的,再也不见当年的委屈与不满,而是狠戾与残忍。
对于再次回归的尚云清挽来说,成立幽宫,成为掌权人挽尊,存在蒂都最大的目的有三。第一,凭借自己的力量,搅的灵府不得安宁;第二,吸收灵府至宝谒灵牌的全部灵力;第三,得到尚云清稠。
而这三件事情就目前来看,挽尊实现的都不顺利,现在的灵府显然没有他走的时候那么光芒显露,他用了一段时日才知道,他们有意降低存在感,但这些挽尊并不放在心上,不论灵府的地位如何,只要让灵府的人过的痛苦,他就会十分的舒心。
原本谒灵牌一直没有主人,他也猜测到凭借尚且年轻的尚云清禾,也不会过早的娶妻,要偷取谒灵牌而不会被很快发现,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但他万万没想到,尚云清禾竟然这么早娶妻,而且还是跟一个男人。
但心性依然沉稳的他并不着急,他在等,等待最佳的时机,获得谒灵牌的灵力,当他得知宋棐卿竟然莫名受孕后,他惊喜万分,若说谒灵牌对灵府人是不可窥探的圣物,那么最了解灵牌的莫过于尚云清挽。
当年他就曾为谒灵牌的秘密,在尚云府的藏经阁内呆了很久的时间,谒灵牌的主人男女有别。与女子结成契约,能保得女子功体大增,并能对死后不久的人,发挥它神奇的起死回生的功效。但若与男子打成契约,除了出现以上情况,还需忌讳一件事情,便是禁忌一切情…欲。
若在与之结契期间,一旦产生情…欲,与另外一名男子结…合,而且是承受一方的身份,那么便会在朝夕之间,唤醒封印于灵牌之中的魔气,孕育魔胎,一旦魔胎成形,谒灵牌的灵力便在一夕之间从灵玉中释出。
虽然清挽了解到这些,但对当时的他来说,并不能很好的理解其中的意思,可万万没想到的是,与谒灵牌结契的人,竟然真的有是男子的一日。按理说,尚云府的人若是详细的了解谒灵牌的一切,定然不会选择男子与谒灵牌结契。既然宋棐卿拥有了谒灵牌,那么就可以确定,关于谒灵牌的一切,没有人比他知道的还要详细了。
不过,他并不认为,尚云清禾能与那个叫宋棐卿的人发生什么,以尚云清禾高傲清冷的个性,会这么早成亲简直是天方夜谭,得知真相的他更是把他们结亲的事当成了笑话。
但事实证明,他多次接近谒灵牌想趁机夺取无果后,竟然让他得知宋棐卿孕育了魔胎的消息,奇怪的是,他知道后第一个反应竟然是大骂尚云清禾龌龊。
而后冷静下来,才想到事情到如此地步,他只能等魔胎降临,谒灵牌释放灵力的时候,一举获得,一想到这里,他便觉得十分气恼、憋闷。
他缓缓接近趴在小麦怀里,疼的近乎昏迷的宋棐卿,脸上喜悦的表情一览无遗,看着宋棐卿的肚腹,开始发出微弱的青光,挽尊沉声道:“小麦,你以为你故意隐瞒你们的行踪,我就不知道你们有什么打算?”
他冷哼一声,上前一把抓起小麦,将他提起来,让他与自己对视,阴冷的在他耳边道:“看来本尊对你还是太仁慈了,以至于你有力气反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