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听到了久违的雷声,是咆哮嚎啕的雷声。
深夜,我无法安慰秋雷,只能眼看着他的泪水弄湿衣襟。
我站在楼下的路口,我很想再去那两条路走走,但我不知该先走哪条。
左手是燕子的路,右手是飞的路,身后是我和燕子放风筝的花坛,不远处还有那家“香菇青菜”。
我那一刻的心情却异常平静,是不是因为我知道我可能再也看不到这两条路。
我甚至希望那一刻我的胸口能再次疼痛。
那么,只要在我离去的瞬间,我还保持着对她们的思念,那我就能让她们看见,这世间真的有她们都不相信的永远。
深秋的风,吹起一片枯萎蜷曲的梧桐树叶从街面上滑过。
树叶刮在路面的声音象是在说它想要留下,但它最后的执着远远抵挡不了秋风的萧索。
我回去的时候寄了一封信。
给秋雷的信。
信上只有一句话。
“如果我回不来,记得把墙上那只风筝烧给我。”
1999年10月18日。
上海一家医院的门厅里,出现一个背着紫色背包的少年。
他飘逸的头发却掩盖不了他苍白的双眼。
他径直走向服务台,告诉护士他想看病。
于是护士问他的名字。
只听他说:
“开花的花,凋谢的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