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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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途·上裴逸安X金建成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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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逸安的狗死了。
但他依旧是那张没有温度的笑脸。
他依稀记得。
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男人为了保护他而被突袭者捅了数刀,一下一下地被命中要害,血肉噗呲噗呲地响。虽然拔高的尖叫声和车辆的喇叭声盖过了整条街道,但他依然能清晰听到利刃反反复复刺入血肉的声音。哪怕是背对着男人,他也能想象到血肉翻飞的画面。
他转头看向男人,鲜血与男人的黑色西装混在一起,分不清楚。他只能看见男人朝他笑着,像是在和他传达着什么。
随即是肉体砸向地板的声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咚。
那一刻,就像电影里的慢镜头一样漫长。周遭人群和车辆的声音,仿佛都为此戛然而止。
反应过来时突袭者已经被他一手掀翻在地,周边有勇气的行人见机赶紧将其制住,散发着寒光的利刃被踢在一边。有人扬言要惩治突袭者,有人拨打着救护车电话,有人拍照片录视频……而这些他仿佛都没有看到,眼里只有倒在血泊里的男人。
他低头看着男人良久,然后蹲下身子用手摸上男人血淋淋的胸口,又去探男人的鼻息,最后他想拂去男人的眼睛,却发现男人的眼睛已经闭上。
看起来很安详,仿佛得到了解脱。
恍惚间他看到了蔓上眼帘的荆棘,上面盛开着一朵一朵红艳的玫瑰。
浓烈。熏臭。糜烂。
那大概是裴逸安第一次见金建成。
像,太像了。
不论是身型还是性格,一样的面瘫脸,一样的性格木讷,他甚至都开始怀疑颜灼是不是照着蒋深的样子找的替身。
若要说有什么一眼就能看出不相似的地方,那大概就是眉眼吧。相较于金建成的眼睛,蒋深的显然是更加锐利了些,整个人看起来十分凶悍。再来就是两人性格偏差吧,只不过因为某人的独占欲,他似乎也没有了解金建成的机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过,这些他一开始也没放在心上。
直到金建成来参加蒋深的葬礼。
“裴先生,请节哀。”
这是男人今天第二次对他说这句话。他顺着声音看去,望进了男人的眼底,澄澈干净,不带一丝虚假。
“谢谢,我没事。”
他看着男人的眼睛又说,“可以……留下来陪我么?”
“……我想,应该可以的。”
男人说着向他打个招呼,然后走出礼堂,大概是在打电话。说话的声音消失后,他又走了进来。
“我会陪着你的。”
“……谢谢。”
“不用,应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时间已经不早了,裴先生需要用餐吗?”男人看了一眼手表。
“不用了。”
“你我不用过于生疏,叫我逸安就好。”
“好……你也可以叫我名字。”
“那我唤你阿成可好?”
“……可以的。”
“阿成。”
“嗯……逸…逸安…先生……”
“如果你不习惯的话,可以用原来的方式叫我。”
“不会的。”
裴逸安笑着看着男人,然后又轻声说了声谢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知道,男人会说不用。
透过棱窗的光打在了礼堂里的长椅上,裴逸安被刺得睁开了眼睛。
光将洁白的礼堂照得神圣发亮,嫩绿的叶子攀着藤蔓探了进来,鲜艳的花朵装点着各各角落,充满生气。
裴逸安看着看着又慢慢闭上了眼睛,才后知后觉冰凉的手心传来一股温热,似乎还有些粗糙感。
他睁开眼去看向身旁,是一个男人斜靠在长椅上。男人离他很近,他的浓眉顺开来柔和了刚毅的棱角,眼睛闭着,睡得很安稳。
他伸出空着的那只手要去摸男人的脸庞,在快摸到时又突然顿住。他低头看了看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然后轻轻挣开,起身将身上西装脱下盖在了男人身上,最后在男人脸上停留了几眼便离开了。
再见到金建成的时候,只是离蒋深的葬礼相隔了两天,能这么快相见,大概是他刻意去寻找的原因。
才两天,他就感觉男人面容有些憔悴,看着男人今天里面套了件高领毛衣,他内心有所猜测,但终究没说什么。
“裴先……生,你怎么来了?”
“要出去走走吗?”裴逸安没有回答他,用余光看了看男人的身后。
“不……不用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去散散心吗?”
男人看着他的眼睛犹豫了好一会,“……好。”
然后男人转身进屋套了件羽绒服,边走出来边拉拉链,动作笨拙。
裴逸安笑着看着男人的动作,他走进玄关,拉开男人的手,替男人拉好拉链,然后转身走向门外。
“走吧。”
“等等。”
裴逸安听到他的话停下脚步,转身看向男人。
“你的西装,我…已经洗过了,谢谢……”
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打在凹凸不平的砖瓦上,他们一前一后踏在上面,一路默契无言。走过繁华的商街,走过翻新平铺的水泥路,走过带着花草味道的小径……
天色渐渐暗淡下来,风也变得冷冽起来,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两人呼出的热气。
他本无意地看着过道的景色,手心却突然泛上一股温热,热意源源不断地自手心处蔓开,将他冰冻的血液慢慢融化,很温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裴逸安止住了脚步,转身看着身后的男人,久久没有说话。
“……冷。”
他听到男人浑厚的声音在飒飒风声中响起,然后轻笑了一声。
男人的手明明很温暖,而自己的手却是冰冷无比,他不知道男人能从自己身上索取什么。
裴逸安握了握男人的手掌,然后靠近男人将右手伸到男人的高领上,他没有摸上去,只是看着男人的眼睛。
“我可以看看吗?”
男人犹豫了一会,然后轻轻点头。
见男人同意,裴逸安便用手慢慢揭开男人的高领。看到男人深麦色脖子上布满可怖的红痕,他并不惊讶。
“你知道,我是个医生。”他将手松开,帮男人理好领子。
“或许,我可以帮你看看?”他去看男人的眼睛。
他知道,男人会轻点着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迷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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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跟着裴逸安来到了一间有别于外部构造的房间——白的晃眼,这是他对这里的第一印象。很干净,很整洁,柜台上摆放着瓶瓶罐罐的药品,墙上挂着医生装……这熟悉的风格,说是迷你版的医务所也不为过。
“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尽快吧。”
“嗯。”
“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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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眼睛,没有陌生的天花板,也没有刺眼的光线。金建成盯着天花板眨了眨眼,然后将脑袋钻进了被窝里。没一会儿,他又将脑袋露了出来坐起了身。
窗帘将落地窗外的光线挡得严严实实,唯有窗帘下摆下面的地板发出浅浅的光亮。所以,他只能借着那一块散发出的微光去看房间里的大概轮廓。
可周遭还是成片成片的黑,他伸手在床上摸索着,却是什么都没有摸到。于是他掀开床被从床上下来,刚走了几步就缩了回来,重新将棉被裹在自己的身上,才下床走近落地窗。
他缓缓拉开窗帘,眯着眼去感受扑面而来的光线。当落地窗外的景致完全展现的时候,他转身扫视着清晰而又陌生的房间,最后在床尾的一角发现了自己堆叠整齐的衣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将自己打理好后,他走到门边把手放在门把上了一会,才开门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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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栋别墅的客厅很宽广,却不会让人感到空荡,应有尽有。家具装修算不上奢华,也算不上简朴,从整体上来看也是价值不菲。
如果有人从大门进来,一眼就能看见红木质的书架,上面整齐摆放着书。远远就能闻到弥漫在空气中的书卷气,还有淡淡的檀木香。窗户边上的柜台还放着几盆花,花的颜色都算不上浓艳,偏清淡。他并不知道这些花的名字,却觉得看着这些花,心里总能安静下来。
一开始来的时候,他没来得及去仔细看房间构造。现在这么一看,他觉得很有主人的风格。
即使他并不是很了解他。
而现在,别墅的主人坐在书架旁的单人沙发椅上看着书,透过窗户的光打在男人身上,衬得身子更加单薄。男人戴着银色细框眼镜,温润的眉眼下方点缀着一颗泪痣,浅浅勾起的嘴角旁也有一颗痣,他修长白皙的手指翻动着泛黄的书页,发出细微的哗啦哗啦声,全然沉浸在书里面。
金建成没有出声,也没有去靠近男人,只是安静地看着男人。在光下无处遁形的粉尘无声地抖落在男人身上,很快又被肉眼看不见的气流拂去。眼镜框在光下散发出银亮的光芒,男人不算太长的睫羽渡上一层光亮一下一下地扇动着。一厅之内,只有间隔发出的书页翻动声。
他觉得男人明明在动,又好像没有动。视角边缘仿佛不是实景,而是画框,画框里面镶着一个看着书的男人。此刻,他好像融进了这幅画,像是怕打扰到男人看书似的,他的呼吸声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他有些摸不清自己在想什么,或许,他什么都没有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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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安。”
男人出声的时候并没有看着他,而是看着手中的书。听到男人的声音时,他还没有回过神来,只是杵在原地眼睛没有从男人的身上离开过。直到书本合上的声音响起,那双饱含笑意的眉眼正看着他时,他才从中惊醒。
“裴,裴先生…早安。”
他犹豫地抬起了脚,走向男人的身边,在接到男人眼神的示意后,走了几步就停了下来。
“我点了餐,就是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男人把手上的书放在了旁边的桌面上,起身边说边走到金建成身旁,然后走向厨房。
金建成会意地跟着男人走,用余光扫过室内构造,“不会的,我不挑食。”
“那太好了,你多吃点,我点了很多。”男人从保温箱反复拿出菜放在旁边的桌台上,金建成则过去帮忙把这些摆放在餐桌上。
“……裴先生吃了吗?”
“还没有,所以我陪你一起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没有的事,这只是基本的待客之道,你不用那么客气。”
“……谢谢……这些菜,都是我爱吃的。”
“是吗?那我可得好好记下来。”
“嗯…但是,那么多菜我们吃的完吗?”
“所以,才让你多吃点。现在已经中午出头了。”
“?……”抓住“中午”这个词眼,金建成疑惑地看向男人。
男人对上他疑惑的眼睛,笑着说,“趁热吃吧。”
“好……”
餐桌很大,上面摆满了各种令人食欲大增的菜,两人就互相坐在彼此的对面安静地吃午餐,谁都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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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里餐盘相撞的哐哐啷啷声直响,然后是哗啦啦的水声。
“裴先生,还是让我来收拾吧。”
“我不是说了吗,哪有主人让客人忙活的道理,你先到客厅坐着就好。”
“可是……这已经弄碎了三个盘子了。”
“你是在质疑我的能力吗?”裴逸安停下手上动作,转头眯起眼睛看着男人。
“……或许,我们可以一起收拾?”
他收起打量的眼神,转回头继续刷碗,“……好主意。”
水还是哗啦啦地响,其间男人并没有马上过来帮他,只有夹杂在水声和瓷器声中的窸窸窣窣声。
“很适合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男人不知何时将围裙穿在了身上,而之前的窸窣声应该是男人脱掉多余衣服的声音。
“是吗……裴先生需要穿吗?”
“不用了,弄脏了可以再洗。”
“……那需要戴手套吗?”
“我没有这些习惯,这样就挺好的。”
那头沉默了一会,便站在他旁边刷起了碗。两人一时无言,只是偶尔擦过彼此的肩膀。铁质长管水龙头不断地迸发出水柱,因撞到障碍物而溅起水珠,水珠在光线的散射下更加晶莹剔透,从他的手上滑落。
“哐当——”
瓷白的碎片散落在水槽里,水不断地砸在上面,最后混着血色从排水口消失。
裴逸安起初只是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紧接着他感觉自己的左手碗被拉了起来,一个温暖湿润的地方将他的食指含住。水龙头没来得及关掉,哗啦啦声充斥着整个厨房。
“你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裴逸安盯着男人厚实的嘴唇,然后看向男人的眼睛。
“人的唾液可以适当止血,所以……我想,这样应该会有用……”男人松开了他的手指。
“……裴先生你知道创可贴放在哪里吗?我去帮你拿。”
“不用,我自己拿就好。”
“那,裴先生就先休息吧,接下来我来收拾。”
“麻烦你了。”
他不知道为什么感到一时的无力,以至于金建成后面说了什么他也没有听见。
拉开桌柜拿起创可贴,避开左手食指撕开。在要贴上伤口时,裴逸安停了下来,看着食指好一会,才贴了上去。
重新回到厨房,他没有直接走进去,而是靠在一边的墙壁上,安静地看着男人忙碌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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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裴先生。”
“……”
“裴先生?”
看着眼前不断晃动的手,他伸手抓住男人的手腕挪开,眉眼含笑地去看男人的眼睛。
“或许下次,你该尝试着叫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