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这日午后,真悠儿伺候太后休息后,自己便逛到茜宇这里来坐坐。
“悠儿这些日子辛苦了?怀着身孕,还要服侍太后、皇后?”茜宇为她斟了杯茶,关心道。
“多谢娘娘关心了,不过大阿哥自从监国之后,着实比臣妾辛苦万分。”真悠儿言语间,透露着疼惜。
茜宇一阵感慨,于是道:“也要有悠儿从旁协助才可让大阿哥安心处理国事。”
真悠儿一阵羞涩,谦虚道:“悠儿不敢妄议国事。”又道,“阿哥总是说,自己太过年轻,资历尚浅,难当重任,固然才愈加地勤恳。”
茜宇意味深长地看着真悠儿,说道:“悠儿,有些话想必太后和皇后都与你、与大阿哥说过了吧?”
真悠儿会意,点了点头。
茜宇浅浅一笑,茗了口茶,道:“大阿哥对你说过什么?”
“礼亲王曾经向大阿哥暗示过……”真悠儿的神色有些忧虑。
茜宇的柳叶眉微微挑动,问道:“太后知道吗?”
真悠儿叹了口气,道:“大阿哥不曾向太后提起,但不知道礼亲王有没有与太后商量过。”
“相信太后决不会同意如此鲁莽的事情。”茜宇泰然道。
真悠儿点了点头,说道:“阿哥也决不是这样的人?”
茜宇笑而不语,恰秋棠过来斟茶,乘机在茜宇面前点了点头,又立刻离开了,茜宇对真悠儿道:“算算日子,悠儿的孩子是不是该在明年的阳春二月出生呢?”
“是!”真悠儿说着,下意识地伸手抚摸自己的腹部。
于是两人天南地北地闲聊了许久,直至日落方散!
三日后,九九重阳节,御医馆太医于延庆宫会诊,兰妃不幸流产,加之曾经的流产,元气大伤,致使终身不得再孕!宫中众人唏嘘不已。
数日后,兰妃依旧不言不语,失魂落魄地躺在床上。皇后本就对她不怀好感,如今她再次丢失了皇家的骨血,于是也只是派太医日常照顾,自己不曾来探望过。懿贵妃虽然有些莫名,但也不觉得可惜,也只是派娟儿送过一些补身的药物,不曾登门。延庆宫一时门可罗雀,清冷稀落。
这日,兰妃依旧斜靠在榻上木木地看着窗外地夕阳!墨菊抱着一堆蜡烛进来,预备将烛台上的残烛全部换下,偷偷看了一眼兰妃,自顾自道:“娘娘!您今天精神好些了吗?奴婢替您把蜡烛换了,这样屋子能亮堂些。不过这些蜡烛不如懿贵妃娘娘送的好,娘娘送的那些蜡烛都用完了。那个蜡烛呀!点燃了味道特别好闻,是淡淡地麝香味儿,麝香能安神养气,奴婢进宫前,额娘常用她来治心绞痛的毛病。”
墨菊自顾自地说完,转头去看兰妃,却见她眼神如火,仿佛要吞噬自己,着实吓了一跳。
“你……你说这是什么味儿的?”数日来兰妃第一次开口说话,声音有些异样。
“是……是麝香味儿的……”墨菊有些害怕,“奴婢,奴婢小的时候闻过。”
“嫣梅……”兰妃身心疲惫,却歇斯底里地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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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眼还眼
兰妃宠极而衰,复又宠极而衰,更从此不再具备博宠的资本,后宫的嘲讽间略略多了些许的同情。
这日,缘亦从裕乾宫取了补药匆匆归来,凑在茜宇耳边,低声道:“娘娘,听说兰妃娘娘被景阳宫的人轰了出来!”
茜宇正缝制着一双小鞋,停下针线,奇怪道:“兰妃不是还没有出月子吗?”
“听秋棠说……”缘亦凑地更近,声不传六耳!
茜宇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看来钱姐姐快熬出头了,对了!去把小瑛子叫进来!”
待小瑛子进来,茜宇已坐在梳妆台前打理发髻了,并不回头,只是道:“明天该你出宫了吧?”
“是!明天是奴才的假期!”小瑛子说着,满心期待着主子也能让自己去一趟,小筒子他们都拿了好多次赏钱了。
“呶!”茜宇转过来,递过一封信,道,“送去给大福晋!要亲手送到!要是有人抢夺……”
“奴才就一口吞了它!”小瑛子不等茜宇把话说完,便顽皮地笑道。
“猴子!”缘亦嗔道,“别冒失了,好好收着。”
“记得了!”小瑛子笑着磕了头,退了出去。
第二日傍晚,小瑛子带着秋心、秋棠等托自己买的东西蹦蹦跳跳地回宫,才进了东华门,就觉得脑后被猛地一击,失去了知觉。
景阳宫里,懿贵妃眼神凌厉地看着香炉中轻轻扬起的纸灰,对身边的娟儿道:“兰妃怎么样了?”
“听说病倒了,没想到她那天会在宫门口大哭大闹,好叫人难堪,宫里面不知道该怎么议论呢!”娟儿说着,试探着看着懿贵妃。
“无知妇孺!”懿贵妃狠狠道,“不过都是一些不成气候的!这个兰妃离了本宫,还能凭什么立足于后宫?这一病也好,自己死了干净,省得本宫在费心!”娟儿微微地点了点头!
“不过如果真是依她所言,那么她这次小月,一定是有人出手了!”懿贵妃冷冷一笑,“没想到这个皇宫里,还有我没瞧出来的人物。”
第二日待小瑛子醒来时,已经躺在了馨祥宫的后院里了。
“臭小子?怎么就醉在宫门口了?让内禁卫逮回来,叫娘娘好没面子!”小瑛子才睁开眼睛,就见到缘亦插着腰站在自己的面前,心里还想不起来究竟出了什么事。
“去!”缘亦喝斥道,“滚到院子里跪着,不叫你不许起来!”
“姑姑!”小瑛子恐慌道!
“你何苦吓他?不过是喝了点酒!”茜宇又穆芸和凌金搀扶着,缓缓从门外走进来!
“主子怎么来了?这里不干净!”缘亦连忙过去搀扶。
“怎么不干净了?都是我的殿阁!”缘亦笑了笑,不理会缘亦,转而对小瑛子笑道:“以后少喝点酒就是了,大福晋让你给我带信了吗?”
“信?”小瑛子极力回想着,突然恍然大悟,双手在怀内一阵乱摸,却没有结果,抬起头惶恐地看着茜宇,抖抖索索道,“娘娘!信……信不见了!”
“什么?”茜宇的眉头紧紧地蹙在了一起,眼神沉重!
“你这小子!”缘亦气地要上去打他,被小春子等拉住!
“娘娘……娘娘……”小瑛子跪在炕上,连连磕头,声辩道:“奴才昨晚没喝酒,奴才没喝酒……”说着散开发髻,摸着自己的脑袋!又道,“娘娘您看!姑姑您看!昨天奴才是被人打晕的,您看,头上还有包呢!”
小春子凑上来看了看,对茜宇和缘亦点了点头!
茜宇缓缓地站了起来,语气冷凝,“不要难为他,该有人要来难为我们了!”说着脚步沉重地走了出去,却依旧不忘扶着自己的肚子。
第二日一早,茜宇携着两位充容往坤宁宫请安,太后为了皇帝诵经祁福,自中秋节后就再也没有出过慈宁宫。
茜宇三人才到,就觉得众人看自己的目光十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