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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纳氏锦绣、吴亚氏梦罗……李隆容氏茜宇……”听到点自己的名字,茜宇也随着队伍进入了顺贞门。
秀女们被分成六人一组,先接受检查是否随身携带违禁物品,再按批进入庆宁宫面圣。和茜宇分在一组的分别是龚郡王的小郡主叶赫纳拉氏兰儿,茜宇对她略有了解,生的娇悄玲珑、穿了一身宝石蓝的郡主宫服,长裙拖地,胸前一片大好风光全因那放低了的衣领,显得分外妩媚,秀了金丝的蓝色披肩,衬的她光芒四色,无比耀眼;还有大学士宏图的女儿齐拉鄂氏阳芹,端庄秀丽,不言不语,脸上也毫无表情,但让人觉得高贵有教养;军机大臣古拉尔的女儿敏铭氏蕰蕴,虽然相貌平平,但十分的亲切和善,以前也经常随父亲到王府做客,和茜宇是从小认识的,因为比茜宇大了两岁,故而从小茜宇就叫她姐姐,这会儿两人能在宫里遇到,自是高兴不已。还有两位都是三品侍郎孟泰的女儿,吴亚氏梦罗、梦珀,虽然也算是高官的女儿,但是身份地位和其他人相比确实差了不少,故而连太监宫女对她们也没对茜宇等来的殷勤。虽然心里不平,但茜宇和蕰蕴嘴上也不好说什么。
很快,就轮到茜宇这一批秀女面圣了,一直都很平静得茜宇突然紧张起来。第一次后悔自己当初推辞参加皇家的家宴,不然早认识了皇帝,自己这会儿也不至于会有这忐忑不安的感觉。但是她很快平静下来,想到额娘对自己说过的话,她知道自己不能失礼于人前,不能输给人家。于是调整了心情,同其余五位秀女随着掌事太监向庆宁宫走去。庆宁宫是专门用来选妃的地方,比起其他宫殿,这里显得更加肃穆一些,正殿比一般的宫殿要来的大一些,虽不比聆政殿,但容纳百来个秀女加上一大群太监、宫女是绰绰有余的。
走了两盏茶的功夫,茜宇一行终于到了庆宁宫。跟着太监走进正殿,正殿里非常的宁静,香气袭人。茜宇微微抬起头看了看周围,已经有好多秀女站在了殿内,她们应当是已经被选上的,这一点从她们脸上的欣喜的表情就可以看出来。
“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茜宇一行在圣驾面前一字排开,跪下施礼。
“平身。”这是茜宇第一次听皇帝说话,可是传入耳朵的确是温婉的女声。六个人都不免惊了一下,但谁也不敢抬头。
“皇上恰有要事处理,故而这轮由本宫和皇太后娘娘主持,你们大可不必拘谨、不必担心,太后娘娘自会秉公筛选。”那温婉的女声又传来,应该是上座的皇后娘娘。
“奴婢遵命。”六个秀女又跪下磕头,口称:“参见皇太后、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皇帝不在,秀女似乎没了先前的紧张,但是又平添了几分不安,试想一下,漂亮的皇帝定然会喜欢,可是皇后就……茜宇听说皇帝不在,竟没了先前的紧张,就连其他秀女的不安,在她看来也毫无必要。不知为何,茜宇虽知道自己必须被选上,却仍旧报有一丝落选的希望。
“平身。”皇后道,声音温婉柔和。
“开始吧!”皇太后道,既然儿子信任自己,就要作出点样子来。
“定国爵和硕亲王李隆容傅嘉之女李隆容氏茜宇。”太监开始报名,报道名字的要上前。茜宇没想到自己会是第一个,略而有些紧张。其实在这六个人之中,她的出身是最高贵的,只是……
“奴婢李隆容氏茜宇,恭请皇上、皇太后、皇后万福金安。”茜宇镇定自若的上前施礼,把紧张的心情掩饰的丝毫不漏。
“噢!是傅嘉的千金。”一听是傅嘉的女儿,皇太后来了精神,早就听说自己有个表侄女,确一直没什么机会见面。只见,茜宇一身草绿色的长裙清新典雅,秀了桃花的白色披肩一点也不张扬,却让人眼前一亮。头上梳的是桃花髻,带的依旧是通绒草花做得簪子,垂了银丝流苏,流苏底下缀了红色的小桃花,素雅却略带喜庆。这样的打扮在六个人之中是最朴素的,却因此而更让人瞩目。
“怎么没穿宫服?”皇后娘娘出言问道,“王府里没有宫里去的嬷嬷么?”
茜宇沉着地答道:“回皇后娘娘的话,奴婢没有封号,所以不敢造次私自制定宫服。”
“没有封号?怎么会没有封号?”太后听了非常疑惑,“皇后,这是怎么回事,硕亲王千金竟然没有封号?”
“老佛爷恕罪,是臣妾疏忽了,只听说李隆容家有个表妹,却也没怎么上过心。”皇后自责道。
“说起来,她还是哀家的表侄女,没想到哀家连自己娘家有个如花似玉的表侄女都不知道,真是糊涂了。这怪不得皇后啊。”皇太后笑道。
“老佛爷言重了,硕亲王似乎也未曾带她进过宫,故而大家都难免生疏。”皇后都陪笑道。太后也点头表示赞同。
“你抬起头来,让我们好好瞧瞧。”皇太后对这个表侄女很感兴趣。
茜宇缓缓地抬起头,面带微笑,不娇不馁的看着上面的两位。皇太后非常慈善,面带微笑的看着自己。皇后庄重典雅,贵气十足,也同样和善地看着自己。
“果然气质不凡,眉宇之间有几分像年轻时琦福晋,但更胜琦福晋漂亮呢!”皇后夸赞道。
“不错,打扮的朴素但恰如其分,不张不扬,没有半点贵族家小姐的傲气。看看琦福晋把三个儿子调教得如此优秀,想来调教女儿自然也是不会有欠缺的。”皇太后似乎也很喜欢茜宇。
“老佛爷说得极是。好了,先退下吧!”皇后挥了挥手,示意下一个秀女上前。
于是茜宇请了万福,慢慢地退回原位。太监又喊道:“龚郡王之女叶赫纳拉氏兰儿。”
那兰儿,缓缓向前,施礼,请安。举手投足轻盈妖娆,艳惊四座。回答声音也更是娇柔似水,非他人能比,加上她父亲龚郡王虽然如今已入祁族,但父辈是藩族郡王,皇家上代的姻亲,同叶赫纳拉氏结亲是安邦定国的不二法门。兰儿可能知道自己今天是被内定的,所以一路过来都没把其他秀女放在眼里。这会儿看到竟然是茜宇比自己先选,心里不免气愤,但又听说她没有封号,退回来时,不禁对茜宇露出轻蔑的冷笑。茜宇见了,也不放在心上,这种人她向来是懒得理会的。
过了一会儿,蕰蕴、大学士宏图的女儿齐拉鄂氏阳芹还有孟泰的两个女儿吴亚氏梦罗、梦珀也都上前应选。蕰蕴虽然相貌上没有优势,但是她的阿玛是军机大臣,是皇帝的左膀右臂,皇家自然是要拉拢她的,能被选上想来也是在情理之中。那阳芹不仅貌美,而且知书达理,满腹经纶,不得不让人赞叹是大学士之女。梦罗、梦珀虽然身份略显低微,但也是名门家出来的姑娘,识大体、有涵养,相貌也生的水灵灵。一时间,她们六个人似乎成了全场的焦点。
皇太后和皇后耳语了几声,随即互相点了点头,就示意太监呈上名牌。于是,之前领着茜宇等人进庆宁宫的掌事太监便跪在皇后面前,双手托着放有名牌木盘。皇后便拿起玉牌,放在要留下的秀女的名牌下面。片刻之后,太监便端着木盘下来了。
一个穿着比较其他太监更华贵一些,中年光景的太监看了端下来的木盘,清了清嗓子高声叫道:“留:李隆容茜宇”
茜宇听到自己的名字入册,只是一阵恍惚,机械地向前走了一步,行了万福。脑海里一片空白,不曾想,就这片刻的功夫,自己的命运就要和这个广阔无比,却又无比闭塞的皇宫紧紧地连在一起了。
只听得那太监又报:“留,叶赫纳拉兰儿”那兰儿掩不住心里的喜欢,笑着上前请了万福,姿态更是妖娆无比,只怕此时皇帝若在,也许早已心醉沉迷了。
接着太监又报道:“留,敏铭蕰蕴。”茜宇本应该因为有个熟悉的姐姐陪着自己而感到高兴,可她却认为姐姐似乎更适合宫外无忧无虑的生活。不免又是一阵感叹。接着又听到太监报“留,齐拉鄂阳芹。”历来皇帝都喜欢德才兼备的女人,皇后为他留下这样一位秀女,看来真真是做到了所谓的秉公。
“留,吴亚梦罗。”待梦罗上千请福后,太监就不再报名,只是道:“请其余秀女随轿出宫。”很显然,妹妹梦珀没有被选上,茜宇偷偷看了站在蕰蕴身旁的梦罗,只见她微微的回头,似乎想再看看自己的妹妹,但这样的幅度是绝看不到身后的光景。她眼眶红红的,泪水含在眼里,只是不敢掉下来。不知是悲妹妹的落选,从此两人再难相见,还是喜妹妹得以回归家园,脱离这个皇宫。总之,此刻每个秀女内心的想法,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接着,留下的五个秀女,便由太监引着站到了大殿的一侧,等着后面几拨秀女选完,才能再做安排。因为按照例律,被选上的秀女只有在第二天皇后所在坤宁宫的册封仪式上才能知道自己最后的归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