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声堂很大,足足占了半个朔王府。 刚进大门,四周都是竹林,只有几条小道在竹林中穿过。 如果不是赵福领路,娇娘连这竹林都绕不出去。 穿过竹林拐了好几个弯儿,赵福将娇娘引进一间陈旧的书房。 “你把这里的书都按照这本名录整理好,再把灰尘打扫干净。” 赵嬷嬷看着姿态恭敬的娇娘。 “给我个理由!” 娇娘道:“奴婢只想多挣点银钱,补贴家用。” 赵嬷嬷看别人不愿意,只能让娇娘去。 中午吃过饭,娇娘便被赵嬷嬷带着去了雁声堂大门外。 赵福递给她一本薄薄的名录。 娇娘进了书房,门被朝外合上,腐朽的木头味儿冲进鼻腔。 她走到杂乱的书架前,开始整理书籍。 门外的树上,暗十一和暗十打赌。 赵福从里面走出来。 “辛苦嬷嬷了!” 赵嬷嬷指了指娇娘。 “那人就交给赵总管了!” 赵福笑着点点头,娇娘便跟着他进了雁声堂的门。 每到这个时候,下人们便会争先恐后的进厨房吃饭,这个时候也是最容易活动的时候。 暗十一道:“走走走,她应该不会出来了,咱们去吃饭。” 暗十仰了仰头。 暗十一看过来:“我去,她真出来了。” 娇娘轻轻打开门,左右看了看。 “咱们打个赌,看她什么时候偷跑出来?” 暗十一看暗十不动,便主动道:“我猜一个时辰后。” 暗十看了看里面忙碌的娇娘,也应和道:“晚上。” 暗十一笑道:“你肯定输,你要输了也给我弄个玉笛。” 暗十抬腿就要踹暗十一。 顺着右边的走廊,朝远处摸过去。 暗十和暗十一一路跟着。 娇娘走了好久,一无所获,除了竹子,就是房子,连个人影都没碰到。 暗十一立刻道:“好啦,好啦,逗你的,谁输了,谁便给对方洗脏衣服一个月。” 两人在外面等啊等,一个时辰后,娇娘还在卖力整理书籍。 暗十一道:“她不会真的是来整理书,挣钱的吧!” 太阳落山了,整个雁声堂暗了下来,廊檐下的灯笼亮了。 娇娘看了看时间,到了晚饭时间。 没想到头直接撞到了支窗户的木棍上,房里的人飞身而起,顺手在身上裹了一件外袍。 娇娘蹲在原地,动也不敢动,她知道自己死定了。 等她抬起头,裴朔赤着脚站在她面前。 她立刻跪在地上。 “王爷饶命,奴婢什么都没有看到。” 殊不知,她前面的人,早让赵福都遣开了。 娇娘一边走一边嘀咕。 “在哪里呢?该怎么引那人出来呢?” 她刚转过一个弯儿,正好看到前面灯笼下,裴朔开门进去了。 她弯着腰,朝那边摸过去。 裴朔的脚就在娇娘头前半步远。 她甚至能感受到裴朔身上的湿气袭来。 裴朔冷声道:“抬起头。” 娇娘一点点抬起头,视线顺着裴朔的脚,再到白色的袍子,再到他敞开的胸膛。 窗户被打开,娇娘藏在窗户下,微微抬头,正好看到房里的情景。 裴朔背对窗户,单手解开腰间的带子,外面的袍子落在了地上,露出他宽阔的后背,还有那一条狰狞的刀疤。 娇娘赶紧捂住眼睛。 接着水声响起,裴朔进了浴桶里。 娇娘才挪开手,她转身想离开。 她颤颤巍巍的站起来,认命的走进去。 “奴婢没给人搓过,怕弄疼了王爷。” 裴朔冷笑。 “本王戎马十几载,什么伤没受过,能让你弄疼了?” 娇娘只好低着头走过去,拿起一边的布,闭着眼睛将手探过去。 袍子腰腹处有水渍印出来,正好看到里面若隐若现的腹肌。 娇娘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 裴朔皱眉,随手裹紧袍子。 “来这里干什么?” 娇娘焦急道:“奴婢要出去吃晚饭,走的迷路了,不小心走到了这里!” 她一下摸到了硬硬的东西。 裴朔一把握住她的手腕。 “干什么,睁开眼睛搓。” 暗十一在树上竖起一根大拇指。 “出去的路与这里完全是相反的方向,这理由她都能瞎说。” 裴朔转身走进屋里。 “既然你都到这里了,那进来给本王搓身子吧!” 娇娘立刻想到那晚清风院小筑的情景。 裴朔抬手朝树上弹过去一个水滴,正好弹在暗十一的额头。 暗十和暗十一赶紧转身跑了。 “你听错了!” 娇娘心不在焉的搓,她相信自己绝对没有听错,就是那个声音,虽然只有一个笑声。 她看着闭着眼睛的裴朔,难道只有在裴朔身边,才能见到那个人? 娇娘的脸被热气熏得通红,缓缓睁开眼睛。 自己的手正放在裴朔的胸前。 她赶紧收回。 将布放到后背上,尽量不让自己的手碰到裴朔的皮肤。 裴朔闭着眼睛,享受娇娘的伺候。 想通这个关卡,她立刻卖力搓起来。 甚至还问裴朔的需求。 “王爷,奴婢在家中学过按摩,需要给您松松筋骨吗?” 裴朔知道娇娘心中的小九九,便顺水推舟点头。 他突然道:“你是没吃饭吗?大点劲儿!” 娇娘回道:“奴婢是没吃饭。” 树上的暗十一扑哧笑出了声。 娇娘一下听到了,她脱口而出。 “谁?王爷,您听到了吗?有人在笑。” 等她回到清风院,好多婢女围上来。 “顾奶娘,那雁声堂真的像大家传的那么可怕?” 娇娘立刻道:“那里阴森森的,到处都是竹子,没人领根本进不去,更别提出来了,那赵总管说,只要走错一步,便会被万箭穿心。” 她们听了,后背的汗毛都立起来了。 娇娘拿上自己的饭进了屋里吃饭睡觉,她需要好好休息,明日再战。 娇娘把布展开铺在裴朔的肩头。 拿出在家给顾父按摩的手法。 从颈椎到肩膀,再到后背。 裴朔的身体与顾父年迈瘦削的身体完全不同。 他身上都是硬硬的肌肉,娇娘刚按了半个时辰,手上便没劲儿了。 她刚才之所以那么说,是不想有人抢她的活儿,不然自己怎么进去找人。 裴朔倒是真的被伺候舒服了,刚才在书房处理公务的疲劳缓解了一大半。 “那些书整理好了吗?” 娇娘道:“没有,明日奴婢再来整理。” 裴朔嗯了一声。 等娇娘走出雁声堂的大门,她感觉双手都不是自己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