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储融宣?”蓝立汗不确定地问道,“太子殿下此话当真?”
“那男女勾搭的事情,眉来眼去的。肯定差不出分毫。”白琅昊肯定道。
蓝立汗捋了捋山羊胡,蹙起眉头,开始转起坏念头,“若是这般的话,杀了倒是可惜了。倒不如为我们所利用。这储融宣虽是被皇上调去了氐城,但是京城风净山庄的势力还在,碍眼得很。若是能利用这丫头,挑拨下储融宣和翎王爷的关系也是不错。到时无用,再杀也不迟。”
“舅舅,你的意思是?”白琅昊微微侧了侧身,好奇地探道。
蓝立汗脸上带着阴森的笑容,凑近他的耳朵低声轻语起来。白琅昊听得频频点头,最终嘴角也勾起笑意,对蓝立汗这个想法颇为赞同。听罢后。叹道:“舅舅真是高明,这岚依就算最终再不济,没挑拨成功。也算是一个不错的棋子了。任她再泼,也逃不出我们的手掌心。”
“那这事还要用皇上那边多多权衡商量了。”蓝立汗补上了一句。
“自然是会的。”白琅昊点了点头,接而面露苦色,“可是眼下这薛家冤案的事情,可有个应对政策?那翎王爷若是真有证据,只怕父皇不会轻易放过这件事的。”
“所以就趁着皇上还没下旨的这几天,”蓝立汗露出凶光,“找个机会将那个老不休的薛夫人给灭口了,到时便是死无对证了。我们只管一口否定便是了。”
东宫外,一只全身乌黑的乌鸦扑腾地飞过金碧辉煌的雕梁玉柱,一路叫着哇哇的粗劣嘶哑声,空荡地回响在半空之中。
一天的时间仿佛一眨眼就过了去。
白岚依坐在庭院内的躺椅上,看着那抹夕阳红霞,暗自总结道。她将手中用来消磨时光的书册重新置回石桌上,捏起一块糕点丢入嘴里,吧唧吧唧地嚼了起来。
“小姐,这外面风凉,不如我们回屋休息吧。”在一旁为她掌灯的侍女提醒道。
白岚依嗯了一声,乖乖地站起身。她突然转眸望了望庭院入口的月洞门。总觉得好像刚刚有双眼睛在偷窥着她一般。她心生疑虑,便朝着月洞门走去。她到了门口四下张望,四周空无一人,只是远处有着巡逻的戎装护卫正大步路过。
白岚依揉了揉眼睛,自言自语道:“今日在太阳底下看了一整天的书,这眼皮涩得很。都出现幻觉了。”
“那小姐您快回屋歇着吧。”侍女体贴地回道:“我去让膳房准备枸杞粥来。枸杞可以养神明目。”
“谢谢你。”白岚依打了一个哈欠,转身迈着懒洋洋的脚步往厢房门走。
许是用眼疲劳过度导致她刚坐回厢房木凳上便困得不行,还未等到侍女去为她准备枸杞粥便随意地洗漱一下,便去睡了。这一夜睡得昏昏沉沉,像是被人打昏一般,外界就算发生了爆炸巨响,也是惊不醒她。
待到第二日清晨,白岚依睁开惺忪双眼,薛夫人那风韵犹存的容颜映入眼帘。她疑惑地起身,“娘,您怎么在这儿?”
薛夫人凄苦一笑,“担心你来着,便过来看看你。”
白岚依见她还身穿着素衣襦裙,这类似于现代睡裙。赶忙握起她的手掌,一片冰凉。她蹙眉心疼道:“娘,您呆在这儿多久了啊?该不会是昨夜就来了吧?”她赶忙起身,将狐狸绒里的披风披在她肩上,“您来了就直接叫醒我便是了。若是您着凉了,我会心疼的。”
“看你睡得熟,不忍心叫你。”薛夫人烟眸布满了血丝,眼帘间蒙着雾气。
“哎呀,娘……”白岚依又好气又好笑地嗔了她一眼,“您下次若是在半夜来看我,不用客气直接踹我起来就可以了。这样我心里也好受些。”接而星眸调皮一眨。“娘,该不会是你有梦游症吧?”
薛夫人迟疑地望了她一眼,不大明白她所说的梦游症的意思。
“这个梦游症就是,就是……”白岚依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言简意赅能解释清楚的所以然来,转移话题地转头望了厢房内,“平常那些侍女都跑哪里去了?”
“我让她们先退下了。”薛夫人手撑着床沿,柔弱地站起身子,“岚依,昨夜娘心里怕得很,怕你不在厢房内了。看到你才觉得安心,所以不想让其他人打扰。”
白岚依牵起她的手,笑靥如花,“娘,我会一直陪在您身旁的。你莫要担心了。”继而嘴角一沉,佯作命令状,“娘,您现在呢,就是赶紧回厢房内换上保暖的衣裳,然后吃些东西暖暖胃。来,让孩儿带你回去。”
薛夫人如孩童般,烟眸盈着泪顺从地点头。
白岚依一推开门之后,看到门外的场景便愣了一愣。本是雅致小巧的庭院内。此刻却是四处站着戎装护卫,神情严肃得很。候在门旁的侍女碎步走了过来,朝她们欠了欠身,请了个早安。
“这是怎么了?”白岚依心生疑惑,转头问道。
“昨天翎王府内来了刺客。”薛夫人弱弱地说道。
“来了刺客?”白岚依惊道,看着她身穿着睡裙,才将这一件事联系在一起。原来是刺客寻到了薛夫人的房间,欲图行刺。她神色紧张地打量起薛夫人上下,“娘,您没受伤吧?”
薛夫人脸色苍白,硬是挤出一丝笑意地摇摇头。“幸亏得府内护卫及时赶到。”
白岚依见她这样,知道刺客让她的精神受了惊吓,才会半夜跑来找她。她星眸泛起怒气,“哪个刺客这么大胆,连翎王府也敢来?那现在那此刻那刺客人呢?”语气中恨不得将这闹事的刺客千刀万剐。
“昨夜顺利抓到了她,现在应该是被带入翎王府地牢去了吧。”薛夫人不确定地说道。
“我去剥了那刺客的皮!”白岚依怒气冲冲,转头对身旁侍女说道,“你带我去地牢罢。”
侍女被她严肃甚至有些可怕的神情吓了一怔,垂头回绝道:“小姐,翎王爷下了吩咐。没有他的准许,任何人都不可私自去地牢。”
“那翎王爷人呢?”白岚依不甘心地追问道。
“翎王爷去早朝了。”
“呃……”白岚依扶额挫败地叹了口气。她现在体内是熊熊怒火,无处发泄。薛夫人现在是她唯一能有权利保护的人,而这刺客居然想伤害她。自从储融宣抛弃她之后,再到水双他们的死亡,在她内心最深处已经深深埋藏着恐惧,她害怕再次失去,害怕流血,害怕死亡。而这恐惧她却不愿同其他人说,能够掩饰她不安恐惧的,所能表达的也只能是愤怒了。
“细儿,你先莫急了。”薛夫人站在她身旁,反过来安慰道,“娘不是没事么?你也不用送娘回去了,有着侍女引着我回去便行了。你快去洗漱洗漱,用个早膳。等着翎王爷回来,你向他请示过后,自然能见到那刺客了。”
白岚依见薛夫人善解人意的劝导,也有些不好意思地局促。她朝薛夫人一笑,本牵着她冰凉掌心的手微微摇摆,撒娇道:“娘,我知道了。那您先回厢房去,我洗漱之后便过去陪您。”
白岚依在目送薛夫人的身影消失在月洞门后,转头望着满庭院站着戎装护卫的肃杀气氛,无奈地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