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唐玖手掌拍了一下桌子,声音不大,但在大厅中却显得格外惊心,吓得春桃几乎一跳。
唐玖冷冷道:“主母尚未进门,你一个侍妾竟敢先孕!唐门的规矩你难道不懂?看来从前赏你的那些药你都没有老实的喝了?庆叔,那就赏她一剂红花!”
“少主?”春桃吓得噗通跪倒在地,抓着唐玖的衣襟哭求道:“少主,是春桃得意忘形不懂规矩,求少主饶了奴家,奴家肚子里的毕竟是您的亲骨肉啊!”她虽然明白这规矩,但却终究心里打着小算盘,想着待到生米煮成熟饭时,少主顾念骨肉亲情定不会舍得不要她肚里的孩子,所以每次云雨过后都偷偷把避胎药倒掉。当她几日前知晓自己有了身孕后,更是想借此一搏,盼着少主今后会对她格外恩宠,没想到少主竟然冷心绝情至此!
唐玖不耐的甩开春桃,一旁的碧荷和夏柳也都吓得魂不附体,唐玖冲她们喝道:“还不把她拉回去!你们两个看着她喝了红花,再去跟庆叔禀告结果!”
“不要啊!少主!”春桃绝望的挣扎着,唐玖冷冷的转身离去,虽然她是他的第一个女人,但她这种女人世间多的是,不过是玩物罢了,他从不曾将她们放在心里。
小九漠然的跟在唐玖身后,看也不看瘫在地上的春桃。唐门的规矩谁不遵守就理应受到惩罚,她不认为主人做的有何不对之处。
月朗星稀的夜,一个寂寥的身影独坐在湖边借酒浇愁,那男人脸上细密的胡茬更加显得他郁郁孤独。
一个窈窕俏丽的姑娘走到他身旁,与他比肩坐下,毫不客气的从男人手中一把夺过酒坛,用黄莺般的嗓音道:“别再喝了,伤才刚好!”
男人似乎已经醉了,黝黑的脸上已经染满红霞,他侧过头微眯了双眼去看那姑娘,继而又转回头喝了一大口酒。
姑娘有些生气,伸臂去夺他手中的酒坛,他虽熏熏然,仍旧本能的一晃手躲过了她的玉手。
姑娘愤恨道:“冷志宏!你就这么没志气?为了那个小丫头你就把自己灌成这样!你是瞎子吗?你看不见我的心吗?”一双美目盈满水光。
冷志宏握着酒坛的手一顿,斧凿般棱角分明的脸上隐隐现出一丝歉然。
盯着他的侧脸看了良久,姑娘忽然甩了甩头,像是做了个重大决定,拿起冷志宏脚下一小坛尚未开封的酒,扯开盖布,运了一口气,对着嘴灌了一大口。
“你。。。。。。”冷志宏一惊,抬手阻拦:“雪莺,你这是干嘛?”
雪莺此刻只觉得从喉咙到脏腑火辣滚烫一片,缓了好一会儿方悠悠道:“你因一个人难过,借酒浇愁……我又何尝不是一样?我今儿便陪你喝!”
冷志宏神色黯然,不再言语。
二人便各自抓着酒坛一口一口的喝着闷酒,一个是抑郁黯然,一个是委屈辛酸,直到三更天的更鼓响了,冷志宏忽然站起身,口齿不清的对雪莺道:“太晚了,你快回房睡觉吧!”
雪莺早已双眼发直,站都站不起来,仰头看着冷志宏,撒娇般道:“我起不来,你抱我回去!”
冷志宏无奈之下只好弯腰将她打横抱起,少女身躯柔然温热的触感和特有的香气令他下腹忽然一热,他忙强自压制下心神,步履虚浮的向雪莺的住所走去。
待他将雪莺放上床榻,为她盖好被子,雪莺已迷迷糊糊半醒半睡,樱红的唇微微撅起,口中喃喃道:“冷志宏……大冰块……臭瞎子!我恨你!我……好喜欢你……”
冷志宏注视着雪莺粉红的脸颊,轻叹一声,转身踉跄的退了出去。她的心,他懂,可他的心,却早已给了那个冰冷的身影……他从来都是执拗之人,既然给了,今生今世便如何也收不回来了!
他回到自己的套间,推开门,房里还为他留着一盏灯,睡在他卧房外间的青杏尚未睡熟,听到响动便立时醒了过来,轻声道:“冷爷回来了。”青杏闻道他一身酒气,再瞧见他赤红的脸庞,知道定是喝了需多酒,连忙披衣下床来服侍他洗漱。
冷志宏双眼浑浊的看着面前乖巧柔顺的姑娘,仿佛看到的是殷勤恭敬的服侍着少主的小九。他喉中一干,下腹的燥热又涌了上来,脑中再也无法思考,猛地抱起她,狂热的吻上她颤抖的双唇。
青杏惊呼一声,瘫软在他怀里。自从庆管家把她分给冷爷,他对她始终淡淡的,从未碰过她,甚至什么都不要她服侍,他的人便如同他的姓氏,冷得让人生惧,她很是怕他,最怕与他寒冰般的双眼对视。而此刻,冷爷的眼中炽热的□□仿佛要将她燃烧殆尽,她本就是浮萍一般逆来顺受之人,便任命的闭上双眼,凭他摆弄。
然而,男人口中深情的呼唤化作他身下之人枕边的两道泪痕:“九儿!九儿……”
翌日,冷志宏向唐玖禀告,要给青杏名分。唐玖自然应允,命庆叔替冷志宏张罗起来。
五月十五,冷志宏的婚宴之上,雪莺和翟雨都大醉了一场。
作者有话要说:各种河蟹,再河蟹!可以了吗?
再河蟹!再再河蟹!
这样还不过干脆把全文删了吧。
☆、一个愿望
两个月后。
苍茫的西北乌海平原,一路行来,越是往西植物越渐稀少,风沙也越是猛烈。
白马之上,唐玖一身黑衣,目光如炬,迎着那抹斜阳,宽大的披风在身后飘扬,端的英姿飒爽。
他此次西行的目的地是位于西漠中央的陆家堡——去给自己未来的岳父老泰山吊唁。
陆家堡当家的陆老爷子是唐玖父亲唐啸天的生死之交,在大漠纵横数十年,打击沙盗,保护往来商旅和一方百姓平安,江湖上颇有声望,俨然便是大漠上的土皇帝,唐玖与他女儿陆凌霜从小就定了娃娃亲。陆老爷子忽发急病驾鹤归西,唐玖得到信时已经过了七八天,如今父亲唐啸天不在,唐玖于情于理都该前去吊唁。
乌海平原与西漠相连,素来匪患猖獗,人烟稀少。唐玖和小九主仆一路行来,只迎面遇到一支十几人的商队。时值天色向晚,日头沉入地平线之下,二人与商队便均下马休息,露营过夜。
月上中天,万籁俱寂。正躺在小帐中的唐玖猛然睁开眼,他扭头看向一旁,小九也正睁开眼睛,二人飞快的交换了一个眼神,凝神聆听帐外的动静。
寂静的夜里,只觉得有种压迫的气息向小帐围拢过来。
唐玖略一皱眉:方才竟然疏忽了,这伙商队各个都是练家子,这么巧在这荒郊野外遇上,偏偏又似乎故意跟他们两人同时扎营……是炎教!
他轻轻抽出长剑,暗运内力于剑身,小九也一抖手,八枚透骨钉已经捏于十指间,只待发难……
那是一场痛快淋漓的战斗,那是一场利刃浴血的厮杀。唐玖与小九仿佛一对真正的“形”与“影”,天衣无缝的配合,默契无匹的攻防,炎教的十八名高手在唐玖变幻莫测的剑法和小九鬼魅一般的杀招之下竟未能占上多大便宜。
地上已经躺了十具尸体。
已经恨得目眦欲裂的许老三面目狰狞的狂吼道:“唐玖!你这个王八羔子!陷害你许爷爷!害我这几个月来四处东躲西藏,老子受够了!今天不宰了你这个兔崽子,老子不姓许!兄弟们,给我杀!”
在许老三的狂吼声中,小九眼观六路,长鞭霍霍,刚刚又放倒一人,旋即闪身冲向唐玖身后,手腕用上十成之力,一鞭竟将正要从背后偷袭唐玖之人的半边脑袋削掉!而在同一时刻,一柄钢刀带着凄厉的风声挥向小九,她不及收鞭,急忙提了一口真气,生生受了这一刀,肩膀上立刻汩汩涌出艳红的液体。
唐玖此刻亦是浑身浴血,手中银光一闪,剑尖以匪夷所思的角度完美的划过身后敌人的颈项,那砍伤小九之人连一丝惨呼都未曾发出,便直挺挺倒地而亡。喷薄而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