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样啊。哼,袁昊诚也是被冤枉的吧?”
“殿下知道袁昊诚?”江天一快步追上了转身出屋的煜珣。
“嗯,我在冯文达那里见过。”
“哎,挺好一老头,上个月还给咱们送了两盒好茶呢。”江天一撇撇嘴,又道:“殿下,下一步做什么?”
“你回阁里吧。我想一个人走走。”
“我跟着你吧。”
“不了,你没易容,让有心人看见会很麻烦。有事我会联系你的。”
江天一还要再讲些什么,煜珣微微皱眉,一指后院,“你从后门走。”
他不情愿的点点头,“那,殿下小心。”
煜珣颔首,随即也离开了翼王府。一个人走在纷乱的大街上,他觉得好好累。不想去府衙,不想见袁昊诚;不想回储宫,不想见贺拨兄妹;不想去鸿宝阁,不想见冬过。看着当头炫目的烈日,心里空空如也,纵使自己是一人之下的太子,这偌大的皇城,终究是没有一处安心之地。
“这位公子,买药嘛?”
煜珣回过神才发现自己站在了泽生堂门口,伙计正在跟自己搭话。泽生堂是继泓宝阁之后,自己开的一家药铺,江水寒等人着实能干,才几年功夫,这家药店就已经遍布宏月大陆了。
“公子,看您似乎神疲气衰,要不要来帖安神的良药?我们店里恰好刚到一批上等的好药,要不要看看?”
这人,好像是羽杀阁过来的,想到这,煜珣点头随其进了泽生堂。
第30章 第二十九章 速回王府
这家泽生堂是全国的总店,装潢、摆设自是上等,店面也大,门庭若市,据江天一说,这里已经被老百姓誉为“大宏第一药局”了。
煜珣跟着伙计,缓步走近这个自己几乎没有涉足过的店面,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毕竟是自己的产业,但自己却经常不照面。
正想着,就听伙计道:“公子请稍等,我去叫先生。”
“好。”
伙计吆喝着掀开了内堂的门帘,“老先生,有位公子想看咱们的安神药。”
一位慈眉善目、须发皆白的老者见到是煜珣,立马迎了出来。这位,正是泽生堂的当家名医,卢云生,卢老先生。
“公子,后堂请。”
“嗯。”
煜珣走进里间,卢云生招呼他入座,笑道:“公子能否让老朽为您诊脉,而后选药呢。”
“老先生不必如此,我是来为友人选些药草做礼物的。不知您这里有没有合适的?”
“有,公子稍等片刻。小吴,去把那支曦图野肥参拿来。”卢云生吩咐刚刚那个伙计去拿药材,转身又对煜珣道:“看公子面色不佳,您若方便,还是让老朽给您看看脉吧。”
“那麻烦老先生了。”
卢云生认认真真的诊看一番,微皱苍眉,“公子气血两亏,脾胃虚弱。需好生调养才是。老朽给您配几服药,您拿着?”
“不劳烦老先生了,有个朋友给我制了几粒丹药,挺受用的。再说,我一会儿去朋友那里,带着也不方便。”
“这样啊,那公子一定要小心饮食,注意休息,切记不可着凉,不可……”
“老先生,”煜珣笑着看看这位一直照顾自己和江钰竹的老大夫,心里暖暖的,“我会注意的。”
“那就好,那就好。要是有什么不舒服,记得叫人来找我。”
“嗯。”煜珣说罢,接过伙计递来的锦盒,打开看了看,满意的一笑,“老先生您忙着,我先走了。”
“诶,好。”卢云生有些担心的又嘱咐道:“记得不能着凉,不能吃辣,不能喝酒……”
“老先生,我会注意的,您放心吧。天不早了,告辞了。”
卢云生点头,一直送煜珣到门口。看着莫名其妙突然阴下来的天,煜珣心中也是灰霾一片。他快步急行,直奔魏府。
再次来到魏府肃杀的灵堂,里面赫然排放着三具棺椁。煜珣一惊,赶忙询问,才知魏连峰的四夫人惊吓过度,跳井自杀了。
煜珣拜祭了三人,又询问了一下府里的近况,便提出要见老夫人李氏。魏府人也没推托,径直将他引至内院。
李氏,魏衫的原配夫人,现魏家家主,同时也是焓琦母妃,李贵妃的大姐。那日魏衫遇害,同寝之人便是这位老夫人。
满目素白的帐幔,却遮不住院中欣欣向荣的春色,翠竹环绕,连翘初放,玉兰吐蕊,生机勃勃。一位戴孝的老妇人静静的坐在石凳上,两鬓逢霜,双目红肿,面露郁色,颓唐中憔悴之态尽显。
见煜珣进来,老妇人起身,盈盈下拜,“魏李氏见过太子殿下。”
“夫人不用多礼。本王只是来陪您坐坐。魏老将军为国贡献颇多,如今他惨遭贼人杀害,着实令人叹息。”煜珣扶着李氏落座于院中,本想好生劝解,却找不到合适的词语。
李夫人一听这话,眼泪再次涌出,“殿下,你一定要严惩凶手,为我家老爷报仇雪恨哪!”
“夫人放心,本王一定会秉公处理的。”
“殿下,你说话可要作数啊……,纵使那贼人真是月国潜来的,你也定要为我们魏家讨个公道!”
李夫人突然狠狠甩出一句,煜珣有些错愕,但还是勉强笑道:“夫人莫要着急,案子还在查。现在很可能是有人想挑起两国的争端,嫁祸给月国。所以……”
“太子殿下,老身看你是还没明白状况吧?”李夫人不禁轻蔑的冷哼一声,很是不忿道:“你可知前些时候有人夜闯禁宫?”
“啊,知道一些。”煜珣心里纳闷,「怎么又扯到哪儿去了?」
李夫人倚老卖老的又道,“哎,太子殿下啊,老身也不跟你卖关子了,直说吧,前几天老身去妹妹那里做客,正好碰上韩贵妃也在,无意中就聊到了那晚的事情。老身这才知道,当年月国进献的那个歌女,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恃宠而骄,横行霸道,到了,竟然私自跑回了月国。前些时候有人夜闯禁宫,指名点姓要寻她。这次的事情闹不好就是一拨人干的!”
煜珣心惊,道:“你说的是……,这,本王不知。还请夫人明示。”
“怎么,老身都说到这份上了,殿下还没明白?”李夫人轻叹一声,“连老身这个妇道人家都能想明白的事,殿下……。哎,那些人找不到安插在宫里的细作,一怒之下,我家老爷,还有连峰……”说着,李夫人泪如泉涌。
“夫人,恕本王冒昧,这些话,您是听韩贵妃说的,还是李贵妃?”
李氏一愣,一股若有若无的气势绕于身侧,不知是天上浓密乌云的缘故,还是身边突然冷下脸的太子所致,她微皱双眉,嗫嚅道:“是韩贵妃讲的。”
“我要听原话。”煜珣真的生气了,这韩贵妃不是别人,正是炊筱的母妃。如果此事真如李氏所言,那炊筱一开始就打算利用凌焰修,并且极有可能是想让他们背这个黑锅。只是突然发现几人并未如他所愿,立刻赶往月国,这才临时抓了袁昊诚来当替死鬼。
李氏偷眼见煜珣冷着脸,不怒自威,不禁有些害怕,暗中责怪自己不够恭敬,“殿下容禀,当时韩贵妃也没说什么,就是提起那个歌姬跑回月国了,前些时日有人夜闯禁宫寻她,伤了很多侍卫。”
“多谢夫人相告。本王这厢谢过了。你好生休息。这天气要变,本王就不叨扰了。告辞。”
“太子殿下,您……”
“夫人还有何事?”煜珣心乱如麻,面露不悦。他有些担心,如果凌焰修他们没走,现在是否安全,如果炊筱觉得一个袁昊诚不够说服力的话,会不会再次扯上他们?他心里没底,炊筱做事,向来周密,保不齐会再次对草荷堂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