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在。”
“你也办理这么多年案了,五天时间,可以吧?”
“臣,尽力。”
“焓琦。”
“儿臣在。”
“你代朕去魏家走一趟,安抚一下。还有,追封魏钐为魏国公,魏连峰为神威大将军,依国礼厚葬。”
“是。”
“众卿要配合冯文达彻查此案,不得有误。”
“臣等遵旨!”
“没什么事就退朝吧,下次朝会再议。”
皇帝说完,没等众人回话,便起身离开了。
煜珣跟在冯文达身后,默默走出金銮殿。冯文达回身恭敬的施了一礼,“下官斗胆,请问殿下有何打算?”
煜珣苦闷的看着他,双手一摊,愁道:“你觉得我像个会查案的人吗?”
冯文达不语,心说:「太子懦弱无能是出了名的,今日皇上硬要他参与魏府的案子,定有什么蹊跷在里面。」但他其实不知道,皇帝之所以要煜珣掺和进来,只是想看看煜珣能不能翻起什么浪花而已。
煜珣撇撇嘴,又道:“冯大人,你不用顾忌我,你查你的案,我在一旁看着。行不?”没等冯文达回答,他忙接着又道:“我不会妨碍你的,你要是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告诉我就可以了。行吧?”
“殿下言重了,您怎会妨碍到下官呢。”冯文达嘴上说着,暗中却很是不屑。
“嗯,那冯大人,你现在如何打算?”
“回殿下,下官要先回衙门抽调人手,然后再去魏府。”
“这样啊,那,我跟你一起吧。”煜珣说着,直接抬脚朝宫外走去,心中暗暗祈祷,「但愿这次的事情不要牵连到贝耀飞他们。」
冯文达办事的效率很高,不多时便整顿好衙役、仵作等人,带着煜珣赶往魏府。
煜珣昨日与魏凯定在江上游玩时,曾远远望见过魏府,当时只是觉得这座府邸很大,很气派,但并未留下什么特别的印象。今日他跟着冯文达来查案,魏府的雄壮之景着实令他吃了一惊。听冯文达说,魏府其实不是很大,一共十来个小院子,两个厅堂,再就没什么了。只是这武将之家就是不一样,处处都彰显着一股说不出的彪悍之感。单说府门前的两个石狮子,别人家的要么是嘴含宝珠端正的坐着,要么是蹄踩绣球威武的蹲着,可他们家的这俩狮子,一个昂首抬蹄欲奔,一个矮身呲牙欲扑。没什么美感,却霸气十足。
煜珣看着这两只据说是先帝御赐的狮子,有些惆怅的摇摇头,「富不过三代,这魏家在大宏风光了这么多年,估计气数快尽了。」
“殿下?”冯文达看着盯着狮子发呆的煜珣,心说:「这太子也太没见识了吧?先帝御赐的石狮虽然精巧绝伦,但也不至于看呆吧?」
煜珣回身便看见了冯文达眼中闪过的鄙夷,讪讪一笑,道:“让冯大人见笑了。我很少离开皇城,这外面的世界对我来说实在是太新鲜了。”
“下官不敢。”
“冯大人,我们进去吧。”
第25章 第二十四章 一日定凶
狂妄的北风带着沙粒肆意飞掠,惊得世间万物瑟瑟发抖。高悬的白色丧灯仿佛要脱离挂环的控制,扯着长长的身子向外探着头。幽幽一声轻叹,煜珣跨步进了那座被死亡阴霾笼罩的宅子……
魏府正厅早已被白色的帐幔和披麻戴孝的女人们挤满,魏凯定跪在最前面,默默的烧着纸钱,目光呆滞。两口漆黑的棺椁扎眼的摆放在灵堂正中,煞白的招魂幡在风中乱舞,整个正厅哭声震天……
煜珣先拜祭了魏钐和魏连峰,然后与守灵的众人一一见礼。随后便在魏府管家魏永的陪同下,随冯文达来到了案发现场。
魏氏父子皆死于卧室,与之同寝的两位夫人并未遇害,只是惊吓过度,精神有些异样。干涸的血液从床上延伸到地面,狰狞的诉说着昨夜的惨剧,房间里的血腥味侵蚀着在场每个人的神经。煜珣捡了个角落静静的站着,心底的不安愈演愈烈,轻叹一声,暗道:「哎,要变天了。」
冯文达带着一干衙役忙前忙后满屋子翻腾,他暗中瞥了眼煜珣,见他面无表情的躲在一边,心道:「不会是没见过血,害怕了?」不屑的一笑,他走到煜珣近前,“殿下要是不习惯的话,可以先去客房休息。”
“不必。你查,我看着。”
冯文达还想再劝,却发现煜珣冷冷的盯着一个铜制熏炉。那东西他刚刚命人查过,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冯大人,你找个药师去看看那个熏炉。”
“殿下的意思是?”
“你不是说人是被迷晕后遭的毒手吗?”
“哦,是这样的,我们在窗边找到了烧到一半的迷香,所以下官才如此定论。”
“什么迷香?”
“好像叫‘睡不醒’,江湖上很常用的那种。”
“普通迷香啊,”煜珣略微沉吟,疑惑的看着冯文达又道:“看床上的血迹,应该有很多血迸溅到枕侧之人脸上。虽然血是温热的,但如果量这么大,以普通迷香的效力,人不会醒吗?”
冯文达暗中一惊,心道是自己大意了,随即对煜珣躬身一揖,“多谢殿下提点,下官这就让人仔细查看。”他转身便赶忙叫仵作去找个药师,重新检验。
煜珣仍旧一副不知所以的样子,静静的站在角落里,冯文达心中暗纳:「难道太子殿下是真人不露相?」
“大人,尸体已经装殓,我们还查吗?”另一个仵作仗着胆子,小声问道。
冯文达晃晃脑袋,收敛心神,“早上已经查验过了,不可再扰英灵。你们去查别的吧。”说着,他不禁想起了那两颗血淋淋的人头,面容是那么平静,仿佛还在做着美梦……
从刀口和喷溅的血迹上,可以断出是同一人所为。血迹从魏钐的房间延至魏连峰屋中,最后滴至魏府大门。凶手以油布为绳,将二人的头发绑在一起,用钢刀钉在了牌匾正中。冯文达看着血迹斑斑的钢刀,沉思不语。
这是一把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刀,但让他无法移目的是,刀柄缠绕的有些泛黄的白色布条。从布条的磨损程度和上面粘溅的血液来看,用刀之人应该是个左撇子,而且手不大。油布结成的绳结也恰好说明了这一点。冯文达记得钢刀是全部钉入牌匾的,沉思一阵,便命人将梯子放到正门门廊,亲自爬上验看。果然,房檐下方凸起的梁架上,半个模糊不清的血手印赫然显露。他微一思量,便知凶手应该是一手攀着梁架,一手将刀钉入牌匾,再将人头挂于刀上。
冯文达取了一块潮湿的布巾,将手印小心的印下。这时,仵作慌慌张张的赶来禀报,“大人,我和徐郎中仔细查看了熏炉里的东西,发现里面混有曼陀迷迭香。”
冯文达一听这话,吃惊非小,他赶忙收好布巾,问道:“你们可查验仔细了?那曼陀迷迭香是月国盛产之物,如若是真的,这就不是普通的刺杀了。”
“回大人,我二人可用性命担保,的确是曼陀迷迭香。我们在窗边发现的半截迷香应该只是个幌子,真正让魏老将军父子昏迷不醒的,应该是它!而且,这也恰好解释了为何两位夫人的精神失常之症过于激烈。”
“大人,我刚刚给两位夫人把脉,发现二人正是中了此毒。” 一旁的徐郎中也赶忙强调。
冯文达沉思半晌,而后又开始端详手边的证物,突然发现,那油布打成的绳扣竟是他没见过的。举起油布绳扣,他对在场的众人道:“有谁知道这扣子是怎么打的?”
“大人,小的知道。”
冯文达一看,是不久前来投靠他的远房表弟,“胡可,你说。”
“大人应该知道,小的家在宏月边境的弈梁县,我曾在那边做过几天渔夫,认识些月国的渔民。如果小的没记错的话,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