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晟音看着凤陌南挪揄带笑的眼神,捏住被子的右手悄悄向下用了用力,不轻不重的摁在他受伤的地方。
“呃。”凤陌南痛的面色一红,额上青筋爆出。
仿佛无事人一般,凤晟音起身为自己倒了杯水,“说话要小心,免的伤及自身。”
深深呼吸了几口气,压下那剧痛,凤陌南侧了侧头,看向她道:“生气了?若是因为我握着她的手而生气,我会很开心。”
“你想太多了,还是专心应对你的小情人吧。”
暧昧就像一口看似甘甜的古井,我们轻舀一瓢浅尝辄止便好,若是投身于其中,长期将自己陷溺于此怕会永沉井底,再也看不见朗日晴空。
凤陌南自嘲一笑:“我会娶她。”
再次将杯中水一饮而尽,语气无悲无喜:“祝你幸福。”
此话一落,屋子寂静无比,连空气的流动都沉沉落于地面,归于静寂,一时间,两人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凤晟音回身看向他,淡淡道:“时候不早了,你歇息吧,我走了。”
“晟音,”凤陌南叫住她,“雾十的死。。。。。。”
“你放心,我会替雾十报仇。”坚定的眼神写满了冷厉。
“彼岸怎样了?那日在溶洞中,我喊她,她竟未现身。”
凤晟音缓缓垂眸,有些失落,“我不知道,或许,他有事缠身,或许。。。。。。不过,我相信他一定会来找我的。”
微微一笑,凤陌南点了一下头:“那就好。”
“我走了,你好好休息。”凤晟音的目光淡然从凤陌南脸上一落,便转身离开。
凤陌南半倚半靠,合眸静思。
雾十之死,凤陌南早早就安排燕九去查了,按照凤晟音那晚步行的时间加上她口述的星星点点信息推算,雾十是死在距离淮城十里远的林子中,凤晟音说她把雾十就地安葬了,葬在一棵刻着十字的树下,可据探子回报,淮城十里处所有的树林都刻满了十字。
那不是凤晟音所为,在那种悲痛下,凤晟音刻十字是为了日后方便寻找,定是有人看到了这一切,为了掩盖些什么才如此作为。
雾十只是一名武功高强贴身护卫,他的尸身除了他的家人没有人会想要。
除非,雾十根本没有死!
他用假死骗过了凤晟音,然后再换个身份布一个局,正大光明的接近凤晟音。
一个身影瞬间划过脑海,哼,凤陌南冷哼一声,天楼帮的帮主为了得到溟卷竟能放下身段甘心做他身边一名普通的侍卫,楼信彦啊楼信彦,你以为你忍辱负重就能得偿所愿吗?你以为你的如意算盘打的很好吗?
一道精光霎时间从凤陌南的眸心射出,唇边泛起一丝冷笑,我得不到的东西,你也休想得到!
死在心爱之人的手里,那滋味一定不错。。。。。。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四章 危在旦夕
凤晟音急急回到自己屋里,反手将门关上,未曾点灯。
长舒一口气,她愣愣的站在屋子中间。
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内心有些慌乱,有些燥。
她朝窗边走了几步,伸手推开窗户,夜风清凉,月色清亮,外面的景致在这夜色中显现分明,凤晟音抬头看着皎洁的月亮。
皓月如镜,似水溶溶。
又到十五了,不知不觉日子又过了大半,距离彼岸口中的两个月之期还有不到二十天了。
抬手摸了摸脖间的伤,凤陌南的药确实极好,这才几日便没了痕迹。
从袖口处拿出一柄飞刀,银色的光衬着红色的穗子,在这金色月光下好似一面镜子照出一张清秀淡愁的脸。
这是楼信彦当时救她掷出飞刀,当火光漫天遮住眼前的一切时,她悄悄蹲下捡起,藏在袖口里。
在众人惊讶于她的夺剑时,只有他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并早早做出应对。
将飞刀收好,凤晟音长长叹了口气,为什么要捡起这柄飞刀,为什么要想他。
喃喃自语:“为什么,谁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其实他和她之间没有什么接触和交流,他不会说话,平时只是安静的呆在她身边,可为什么脑袋里时不时就会蹦出一个他?让自己甩也甩不掉,忘了忘不了,一停下来,满心都被他那张面具和面具后面深邃的眼睛填满,再无其他。
那双眼睛,像极了雾十,但却比雾十多出一份深幽,雾十的眼睛静如冰封的水面,那冰层极厚,除了白茫一片,冰面下什么都看不出来,可楼信彦的眼睛,凤晟音愤愤的揉了揉太阳穴,仿佛千万年前就曾见过,如同深海里莫名出现的漩涡,稍一不慎便被卷了进去,永远出不来。
“既然没有结果,想这些有何用?我是来帮彼岸的,拿到红琮就去还溟王的债,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做什么!他的死活于我何干!”
彼岸,彼岸,凤晟音再叹一气,举目眺望,你究竟在哪里?
“嘟嘟嘟”有人叩门。
凤晟音连头也没回,随口应道:“进来。”
燕九推开门,看见窗边正吹夜风的凤晟音,道:“姑娘找我?”
“嗯。”凤晟音扭头看着他,“我想问你关于邢天的事。坐。”
燕九落座道:“其实邢天的存在一直是个秘密。”
“不能告诉我?”
燕九为难的笑笑,“倒也不是,只是我也不是很清楚个中原因。”
“我不为难你,你把你知道的告诉我即可。”
燕九轻点头道:“好。邢天是老爷身边最忠诚的隐卫,他武功之高可比文庄,若文庄是太阳之上掌管生死的杀神,那邢天就是黑暗之下控制寿命的阎罗。但是,文庄效忠朝廷,邢天却不是效忠西川,他的眼中只有一人,那就是老爷,老爷在,邢天在,老爷不在,邢天消失。”
凤晟音眼中一片了然,“哦——怪不得听到邢天凤城这四个字时,凤陌南那么震惊。”
“当然。不光是公子,谁听到这四个字都会震惊。邢天,如同他的名字一样,只要老爷一声令下,邢天必定无往不至,所到之处没有痕迹,没有活口,老爷想要的东西邢天从来没有落空过,他也从来没有为老爷惹下任何麻烦。”
相似的月夜,相同的心境,不同的是身边那个陪着的人,脑海浮想联翩,凤晟音一下子就忆起那晚楼信彦写下的那幅字。
“那——”她很想问问,楼信彦呢?他和文庄邢天比,又如何呢?
“嗯?姑娘想问什么?”
算了,燕九是凤陌南的心腹,别叫他回头跟凤陌南八卦才好。
“没什么,你接着说。”
燕九不好意思的笑笑:“还说什么,我知道的也就是这些,老爷七年前去世的,那时我还没有跟着公子,关于邢天的故事,我都是喝酒的时候从雷三、封四他们口中听到的,说的玄乎其玄,让我好一阵崇拜。”
凤晟音扑哧一笑:“是不是天天心心念念的想要一睹尊容?”
燕九挠挠头,笑道:“也不是天天,就刚听说邢天那会特别想见他,后来时间一长,邢天就变成传说了,传说嘛,听听就好了,又不是七八岁的孩子,哪里还能吵着闹着要见呢。”
凤晟音赞同道:“说的也是,那这次他回来,你可得找个机会见上一面,以解当年相思之苦。”
见她调侃自己,燕九丝毫不介意,“那可不,想了不知多少年了。不过,”燕九肃容道:“姑娘可能不明白邢天回凤城这句话的真正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