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晟音。。。。。。”
“他生你生!他死你死!”剑身一横,斜逼少典脖颈,剑光冷霜幽亮,如同夺命的电掣,只消手间微动,便是生死两茫。
这一刻,少典沉默了,他看着凤晟音,只是看着,淡如四月晴朗的天空,若非眸底间蕴藏着的一道深思,让凤晟音看到了他的为难,谁都不知道现在的少典,究竟在想着什么。
若是放弃,那这几天的布置和精心安排便功亏一篑,难道自己要向凤陌南低头,承认今天的失败!还是。。。。。。。少典眸光一动,微一侧目,向凤陌南望去,只见他正目色沉沉,深望着自己,如同自己深望着他一般。他在赌,赌自己会因为七少在乎凤晟音而放手,而自己如何不是在赌,赌七少对眼前这个女子的在乎程度。
乾国的未来,不能再有一个凤氏存在!这是当今皇太后的口谕。淮城城主就在自己身边,这么多将士亦眼睁睁看着她为了凤陌南举剑挟持自己,若自己将她和凤陌南一起带回,单凭这个凤姓,便是个杀无赦的结局,就连七少也无法保住她的性命。依照自己对公子的了解,怕是。。。。。。沉沉一叹,怕是此生都不会原谅自己!
凤晟音手腕用力,将剑再逼近一分,剑刃锋利无比,在嵌入少典喉间的刹那,一道血痕赫然浮现,腥浓刺目的慢慢流淌于剑身之上。
突然间杀气陡生,方才那股如冰川般铺天盖地的寒气再次淹没整个城楼,冰寒剔骨,无边无际的冷厉。一个闪影,就在众目睽睽之下,一晃而过,快的几不可查,让人怀疑是否是自己花了眼。
肩上一沉,不知是什么东西靠上了脖颈,让冰冷的肌肤更增一分凉意,凤晟音还未曾回眸,就听到少典急声道:“文庄,不可!”
凤晟音淡垂眼眸,借着火光看到了地上那个影子和他手中的那把冷剑。
少典冲他说道:“我不会有事。”随后他将目光移到凤晟音的脸上,“晟音,雾十之事,是你误会了我,我希望日后你能给我一个解释,至于凤陌南,今日我不杀他,不是我少典没有能力,杀不了他,而是因为只要牵扯到你,七少定然会随了你的心意,哪怕这场局他已布了五年,哪怕你问他要他的性命,他都会点头说一个好。所以,今天我会为了七少,放了凤陌南,但我希望,再有一次,恰如此情此景,晟音你能不再插手!毕竟,这是我家公子和凤陌南之间的事。”
(阿沧鄙夷道:切!上次在望城,你还不是利用我家晟音救下顾璋川。)
凤晟音直视于他,良久后,将剑自他颈间拿下,道了一声:“好。”
与此同时,文庄也瞬间收剑,一个闪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少典挥手招来淮城城主,低声吩咐了几句,手中玉牌也不打算再给凤晟音,未曾示意便自行扬袂离去,倨傲的身姿带着一丝落寞,转瞬没入黑暗的街道深处,踪迹全无。
少典一走,城楼内剑拔弩张的气氛登时消散减半,淮城城主挥了挥手,撤下了隐在暗处的侍卫,整个城楼突然间空旷了许多,只剩下凤晟音、凤陌南、燕九、楼荆和那数十个黑衣人。
心中压力顿消让凤陌南心情大好,但雾十的死又令他恼怒,他冲凤晟音亲切的笑了笑,侧眸看向楼荆,冷冷道:“杀我雾十,你好大的胆子!”
楼荆说的对,他根本就没有杀雾十的理由,但凤陌南不这么想,既然雾十已死,那就让他的死更有价值吧,嫁祸这个词,用在此刻,真是美妙。
局面天翻地覆的倒转让楼荆呆了半晌才回过神来,吐出一句:“这么浅显的栽赃,凤少竟没有看出来?”
不是没有看出,是凤陌南根本就不想去看,他倒是宁愿楼荆杀了雾十,那他便有了更合理的连根铲除天楼帮的理由,因此,是不是楼荆杀的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凤陌南究竟想让谁死。
冷冷一笑:“楼荆,一命抵一命的道理,你该不会不懂吧,有人亲眼所见你的手下杀了雾十,你还想狡辩吗!”
“凤陌南!你根本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明白了,你是想借刀杀人!”
凤陌南冷厉注视着他,面若寒霜:“杀你何须借刀!雾十之死,若你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解释,天楼帮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在场的所有黑衣人刀身一震,刀锋厉指凤陌南,楼荆扫了一眼凤晟音,沉声道:“凤少可要三思,这交易还未达成,过河拆桥也得先过了河,河还没过就将桥毁掉可不是明智之举。”
凤陌南狂然一笑:“你以为,没有你们天楼帮,我凤陌南就寸步难行了吗!我告诉你!想要为我铺桥,也得先看我的心情,若我高兴,便赏你口饭吃,若我不高兴,就算十个天楼帮,我也弃如敝履,毁之不屑!”
街心一旁,一家酒楼楼顶之上,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凤少这话说得未免太过狂妄了吧。”
众人回眸而视,只见两个黑沉沉的身影伫立在幽深的楼顶,一人黑色披风包住全身,黑纱覆于其面,将半个面容深藏,让人看不清他的容貌,神秘至极。另一个男子,居他身后,亦是一身黑色,正冷然盯着凤陌南。
凤陌南抬眸望去,淡淡道:“楼炽,好久不见。”
“凤少不愧为凤少,说出的话,做出的事,都令人颇觉惊讶,众人皆知西川是凤家的,可,出了西川,凤少还是收敛些的好,免得日后腹背受敌,自身难保。”
“哈哈哈。”凤陌南眸中极快的掠过一丝霸气,他两手缓缓负于身后,仰起头,含笑扫视过去,“谢谢楼兄的提醒,不过,我凤某自打出生就是这般轻狂,骨子里的东西,怕是,一生都改不了了。”眼波一转,他淡看楼炽身前那人,笑道:“莫非,这就是天楼帮赫赫有名的帮主楼信彦?”
那人沉静的站在那里,无声无息,也不答话,仿佛一尊栩栩如生的石像,唯有夜风拂过,衣袂翻飞时的飘然,才能让人在漆黑的夜里看到模糊的轮廓,可凤晟音却透过他幽黑的面纱感觉到一种眼神落于她身上,那是一种让人心悸的哀伤和痛楚,仿佛欲言又止,仿佛,依依不舍。
见他不语,凤陌南抱歉一笑:“唉呀,凤某真是失礼,竟然将楼帮主不能言语的事情给忘记了,还望楼帮主海涵。”
楼炽面色沉冷,眸光中渐渐浮现一道怒意,“凤少,说话做事,要三思而行。否则,别怪我们天楼帮不客气!”
也不与他们客套,凤陌南眼角一瞥,不耐烦的说道:“好啊,有什么招数手段,尽管使出来,凤某来着不拒,不过,别怪我没有提醒你,雾十的命,你们天楼帮要给我西川一个交代!”
楼炽心头一怒,刚要发作,就被楼信彦制止住了,循着他的目光,楼炽垂眸看到了他手中的一封信。使了一个眼色给楼炽,将信交予他,楼信彦便二话不说,一扬披风,自楼顶之上飞身而下,消失在楼阁后面暗沉的黑夜里。
楼炽挥出二指,信夹其间,微一运气,那信如寒厉的冷箭,锋凌射出,直刺凤陌南。
“凤少,雾十之事与我们无关,这个交代不需要我们来给你!”
凤陌南手间微动,接住那封信,声音冷厉:“那西川与天楼帮的梁子自此结下!”
楼炽冷冷道:“看来,这次的生意,凤少是不想做了!”
凤陌南霎时回眸,一双精光明透的眸子瞬间划过一道狠厉,做!当然要做!只是现下的局势让他如何去做!原本一直效命于他的天楼帮突然就将自己在淮城的消息卖给了顾璋川,只差一步!凤陌南心头一阵阴寒剔骨,只差一步自己就落进少典精心部署的局中,而这一切的成功,天楼帮‘功不可没’!这等情形,让他如何能再同天楼帮交易!
昨日的天楼帮,非敌非友,今日的天楼帮,非友是敌!
凤陌南冷哼一声:“是又怎样!我说过,我心情不好,就算十个天楼帮,我也弃如敝履,毁之不屑!”
楼荆眼波无声的左右扫过,眼见到手的钱财连个响都没听见就消失了,心下不甘,呵呵一笑:“凤少,此事好商量,莫要伤了和气,雾十之事。。。。。。”
“楼荆!”楼炽喝住他:“收起你的唯利是图、见钱眼开!莫要忘了你的身份,你首先是天楼帮的副帮主!你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