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皆翠翎」作者：deathtolove2017／11／2字数：20000第二卷「疏影，暗香」（上）…………我好似在混沌中漂浮，彷徨的寻找着出路，这时一道亮光现于黑暗深处，我伸出手想将它留住……清晨温暖的阳光从窗外照进，洒在我脸上，顿觉一股暖意传遍全身。
此时屋外麻雀的叫声，让我也终于意识清醒。
随即，我睁开朦胧的双眼，有些迷茫的看了看四周。
「公子，你醒了？」出人意料的，一个婉如天籁般的声音轻轻传来。
我顺着声音寻去，发现屋内桌边，静坐着一位如天仙般的女子，她关切的看着我，桌边还放着，冒着热气的清香茶水。
我有点搞不清现在的状况，但还是轻轻嗅了嗅。
屋内飘散的茶香混杂着女子身上的淡香，一同传入我鼻中，只觉心中一阵波动。
我有些恍惚的看着女子，宁静素雅，被她清新绝尘的美貌震撼吸引。
只见此女子身穿白衣，外套白纱。
尽管梳着简单的发髻，但一条白巾缠裹着马尾发辫垂落背后，虽有些简约，却掩不住她的清雅。
她虽是一副江湖人的装扮，但这身白衣乍一看，就像下凡的天仙般脱俗。
她腰间的束带系的很紧，能看得出她曼妙的腰肢，却也显得出她的干练整洁。
这修长清丽的身姿，并没有让我心起邪念，而是被她的圣洁无垢所打动。
让我只想静观，不想亵玩。
而当我看向她面容的时候，我脑海中只能想到四个字——倾国倾城！她杏眼叶眉，眉宇间都透着仙气，可不知为何，眼神却有些冰冷，虽然是这样，却让她更添几分冷艳。
她鼻梁直挺，下接玉齿珠唇，这些搭配在她清秀的脸上，动人心魄的同时，又让人觉得包含着简单素雅。
她惊鸿一瞥有着不属于这世间的华美，一静一动间都饱含着圣洁的光辉。
我静静的观瞧着她，只觉眼前一切似书画一般美好，不敢妄动打乱这画面。
此刻心中不由惊叹，这尘世中，怎会有如此清丽脱俗之人！…………「公子？你可感觉身体，有何异样？」她看我有些失神，便关切的问道。
不得不说，仙子开口，便足以让人心神荡漾，难以平静。
更何况是带着这幅关怀的神情。
我不免心跳有些加速，同时也为发现她冰冷双眼后深藏的温柔感到欣喜。
发觉自己有些忘形，我赶紧收敛心神，感受了一下身体各处……这胡思乱想时还好，可当我静下心来才发现胸口确实疼痛非常，头也有些晕眩，但好在总体并无大碍。
我随即和眼前仙子说明，只见她顿时安心不少，轻轻的舒了口气。
「公子见谅，我乃玄剑门弟子，几日前因追杀江湖上臭名昭著的采花贼洛听风，而途径洛阳城郊。
可怎料人急马快，撞上了行于路上的公子。
自那时起你已昏睡三日三夜，我真怕你丢了性命。
」听她描述，我方知她关心我的缘由。
原来这仙子是伤我在先，才待我如此之好，心中不由稍感失落。
「公子，在下江疏影，不知公子如何称呼？」见我没什么反应，她又说道。
江疏影，我默念道。
唉，名字虽好听，但却透着悲凉。
疏字虽有畅通开阔之意，却也有稀薄孤单之解。
江面映孤影，试问怎会不悲凉，不哀伤呢？我的思绪又奇异的飘向远方……没办法，如此美丽的仙子，一言一行都会引我遐想………………稍稍回神，发觉没有回应有些失礼，所以我赶紧应道：「姑娘无须担心，我感觉并无大碍，在下名为……」「名为……」？嗯？怎么回事？突然头痛欲裂！不安与恐惧袭上心头！我……我……我是谁？为何我想不起来了！我很是焦急，可越是极力的回忆，我的头就越痛！我一次又一次的想着醒来之前的事，但思绪一次又一次的在黑暗中折回！我的脑海中一片黑暗，在这不见五指的深渊中，却又好似到处耸立着漆黑的高墙。
随着我不断的碰壁又不断的思寻，头痛愈发强烈，终于，我疼的又倒在床上，不断滚动！「公子！你怎么了！」见我突发异状，疏影姑娘赶忙扶起我。
她可能怕我伤到自己，随即将我点穴，以内力压制我狂躁的心绪………………六神俱焚邪火侵，圣雨冰晶润我心。
不知过了多久，我只觉背后的双手，仿佛渗出了汗水，而我的内心逐渐变得平静，安心的感觉充盈着心房，久久不散。
她的内力带有丝丝凉意，从背后传入我身躯，沁入我心脾。
这清凉的内力犹如她的人一样，看似圣洁高冷，实则只是太过脱俗超然，并非真的寒如冰雪。
也许，这看似有些冷艳高洁的梅花，心中却如火焰一般温暖，我不由胡思乱想到。
「公子莫要心急，都怪我鲁莽冲撞，也许伤到公子的头了。
不过这短期的失忆，应是不难痊愈，几日前，我是在洛阳城郊遇见公子，若是带公子回洛阳去寻访，必能有所收获。
」她好像察觉到我好转，劝慰着我，可言语中却不免有几分自责。
但此时的我听完她的话，突然心中波澜又起，不断翻涌搅动。
我只觉内心突然痛彻难忍，五脏六腑好似被火焚烧一般，终是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而后我神志又有些恍惚，自己都不知为何，只是口中不断念着：「不……不……我不要回去……不要回去……」她见我又突发异状，便专心运功助我凝神，而回洛阳一事，也再没提过……此事过后，我又修养了几日，身体渐渐痊愈。
不过疏影姑娘好像因我失忆一事很是自责，于是将我带回玄剑门疗养。
当然，我也顺势拜入了玄剑门门下。
……………………玄剑门建于玄剑山上，位处洛阳北部大概三百里有余，疏影姑娘说那么远都能『碰』到我，是一种缘分，便唤我『阿远』。
反正我也不记得自己是谁，便随她去了，而且仙子起的名字，还有什么可不满的？而我入门后很久才知道，玄剑门乃是武林中第一大派，势力分布各地。
一般江湖人士只能在各分派中学艺。
我能直接入门本家，实在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当然在我眼中，这些都是狗屁。
因为当初入门时，门主见我已二十上下。
虽比疏影姑娘好像小一些，但他知道我此时身躯筋骨已经闭合，就算再怎么练功，也难有大成。
之后他不仅不教我内功，只让我学剑法招式，还总让我在练功之余打扫庭院。
所以与其说我是玄剑门弟子，不如说是个杂役。
而疏影师姐可能因为心怀愧疚，所以她常来看我。
可大概是因为我和仙子一般的她走的过近，再加上武功不济，便总是遭人欺辱。
不过我还算乐观，小人嫉妒嘛，防也防不住。
仙子姐姐和门里其他人说话都超不过三句，但对我却是关怀备至。
这际遇是这群小人一辈子也没有的，哈哈哈……我不由心中暗爽，安慰着自己。
…………可小人不会因为你的隐忍而收敛，他们只会变本加厉的欺辱你，甚至牵连你最在乎的人！终于，在他们某天恶意揣度我和仙子姐姐关系的时候，我爆发了！怎么羞辱我都可以，但我容忍不了他们下流的称仙子姐姐为『淫娃』！我挥舞着扫帚，不要命似得惩戒着那三个杂碎。
可惜，现实给了我无情的回击，入门尚浅又不会内功的我，怎能敌得过他们。
在被我突袭敲打几下后，他们便一拥而上毒打了我半个时辰……万物制蛊皆炼尽，不知最毒是人心！然而一切都还未结束，待我从昏迷中醒来时，我才知什么是人心之歹毒。
那侮辱仙子姐姐的三人，不仅没有受到责罚，反而恶人先告状。
说我因练不了武，不满每日的杂役而向他们报复，说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
他们对自己说过的东西拒不承认，而我也不想拿仙子姐姐的名节在大殿上与人相争，这让别人听了，只会使得仙子姐姐饱受非议。
于是我决心不做辩解，却又换来三十棍的责罚………………我忍气吞声，趴在床上养了半月有余，有苦无人倾诉，心中郁闷非常。
可这时仙子姐姐任务归来得知此事，竟也来斥责于我……「阿远，你怎的这般不知好歹，师傅收留你，你当知感恩，如此无端生事，叫我如何帮你！」仙子姐姐有些愤怒道。
唉！他人的恶言抵不上仙子的斥责。
别人如何辱我，我都不在乎。
可你的斥责，却如刀子一般刺痛我心！「还有那武功，不练又如何，为人君子正直，不是一样能坦荡一生？」她不停的责骂着，而我的心中却无限的委屈……「枉我大江南北寻尽为你医治失忆的法子，你竟如此让我失望！」她继续埋怨着我，言语中满是失望之情。
唉！我的心……好痛啊！做了这么多，换来的就是这个吗？「够了！」我终于再也忍受不了，我受不了被仙子指责，我受不了被仙子冤枉！「你可知道是那三人辱你清白在先，我才动手？」「你又怎么知道，我被毒打昏厥，醒来还要含冤受辱？」我用力的宣泄着心中的不满与委屈，我真的……好难过啊……「既……既然如此，你为何不向众人言明？」仙子姐姐好像被我突如其来的爆发吓到，有些呆呆的反问道。
「你让我如何在众人面前……用你的名节与人相争？什么为人正直，坦荡一生？小人会和你坦诚相对？我的忍耐与正直换来的是什么？还不是连你都不信我吗？」「以前我对武功不屑一顾，现在我才明白了，没有武功，我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更何况……保护你！」我宣泄完，稍稍冷静了些，却又担心说的有些过分，不敢再多说一句。
而仙子姐姐，在大致知晓了一切以后，也沉默不语……我们就这么静默的待了很久，最终，仙子姐姐小声说了一句『对不起』，便逃出了房间。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自上次的事以后，仙子姐姐便待我温柔了许多，是愧疚还是感动，我不得而知。
我只知道仙子姐姐去找门主请命，让我得以不再做杂役，而是由她教导。
其实说是教导我，还不是不愿我再被欺辱，她的这种温柔，我心照不宣。
而且仙子姐姐教我剑法，也明显比之前的师傅细致许多。
虽然我仍然不适合修习内力，但她说剑法凌厉绝于天下的高手，也是可以和内家高手比肩的。
我们就这么每日相处着，仙子姐姐时常外出执行任务，而我就专心练剑，希望有一日能帮上她，保护她。
随着日升月落，不觉间，我们的关系日渐亲密。
仙子姐姐每次外出回来，都和我聊这一路的见闻，而她的性格，也在悄悄的变化……「阿远，你知道吗？这次我去了西北方的天山，那里千山暮雪，真的好美好美……」「阿远，你知道吗，杭州真是人杰地灵，不仅男俊女俏，还有很多很多好吃的……」「阿远，你知道吗，云南环山，冬暖夏凉，气候宜人，以后要是有机会我带你去……」「阿远，你知道吗，魔教最近活动频繁，那采花贼洛听风也屡屡犯案，真是可恶……」「阿远，你知道吗，门里众人大多冷漠，我只有和你一起时，才能觉得自由自在……」「阿远……」我不知道，她说的一切我都不知道。
但我知道的是，她是希望我通过这些见闻，能回忆起什么。
我能察觉到她的转变，感受到她不语的温柔，而我和她的羁绊，也好似两颗大树的根须，交织缠绕，愈发的牢固。
她也许把我当作了她弟弟，也许是朋友，可在我的心里，她却变得越来越特别……她渐渐对我吐露心事，我也专心的聆听……就在平凡的某一天，我蓦然发现，她虽眉宇间仙气依旧，可望着我的眼中，却再没有了寒意。
那面容，比我与她初识之时，更添几分美艳动人。
百里遇寒梅，拂雪唤春归。
这朵寒梅上的雪消融了，而她的花瓣却更为鲜艳美好，只为我静静的开着。
我有些激动，欣喜之余，也暗自定下誓言。
以后有了我陪伴，我定将你这孤影化双。
此后你的江面上，映着的将是我和你的身影，绝不再让你孤单！至于过去的记忆，真的重要吗？我只知道我现在，过得无比幸福！…………然而好景并不会太长，老天也总是吝啬的。
如果一个人幸福久了，他就一定会让你把嘴角的笑容收回。
还记得那是我入门将近一年之时。
那时朝廷中有一恶名昭著的夏王爷。
此人强抢民女，鱼肉百姓，引得民怨积愤，冤情万里。
而此次门主派给仙子姐姐的任务，便是率领一批弟子去刺杀这个王爷。
为民除害的同时，也给腐败昏庸的朝廷敲个警钟。
此次任务不比平常，本就危险万分！可谁都没料到，刺杀一事不知怎的，半途便走漏了风声。
玄剑门弟子还未到洛阳，就遭遇了伏击死伤大半。
他们仓惶而退，快到玄剑山脚时，却又遭朝廷伏击追杀，只有几人逃了回来！我闻讯赶往大厅，在回来人中，却没有看到我找寻的身影。
我惊恐万分，知道仙子姐姐有难了！推开众人阻拦，我提着剑，拿了几样东西，抢了匹马便匆忙上路。
我从未想过仙子姐姐会死，不可能的！我想她一定是被困住了，如果再耽搁一分，仙子姐姐便多一分的危险！无论如何，我都要亲眼见到仙子姐姐，不管她是生还是……心思越来越沉重，我拍拍脸让自己不再多想，只是心急如焚的顺着她们离去时的路程找寻着。
…………就这么不知疲累的驾马行了一夜，终于在清晨时分，我远远发现了那个找寻已久的身影！可此时还容不得我狂喜，因为仙子姐姐的的情况并不乐观！远远看去，她的周围倒着七八具尸体，但还有二十余人围着她。
然而我并没有马上赶过去，而是趁他们没发现下了马，开始准备陷阱，这也是为了待会能顺利逃离。
期间我不时担心的望去，看到仙子姐姐虽然不停的挥着剑，但早已用尽了内力，也没有了力气，想必奋战了一夜，早已精疲力竭。
我有些愤怒，又有些庆幸。
大概是因为仙子姐姐太美了，所以这些杀手，并没有急着杀她，而是不断的在调戏逗弄她，也多亏为此，我才能得以赶到救她！我定睛看了看，却差点喷出鼻血，因为此时我的仙子姐姐已经被他们挑去了外衣，胸前只有一件红绸肚兜遮挡！下面穿着薄透的亵裤，股沟和草丛都若隐若现。
仙子姐姐此刻羞愤交加，脸上泛着红霞，口中却不断喊道：「你们这些杂碎，要杀便杀，休想辱我清白！我若能多活一刻，便要多杀一个！」我也有些焦急，加快了准备的速度……但此刻仙子姐姐嗔怒的样子，在那群杂碎的眼中，不过是为他们淫辱仙子，多添几分情调罢了。
「嘿嘿，小仙女，莫要羞恼。
你这么美，弟兄们怎么舍得杀你呢？若是你能伺候好哥儿几个，饶你一命又有何难？你以后还能每日含着老子这肉龙入眠，岂不两全其美？嘿嘿嘿……」为首的一个杂碎羞辱她道。
「如此轻薄于我，本姑娘杀了你！」仙子姐姐愤怒的挥剑砍去。
「哟哟哟，美人生气了，嘿嘿，奶头可露出来喽，这奶子真白呀。
嘿嘿，你这么骚浪，到底是想杀我，还是想让我草啊？」杂碎还是不断羞辱着仙子姐姐，使我心中怒火燃起。
仙子姐姐显然也受到对方淫语的影响，身形稍稍僵了一下，可就在这一刹那间，对方便抓住了破绽！唰……好快的剑！这一剑掠过仙子姐姐脊背，却并没有让她受伤。
只是她肚兜的系带被划断，肚兜随风落下，而她的胸前，也再无遮挡！随着清晨的一阵凉风吹过，仙子姐姐的身躯有些颤抖，她的奶头则傲然的挺立在众人面前。
当她意识到胸前的凉意时，才发出一声少女的惊呼，连忙用手臂护在胸前。
而她拿剑的手更加无力了，脸上的红霞也更加鲜艳了。
「哟，美人，你怎的如此着急，连肚兜都脱了？你这小淫娃，奶头都立起来了？嘿嘿……别急，大爷马上让你欲仙欲死……」这几个杂碎一边淫笑着，一边继续羞辱着仙子姐姐。
而仙子姐姐没有说话，只是双眼含泪的瞪着他们，也许她也明白，自己不管再说什么，都会成为之后淫宴的配料=-看着仙子姐姐屈辱的样子，看着她眼角的清泪，我的心中一阵抽痛。
虽然还没准备完全，我却已顾不得许多了。
随即翻身上马，用力甩了甩马鞭，向他们冲了过去。
来到跟前，发现他们已经将仙子姐姐点穴制住。
也许他们色上心头，太专注于仙子姐姐的原因。
待我冲到很近的地方，他们才回过神来。
当他们看向我时，我一甩衣袖中的石灰，撒了过去。
我知道硬拼不行，所以只能使这些下作的手段。
这一撒，这群杂碎大多灼眼倒地，也有几个反应快的，及时护住了眼，不过这石灰的效果已好过我的预期。
我没有半刻停留，好在练了一年的功夫，手上有些力道，一把将仙子姐姐拉上马，扬长而去。
…………「阿远……我不是做梦吧……真的是你么？阿远……」仙子姐姐望着我，安心的笑着，眼泪，却簌簌落下……「是我啊，仙子……哦不，疏影师姐……放心吧，我定护你周全！」看着她的眼泪，我心痛万分的说道。
随即，我脱下外衣，包裹住她，不让她的春色继续外泄。
马匹还在狂奔，她窝在我的外衣内，却哭的更厉害了……两边的景色不停被白驹掠过，我眼中也不断变换着色彩。
望着梨花带雨的仙子姐姐，这美人垂泪的样子，宛如一幅画卷，定格在我眼中，烙印在我心底。
我想，我这辈子，都忘不了这样的美景了。
「师姐，别难过了，日后我练好功夫，定当为你报仇，总之你能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我安慰着她，又好像是自言自语般念着。
「嗯……」她红着脸回应着，虽仍在啜泣，但脸上却笑的无比绚烂，眼中溢满了幸福。
这朵傲骨冰肌的寒梅，终于冲破严寒，为我绽放了。
咻！突然一道寒光从我脸边划过，打断了我与仙子姐姐的深情相视。
真不愧是朝廷的杀手，骑马行进中，弓箭还有这样的准头，真是难缠！此时身后几匹快马追来，我知道，那群杂碎仍未放弃！随后我驾着马向我准备好的陷阱行去，突然我双腿用力一夹马腹，白驹一跃而起。
而后面的追兵却实实踩进了我挖好的泥坑之中，他们又折了几人，但仍是紧追不舍。
此时我身下的白驹已有些气喘，想来奔行了一夜，它怕是早已疲惫不堪，更何况现在是我和仙子姐姐两人骑着。
我知道，这样下去我们都跑不了，迟早会被追上。
不过我忽而想起还有一手未准备完全的陷阱，但随即又无奈的叹了口气。
唉，看来是天意，一起回去，怕是难了！…………「师姐……我们处境有些不妙。
」我定了定心神，淡淡的说着。
「我知道，阿远，无论如何，你今日舍命相救，这份情谊，我将永世不忘！奈何我被点穴动弹不得，你放心，就算死，我们也要死在一起！」仙子姐姐坚定的答道，我听后只觉心中无限温暖。
「仙子姐姐……你宛若仙子……心地善良……」「此世间若没有你，便少了几分美好……」「当日你救我，助我，我心铭记……」「能得你永世不忘，我已此生无憾……」「而你……要活下去！」我平静的诉说着对她的感情。
「阿远你要做什么！」她却显得有些慌乱。
我没有回答，只是重重的拍了拍马背。
随着白马的一生长啸，我凌空跃起，目送着仙子姐姐远去。
对不起，我让你流泪了……仙子姐姐倒着趴在马背上，裹着她衣服的一角已被我和马鞍绑在一起。
她动弹不得，只能哭着对我大喊：「笨蛋！阿远……你这个笨蛋！你死了，我也不会苟活！傻瓜！你这个……大傻瓜……」唉，这动人的责骂，以后怕是再也听不到了吧……如果可以……真想再见见仙子姐姐啊……没有时间多想，我迅速的转过身，向未完成的陷阱跑去。
那是系在横跨十几棵树间的一根长绳。
可惜刚才没来得及系好，我赶忙做完余下的准备，此时追杀正好到来！…………我仓惶的躲避着箭矢逃窜，那绳子拦住了他们追向仙子姐姐的方向。
果然如我所料，他们驾马太快，为了马匹不被绊倒，全都调头朝我奔来。
他们心知已经追不上仙子，就要找我算账了……呵呵，如此甚好，全都来追我吧！好在山里地形复杂，能让我有躲避迂回的机会，如果是在平原，我怕是早就没命了。
我利用地形不断奔逃着，可双脚终是敌不过马匹，不一会他们便要追上我了，而我也终于无路可走，被赶至悬崖！没等我思考该如何解围，电光火石间，一阵箭雨便袭来，我赶忙拔剑挥砍，但终是漏掉一箭，射中了我的左肩。
「呃啊！」我吃痛后退数步。
这箭力道奇大，箭头在我的肩膀内仍在继续钻进，终是穿透了我整个左肩！而我也因为这力道失去平衡，摔下了山崖！……………………不知过了多久，我的意识开始复苏。
我只觉自己在黑暗中飘啊飘，不断沉浮着，像一尾羽毛。
说起羽毛，我好像十分熟悉……鸿羽？为何会想起这个？是谁的名字吗？雪……雪茹？这又是谁？啊……不对……我好像都似曾相识……呃！心好痛！头也好痛！疏影！仙子姐姐！不行，我要去救她，她有危险！啊啊啊！伴随着痛感与恐慌，我猛然惊醒。
挣扎着起身，却发觉有些动不了！「师弟！你醒了？」一个陌生的声音从我耳边传来。
我凝神看了看，一个穿着玄剑门衣服的人站在我眼前。
「师弟，你别乱动啊。
你真是命大，从山崖摔下都没死，多亏了山脚有河水环绕。
不过就算这样，你也折了条腿，还震出了很重的内伤。
还好你醒了，不枉我伺候你这几日啊。
」这个好像是我师兄的人无奈道。
「疏影！疏影师姐呢？」我此时根本不在乎自己为什么没死，只想知道仙子姐姐是否安好！「哦，疏影师姐被马带回来了，你功不可没啊。
等会师傅要给她疗伤，你好好歇着别乱动，我去通知师傅一声。
」说罢，他便走出门外。
听闻仙子姐姐安全了，我悬着的心终于落下，腿上夹着木板行动不便，我老实的躺在床上，这才体会到了劫后余生的快乐。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我们还能和以前一样生活，真是太好了，我心中不断庆幸着。
…………不过躺了一会，我便有些坐不住了，仙子姐姐的状况，实在让我担心，我真的好想见她。
思忖一番后，我终于还是挣扎着起身，用剑当拐杖，蹒跚的走去玄剑阁。
那里并不是卧房，而是门主闭关练功的地方，武器药品都很齐备。
想来若是给门内弟子疗伤，只能是那里。
然而玄剑阁平时是不许弟子随意出入的，所以我悄悄从旁门进入后，发觉此处安静的有些让人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