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2 / 2)

第三批的代表是尹牧。

尹牧并不知道何东冬为什么会来D市,他没打算问,何东冬不主动说的事儿尹牧向来不问。他了解何东冬的怪癖,遇到什么搞不清楚的事儿,必须给他时间,让他自己想,别人越劝效果越反。

但尹牧能猜出个大概。他俩同进同出四年,尹牧对何东冬的了解绝不是一星半点儿。

从何东冬闯进他家那天是人都能看出的别扭的走路姿势中,尹牧就至少猜出了一半。

而另一半的拼凑,则是从何东冬最近的情绪状态。

那年何东冬给他电话,承认自己是个gay的时候,他有所欣慰。他认识何东冬仅半个学期,就看明白何东冬的症结所在;可何东冬自己把自己折磨了十多年,却还在不知疲惫的自欺。

但也只能说是有所欣慰,隐忧仍在。

他太了解何东冬了,他标榜自己是个纯一、绝对攻方的那种不容诋毁的态度和频繁强调的次数,让尹牧很清楚,何东冬迷路了。

他把自己卡在诡异的旋窝,里面是道德伦理家庭怯懦悔悟和自我,然后旋窝表覆盖一层貌似坦荡潇洒的黑土。

里面不能动,不能乱。一动、一乱,顶层就会崩裂、塌陷。

他把自己定在绝对攻的位置上,已不仅仅是一种取向,更多的是守有一个寄托。

只要底线不破,他似乎还对得起父母,对得起恁多人对于他美好人生抱有的的殷切希望。或者说不上哪一天,他就如饮醍醐茅塞顿开回归正途。

可那毕竟只是个寄托,在尹牧眼中,那是愚蠢,是冥顽不灵,是何东冬的死胡同牛角尖。

厕所堵了,水箱冲不通,必须要用皮搋子了。

尹牧没有跟何东冬商量,直接打了电话给韩北雪。

他知道何东冬是偷跑出来的,他觉得有必先要给韩北雪报个平安再说。

然而当真接通了韩北雪的电话,尹牧差点没把自己吓出心脏病。

韩北雪语气神秘声音紧张:“老牧,你一定要稳住老何。别让他乱跑,我明天就过去。”

尹牧疑惑“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儿?”

“不好说,听佟向阳说,老何有可能犯病了?”

“犯病?啥病?佟向阳是谁啊?”

“是老何一朋友,心理医生。”

“不是吧,你不会是想说他……”

“嗯,何妈妈说老何以前有过严重的人格障碍。”

尹牧是在上班儿时间被韩北雪约出来的,同时被慎重地叮嘱一番,此事绝对不能让何东冬知道。

尹牧是特助,跟何东冬的营销部不在一个楼层,韩北雪此担心多余。

约见的地点是D市一家地处偏僻的咖啡厅。

得亏尹牧是本地人,要不然还真找不着。韩北雪装神弄鬼的毛病还是没改,真以为自己玩儿的是间谍战。

尹牧到的时候,韩北雪已经在里边儿等着了,同来的还有佟向阳和严海封。

“老牧,这边,这边儿。”

韩北雪看到尹牧进来,兴奋地招了招手。

“我说你这儿是玩地道战呢,选这儿地儿怎么跟挖壕沟似的,是个人都找不着。”

“你不是找着了么,你不是人那?”

“嘿,说话没大没小的哈,我可你干哥哥。”

“嗯那干哥哥,先给你介绍下,这个是佟向阳,就我电话里跟你提的心理医生”韩北雪指了指左边儿。

“这位是严海封,”韩北雪指了指右边儿。“我老板!”

“你老板来监视你行动来啦?!”尹牧凑过脑袋去,低声对韩北雪说。

“不是,”韩北雪偷笑“我老板是老何的那个。”

“那个?”

“对”

“上边儿的那个,还是下边儿的那个?”

韩北雪偷瞄严海封,发现严海封也正皱眉看她,于是扬了扬脖子假装正色“咳咳,不好说。”

佟向阳最是喜欢凑这种热闹,欠身到正耳语的俩人身边,低声贼笑“据我所知是上边儿的。”

成了,这回对上号了。

尹牧拍了拍自个儿大腿。

小团体讨论结束。尹牧站起身,一本正经伸出右手“您好严总,我叫尹牧,何东冬的大学同学。”

严海封也礼貌的起身同尹牧握手。

“既然都到了,咱们就直接切入主题吧。”严海封说。

“那我来说吧”佟向阳从公文包中拿出一叠资料“何东冬的病例我没弄来,何妈妈手里没有,他原来的心理医生已经过世了,档案封存在哪儿我还没来得及查。我先说说我掌握的情况”

“嗯,您说,您说。”尹牧随声附和。“哦,对了,佟医生,我这人吧一闻消毒水一见白大褂我就腿软,你们那专业术语我听着就更是发懵,您就干脆直接捡干的,说说我能懂的。这事儿他俩可能都清楚了是吧?”尹牧朝严海封与韩北雪点了点头“您就跟我说说何东冬这到底是什么病!怎么来的!怎么治!”

尹牧与何东冬的交情不是一般的深,大学四年何止吃住一起,就连衣服裤子都混着穿。何东冬毕业回家时,任何行李都没带,因为他实在分不出到底哪样东西算是自己的哪样是尹牧的。索性全部留在尹家,临上火车的时候还说“都不许扔啊,何爷儿我说不定哪天杀回来了就。”

而尹牧,何止是没扔,何东冬在尹家住的那间屋,走时候什么样,现在还什么样,钟点阿姨定期打扫,所有物品依然保持原位。

现在何东冬确实回来了。

但不是杀回来的,是逃回来的。

虽然新伤旧疾满身,尹牧仍旧欢欣。

因为何东冬在最怯弱的时候,首先想到的是他。

不是别人。

“成,那我就简明扼要了。”佟向阳把咖啡推到一边,拿过免费的白水,喝了一口,润润嗓子“何东冬不是独生子。”

“啊?他还有兄弟姐妹啊?怎么从来没跟我说过啊?”尹牧表示诧异。

“你先听我说完的,你再接话。”佟向阳怒目而向。

尹牧捂着嘴,嬉皮笑脸的赔罪。“您说,您说。我错了姐姐。姐姐这么容易动怒对皮肤不好啊。”

“他没跟你提过是因为自己也不记得。出事儿的时候他四岁,后来又看了几年心理医生。我估计他选择性遗忘的几率比较大。当然了,就算是正常人,你四岁都干嘛了你现在还记得么?”

“我?我不知道,没印象了。”尹牧如实回答。

“嗯,我从小就住在老何隔壁,何妈要是不说,我都不知道老何还有个哥哥。我妈也没跟我提过。基本上算是咱俩家共同的秘密!”韩北雪插了一句。

何东冬有个双胞胎哥哥,叫何东秋。四岁的时候死了。

那是个意外,起因是何东冬偷拿妈妈的金戒指要跟哥哥求婚。

据何妈妈说,何家哥俩关系特别好,别看何东秋只比何东冬早几分钟出生,但是很有大样,总是对弟弟照顾备至。而何东冬也很黏着哥哥。不管何东秋在哪里出现,屁股后面一准儿跟着个何东冬。

有一次,妈妈问何东秋,“秋秋,

最新小说: 丁一蓝文集 独向一隅文集 邓岚心文集 弄哭那个小呆子 不能出卖小猫咪 竹马总想扑倒我 苏苏修炼法则 丹房主人文集 戴高山文集 冬日小草文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