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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2 / 2)

过去的就算过去了,往前看吧! “

他跳下炕,穿上鞋,和田耿相跟出来。

路上,水汇川说:“老田,过去的阶级斗争为纲,咱们犯过错误,只要认真吸取教训,群众就不会斤斤计较。现在的中心是搞经济建设,你这个村支书咋当,仔细想过没有? ”

田耿承认,他的确还没认真思谋过。

“那我就留给你这个题目,过几天,乡里打算开个村社干部会,我还想叫你当个典型,发发言哩! ”

“你快不要出我的丑了! ”田耿连忙婉言谢绝了。

他们来到刘改芸家时,赵友海刚刚到家,正在洗脸。改芸在做饭。

“海海,水书记看你来了。”田耿在院子里通报。

刘改芸和海海连忙迎出来。

水汇川拉住后生的手说:“我听方局长介绍过你了,这回收获不小吧? ”

海海兴奋地说:“大开眼界! ”

人们进了屋,水汇川说:“改芸,你别忙,我在田支书家吃过了,我来看看海海的事业。”

张开笑口合不住的改芸不住点头。

赵友海说:“水书记,我那鸡场,还是一张白纸呢! ”

“那才好描画呀,红烽乡准备树几个示范户,海海,你就算一个吧! ”水汇川说,“你要做出个样子给人们看,在农村,青年人一样可以大有作为。”

海海说:“决心我有,不知道本事行不行? ”

水汇川拍拍他的肩头:“事在人为,又有天时,你不成功,又待何时,有困难,咱们想办法解决! ”

他们说话中间,刘改芸的饭做好了,为了不打扰他们母子吃饭,水汇川和田耿告辞出来。

海海把他们送到大路上才返回。

田耿一直没有说话。

没说的,他一直没有到过这个全村数一数二的穷户。

他打了一个冷战:突然发现,自己离人们远了,远了……

“老田,我还要去红旗村走走,你回哇! ”水汇川的话把他惊醒了。

“不回家了? ”

“不了,烙饼下顿再享受吧! ”水汇川笑着说,往东边去了。

田耿往家走,心事重重,他没想到水汇川走马上任就来看他,更没想到,水汇川对从前的事只字不提,不仅如此,就连水成波的情况,也不谈及。

田耿到了家,发现刘改兴等他。

“回家坐! ”他招呼村长。

“这儿凉快。”刘改兴掏出烟,给他一支。

“刚才,水书记去改芸家了。”田耿说。

刘改兴点下头,没有显出惊异的神情。

“村子里的文化科技站,过几天成立,我想请你,李虎仁和水成波当顾问,你看行不行? ”

刘村长说的是这么一件事。

“顾问? ”田耿说,“我能顾上什么问呀? ”

刘改兴笑了。

他把自己的想法,更详细地说了一遍:“光靠一帮年轻人,力量太单薄,有你们这批老将,老中青结合,才能办好。”

田耿不及细想,欣然同意:“那我试一试吧! ”

不论是不是个真正的角色,既然村长出马相请,就不好意思拒。

绝了。

两个人又说了一会儿村子里的其他事情,刘改兴下决心似的,从衬衫口袋里掏出叠好的一张纸,十分庄重地递给田耿。

田耿接过来展开一看:“入党申请书”几个字赫然跳入眼帘。

他又郑重地认真地把这几个字审视了一遍,双手微微发抖,他想过有关刘改兴的事,惟独没有往这上面思谋。

“老田……”刘改兴的脸忽地红了,说话也失去了平时的利落。

田耿连忙打断他的话:“刘改兴同志,我代表党组织接受你的申请。”

这时,一种豪迈和权威感充实了他的全身,在刘改兴面前,他也感到自己高大了起来。

刘改兴说:“老田,让组织考察我吧! ”

田耿点点头,刘改兴告辞,他把改兴送走,掂着那份申请书,觉得它沉甸甸的,他又回忆起自己有过的同样的一天,但他记不清,自己那份申请书,是不是也有这么重,这么沉……

说老实话,刘改兴这个举动真出乎他的意料。

他又低估了刘改兴。

在“还要甚球党支部”的今天,刘改兴的心还没冷,可见这个人的城府有多么深! 也许在过去受压抑的那些日子里,刘改兴的心间就埋下了这粒火种? 也许,正是这个高远的目标一直鼓舞刘改兴活到今天吧。

田耿回到屋里,点上灯,把刘改兴的申请字斟句酌地看了一遍。

他仿佛在翻阅刘改兴时至今日的一生。

其实,刘改兴没有离开过芨芨滩,如果需要,他身上有几根汗毛,田耿都能数清。刘改兴的岁数,使他在每次运动中,都能被运动上,只不过,级别不如父亲高罢了。

刘改兴身上的优点缺点,他田耿是一目了然的。

他不能不承认,刘改兴在芨芨滩是个比较完美的庄户人,但是,只要他是从一个地主老婆肚子里爬出来的,那一切就暗然失色,另当别论了。

有时候,刘改兴的长处,比如他十分勤劳,善于治家,在那个被扭曲的年月里,反倒成了短处。

在整个芨芨滩,穷则穷矣,数刘家的院落井然有序,不然的话,当年“四清”,那个工作队的小秘书,也不会对刘家的院子情有独钟,又“爱屋及人”,同刘改芸发生那种以喜剧始而以悲剧终的一幕。

“时刻不忘复辟! ”田耿至今没有忘记,那会儿批判刘家父子时的结论。

赵六子的批判就更上纲上线了:“向咱们贫下中农示威哩! ”

那会儿,刘改兴是什么样的心情啊,高高在上的田耿是无法体察的。

饱经忧患的刘改兴,他还没有忘记那个崇高的目标呀!

田耿也明白,刘改兴第一次受挫,让他清楚,他与党呀团呀无缘,是他念小学时候发生的入队事件。

刘改兴也盼望戴上红领巾,他居然也向老师提出了这个天真的要求。

结果不言而喻,他是哭着回家的。

也许,从那会儿起,刘改兴就种下了这个希望。

田耿把刘改兴的申请放下,心中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这一天,对田耿来说,内容可太充实了。他都来不及细细地咀嚼,消化,吸收。

丕丕吹着口哨回来,把他的思绪切断了。

3

为了吃菜,田家种了三分地的山药。田丕丕自告奋勇,担当起山药的任务。后晌出去,像有约在先似的,月果头上扎着一块粉花花的确良纱头巾走过地畔。

两个人相视一笑,意在不言中。

月果嘹嘹四周没人,这块地又处于玉米地的包围之中,她就放心大胆地来到丕丕身边。没等她说话,丕丕抱住她,就愣愣地亲了她几口。

月果一边挣扎,一边说:“看看,有人来了! ”丕丕的嘴紧紧压在她的嘴唇上,使她的话含混不清,他不但不松手,反而搂得更紧了。

到底当过兵,他的眼睛向四周看着呢,月果的虚张声势,不起作用。

他满足了,才松开月果,月果的脸红得像刚出山的太阳,嗔怪地说:“也不看看什么时候! ”

丕丕笑着说:“抓而不紧等于不抓呀! ”

月果轻轻地啐他一下:“起山药! ”

丕丕点下头:“想学雷锋? 月果,你干什么去? ”

“海海回来了,整理我爸前几天买回的那些书,他叫我去找白白,帮帮他。”

“起完山药,我也去。”丕丕说,“海海的鸡场什么时候办? ”

“我去找白白,回来我跟你起。”月果笑盈盈地说,一脸的娇艳。

田丕丕越看越爱,又搂住她亲了一气,眼睛上,脸蛋上,嘴唇上,又把她的两只乳峰揣捏了半天才放她走。

月果嗔笑着说:“死货! ”

丕丕说:“快点回来! ”

月果的头一摆:“明天晌午。”

她走了,丕丕的目光粘在她的身影上,越拉越长,直到被玉茭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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