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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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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她妈,煮饺子吧! ”田耿吩咐一直在一旁待命的女人。

水成波好纳闷,他从来没有在公开场合喝过酒,也没有机会露脸,田直的惊讶不过是外交辞令罢了。

田耿递给他一根“大前门”,他从改兴手里要过烟对了个火。

他估计,自己那一觉,整整把将近两个小时睡过去了。

“成波,刚才,我跟改兴研究了一下,村里办文化站的工作,我们准备叫苏白负责,团支部出面搞,你哩,给他们当个顾问吧! ”田耿看了他一眼,“乡里同意这个计划,还打算给点支持。”

“顾问? ”水成波怔了一下:“田书记,我能顾上问吗? ”

“成波,乡里想过你的实际困难,这样吧,你女人按残疾人对待,从今年秋开始,不要交任务了,再从救济费里每年补助上三百元。”

田直很慷慨地说,“你就全力以赴搞工作,这点负担,乡里还能承担得起。”

“这事,村里人也能想得通。”刘改兴说,“成波干了二十多年,谁家没他的学生? 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成波是劳苦功高,红烽的知识化,你就立了大功。”

“是呀! ”端回饺子的从从插了一句,“咱们红烽的教学质量,在旗里也是出名的。”

水成波按灭烟头,向她瞪了一眼。

“动筷子,趁热吃! ”田直招呼大家。

吃过饺子,炕桌上只留纸烟和茶杯。

田直说:“旗里对咱们这个贫困乡很重视,指示在种、养、加上下功夫,过几天,农林局下来了解调查,这件事,要狠抓一下。”

“好像二青回来了。”刘改兴说,“他去城里问询饲料加工厂的事。我看能行,红烽的草不行了,靠天养畜,迟早要淘汰,非搞生态农业不行。”

他们围绕这个对红烽来说生死攸关的事议论了好长时间。

水成波和刘改兴告辞出来时,田家人送到院子外面。

“成波,快开学了,家里忙不过来,就叫从从过去帮一下。”田耿这样说。

水成波在心里哼了一声:“你真是在推波助澜呀! 瞌睡给了她个枕头。”

满天星斗,夜风习习。

他和刘改兴走在路上,刘改兴告诉他,苏凤池说水汇川要到红烽任职来了。

水成波没有惊诧,仿佛在他意料之中,但从田家酒宴上刚刚建立的一点热忱,骤然冷却了。

刘改兴说:“成波,不管人家咋想,能为红烽人甩开膀子大干一场也值得。人嘛,不断地变化,世道变了,不变也不行,山不转路转,路不转水还转哩! ”

水成波点下头:“把话挑明,我心里更痛快点。”

“哈,成波,你见田耿请过谁? 除非上头的人。”

水成波也笑了。

“走,到地里吃口瓜去。”他拉住刘改兴。

“二十年前有这形势,咱们早坐上‘扁蛤蟆’了! ”改兴叹息说。河套人叫小卧车为“扁蛤蟆”。

一过玉米地,粗犷、悠扬的二胡倾吐着二人台牌子曲《相见欢》在夜静中格外清晰。

“二青在茅庵里头。”水成波说,“就凭这一手,到乌兰牧骑也吃碗好饭。”

“二青的心思比那个大。”刘改兴说。

他们来到瓜地,茅庵门前的半截枯树上坐着二青,他完全沉醉到自己的独奏中,进入了角色,连脚步声也没听到。

“喂,‘阿炳’! ”水成波在他肩上拍了一把,“来支二泉映月吧! ”

二青的琴声戛然而止,看见是他们,扑哧笑了:“‘鸿门宴’结束了? ”

水成波和刘改兴抚掌大笑。

二青把刚才摘下的西瓜用手一拍,打成两半,递给他俩:“我借瓜献佛吧! ”

刘改兴唏唏溜溜地吃西瓜,水成波啃了一口,问他:“考察的怎么样了? ”

二青向他们报告,他走访了农林局,畜牧局,粮食局,人家认为是个好主意,设备投资也不太大,搞深层次加工是个方向,提高原料的附加值,有钱可赚。

“成哥,我碰见了汇川叔……”

刘改兴把瓜皮一丢,抹着嘴说:“早成了旧闻,谁知道哪天走马上任? 老水也算锅台上的米——熬出来了。”

成波问二青:“下一步咋办? ”

“我想出外头走走,见识见识,顺便看看机器设备,另外,骨粉、鱼粉这类添加剂,眼下还自己解决不了,我是想充分利用咱们眼跟前的原料,变废为宝。”

刘改兴说:“刚才还研究了这件事,你放开干吧,我设法争取乡里支持一下。”

他先回去了,剩下水成波和二青,两个人仍不想睡,就边吃西瓜边说。

成波先说:“见过引弟了吗? ”

二青摇下头:“李虎仁似乎有了觉察,引弟出不来了,我想给她个信儿,免得她惦记。”

“这事我来办。”水成波说,“你们不能相会,这倒有点麻烦。”

“等我回来再想法子。”二青说,“我这一出去十天半月回不来。”

水成波沉吟了一会儿说:“二青,我托你件事……”

“甚事,成波哥? ”

“这……”

“哦,成波哥,我替你说吧! ”

“你知道? ”

“四个人,对吧! ”( 从从,四个人字组成)

水成波在他的肩上捶了一下:“真鬼! ”

二青告诉了他的“发现”:“成波哥,我想了很久,这件事,从爱情的角度分析,从从并没有什么过错,爱情可没什么该不该,对不? ”

“理论与现实并不完全吻合! ”水成波反驳他,在茅庵里拿出烟,给他一支,两点火光在夜色中闪闪灭灭。

“从从的个性你也知道,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说非常固执,几马力也拉不转。”

水成波叹口气:“问题就在这里,我想叫你去做做她的感情工作,晓之以理论,动之以厉害……”

二青打断他的话,咕地笑了:“怕没那么容易。我怕从从骂我呢! ”

水成波“唁”了一声:“真烦人,她一开学又成了代课教师,天天在一块儿,露出蛛丝马迹,影响多不好。”

二青很同情地说:“成波哥,只要你能坐住坡,就用缓兵之计,太激烈的办法,反而会弄巧成拙。让她冷一冷,也许就鸣金收兵了。”

水成波只能点头。

二青告诉他,水汇川问起了他的情况,很关心。

水成波说:“时过境迁,我也这么大了,好说。他能有今天,也是天公地道,好人还有好报吧! ”

忽然,一阵凄惨的叫声划破夜静。

“放——开我! ”

二青嘴里的烟头掉了,他跳起来,“是引弟在叫! ”

“准又是苏凤池那老东西在折磨她! ”水成波气愤地说。

“我去看看! ”二青转身要走,被成波一把揪住。

“不行,你一出现,正好叫李虎仁抓住了把柄,以后更难办了。”

二青急得直跺脚。

“冷静点,我料他苏凤池也不敢伤害引弟,他大不过日哄老李几个零花钱。真有个长短,我放不过他。”

二青蹲在地上,双手抱住头说:“甚时代了,还有这种事。”

水成波安慰他:“回去睡吧,引弟有我招呼,肯定‘完璧归赵’,她一根头发也少不下,你不要苦恼,明天按计划去干! ”

二青慢慢地走进夜色中。

水成波离开这儿,向家里走,他想把今天的事说给女人听一听,让她也高兴高兴。人一愉快,病情也可以好转。这是所谓“精神疗法”。自从跟了他,女人也没有一次开心的笑脸。她好苦,跟自己一样。

人间就是这样,阴差阳错,演不完,说不明,道不尽。

水成波怀着乱纷纷的思绪回到家里,点上灯,女人看着他,眼里闪出怜爱和憾恨的光芒。

“你睡哇,我再看会儿书。”他对她说。

女人的目光向他点了点。

水成波从衣兜里掏烟,带出一张折叠的纸。他把它抚平,原来是一封信。

从从写的。

成波,我对你说句话,爱人以及被人爱,是一种权利,

谁也无法剥夺。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处于一种困境,不会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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