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温母在桌旁坐下,叹气说:“好好的孩子,怎么就失忆了?”
“又不是恢复不了。”温父说了一句,让温母别难受。
温母说:“我是替维远叹气,敬恒啊,你可要早点儿把我们维远想起来。”
许敬恒不解:“嗯?”
“那混小子闷骚得很,上次我跟他说……”
“妈,这碗饭少给你。”温维远从厨房走出来,故意打断母亲的话。
温母对许敬恒眨眨眼,儿子脸皮薄,不好意思了。
不过温母想说的话,有谁能阻止的了?
饭后温母一声令下,命令温维远洗碗,拉着许敬恒回屋说悄悄话。
原来温维远第一次带许敬恒去见她和温父之前,就已经告诉他们两人的关系。起初他们不理解同性怎么会相爱,更是不明白儿子之前是喜欢的女人的,怎么又爱上了男人。在温维远的劝说下,第一次见面时,温家二老听从儿子的话假装不知道他们的关系,只把许敬恒当做儿子的好友看待。后来许敬恒过来的次数多了,他们发现许敬恒为人不错,不论是对自己的儿子,还是对他们和温珏都很好,老两口真心喜欢这个小伙子,才在许敬恒与温维远向他们出柜的时候,主动提出让许敬恒做自己干儿子的事情。
许敬恒还记得自己出柜时的紧张,没想到一切早就被温维远铺垫好了,那个闷骚的男人却从未告诉自己。
这是爱吧,如果没有爱,为什么想要获得父母的肯定呢?
许敬恒迷茫而又自卑的心,开始逐渐明白起来。
温珏的作文,到最后还是写了许敬恒。
许敬恒看着获得高分的成绩,狠狠的表扬温珏一通。在看着字里行间里的情感,抱住温珏,感动的说不出话。
温珏嘿嘿笑,对着许敬恒叫了声“许爸爸”,许敬恒愣了半天。
温维远冲儿子使眼色,温珏立刻说:“你怎么不应我?”
作文里已经写过了,许敬恒也表扬了他,那就是愿意当他的爸爸。小孩子的心思单纯的让大人无法想象。
许敬恒回过神来,眉开眼笑地应和着:“嗯!”
七岁大的孩子哪懂这些,许敬恒看着身边的温维远,还不都是他的主意?
把自己的父母变成自己的父母,把自己的儿子变成自己的儿子。如果可以领结婚证,温维远肯定会带他去领,这个闷骚的男人啊,总是用自己意想不到的方法来表达爱意。
许敬恒对上温维远双眸中温柔,由衷地笑起来。
无忧无虑,轻松自在的生活一天天过去,许敬恒体会着从未有过的舒适,他只觉得过去的十年都是白活了,能够每天做到睁眼看到喜欢的人,闭眼也看到温维远,实在太不容易,也太过幸福。
又是一个晴天,早上许敬恒起来,习惯性地翻开挂历,看到上面的日期后,愣了一下,今天是他的生日。如果不看挂历,他自己都忘记了。
生日这种事有的人看得很重,有的人却看得很轻,但被人记住生日,能够在生日当天送上一句生日快乐是最开心不过的了。
没在意的事情,也因此变得关心起来。
从知道生日的那刻起,许敬恒对上温维远的视线,看男人嘴皮微微一动,心里便热切地希望祝福的话能从那里蹦出来。
一次次的失望,更加刺激着许敬恒不想告诉温维远今天是他生日的事情。像是跟自己卯上了,偏要男人主动想起。
从早上到中午,两人悠闲的靠在沙发上看电视,或者坐在窗台下看书,偶尔搭上几句话,都是与生日无关的。
下午三点多钟的时候崔捷给许敬恒打了一通电话,希望他能到公司去一趟,时间很重要,一定要许敬恒过来才能解决。
“非要今天么?今天我有事情……”
“办完就可以回家了,很快的。”崔捷说。
许敬恒没办法,只好穿上外套出门。
温维远站在门口,面上带笑地说:“早去早回,路上注意安全。”
许敬恒盯着他的眼,四目相视了很久,他眼里写满了“快跟我说生日快乐”这几个字。
可惜温维远没看懂,还火上浇油的补上一句:“怎么还不走?”
许敬恒气得不轻,冷哼几声,声音提高几个分贝的说:“我这就消失在你眼皮子底下!”
怄气的成分颇大,温维远摇摇头,憋着快要爆发出来的笑声关上房门。
想起许敬恒有话要说,却又忍住不说的古怪表情,终究没憋住,哈哈大笑起来。
爽朗的笑声回荡在许敬恒许久没有踏入的他那套房子的卧室里,温维远从大衣柜里取出事先买好的菜。
今天是许敬恒的生日,过往的这五年两人不是分隔两地,就是同在外面拍片宣传,能够面对面坐下来,品尝家中小菜,今天是第一回。
温维远就算忘记自己的生日,也不会忘记他的。
以前觉得只要两个人相互喜欢,能够在一起,什么都不重要了。过生日时,发得庆祝短信,也只有简单的“生日快乐”四个字,最多在后面加上一个感叹号,还有时只是个句号。
现在想想,自己都觉得像是在敷衍。
这次的分手事件跟失忆事件,给了温维远沉重的打击,也让他想明白,表达出自己的内心真实想法的重要性。
所以早上天刚亮,温维远就悄悄地起床买好菜,再躺回去,故意装作一无所知,只为了等待崔捷把许敬恒骗出去两三个小时后,给他一个超级惊喜。
事实再次证明,即便是迈入三十岁的人,在感情的问题上,也会幼稚的如同一个少年。
☆、 17
17
许敬恒愤愤地从公司开车回家,崔捷口中的事情并不如他所说的那样,是件十分重要的大事,若是放在平时许敬恒无所谓白跑这一遭,崔捷是个急性子,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
可偏偏时机不对,温维远忘记他生日了,因为住在一块儿,男人连短信也省了。加上来回跑了三个多少小时,平白无故的耽误这么多时间,路上又遇上堵车,许敬恒现在气得不轻,一股邪火团在胸口无法发泄,憋得人极其难受。有种想要暴打温维远一顿,才能解气的感觉。
怒气冲冲的回到家,关门的声音都比平时大,许敬恒换上拖鞋,没看到温维远。
他压制着胸口的怒气,叫着温维远的名字,再也憋不下去,想要指着鼻子问那人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么。
回答的声音从厨房那边传来,许敬恒走过去时,他一边好奇温维远怎么会在厨房,一边被扑鼻的菜香勾得食欲大增。
平时都是他们去温父温母那边吃饭,家里从没开过火,当许敬恒走进厨房发现温维远正在做饭时,怒火被震惊替代,他眨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竟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反观温维远,一如往常,身上系着崭新的围裙,上面的部分套在脖子上,活像穿了一条连体裤。
“傻站什么呢?”温维远被看他的有些窘迫,把火关小了些。
许敬恒不太确定地说:“你……在做饭?”
“看不出来么?”温维远嘴角挂着笑,“今天是你生日,以前都没好好陪过你。”
男人是记得的,故意要给自己意外的惊喜。
许敬恒绷着的嘴角动了动,憋不住地向上弯起,露出笑容:“早不说。”
温维远笑笑,没说话,扭身炒菜去了。
许敬恒不会做饭,只能站在一边观看,时不时的偷吃两口。
温维远嘴上说着“再偷吃,就饱了。”,却没有行动上的制止他,一副宠溺的模样。
最后一道菜做完,许敬恒摆好碗筷等着。
温维远打开一瓶酒,两人到了满杯,面对面的干杯。
温维远说:“祝你生日快乐!”
酒杯碰撞发出清脆的悦耳声,许敬恒的声音跟着响起:“祝我生日快乐!”
白酒辣人,一口入肚,从舌尖烧到心窝,两人啧啧嘴吃菜。
温维远身上的围裙还没脱下,许敬恒一边吃,一边对着他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