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卫？扬是二十五人里唯一的华裔。纽约华人不少，但华人律师还是比较少的，所以当其他年青律师们以及地区检察官本人看到自己的办公室里还有这么一个小个子的华裔时，脸上都有点诧异，但他们很快就想到了，这家伙可能是从中国来的美国移民的第二代甚至第三代第四代，是所谓的黄皮白心香蕉人，要不然以刚刚来美国的华人的英语水平，是不可能这么年青就啃完法学院那些数目惊人的法学典著的。更何况律师也需要跟形形色色的罪犯打交道，如果不是自小生活在美国，对美国的了解甚深，怕也不可能选这样高难度的职业。
杰森？瓦特对大家的讲话保持着一贯的严厉：“我是地区检察官杰森？瓦特，我很清楚你们来这儿有什么目的。你们只是准备在这儿工作一段时间，学会法庭上的一些诀窍。什么时候你们认为自己学得差不多了，就远走高飞，去当名噪一时的刑事律师。你们中有些人有可能会干得很出色——我是说有些人有可能——有朝一日会接替我的职务。但是现在不行，现在你们得听我的，我让你们干什么你们就得干什么，如果谁坏了我的事，我就让他卷铺盖滚蛋！听清楚了吗？”
看到毕业生们被镇住了，杰森？瓦特才转过身朝他的助手点了点头：“让他们宣誓就职。”
毕业生们以低沉的声音宣了誓，然后每人领了一张工作证。
宣誓仪式结束后，杰森？瓦特又说：“好。从现在起你们就是宣过誓的司法人员了，愿上帝保佑你们。这间办公室是实实在在地干一番事业的场所，但你们可不要抱不切实际的奢望。首先，你们必须埋头研究法律，起草传票、逮捕状等等公文。凡是法学院教给我们的那一套东西，都得做。在今后一两年内，你们休想直接审理任何案件。”
杰森？瓦特说到这儿，停下来点了一支又粗又短的雪茄。“眼下我要对一个案件提出起诉。你们当中也许已经有人从报纸和网络读到了相关情况。”他说话时带着嘲讽的声调，“哦，全美历史上最美的杀人犯，听起来不错——不过杀人犯就是杀人犯，我才不管他长什么样儿呢！现在，我有些杂务要办，要从你们当中挑两个人出来。你们有谁愿意的？可以举手。”
话音刚落，大卫？扬第一个举手。杰森？瓦特犹豫了一下，可能是觉得直接拒绝的话显得有种族歧视的嫌疑，对以后的竞选不利，就同意了他和另外一个叫本？沃什的年青律师的报名。“到第九号审判庭去。”他说。
杰森？瓦特的态度不算好，但在大卫？扬看来这只是小儿科，首席检察官每天面对的都不得是全纽约最狡猾的罪犯，本来就应该像这样厉害一点。凭自己的聪明劲，再加上肯吃苦，将来，谁知道杰森？瓦特说的那个“有朝一日会接替他的职务”的幸运儿不会是自己呢？年青的大卫？扬感觉自己现在全身都充满了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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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水袖：小受出场，就这名字不知道取得好不好！明明是华裔，可为情节需要，却取了个西方人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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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学的时候。大卫？扬的个性其实不算外向，但中国有句老话说得好“出门靠朋友”，他在纽约人生地不熟，趁早跟同事们打好关系还是很有必要的。所以他很快就自来熟的和本？沃什打好了招呼，又交换了各自的手机号码。眼下，这两个年青人一起坐在法庭的检察员席上，欣赏杰森？瓦特用毫不留情的犀利的语言，诠释着法律的尊严。
大卫？扬又瞟了被告一眼。他看过迈尔斯？甘比诺的材料；尽管如此，他还是无法相信迈尔斯？甘比诺是一名杀人犯。从检察员席这个方向看过去，明亮的白炽灯光正好打在他身上，显得他的金发柔顺如缎，薄唇尤其红润，眸子也像一汪深潭般柔和，如果那金发再留长一些，活脱脱就是《魔戒》电影里的“精灵王子”，静静地散发着极致的艳丽。
再看证人席的卡米罗？西科塞斯，长脸、薄唇、两排黄龅牙，一双绿豆般的小眼时时刻刻都在贼溜溜的东张西望，看起来就是个天生的骗子。
大卫？扬不禁暗自摇了摇头，心想地区检察官毕竟犯了一个错误，就是找来的这个证人长得实在太难以取信陪审团了，不过地区检察官也许想到了，但不在乎罢了，毕竟凭着这几天来连续从卡米罗？西科塞斯嘴里披露的迈尔斯？甘比诺犯下的太多闻所未闻的恐怖罪行，已经震撼了陪审团，被告的处境越来越不妙。
迈尔斯？甘比诺端坐着，似乎无动于衷，只有乌黑的眼珠偶尔会落在他的辩护律师托马斯？柯尔法克斯身上，像在指望着他的搭救，然而，托马斯？柯尔法克斯虽是犯罪集团的军师，也是全国最精明的刑事犯辩护律师，但对上经过精心准备的杰森？瓦特，也显得应付维艰，官司的结果正如大卫？扬所想的一样不容乐观。
审判持续的时间太长，显得后面的审判越来越乏味。卡米罗？西科塞斯继续站在证人席上接受着地区检察官的盘问，继续披露着迈尔斯？甘比诺的那些恐怖的犯罪过程，偶尔穿插一些托马斯？柯尔法克斯对杰森？瓦特的抗议与争论。但是，因为陪审团与观众们听得多了，这些恐怖故事也就不那么恐怖了。他们现在更加关心的是这场角力的结果，偶尔响起的喧闹声也全是在议论像迈尔斯？甘比诺这样的美男子最终会不会坐上电椅，变成一堆美丽的焦炭。
杰森？瓦特问：“后来呢，西科塞斯先生？”
卡米罗？西科塞斯回答：“我开车先接了瑞斯兄弟，然后将车开到地下停车场。迈尔斯站着等他们。两人下车后，我退到一边，迈尔斯就举枪扫了一阵。”
“你看到瑞斯兄弟倒地了吗？”
“看到了，大人。”
“他俩被打死了吗？”
“迈尔斯随后就叫人把他俩当死人一样埋了。”
“西科塞斯先生，你在本法庭上所作的证词会把你自己牵连进去，你明白吗？”
“明白，大人。”
“还有，你是宣过誓的；你也知道，本案关系着一个人的性命。这些你也明白？”
“明白，大人。”
“你亲眼看到被告迈尔斯？甘比诺因手下的瑞斯兄弟私自藏匿钱财就动手枪杀，对吗？”
托马斯？柯尔法克斯叫起来：“我抗议！他在套供。”
本次审判的法官切尔诺？金纳逊敲了一下小木槌，说：“确认。”
地区检察官有些恼火，但当他扫视了一下陪审员席，陪审员们各自的表情告诉他，官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