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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2 / 2)

玉瓶躲在母亲身后,一直勾着头,一双水眸只盯自己的鞋尖,把发梢在手指头上飞快地正绕绕,反绞绞,显得非常紧张和羞涩。好半天,她才暗输星眸,偷眼打量大炮,一看怪顺眼,心花怒放地闪入闺房去了。那背影,那身形,像银涛中的鱼脊梁背,能晃瞎人眼睛;那长辫子能钓起铁石心。大炮被如此近距离的美镇傻了,冲晕了,彻底地。

黄金花追进里屋,问:“咋样?”

玉瓶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根,唇片干闪烁吐不了口,只顾飞快地绞头发。经黄金花再三逼问,玉瓶才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黄金花得到了实信,出来和温吐噜一交换意见,当现议定婚期就在腊月十八。要想发,不离八吗!

大喜的日子很快就到了。那年头(建国初的三十年间)结婚很简单,堪称古往今来结婚的最简单时期:即没有古时的高头大马和大花轿,也没有改革开放后的轿车仪仗,甚至连辆自行车都没有。接亲的人在前,送亲的人在后,新娘子夹中间,一行人排成纵队,各凭各的“11路车”赶路,新姑娘也不例外。最头前的人手提一盏马灯带路,马灯也不点着,只在玻璃罩上糊一圈红纸,即蕴含深意。

龙玉瓶就这样,以最简单的方式被接进了关家门,来贺喜的人一直喝到十来点,家家扶得醉人归去,该轮到新郎官入洞房了。大炮极不情愿意地退场,大枪被众人掀入洞房,“嘎吧”一下挂上了锁。

玉瓶坐在床沿上,怀中揣兔,心中撞鹿,正焦急、紧张而又害羞地等待新郎官的出现。门响处,屙进来一个屎橛子一样的干巴“老头”,顿令她大失所望,诚所谓“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郎’颜改”。不知老天爷哪一巴掌没捂住,从指缝里冒出来这样一个丑八怪——关大枪,他不怀好意地冲玉瓶而来。

玉瓶双手齐摆,说道:“不要过来!”紧跟着问:“你是谁?”

“连我都不认识?我是关大枪啊。噢,实话告诉你吧,以前露面的那是我弟弟关大炮,他是冒牌货,我才是真正的新郎官儿。”

玉瓶厉声吼道:“不是这样的!你快给我滚!”

“我不仅‘滚’,还烫呢。你不知道吧,我想你想得五内俱焚,只盼这一刻了,只有你能救拔我于水深火热之中。快点,成其好事吧!?”说着他已挤到身边,开始往玉瓶身上染指。玉瓶忙往后缩,他就死皮赖脸地往上贴。

“啪”,玉瓶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大枪捂着脸,厚颜无耻地说:“打是亲,骂是爱,爱得很了用脚踹。”说着他竟真地站到玉瓶面前,嘻皮笑脸地说:“如果踢踢打打能消你气,那你就快点来吧。解决了你的问题好解决我的,我实在等不及哪!”

“放你娘那个屁!”玉瓶毫不客气地给了他一脚,不偏不倚,正踢在他的关键部位。大枪两眼一黑,“咕咚”仰倒,四肢拉杈,昏死过去。

玉瓶以为他在耍奸,目的是逗自己过去搀扶,他好趁机取势,所以不理会他,自顾自趴在被子上“呜呜”哭泣。

不知过了多久,大枪自己活过来,冲玉瓶啐了一口唾沫,捂着裆叫开门,撂下一句“茶壶里煮羊头——我搁不下你”,出去了。

又不知过了多久,玉瓶从恶梦中惊醒,只见自己被剥得一丝不挂,温妈葛妈等几个妇女把自己按成一个“大”字,大枪正喘着粗气在自己下身胡来,好在他新受伤,“哼哧哼哧”干着急,东西不听他使唤。但是,对于他们,有的是时间。时间长了,那还过阳,后果就未为可知了。

玉瓶深为自己的处境担忧,嗓子已然哭哑。

突然,一股黑烟漫进屋来,把屋内的人相继熏倒。由于玉瓶面朝房门,看到黑烟象蛇信一样舔来时,下意识地把脸贴向被子,所以中毒较轻。那帮人都昏倒了。

玉瓶能朦胧看到大炮塞着鼻孔,把那帮狗男女抛出屋去,然后突感到一个硬梆梆、热烫烫的家伙挺进到自己虚位以待的的空白中。尽管这一刻室内的空气很污浊,但她却觉得是甜丝丝的,因为那东闯破了自己久违的神秘,一棒挥走了少女所有的空虚,填充进来的只是爽快和满足。

不必细表,就此作结。巴女说的“三编二,二编三”,由于恰好同音的缘故,黑太阳兄妹听成是“三变二,二变三”了,认为她是有意讽刺他家的这档子事——即名誉上先是老三的媳妇,相毕亲,拜过堂,轮到入洞房时变成老二的了,谁知弄了个半胡拉草又变回到老三的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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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手指头”都不长指甲

更新时间:2010…7…29 13:14:40 字数:4109

倒叙已完,故事可以拉回到1978年的春天了。

巴山由于坏了招子,所以和其他孩子玩不来,独自踏着青埂,蹒跚着向山上走去,不知他要去干什么。当他经过小河沟时,关怀义又种好了一座桥,正在修葺桥栏。他看见小巴山走过来,怕他不熟悉桥况,拉着他的右手把他引导过去。

人们都知道关怀义有个绝活,就是善于种桥。他在河沟两侧密植两排杨树,趁着它们还柔弱时头对头按倒、捆扎,等长大后把枝条编平,铺上三合土就是桥面。凡是桥面上长出枝条就斩掉,只允许桥两侧的枝条生长,整齐地修剪成枝繁叶茂的桥栏。

这两天,弹弓成为孩子们的流行新宠。孩子们终日在树下张望,寻找麻雀等目标。协起在柳丝间打下一只青鸟,提着来找他家的灰犬,以供犬牙之资。一直找到打谷场才把它寻到。它正在向一只雪白的母狗搔首弄姿,大献殷勤,以致于下贱到用舌片当手纸给人家清理门户。好不容易巴结得白“新姑娘”拍肚子——允许它上时,它又不济了。

突然,瘦秧家的大黑犬从麦垛子后边转出来,一个纵跃扑向灰犬。老灰拔腿就跑,大黑一个箭步追上,张开大口咬出。老灰下意识地往一侧一躲,一仰卧在地上,脊梁筋被撞得嘎嘣响。它顾不得疼,爬起来又逃,刚才所在的地面上就有了一滩水。站在一旁观看的童铁佛对瘦秧说:“看,你们家大黑把人家协起家老灰都吓得尿裤裆了!”

再看大黑三纵两跃又赶上了老灰,以宽阔的肩膀圈住它的去路,老灰被吓得服伏在地。大黑以嘴咬住它的尾巴,顺地拖到麦秸垛下。老灰像一把大扫帚,扫起一股尘烟。大黑以右前爪在它头上拍拍、按按,还冲它“汪汪”叫了两声。狗有狗言,兽有兽语,那意思是说:“老实呆着,见证我结婚吧。要搞搞清楚,我是新郎,你是伴郎。”

昏迷的青鸟被丢弃在地上,经过这么长时间,被冰冷的地面一刺激,慢慢地苏醒过来。它偷偷地骨碌着小圆眼儿,观察到孩子们这一会儿并不注意它,于是悄悄地向远处走了几步,然后艰难地忽扇着翅膀低飞而去。小伙伴们很快发现了它的行动,迅速向它的背影追去。

小芽茬、照醒和灵珠在村边的麦地里掐了些麦穗,搓出嫩麦籽,放在嘴里嚼面精玩,嚼地时间长了还能吹出大泡泡呢。

她们一边嚼一边走,不觉来到打谷场上。在麦秸垛和大榆树之间的空地上,她们发现一黑一白两条狗并排伫立着不动,都抬着头,目光迷离而疲倦地望着她们。三个女孩不知道它们在干什么,携手凑到跟前来研究。

小芽茬以右手食指捣着说:“它们在咬架哟!”

灵珠附和道:“对,它们是在咬架。你们看,腿都咬伤了,疼得蜷着一条腿。”

照醒觉得不像,发问道:“要是咬架,总有个咬赢咬输吧。输的要逃,赢的要追,为什么它们却站着不动呢?”

小芽茬答:“大人们把它们拴一起了。”

照醒又问:“哪咋不见绳子?”

于是,三个女孩便蹲那儿仔细找绳子,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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