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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人[killer]第17部分(2 / 2)

他见我没答话,冷笑一声:「怎么样…当然还是当美女比较好嘛,是不是…讲话用点脑袋,少装模作样了!」说着就离开了,留下我对着两个男生尴尬不已。

望着他的背影,心中恨恨地诅咒着:好,我装模作样是不是…你以后就不要出轨爱上我!因为由他老婆的举动看来,这男人对装模作样的女人有偏好。

外科实习的倒数第二天,工作排得较松,心情也轻松。我走进护理站,看见两个护士正在讨论上星期天的周日九点半档「××花」的剧情。

总之就是女主角要离开,男主角追着她喊:「要是没有你,我就活不下去了!」女主角感动不已,又决定留下来。两位护士也是被这段剧情感动得不能自己,恨不得代替女主角跟男主角永浴爱河。

花系列的剧情对我来说一直是个解不开的谜。总是呼天抢地,满嘴讲一堆不太白话的对白,让我深深怀疑故事的时空年代。最受不了是,对白情节还常常重复,让观众不时重温一下上出戏的旧梦。

常见的对白有两句,一句就是刚刚那句「没有你就活不下去」,这句通常是个性比较正派的人说的,往往效果惊人;而另外一句感觉就比较卑鄙了,几乎每次都是被拒绝的女配角为了挽回男主角,三不五时跨在阳台栏杆上,再不然拿刀抵着脖子:「要是你不娶我,我就死给你看!」

我对这种做法真有一百万个不以为然。基本上我对自杀的看法跟别人不太一样,我不会千篇一律地用「逃避」、「不孝」之类的字眼来谴责;要是有人真的看破人生,想提早到更美好的世界去,那也无可厚非。只是,那些根本不是真的想死,只是利用自杀来绑架别人的同情跟爱情的人就真的太烂了。

拜托,这年头每个人顾自己活命都来不及了,居然还有人要求别人来对她的生死负责…有没有搞错啊!

让我最不明白的是,为什么男主角总是会被这种贱招制住呢…只要对方使出这招,他往往就会手足无措,惹出一大堆麻烦,搞到最后含泪认输,乖乖放弃自己跟女主角早就规划好的幸福人生,一脸哀怨娶一个心机重又爱吃醋的恶女。

这种时候,只要他也一只脚跨出窗外,再不然拿另一支刀来抵住自己脖子说一句:「要是你硬要我娶你,我也死给你看!」这不就得了吗…要耍贱大家一起来嘛!

我实在为男主角的脑力感到悲哀。

看到两位护士讲得那样兴高采烈,我忍不住开口:「要是你们男朋友跟你们说这句话,你们真的会感动吗…」

「当然啦。没有我就活不下去,就表示他很爱我啊。」

「谈个恋爱也要死啊活的,不是很可怕吗…」

一个护士问:「那么杨医师,你觉得男人跟你说什么话,你会最感动呢…」

这我倒是没想过,仔细思索了一番,记忆中曾经读过的一段文字浮上心头。

「嗯,高兴的时候,第一个想告诉我;伤心难过的时候,第一个想要我安慰他。吃到好吃的东西,第一个想分我吃;看到好看的风景,第一个想指给我看…」

这时背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好贪心的女人,什么都要抢第一。」

老师啊,你不要老是偷听学生讲话好不好…

「……」我扁着嘴,欲言又止。

「讲话啊。讲错又不会医死人,怕我骂你啊…」

我说:「人的一生有很多个第一,分几个给我并不过份。至少跟狐群狗党喝酒打撞球的时候不用第一个想到我。」

他哼了一声:「少吹牛,要是你老公跟朋友出去喝酒打撞球,把你丢在家里,你不哭死才怪。」

「有什么好哭的,我可以去唱整晚的KTV啊,谁怕谁…」

说真的,要是我真的去整晚唱歌,受不了的一定是男人,不是我。

刘医师对护士们说:「把这些话记下来,等她结婚的时候念给她老公听。」

一名小护士忍着笑:「杨医师啊,你现在讲归讲,到时候一定做不到的啦。」

我不服气:「我当然做得到。每个人都需要自己的时间啊,为什么一定要整天黏在一起…」

刘医师放下档案:「希望你真的做得到。」微微一笑,走了。

我呆了一下,这才想到,这是他第一次对我笑。这也是我第一次心服口服地承认,虽然年纪不小了,他长得真的颇帅。

第二天碰到一个超级麻烦的手术,从早上八点开到下午四五点,开得我眼冒金星,差点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

「实习医生过来!」老爷子又在召唤了。他正站在走廊的大窗前,我头昏眼花地走过去:「老师有什么吩咐…」

「你看看外面。」

我望向窗外,只见太阳已偏西,满天蓝紫交错的红霞,灿烂耀眼。但对我而言,只表示时间已晚。

「啊!下一个病人的检验报告已经好了,我马上去拿来给您。」

他露出一副扫兴的表情:「不是在跟你催东西啦!只是要你看看窗外,景色很美,对不对…」

「呃…对。」我忍不住怀疑他到底葫芦里卖什么药。

他看我不解风情的蠢样,摇头叹了口气:「你站这儿好好欣赏一下吧。希望以后你回想起外科的日子,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片美丽的风景。」

我呆呆地看着他。

「顺便告诉你,我知道你第一次实习被当的原因。怎么说呢,你的行为很愚蠢,非常蠢。不过,也很有种。」他望着发呆的我,又是一笑:「这段日子辛苦你了,杨医师。」然后他走开了。

接下来的实习生活还是一样,一片忙乱,每天照三餐挨骂;但是过了外科这一关后,心里比较笃定了,没有任何理由,我就是百分之百确定我会过关。

然后,毕业,住院医师,总医师,最后成为主治。那个问题始终没找到解答:我真的适合当医师吗…我只是按部就班地走下去,日子久了也觉得理所当然。

只是,有时候对着夕阳,脑中浮现在外科最后一天的晚霞,心中会升起一阵淡淡的浮躁,但是我一直没弄懂那阵浮躁到底是什么。

直到十年后,我再度见到刘克贤为止。

出租车堵在车阵中,司机骂了句脏话,我也在心里骂着同一个字。倒不是真的赶时间,而是我实在受不了跟这个讨厌的司机困在车里,多一分钟也不行。

那时刚发生过彭婉如命案,每次独自坐出租车,心中总是忐忑。司机老兄听着新闻报导,正在谈论着前两天的女人大游行。他哼了声,一句一字经出口,满脸不屑地说:「没代没志是咧抗议啥…被人台死是自己害的啦!像叫伊整天在外靠趴趴走…乖乖待在厝里呼因尪去打拼不就好了…啊够有一些查某,自己衫穿尬像落翅仔,露胸露背搁裙短短短,明明就是未呼郎摸欸嘛,搁敢讲郎性骚扰…笑倒郎!」

我实在很想开骂,但想到人在他车上,没必要为逞口舌之快吃眼前亏,只好正襟危坐,闭口不言。

他从后视镜瞄了我一眼,看我脸色僵硬,知道我不敢回嘴,邪邪一笑,又说:「小姐,你嘛是同款,你生得这呢水,出外哎卡小心欸。像我哦,稍等哪是心情不好,给你载去卖你就惨啊。」

我努力挤出一丝微笑,表示我懂得他的幽默;一面在心里干遍他祖宗十八代,同时幻想着,我从皮包中拿出解剖刀,趁他大发议论的时候,割烂他司机座的椅背;甚至更狠一点,直接把手绕过椅背,一刀割断他喉管…

好不容易下了车,我带着满腹愤恨冲进医院。好不容易把一些杂事稍做处理,走进交谊室想喝杯咖啡,里面只有一位医生在看电视。又是妇运相关新闻,报导的标题是「同志团体发声支持妇女团体。」

那位医生哼了一声:「『同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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