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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花]相见不言欢第2部分(2 / 2)

伊人妖娆,心性亦显出罕见的爽气,只轻笑一声,不听他如何作答,从从容容打来半盆温热的水,不忘搁上一块干净的白绢来。铜盆一推却多了几分戏谑的神色:“再喝了这杯再把水给您如何?”

黑瞎子修长双腿随意一搭,挑起眉看着妩媚里自见英气的女子,不见欢场的烟视媚行,却是倜傥端凝,唇际的笑不由自主再轻佻几分:“早已醉在姑娘眼里,如何再饮?”

一众女子无不暧昧微笑起来,目光在两人之间连成稠样的桥。黑瞎子手中酒杯轻轻一磕桌面上铺着的暗红丝绒,笑意愈见戾气,伸手在松松敞着的玄衣领口一扯,露出大片肌肤来。

灯光一晕,他麦色的肌肤上惊心的暗红血迹愈加触目惊心。沿着他线条好看的胸膛绵延成赤色的山河一般,映着他漫不经心的笑意透出丽色。

“怎样?我身上结着这样的血痂,怎么连盆水也这样小气起来?”

端着铜盆的女子云烟样长眉微微一顿,唇边绛红骤然失了几分温意,手中的水却依然水面平滑如镜。她回眸看一眼皆是花容失色的美人,忽然绽出一抹冷冽却艳丽的笑色来:“怕什么?黑爷走江湖的人,身上沾一只半只耗子的血也值得你们大惊小怪起来?”说罢,她轻轻搁下手头铜盆,双手捞起那块白绢一壁绞着一壁闲闲道:“黑爷可伤到了?容我替您擦如何?”

她语下说不尽的娇媚诱惑,一众女子终究是识得颜色的,笑着找了几句话圆过场面,便一一退了出去,顺手将门合上。

女子听得最后一个姑娘的足音消失在门外,终于停下了一直手势轻柔的动作,将绢子往水盆里一扔,冷下脸来:“黑爷,真没想到那两个酒囊饭袋真会把你送到这儿来。”

黑瞎子轻轻一笑,只自己取了那绢子擦着胸口血污,过了一会儿才略含讥讽道:“阿宁,你本是大家闺秀,不想骨头轻起来也这般销魂。”

“我么?”被唤作阿宁的女子笑容潋滟,却透出一股淡淡自嘲的意味,“一个两面不讨好的鞑子,哪里来的大家之说呢?黑爷谬赞。”她手指轻轻磕在桌面上,手腕上一串翡翠串子叩在红木上清脆一声。映出她眼底沉默而微凉的光晕。

他耸耸肩,将双手浸在水里一会儿才懒懒道:“自己看不起自己还有什么趣儿。说正事罢……新月楼的东西备好了么?”

阿宁慵懒一笑,伸手拢了拢雪白手腕上的一汪翠绿色,曼声道:“急什么?裘德考的性子由得着你来催么,自然早早知会过了。只看你那一头呢。”

他唇角弯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抬头却看向了窗外,苍白月色被红纸笼上的灯光染上一层妖妖调调的铁锈红色,他不爱那透着冷意的艳,却不肯回过视线来:“……这一路大抵又有谁的命数有的变。”

阿宁没做声,只是随着他的视线一并顿在了月色里,过了一会儿才开口,只是许是月色太清寒连声音也飘渺的轻起来:“我到底先走一步。自然比你们早一分知道自己的归宿。”

搁在桌面上的铜盆里,清水染上血色的红,一缕缕晕开在水波荡漾里,摇曳出细细的赤色,映出的那一轮锈月,也如是女子洗过胭脂的水,透出一股盛极而衰的凄艳来。映出的面影亦在跳跃的火苗里模糊成浅红的色块,斑驳在不知是谁的叹息里。

☆、第贰场     名花倾国

裘德考的帖子递到解府时还是清晨,彼时鸟鸣清脆,草木芬芳,愈加映得那一笺殷红请帖多出几分原本没有的绚丽,仿佛也是应和此刻辰光正好,满目芳菲。

一驾马车挂着还未摘下的大红绢灯,便在大门将要阖上一刹那稳稳停在解府门前。老仆睡眼惺忪,本就为着大清早为了那一封请柬坏了好睡而满腹怨气,此刻几乎连敷衍的话也不愿说,不等车里的人下来,便拖长了音道:“时候还早,当家的还未起身。还请这位晚些时候来。”

驾车的马夫睨了说话的人一眼,轻蔑道:“来晚了只怕您这位当家又急的不行,一日三次的差人来叫。”

话音方落,便见车门被打开,未见其人,他轻佻而微嘲的声音便漾开在早间微凉的风里:“小九爷一诺千金,这位爷可不要在外头坏了他的名声。”言罢,便听他喉咙里轻轻的笑声,像是被自己逗乐了似的,随之从车内跳下一个高而瘦的青年,双足踏在尘埃微微的石子路上。轻轻一动便是窸窣作响。那男人随手掩上了门,方回眸对还未回过神来的老仆笑了笑。

他眉眼俊朗,透着疏离和某种不可名状的隐秘邪气。双眼辨得出是深邃轮廓,却尽数将目光掩在质地上好的黑纱后。手指修长,把玩着两枚玉色核桃。这一切都被他温和的笑意刻意淡化,此时老仆眼里落进的就是一片深深浅浅的玄色和他唇边微凉的笑。

“我是黑瞎子。”想是觉得老仆一脸困惑很是叫人不忍,他又好心一般的介绍了下自己。复又:“您若是碍着当家未起身,去知会一声府中几位叔伯亦可。”

说罢,他只轻笑一声,将后背倚到马车上,漫不经心的将一双核桃摩挲的愈加灵巧。耳边风声簌簌,时有海棠幽幽香气直抵鼻端,醉人心。

一会儿,门再度被打开,仍是方才的老仆。身边已然多了一位衣饰更加考究的中年男子,想是管家一流,目光轻轻在黑瞎子脸上一掠,只在他眼前云烟样黑纱上一顿,想是得到了什么印证一般垂下倨傲的视线,恭谨说道:“黑爷里面请。当家的还未起来,解二爷邀您先去坐坐。”

黑瞎子随着他进了解府正院,乍入眼便是满目苍翠,深绿浅绿如翡翠重叠,交织出色调不一的绒毯。这样的郁郁草色在乍见温意的仲春季节都尚且觉得凉意,不消说素日寒冬。他于是开口:“素闻解府多草木,果然见之生凉。”

领着路的管家闻言笑得有几分尴尬:“是。过去九爷不爱花草,如今当家的因着院子空便着意多栽草木,也有西府海棠。”

瞎子闻言微哂:“如今海棠花开,想是美景。只是不知是否绿肥红瘦?”

“黑爷风趣了。”接过话头的是侯在正厅前的华服男子,此刻眼里尽是疏落的笑意。目光静默的在他脸上顿了顿,便吩咐侯在一旁的仆佣:“你们先下去吧。”想了想又吩咐了一句:“还是让花儿爷起来罢。”

黑瞎子冲他歪了歪嘴角,跟着他的步子踏入光线阴暗的室内。简净的布置透着这个家族固有的细致,多一份则显得奢靡,减一分又透出寒酸的意味,一切都恰到好处,没有疏漏,亦挑不出丝毫错处。

他在黑纱后玩味的眯起瞳仁,从侍女手中接过一盅微暖的茶,微湿的水气缭绕,他的唇际笑弧愈加显出勉强的意味。终于,他将一对核桃搁下,似是无意般询问道:“解二爷一切可都好?”

他的话轻轻削开略有些胶着的氛围。端着茶杯似乎专心品茶的男子扬起眉,弯起圆滑的笑意,却配以了然而焦虑的目光:“一切都好,维持原状。”

黑瞎子没有回答他,只是维持着轻浮的笑意,慢慢打量过四周随意摆放却错落有致的古玩,最终停顿在厅中央挂着的一幅画轴上。

画画得是美人和海棠。用色并不富丽,清淡里却透出些许妩媚的味道。无论是纤腰若素的女子背影还是从容绽放的花朵,运笔间亦都流露出盈盈之态。他看着画幅,不免斟酌着如何接过对方递来的话头。这一次他与阿宁里应外合,本就打着主意要叫解家族内先自乱阵脚,可是眼下光景,解二爷仍然是养尊处优的样子,除却一点谁也拿不准的忧虑,听他的话头解当家的似乎也不准备再拿这件事开刀。于是便直起腰来,笑着问道:“二爷还是容我和小九爷谈谈罢?”

解二爷沉默良久,抬起眸子静静看着方才他注视的那幅画,终于开口:“黑爷,您应该知道,有些事我也是身不由己。”

黑瞎子轻嗤一声,握过两枚玉色核桃站起身来,走过他安坐的身边时口气终于透出几分透着戏谑的阴冷:“解二爷,您急什么?放心,我什么都不会对小九爷说。”他的手在对方的肩上按了按,声音更低:“有些东西生来就不是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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