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这样?又是这样?他也想做点什么,他也可以做点什么!
“杜菲。”他手伸出去,摸上了杜菲滚烫光滑的脸颊,掌心握着他滚落的泪珠,“菲菲宝贝儿,来,到我这里来。”
杜菲泪眼朦胧的看着他,五官挤成一团,“难受,热,好难受……”
看见情人已经痛苦到神志模糊,他的心也跟着皱了起来,紧紧收缩。沈池张开手臂,哄着对方,“知道知道,我知道。宝贝儿不怕,过来,来我这里。”
杜菲流着眼泪呆住,好像在两个怀抱里踟躇不定。
突然,平静的人儿突然爆发出一声惨叫,然后挣开了莫里斯的怀抱,朝着桌上已经空了的水晶杯扑过去。
那姿势,一点都称不上优雅,简直就是野兽扑食的迫不及待。
水晶杯碎了一地,沈池想上前阻止,却被挥到了一旁,这次阻止他的不是文生,而是莫里斯。“到旁边去,这很危险!”
“这点程度,我还能承受!”他固执的想要靠近。
“别给我添乱!”莫里斯死死禁锢着已经发狂的人,吩咐显然已经慌神了的人,“文生,再去拿一杯过来!”
“可是……”少爷对血液的摄入,已经超过了限量。
“我知道!最后一杯!快去!”
“是。”
沈池慢慢的朝他们走近,执拗的说着那句话,“菲菲,你过来,来我这。”
他一靠近,杜菲越发不受控制的狂躁起来,甚至对他露出了他的犬牙。那是美味的血吧,新鲜的,滑嫩的血液。
可是沈池并不害怕情人双眼通红的残暴模样,他向杜菲伸出了手,想摸他,想让他平静,想让他安稳。
狂躁的人强压着想要撕扯那些突突跳动的血管的念头,紧紧的抱着莫里斯不再看他,“离开!”
沈池干脆的回答,“不!”我怎么能!怎么能离开!
“滚!”
他当然没有离开。
沈池选择了默默的守在一旁,看着杜菲再次喝下两杯新鲜的血液又折腾了许久之后,才开始慢慢的平静下来,然后疲惫的合上了双眼。
只不过,他的手依旧抓着莫里斯,从未松开。
围在他身边的人都松了一口气,侍女们七手八脚的收拾残局,整理床铺,拿换洗的衣服。
唯独他的一颗心,一直惴惴不安。
他问莫里斯,“现在可以告诉我怎么回事了吗?”
“暂时不清楚。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不是因为‘成长’。”成长不会对血液这么渴求,这更像是,瘾症。可是这个人,并不是什么初生的血族,不至于无法掌控体内对血液的渴望。
究竟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好了,沈池。先让他去休息,刚刚才恢复的身体又折腾了这么久。别的,等人醒了再说。”说着,尝试将怀里的人送到对方的臂弯里。
可惜,昏睡的人却不自觉的紧紧抓住莫里斯的衣服,不愿松手。
沈池眼神一沉,低着声音说,“你带他上去吧,我出去抽根烟。”
“那……”莫里斯担忧的看了他一眼,“你别多想。一会再来看他,应该没事了。”
“好。”
呼,一口浓烟从他的口中吐出。
沈池背靠在柱子上,盯着漆黑的夜,像一快黑幕,盖住了他的光明。
也许他不应该介意,杜菲昏迷下所做出的无意识动作。
可是!他无法不嫉妒!该死的嫉妒!
嫉妒着那个温柔的男人,嫉妒着整个世界,把他完完全全隔离在外的那个世界,他心如火炽。
他无法享受这种置身事外,无法泰然处之。
烦躁的双手抱头,嘴唇开开合合,却无法言语。
每一次都是这样。他爱着的这个人,像是一弯滚烫的水,每次想把对方捞回来,可一碰着他,就烫得自己手心炽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切从指缝间流走,也无能为力。
明明那个人和他并排立着,他却无法依靠。
而下一次,那个人又会再制造一个幻影,自然的引他前去,让自己忘了先前的痛,和归去的路。
沈池,你必须做点什么——他这样告诉自己。
他熄灭了手中最后一个烟蒂,再次跨进门去。
他甚至做好了一次促膝长谈的准备。
却没有想到,撞见的会是这样一副画面。不是什么亲密的举动,却让他再次看清了迷雾背后的真实:
清醒的人儿别扭的避开莫里斯的触碰,“你走开,让文生来!”
“不要任性。”
“你有什么资格管我!”
“好了,听话。”莫里斯拉过他的手,拿毛巾小心的擦拭上面的污渍。
杜菲虽然嘴里还在拒绝,手上却不再挣扎。而且,嘴角似乎挂着一个微软的笑。
刚刚才建立起来的勇气和下定决心,轻而易举的被这一幕毁灭。
沈池安静的靠在门边,看着这一切发生,面无表情。
直到和杜菲的眼神相撞。
作者有话要说:存稿君:持续更新哦~ 求收藏~^_^
20
20、chapter 20 。。。
Ch。20 Every teardrop is a waterfall
沈池,现在你可亲眼看到了。
离开吧,是对自己的心,说这句话的时候。
沈池说,“我要离开了。”
那样的话语,如云雨的轰鸣。杜菲不可置信的问,“什么?”
沈池垂着头,回答的话语并未出口,彼此的心幕上都清清楚楚。
我想放弃,却总不能甘心的放手,留在你梦中却痛苦的是我,那还不如我先忘记……
杜菲,再见了。
当一个百年过去,我们都会忘记彼此。对于你来说,百年很短暂。而我,也许已经和某一片尘土紧紧相拥,将关于你的部分遗留在尘土的缝隙之中。
“我想离开。”
“你又发什么疯!”
对于两人间突如其来的破碎,莫里斯尝试着调和,“沈池,你们需要一个谈话。你再做决定不迟。”
听到这样的话,杜菲像是突然间被点燃了导火索,朝那个人朝怨愤的大叫,“谁让你多管闲事!滚!你拿什么身份来过问我的事?你管不着,从来都是!”
他简直就是一只失去了理智的野兽。
可是你知道神识不清的你,又是对这个人如何的眷恋吗?“别这样张牙舞爪,太难看了,菲菲。”
此时的沈池心中异常清明,口里说着平时不会说的话,“原本的你不是这样的。你可以高高在上,任性霸道,而不是这样——无理的吵闹。难道正视你自己的心,这么困难吗?你爱他,这骗不了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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