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听懂,竖起耳朵发愣。
“是不是只写了一遍?”
他点点头。高青莲凑上来说:“你多写几遍嘛,多修改修改,再请王老师指教指教。”他的脸腾地红了,心里骂她:要汝多嘴。
王编辑有点吃惊。高青莲解释说我们是朋友。王编辑便很自然的猜想高青莲今天是这家伙请来说情的。“这部书你一定花了不少工夫。”
“不,我。。。。没事随便写着玩。”
“不对,看得出你花了不少工夫。”
他还想否认,但嘴唇嚅嗫了几下,没有声音。高青莲见牛希咬窘成这样,又好气又好笑,真想不到曾在她面前那般高傲的家伙,如今却如此不成器,几乎连个人样都没有,猥猥琐琐,像个小媳妇,简直就是当年的自己,心里感叹,再高的天赋,憋久了,恐怕难免就是这种熊样,算了,看他可怜,帮人帮到底。对王编辑说:“王老师,算我求你,你再给他看看,多提提意见行吗?他每天除了看书就是写作,不容易呢!”王编辑满脸堆笑地看着高青莲,然后看着一脸菜色的牛希咬,表情就矜持了,想了想,不好扫歌星面子,同意再看看,问牛希咬干什么工作。牛希咬不好意思说,又是含含糊糊,高青莲便代他回答,炊事工作,这本是文化人干的事,他偏要干,拿他没办法。哪知王编辑却不以为然,说创作这玩艺谁都可以干,关键看天赋,实际上作家有很多并不是来自学校,像我以前也是一个工人,写小说写出了名才调到这来当编辑。高青莲惊叫着说:“那您真了不起!”
三十六女人爱写性
上次在东江饭店,谭敏芝当时凭女孩子的直觉估计可能游林风和那个骚女人哪不对头,心里不痛快,拿她开涮。接下去几天眼前就不时闪现那骚女人突然出现时的眉眼媚笑,咀嚼她话里的怪味,肯定了自己的判断,就对游林风有些怨恨了,你不喜欢我不怪你,可你不能拿我当消愁解闷的工具呀,难道我这才女只配做这种用途。越想越恨,暗暗发誓不再跟游林风来往。可冷静下来就觉得这誓发太早了,游在文坛有很多关系,对她的文学事业可谓举足轻重,若失去他的支持,自己的文学之路肯定会很艰难。她劝自己在关系到前途的大问题上别心高气傲,忍一口气,换个光明的未来,比什么都强。过了一个月就又来报社投稿。游林风知道她生自己的气,不便挑明,便打趣她问是不是恋爱去了,怎么老不见人。她含讥带讽回答,哪有你那么会谈恋爱,别以为天下人都是风流情种,做这种人也只有你游林风才拿手。后来她在电视上看见高青莲,竟是个歌手,还红了起来,这才彻底释然,觉得自己不该怨恨游林风,那么出色的女人,自己当然比不过。虽然如此,游林风毕竟是她接触的人中最优秀的男人,自己无缘得到,心理到底有些不平,时常想起他就心酸。但她很快发现自己从一开始就弄错了,既不该怨恨,也不该心酸。高青莲的书出来后她了解了她的身世,我当什么玩艺,原来是个有过老公的婊子,可笑游林风身边有冰清玉洁的女孩子不知道爱,却钟情这种二手货,谭敏芝瞎了眼,以你这种鉴赏力,配得到本小姐的感情吗?从此她只表面尊重游林风,心里不把他当回事。这天,她花半年写成的长篇小说《人比黄花瘦》终于杀青,便给游林风打电话,要请他吃饭。他问她有什么事。她说你上次请了我,这次我请你,礼尚往来,难道非得有事才能请你吗?他觉得她说得一点不诚恳,平常说话语气凝重,今天却颇轻佻,一定有事,既问不出来,那就吃她的饭吧,给她发了那么多稿子,也该吃她一顿。
谭敏芝卖文为生,没几个子,只能在一家小饭馆请客。两人天南地北地扯了一通,说不出来的味道,都觉得场面不如以前融洽。他知道她肯定有事,叫她有话就说。她一媚笑,从身边皮包里拿出一叠稿纸给他,求他帮忙找个出版社发表。他推辞说没办法。她说你能帮高青莲就不能帮我吗,难道我的书比她的书写得差。游林风立刻瞪起眼说你别以为发表了几篇东西就比别人强,她的书写得不错呢。谭敏芝立刻知道自己失言了,高青莲的书显然是游林风代的笔,刚才等于说自己的书比他的书写得好。忙说我没看她的书,就算她写得好,那也一定是在你的调教下写的。游林风知道推不掉,就说高青莲有大批的歌迷,都是她的读者,所以她的书发得了,你的读者在哪,所以我估计出版社不可能出你的书,不过我尽力而为。把她的书随手翻了翻,忽然问她:“现在省文坛热闹得很,你有兴趣来凑凑热闹吗?”
“你是指张实文和韩哨宫的论战吧,这些男人真是的,比女人还婆婆妈妈,一点小事也值得这样争论。我们女人没那么重火气,只想写自己的东西,麻烦来了躲都躲不及,哪还会去招惹!”
“如果你掺合一下,可以提高知名度,有利于你以后发表小说。”
她想了想说:“恰恰相反,如果掺合,肯定得罪一方。想那张实文韩哨宫都在文坛混了很多年,各有一个文学山头,以后我发表小说他们就会组织力量攻击我,我一个弱女子,不属于任何文学帮派,势单力薄,拿什么去跟他们抗衡,到时候我吃不了兜着走,你会帮我吗?你究竟想我好想我歹?行了吧,别把我往套子里装。”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被人批评当然不好,但这得看对象是谁,老作家,或者早已确定了文坛地位的作家,被人批评,对他确实不利,但对于文学新人来说反而是好事。试想一个什么名气都没有的年青作者,谁会注意?除非你写得非常好,作品的艺术价值足以使你拿矛盾文学奖,问题是你有这种实力吗?不是我泼冷水,至少目前你还不具备这种实力。在这种情况下你要引起文坛注意,唯一的办法就只有搞文学评论,管他谁是谁非,看谁不顺眼就骂一顿,或者干脆两边都骂。把他们骂痛了,你想不被人注意都难。等到你的作品发表了,他们肯定报复,于是通过他们的帮助就有了更多的人注意你。好好想想,是不是这个理?”
“是,我知道。。。。”她阴沉地说,“但这是你们男人的快速成名法,不适合我们女人,女人有女人的快速成名法。”
“哦!”游林风被她刺激得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老实说我在文坛混了这么些年,文坛的种种手段,不敢说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好歹可以算见多识广,还从没听说过什么女人的快速成名法。说来听听,看来我今天要在女学生面前长一回见识啦!”
“别说风凉话,我今天还真就要让你长回见识。”
“好好,我洗耳恭听,别卖关子,快说。”
“我发现了一个能迅速引起社会广泛关注的文学主题:性。”
“性?贾平凹早写了《废都》,这怎么能算你们女人的快速成名法?”
“贾平凹写《废都》时早已成名,不能说因为这部书他成了名,他写性纯粹是想消谴消谴,调剂调剂,而我们女人是靠写性成名,这是有区别的,懂吗?”
“这么说,你这部书里写的都是性?”
“是的。”
“因为性生活过多,所以人比黄花瘦,对不对?”
“请你不要用这种调侃口气跟我谈性,我们女人在谈论这个话题时是抱着一种神圣感情的,没有一点猥亵下流的意思。请你在听我谈性的时候多往高尚方面想想好不好?”
“这个主题很高尚?噢,看来我今天真是长了见识,这样的怪论头次听说。”
当晚游林风挑灯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