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据闻这酒楼老板乃是一位神秘人物,从来神龙见首不见尾,没有人见过他的真实模样,他也从来不来醉仙楼,只有酒楼的掌柜颜殳和他直接接触。
醉仙楼从来只讲究排场和阵容,不讲究热闹,因此今天也是十分幽静,然而坐在柜台里的颜殳却十分明白,今日的客人可不同于往日,乃是从都城明月城而来。
大学士宁顾远和宁家二少爷宁逸之已经久候多时,待到外面一阵马蹄声响起,一辆金碧辉煌的马车便已经停在门前,引来路人好奇地观望。
能进入醉仙楼的人,非富即贵,因此待遇自然也不一般。
只见那马车只在门前停了一停,便有小童下到台阶下,车夫将一只牌子递给小童,那小童细细端详了,便收入怀中,恭恭敬敬地做了个手势,那马车便随着他往后院而去。
即是说,醉仙楼的客人是无需抛头露面的。
因此这种地方一般会吸引到很多八卦人士的注意力。
比如花天禧和花地禧。
此刻两人正趴在醉仙楼对面的房顶上,往酒楼里面观望,一边有个少女十分无聊地看着两人鬼鬼祟祟的行径,终于忍不住一人拍了一巴掌,说道:“到底看见了没啊?”
花天禧坐起身来,抹了把汗,说道:“回老大,醉仙楼的保密工作做得太好,什么都看不到。”
苏欢很疑惑:“这酒楼明明就是四面透风的啊。”
花地禧也颓然地坐起身来,无比惆怅地望着醉仙楼说道:“那只是从外面看而已。醉仙楼最妙的地方就是可以很好地保护客人的隐私,所以里面的人可以看得到外面的风景,但是外面的人也只能看得到这些雕栏玉砌而已啊。”
这么多年来,云上城里大大小小的八卦从来逃不开二人的眼线,只有这醉仙楼……
换言之,醉仙楼就是花氏八卦二人组永远的痛啊!
苏欢有些同情地瞅着两个人十分伤感的神情。
这边三个人望着醉仙楼大眼瞪小眼,殊不知里面正有人看着他们说笑。
醉仙楼三楼的一间客房里,靠窗的一名男子一边磕着瓜子,一边瞅着外面屋顶上的三个人跟对面的人讲话:“哎哎,那边屋顶上的,不是你家表妹吗?”
宁筱之正用折扇将那人丢过来的瓜子壳拍开,瞅了窗外一眼,点点头:“秉行的眼力不错。”
叶秉行生得浓眉大眼,乃是叶家镖局的独子。他此刻十分好奇:“素闻苏欢姑娘爱财如命,怎么会在这种生意最好的时候溜出来爬房顶呢?”
宁筱之“哼”了一声不答话。
他身边坐着的另一人则生得十分艳丽,明明是个男子,却穿得花红柳红,乍一看,活脱脱一个大美人。宁筱之长相已然不差,他却似乎更胜上三分。
美人轻启朱唇,说道:“据闻今日你家二弟要在醉仙楼相亲,不知道苏欢姑娘可是为此而来。”
宁筱之斜了他一眼,懒得说话。
那边叶秉行已经恍然大悟道:“难怪了!一提到你家二弟相亲,苏姑娘岂能坐视不理?说起来她追宁逸之的趣闻,嗯嗯,我到现在都忘不了。”
宁筱之白了他一眼:“你最好忘得一干二净。”又转头对那美人说道:“七律,你那天香楼里近期有没有新来的姑娘?”
谈七律开的是家妓院,他本人也是个名副其实的男老鸨。听见宁筱之询问,便笑得十分暧昧地说道:“怎么?宁家大少爷近日欲求不满,需要去我那里纾解一番?”
一句话说得坐在叶秉行身边的男子司同笑咧了嘴:“哎呀哎呀,筱之,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平日里都是你取笑我是下半身思考的生物,现在看来……啧啧……”
宁筱之不搭理他,自顾自地对谈七律说道:“把还没破身的姑娘挑两个给我留着。”
司同闻言更是笑得开心,他长相十分魁梧,五官也很分明,跟对面的谈七律一比,简直就是天壤之别,而这两个人也是互相看不顺眼。
果然司同话音刚落,谈七律便撇着红唇冷笑道:“你也别取笑筱之,他让我留着我便留着了,若是你司同到我天香楼来,我连半个婆子都不会给你!”
司同也毫不客气:“你这个娘娘腔,就你那破天香楼,让我去还不去呢!上次去找个姑娘,我都还没吃饱,她就欲*仙*欲*死了,根本就是你调*教得不够啊!”
谈七律气得花容失色,他生平最恨人家说他娘娘腔,可是司同这个家伙每次都揭他的伤疤,于是掐着兰花指指着司同抖啊抖:“你这个野蛮人……”
司同笑得甚为得意:“怎么了?不乐意啊?过来咬我啊!娘——娘——腔!”
他话音刚落,谈七律真的站了起来,作势要扑过去,被宁筱之一把按住:“七律,稍安勿躁,阿同是在跟你开玩笑。”
谈七律冲着宁筱之哭得梨花带雨:“筱之,他欺负我……”
宁筱之十分头大地将他一张涂抹得五颜六色的脸稍微推开了一些,又对司同说道:“阿同,你少说两句。”
司同嘿嘿一笑,没有吭声。
那边一直磕着瓜子看戏的叶秉行忽然像瞅着窗外说道:“哎哎,筱之,你家表妹不见了。”
宁筱之闻言往窗外望了一望,果然看见对面房顶的人已经失去了踪影,他暗暗叫道:“不好!”便站起身来往外走。
依着他对苏欢的了解,深知此人的秉性,完全就是不达目的不罢休。此刻在屋顶上消失,只能说明一件事情,她会在别处出现,若是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
他不禁抚额叹气,为什么会遇到这么个惹事精!
想到宁逸之要见的人,他不禁加快了步子。
苏欢此刻果然已经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醉仙楼的房顶。
凭借着每晚爬墙练就的本事,居然让她爬上了醉仙楼的房顶。然而此刻,她趴在房顶,往下面望了望,不禁吞了口口水。
好高啊……
醉仙楼建造得十分大气排场,光楼层便有四层,她最多只爬过两层楼那么高的屋顶,此刻从四层楼的高度往下看,只觉得头晕目眩,然而想到宁逸之——
嗯,她便不由得摇头晃脑,悠然神往。
二楼不用怕,
三楼没有啥,
若为逸之故,
四楼也要爬!
好!逸之,你要等着我啊!
8、爬墙与旧婚约
苏欢坐在房顶上想骂人。
这帮该死的有钱人,没事把房子盖得这么高做什么!
不但高,还用琉璃瓦铺顶,弄得到处光 3ǔωω。cōm 溜溜的,抓都抓不住,这得给她制造多大的麻烦啊。
她根本没考虑人家盖房顶根本就不是为了让她大小姐爬墙方便用的,只是在上面爬了几个来回,才开始顺着一处勉强能下脚的地方慢慢往下蹭。
苏欢此刻十分后悔,不该把天禧地禧赶回去看店,若不然做个帮手也是好的,或者掉下去有个垫背的也成啊。
正往下小心翼翼地溜着,忽然手指被琉璃瓦的棱角刺了一下,她一时吃痛,手上便使不上气力,整个人直着往下掉。
苏欢暗暗叫道,吾命休矣,想起房间藏着的银子,甘之如饴里大笔的生意,不禁大感肉痛,立刻在半空中乱抓一气,竟然让她抓到了什么东西,控制住了下落的身体。
苏欢眼睛望着下面。
她现在大概停在三楼的空中,往下一望,十分炫目,立刻闭上了眼睛,又抬起头来往上看,正落入一双居高临下的眸子里,这才发觉,原来根本不是她抓住了什么,而是有人抓住了她。
还是个长得不错的男人。
“大表哥?”她吊在半空中,瞪着那张笑得很无奈的脸,“你怎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