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才走到城门处,就发觉有些异常。
平时人来人往的城门,安静得近乎诡异,城门两侧的士兵,个个身穿盔甲,长枪大刀在晨光里,有种肃杀的冷凝。
君泓停住了脚步,韦崎拔剑挡在他身前。
叶落往四周看了看,叶三和叶九已经从人群中悄无声息的围了过来,护在叶落身后两侧。
城墙上,宁展舒远远的看着他们,丞相包宁弯腰问道,『皇上,这会不会太冒险了?毕竟众人皆知崇兴太子在我国国都,万一出点事……?』
宁展舒轻笑了一声,『君泓总要有所表现,才能够让朕有足够的理由为他在此刻和礼亲王翻脸。』
『叶知,看来这宁展舒是想看看我值不值得他冒险了!』君泓挑了挑眉,『侍卫,弓箭手,哼,还真是好大的阵仗。』
叶落揉揉额头,『真的很没心情玩这个!』
她想回家了,她已经告诉哥哥,一定要十五日之内赶回去,所以不想再在这样无谓的事情上浪费时间。
『叶知,你带着殿下冲出去,我来垫后。』韦崎拉开架势,冲她吼道。
『垫后?你一个人你垫得住吗?』叶落嫌弃的看着他,『就你这身形,整个人包在你家殿下身上,也是挡得了后面,挡不了前面。』
『你!』韦崎脸气得通红,『 那你来挡前面。』
『抱歉,我没有你那么忠心,我还不想死!』
君泓觉得有些头痛,『韦崎,闭嘴!』
韦崎闭了嘴,只能用目光杀人。
君泓这才看向叶落,『宁展舒应该只是试探,他没那个胆子光天化日之下取我性命的。』
『哼!君王之心深不可测,谁知道呢!』叶落淡淡的应了一句。然后,她伸出手来,一声袖箭放了出去,在城门上空绽放了灿烂耀眼的火花。
几乎是在同时,皇宫的方向传来几声巨响,紧接着,火光亮起,人声鼎沸。
『怎么回事?』宁展舒站起身来。
『来人,赶快去看看发生什么事了?』包宁吼道,然后擦着额头上的汗,低下头来,『启禀皇上,好像是皇宫方向起火了。』
『起火?』目光探向城楼下站着的叶知,他似乎有所察觉,视线往这个方向射来,然后,遥遥的挥了挥手。
宁展舒目光凝住,迅速转身向城楼下走去。
『皇上,您去哪里?』
『去为君太子送行。』
君泓冷冷的看着宁展舒走近,『不知皇上此举,是何用意?』
『没什么用意,太子不要误会,朕只是想来为太子送行。』
君泓的目光,在后面一列的侍卫身上扫过,『贵国送行的形式还真是特别。』
宁展舒也不以为意,挥了挥手,有侍卫牵了三匹马出来,毛色鲜亮,体态优美,一看便知是千里良驹。
跟在三匹马身后的,还有三个女子,容颜精致,美目流波,脉脉含情。
他大声笑道,『太子,这是朕为你们三位践行的礼物,良驹送英雄,当然还少不了解语的美人。』
君泓的唇角抿得紧紧的,好半天,才说了一句,『马留下,人就不必了。』
『怎么,太子是看不上眼?不知太子喜(霸气书库…提供下载)欢什么样的,朕立刻安排人去找。虽然不够为妃为侍,但是归国途中暖暖床解解闷还是不错的。』
『重!』君泓惜言如金。
『重?』宁展舒显然没听明白。
『两个人骑一匹马,马跑不快!』君泓一脸嫌恶,『没用,还拖累人。』
宁展舒清咳了一声,才看向叶落,刚要开口,便被叶落摆手止住了,『我更不需要了,我要是带着个女人,回家后,青月会罚我跪算盘,还不准我吃饭。』
此话一出,不单是宁展舒脸色要红不青的愣在那儿,就是君泓都转过头来望着她。
韦崎站在那儿,心中涌起无限同情,想着这叶侍郎那么可怜,平素的厌恶也就少了几分。
而身后的叶三叶九,耳力极好,自然听得一清二楚,连忙低着头掩去快要憋不住的笑意。
叶落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情继续在这儿耗去了,她往身后一指,『皇上,您还不回宫看看吗?看这火势,似乎不小啊!』
宁展舒看她一眼,『叶侍郎似乎对这火挺了解的。』
叶落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看那火势,不了解也变了解了。』
正说话间,已经有几人疾驰而来,翻身下马后连滚带爬的冲到宁展舒身边,耳语几句后,宁展舒脸色大变,直直向君泓看去,『君泓,你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君泓一头雾水。
『皇上,您是要再在这儿追究无关人等,还是要回去抢救您岌岌可危的宫殿?』叶落在旁边凉凉的问了一句。
『是你?』宁展舒的目光如矩,含着浓重的威压。
叶落淡然一笑,『被逼急了狗都要跳墙,更何况人呢?』
宁展舒怒极反笑,『叶知,好胆色!』
『我说过,我既然能带我家殿下离开花间国,自然便能安全的带他离开翼国。』
宁展舒已经翻身上马,临走时,说了一句,『叶知,若有一日你想来翼国,除了朕的位子,任何位子都随你选。』
叶落目光闪了闪,『皇上,您要记得您今日所言。』
『哈哈,叶知,朕期待有那么一天。』
『你果真烧了翼国皇宫?』君泓总算听出些意味来了。
叶落一手拖他,一手抓着韦崎走出了城门,『如果宁展舒不心血来潮来拦我们一拦,他的皇宫自然烧不起来。』
『叶知,你刚刚为什么要强调宁展舒记得他说过的话。』君泓扭头看向她。
叶落一甩马鞭,马儿便冲了出去,与此同时,风里传来她的声音,隐隐约约,『因为可能有一天,崇兴王朝再无我容身之地。』
君泓双腿一夹,马儿便风驰电骋的奔了出去,好不容易追上叶落,他按住了马头,英俊的脸上,红通通的满是汗珠,『叶知,你什么意思,你说清楚。』
叶落放慢了马速,望向他的眼睛,『殿下,你说过,宁展舒容不得一个礼亲王,您以后身为君王,又如何容得下一个我?』
『我怎么容不得你了?』
叶落看着他焦急的神色,忽然笑了,『殿下,君王之心,会变的。』
『我不会变的。』
叶落摇摇头,拨开了他的手,『以后再说吧,现在先赶路。』
『叶知,你不信我!』
不是不信,而不敢信,人心易变,更何况是君王。
『我不会变的!』君泓大声的喊道。
谁是断袖
两人上路之后,叶落一改来时的懈怠,几乎是马不停蹄,脚不沾地。
『叶知,其实你不用起这么早,就这么几日的时间,父皇那里若出事早出了,如果没出的话,也还撑得过这几日。』又是一大早,君泓起来后发现叶落已经端坐于桌前,看着她渐失了血色的脸,忍不住说道。
叶落勉强笑笑,『 我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我自己。』
君泓看向她,她递过来已经盛好的饭,『我想家了,归心似箭,殿下,你吃完饭,我们赶紧上路。』
『你呢?』
『我已经吃过了。』
君泓便低下头去,飞快的往嘴里扒饭,而叶落,伸手揉了揉酸疼的大腿,看着君泓吃饭的侧脸,忍不住想叹气。
她想,真的是男女有别,她现在深刻了解这句话了。
这位太子殿下又是失血,又是中箭,连续赶路了几日还生龙活虎,昨晚上居然问她要不要赛一场马?她当时已经是腰酸背痛,咬牙切齿的恨不得一把把他揪下来,狠踩两脚,以泄心中不平之恨。
可是理智终究战胜了冲动,她当时冷冷的看他一眼之后,说道,『如果殿下还有精神的话,明天早上早点起来赶路。』
然后,丢下他回房睡觉了。
和君泓一起赶路,再怎么着急,也不能不顾他的身体和安危,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