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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里,太后捧着新的茶杯,正看着里头的茶叶在杯子里头浮浮沉沉,可惜这般闲情很快就被人打断了。
“太后,在边礓的人温家人全死了!”
“死了就死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太后吹了吹茶面上的雾,先帝自以为替女儿找了个厚重的靠山,却不知靠山山倒!说实在的,如果安喜是她亲生女儿的话,她就不会把女儿嫁到这么一个不安份的臣子家。
太监小心翼翼地张望了一会道:“可是。。。。。。。。。可是。。。。。。。。。。。”
太后心头一沉。“难不成许家有人与他们接触?!”
太监垂下脸点点头。
太后慢慢地压了火气,因为她知道现在发火是无济于事。
凤椅的紫檀木面冰冷的硌在她的身上,她叹了口气道。“东西都处理好了没有?”例如来往的书信。
“京城的这边都处理好了。”唯有边疆那头,虽快马加鞭赶了去,去的时候只见了一片废墟。“那头说是被蛮子的人偷袭了,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只可惜了家里折了几十万的银子进去。”
太后听了后,挥了挥手。“银子是小事!”没有东窗事发方才是要事。“你下去吧,以后不要来了。”
来人楞了一下。
“这个时候最不能慌了手脚,更不能露了痕迹,最好一切如常。”
太监点点头,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
政殿里,宋荣轩瞧着手里的奏报,有些出神,眼角便有些湿润:“怨不得这些年的仗都打不完,这原是温家与蛮族的协议,一春一秋,有来有往,明面上水火不容,背地里却是买卖,只苦了那些百姓,一有些风吹草动,便是拖家带口的逃生。”
几至哽咽失声。 “父皇。。。。。。”父皇怕是早就知道,所以才嫁了自己最喜(87book…提供下载)欢的女儿来稳住温家,好让自己有下手的机会。
原来这就是父皇把安喜送进浣衣局的原因,身为皇家儿女,必定要承担皇家责任,只是安喜命运如此,又在最后关头辜负了父皇的心意,终于脱离了皇家。
郑福看了看四下无人,便低声道:“抄出了五百万银子,还有三百多万是他们温家的生意本子,还在蛮族里,臣等将计就计,索性加大了本钱,让蛮子那里以为,他们温家还有人在。”
宋荣轩接过葛朗接过来的巾帕擦了擦眼睛。“也不好把他们赶尽杀绝,真惹的他们狗急跳墙,苦的还是百姓。”
“陛下英明,爱民如子。”
郑福称颂道。
葛朗又问道。“陛下将如何处置许家?”在温家抄出的信件中,许家与温家可是有合伙做生意,从帐目来看可是获益非浅。
“不处置!”只消慢慢地等他们犯错。
宋荣轩静静的,无声无息的在龙椅安坐,宛如一尊雕像。
人是多疑的,温家的消灭疑点太多,就不信许家能坐得住。所谓做贼心虚,太后人老成精,或许能看得的通透,可是少了阅历的人如何能稳?
此时的他,只是等待好消息即可。
郑福见他剑眉微皱,显得淡漠而凝重,眸光流转,眼底只余清冷。
穿着蓝色便服的年轻天子,脸似玄玉,抬头间双目亮若闪电,令人不感逼视!
阳春三月,春暖花开。
皇家一年一次的春祭开始。
绽开的芬芳在空气里轻轻荡漾开来。
枝头上青涩的叶芽儿由青变黄,去留无意。
雁子顺着春风往北飞,河面上的春意掠过,化开了冰冻了一冬的冰。
春祭的礼炮在天地间轰然炸起,响彻天地。
鼓声齐鸣!
文武百官听着阵阵雷霆,跪下齐颂。“吾皇万岁,万万岁!”
军队的人都骑在马上,他们的盔甲在阳光下泛着森森寒光,肃杀之感压迫而来。
宋荣轩端起酒杯,朗声道:“愿苍天佑我朝,永享太平!”
他高举起杯中美酒,杯中美酒如猩红血液,顷刻之间被他洒落在地,祭天拜地!
☆、宫13
月台之上,风吹得宋荣轩身上的龙袍猎猎作响。
宫人再奉上一杯酒,他举杯朝群臣遥遥一举,随后将酒一饮而尽。
群臣同饮而尽,以示君臣一心。
鼓乐升平,八方同庆。
在后头的军士们,目不斜视,反正这种场合里,他们只是摆设。
瞧着他们微带不屑的目光宋荣轩蓦然想起自己的青涩岁月,嘴角不由扬起一抹轻笑。
祭祀过后,宋荣轩换了骑装,骑着马在军阵前飞掠而过,身后之人马蹄声齐起,踏起了滚滚烟尘。
马上之人于烟尘之中姿容依旧尊贵,意气越发飞扬。
当他□之马停下时,各营卫兵静立如林。
宋荣轩骑在高头大马之上,神色坦然地掠过重重金戈铁甲。“赐各将士酒一碗!”
太监尖着嗓子传唤“陛下赐各将士酒一碗!”
“谢主隆恩!”
空气中也只是响起一阵淡淡的附和。
谁知宋荣轩手里也多了一碗酒。
随着众将士仰头,他也仰头干掉碗中之酒。
一瞬之后顿时军士之中充满了欢呼声与雀跃声。
一时战鼓齐鸣,以雷霆万钧之势重重的敲打。
“吾皇威武!”
君王会骑马不稀奇,但是能与他们一齐大碗饮酒的却不多。
“男人当自强,岂能整日呆在京城,不去西北立业!”
“加官进爵的好机会就在你们眼前,你们有没有雄心去完成!”宋荣轩的声音掷地有声,慷慨激昂。
将领们翻身下马,都急忙跪下,只见他们泪流满面,涕泪纵横,抽泣着言道:“臣等等着这一天由来己久了。”
宋荣轩听罢此言,欣慰的笑了,他下马后拨起他们腰中的剑道。“在西北处,如遇不服者立地处决!”他反手将剑一秀,剑尖深埋入了土,唯有剑身余荡。
士兵们顿时如波浪般对着他跪倒大喊。“吾皇英明,万岁万岁万万岁!”
重新骑在马上的宋荣轩缓缓的抬头望向北方;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所以天下之人都知道这场春祭的重头戏终于发生了。
宋荣轩拨下百万银两一半拿来犒赏驻守边关多年的将士,一半却是拿来查空饷。
举一反三是帝王的功课,温家驻守边疆多年尚有人在京城联系,且无人对温家贪墨军饷一事弹劾,便知里头的文武百官被他们用多肥厚的银子收买掉了。
正所谓拨出萝卜带着泥,一个温家尚且如此,何况其它家。
铁骑们飞速地掠过繁华的京城,奔向边疆上的各处城池。
他们卷起的烟尘惊动了山中的动物,它们皆是四肢奔跪,却以脚程最快者最安全。
这正是春初之时,大臣们皆上奏:怕外患蠢蠢欲动,不若把查贪腐之事先缓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