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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东宫这场板子虽落得重,但是伤得也只是秋海仙罢了,一来子房是东宫的总管,谁敢真下手重打他,二来迟池资历也不浅,平日也算交好与人,看似动了皮肉,实则无大碍。倒是秋海仙来得日子浅,又曾经被罚过,跟红顶白的人哪里有心放过她。
和迟池同屋的宫女子青拿了药“来,趴着躺好。”又搬来凳子坐在床旁,接着掀开被子,褪了衣服拿了药擦在她的臀部上。
迟池笑着道。“能多躺些日子偷懒也是好的。”
气得子青拿手去点她的额头。“落下疤,看你何处哭去。”说罢拉过棉被盖住她的身子,晚上有些拿了稀饭过来,还有玫瑰露调的羹。
“这是安喜公主赐下的,独你一份,省得你喝稀饭喝得嘴巴淡。”子青唠叨着喂她,迟池想自己拿,“也没那么娇弱,我自己来就可以了。姐姐照顾我这些日子也累了,你也一块喝吧!”
子青当然不客气跟着喝。“这羹倒也香妙异常,只是太甜了。如果是乌梅玫瑰露倒还好些。”
迟池笑道。“少不得我厚着脸皮求求公主便是了。”
子青便有些诧异地看着她。常人挨了打都是哭天喊地的,没事也要装出事来,眼前这位倒好,打完后无事人一个。
迟池见她眼神出奇,不由垂下眼皮。“也不是第一遭,遇上这事。在浣衣局的时候,妈妈的脾气不好,三天两头也是挨打,比现下还差些。”
听得子青戚戚然,安慰了一会,便灭灯安寝。
过了不久,迟池依旧去东宫当差,只是位置从殿内到了殿外,差事也不是那么的轻,成了洒扫的宫人。
和她一块还有秋海仙。
随遇而安可能是迟池的本性,到了拿饭的时候,揭开饭笼,看见满满的一碗饭上头搁了白菜腌萝卜后当即大喜捧去台阶上坐着大口的吃。“如果饭后再来一杯乌梅泡的茶就美妙了。”那是绝妙的减肥套餐。
秋海仙却是不同,把碗一摔,狠狠瞪了她一眼后扭头就走。
也不知她通过了什么关系,居然又调回去了东宫殿外守门,相同的,迟池也被调了回去。
好像各自打了五十板了,她们又回到了原点,只是秋海仙被东宫的人隔离开来,连话都不敢和她说一句。
看见在自己跟前倒茶的迟池,宋荣轩的眉尖蹙了一蹙,拿着茶杯的动作轻之又轻,吓得迟池大气不敢喘,殿里很静谧,偶尔只传出外头几声雪落的声音。
“殿下请用茶!”迟池倒完茶后,又殷勤地要去磨墨。
宋荣轩静静的望了一眼她,半晌才道:“梅子是发物,你刚伤好不久,不宜吃。”
啊!这话倒把迟池听楞了。
原以为他还会数落自己呢。
晌午,安喜那里有人喊她。
刚好宋荣轩也不在,子房见是公主,少不得卖个面子,也就允了。
也正好谢谢她的玫瑰露呢。
迟池拿了伞出去。
谁知来人把她引到了宫道上。
那头停了一辆马车,迟池快步走过去:“天气才好些,你又想着出去玩了。”
站在马车旁边的人扶着她去车。
迟池一面把伞放在他的手里,一面踩着踏脚上了车。
才了掀车帘,她就整了一□上的衣服。“不过这样也好,整天呆在东宫里可把我闷死了。对了,我亲爱的公主殿下,你带了银子没有,要不然咱们这一趟出去就白瞎了。”
一抬头她就愣住了。
这哪是安喜!
明明是宋荣轩。
迟池一下子就僵在那儿。
车帘放了下来,车里一下子显得窄了许多。
怎么会是他呢。
还冒充了安喜的名义。
她的身子缩了缩,刚要站起来。
“坐好吧。”宋荣轩看了她一眼。“你不是心心念念想着出宫,这一趟刚好带你出去。”
出宫!
迟池顿时觉得心砰砰直跳。
愿望那么就被实现了。
实在不用的,她迟些也会跟着安喜走,她张嘴刚要说。
宋荣轩掀起帘角向外看了一眼后退的宫墙。“前一次没能护得住你,是孤不对。事后也不知怎么补偿你。”也只好想出这个法子,让她出外散散心。“时间也不能太久,日落之前,咱们就得赶回来了。”
原来只是一种短暂的补偿。
迟池垂着头。
“伤。。。。。。。好点没有。”宋荣轩看了一眼她有些僵直的背。
“好。。。。。。好了。”
迟池应了一声。又觉得无话可说,索性靠在墙上,谁知一只手伸了过来。吓得她连忙紧紧的扯住那只手。“真好了。”你不用瞧,真的不用瞧,那臂部是私家重地,非请莫进。
☆、出宫
她呼的一声坐直了身板。
小心翼翼地说:“真没事。”
宋荣轩看她如临大敌的模样,一笑,也不坚持,只是那手也不曾收回,在她的发间打了一个转儿,也就归位。
马车的的的向外驶去。
也不知道什么原因,行得不快。
可怜迟池心都快飞出胸腔,恨不得自己坐在驾前,挥着鞭,好叫马走快些。
瞧着她脸上急燥的模样,宋荣轩把手放在她的手背上。“太快了,容易颠。你那里又刚好。”
迟池的手指悄悄地把衣角圈了起来,假装揪住他的耳朵大吼。“给老娘滚远点!”心里方舒心了一点儿。
宋荣轩不是小孩了,心里隐约明白她的抗拒。
“你迟早是孤的人。”
迟池顿时紧张了起来,什么叫迟早,迟了,她就飞去边塞了,他连根毛也捞不到。
外头的雨叮叮当当的下了起来。
宋荣轩握住她的手。“还是那么冷。”
把她的头按自己的肩上。
迟池头脑一阵发怔。
虽说也曾想过,有一天自己心爱的人能把自己抱在怀里,可是太子殿下,你的年纪还是高中生呢。
雨开始下得越来越紧。
一只耳朵被他肩膀上的骨肉给堵住,风声象是四面八方都涌了过来。
她深吸了一口气。
宋荣轩把自己的半边披风围在她的身上。围得她的嘴巴发苦。
脑袋在发愁,怎么样才把自己和高中生隔离开来呢。
宋荣轩的手却开始顺着她的背悄悄地摸了下去。
被迫靠在他肩上的迟池开始磨牙
一节一节,有些被他摸到的骨节开始酸疼起来。
可是迟池的表情呆呆木木起来,难不成她还能喊非礼不成。
“很瘦!前些日子你受了伤,所以吃的东西要清淡些。”
迟池脸上的不自然地抖动着。
嘴巴淡得快出鸟了,原以为扫地被子下岗后,就能恢复大碗米饭小碗肉的小康水平,谁知还是一穷二白的境地,想来也是他的杰作,悲催的是,连汤都是糊的,只有淡淡的一点甜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