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俪抬起哭红的眼睛,看着那一如过去清瘦的身影,“我不会走的,当初我既然选择嫁过来,我就已经选择了我的家人。现在有了清流,我更不能走,我不值得你如此付出,你走吧司徒”。梅俪说完,擦擦泪水,像平日一样,举止典雅的缓步的离开。其实她何尝不想离开,可是她不能,为了梅府,为了姐姐,为了清流,更为了他。如果他们这么离开了,那他的前程就算是毁了,她怎么忍心这么做。
梅俪在美人塌上暗自垂泪,想到过去又想到现在,她发现自己逃避着司徒,逃避着容百万,却逃不过这命运。梅俪起身走到了梳妆台前,玉指打开从娘家带来的妆奁,在最底层赫然出现的,是那一方有些泛黄的丝帕。原来她的心始终不曾放下,这才让许多人也跟着她煎熬,她哭着将抽屉合上,有些事,该有个了断,有个结束了。
现在整个容府上下,都因为四夫人怀孕的事而沸沸扬扬,只有二夫人和三夫人这里显的冷清非常。三夫人在自己房里,听着丫鬟秋霜向她禀告着各处的动静,她听完只是咧嘴耻笑,“那二夫人还是座泥菩萨,亏得我对她一番嘲讽,居然一点用也没有,真是枉费我的唇舌,呸,没用的东西”。三夫人在这边骂骂咧咧,一旁的秋霜早见怪不怪了。
“秋霜,你有空去狐狸精那盯着,哼,就凭她这个狐媚子,这孩子生不生的下,还是个问题呢。。。。。。呵呵”,三夫人眼神阴狠的说着,那几声冷笑让秋霜不禁打个颤。
接下来一段时间,容府却格外的平静,四夫人的小肚子也随着时间,有点凸了起来,现在她可谓是三千宠爱在一身。闲了,四夫人与丫鬟冬梅在做着小衣服,一针一线,针脚细密。
“夫人,你看二房和三房跟本不能跟你比,这几个月,老爷几乎大半的时间都呆在你这里呢,等你生了小少爷,那老爷自然会对你更好,搞不好,还会把你扶正呢”,那叫冬梅的丫鬟谄媚的跟三夫人说着。
三夫人只是娇媚的朝她一笑,娇滴滴的开口,“冬梅,你别瞎说,我上头可还有两个姐姐呢,我自然只能是四夫人了。你看看伺候夫人们的丫鬟名字,可都是排着序的,春露,夏荷,秋霜,冬梅。我心里只想好好伺候老爷,其他的我一概无所谓”。
“夫人,你对老爷可是情深意重,让冬梅我都惭愧了”,丫鬟笑嘻嘻的迎合,“不过二夫人不曾来刁难也是情理之中,她本来就是诸事不理的。可三夫人那样泼妇一般的女人,这几个月到也没有来找我们的茬,还真奇怪哦”。
四夫人依旧娇笑不离嘴,用手撑着还不太显怀的身材,妩媚的走向床榻,躺下歇息,“傻丫头,你不觉得这容府太过平静了吗,平静之后。。。。。。可是一场狂风暴雨呢”,莺歌说起那狂风暴雨时,眼里闪过的不是害怕,反而是一种狂热。一旁的冬梅听着主子那娇滴滴的声音,真如她的名字一般,如夜莺长歌,怪不得她最能讨老爷欢心了。
“好了,你下去吧,我想歇息会”,四夫人打发了丫鬟,和衣而卧。等到冬梅轻声的离开,她复有睁开眼睛,走到书桌旁,抽了一张信笺,在上面写了几笔。随手小心的折好,才放心的回去休息。待午睡醒来,她便由冬梅扶着,到府里的大小花园慢慢的闲逛着。
此时天气正值旺暑,到了下午,空气还是滚烫灼热,四夫人一手执扇,一手握帕。她站在那假山石旁的亭子里,对着身后的冬梅说到,“我觉得有些燥热,你去厨房,帮我端碗冰镇酸梅汤来吧”。
冬梅应允一声,便走过那曲曲绕绕的山石小景。二夫人看看四处没有人影,便走到假山旁那一丛种着紫茉莉的地方,蹲□将写好的字条掩埋在土里。随后,连忙起身,拍拍手里的土渣,又装作无意的轻摇团扇,慢慢的在亭子里踱步。她也不曾想到,在这容府里还会遇到一个可以合作的人,而那个人的出现也着实让她有些惊讶。
不一会,冬梅端着酸梅汤回来,伺候莺歌喝完,才扶着她回了房。等到月上树梢,有个身影闪进花园,准确无误的,在种着紫茉莉的土里抽出字条,匆匆的离开,回到房间。对着灯看到上面写的两句诗,“秋风萧瑟天气凉,草木摇落露为霜”。那人心下已明对方所想,便对着烛火将纸条烧掉。
18
18、观花赏月 。。。
容府里正在暗流涤荡,郝府却是一片祥和,这不得不说,女人多了,事就多。郝老爷的英明之处在于,他懂得,这让耳根子清静的唯一办法就是,减少身边女人的数量。人人都说郝夫人叶霖如肯定是个悍妇,不然那郝老爷怎么巴巴的讨好她呢,旁的女人全当人妖来看了。其实这夫妻相处之道,贵乎这张弛之间,一味的迎合,或者一味的吊着胃口都是不行的,郝有运对于叶霖如这样一个有才有貌,言谈举止都有度的女人,已经是十分满意。郝夫人平日里对郝老爷总是温柔可人,偶尔也会耍个小性子,或者来点小情调,调剂一下夫妻生活。
郝夫人本身学富五车,可是在郝老爷面前却不随意卖弄,只是关键时刻总能插上几句在理的话,这样反倒让郝老爷更加疼爱于她。一个女人总归要给相公留点面子,但凡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也可稍微示弱些,让男人们更有保护欲。加之郝有运这个男人也不贪心,那就能知足常乐,夫妻和乐,家庭也就和乐了。
郝恬谧就是这个和乐家庭的小产物,于是她的脑子里的夫妻,就都该是这样的,而容府里那么多的夫人,这让她有过困惑。不过她的小脑里,依旧勾画了许多关于情有独钟美好。而董妙儿这样的鬼灵精对于爱情,也自然有她父母的影子,她娘当年追她爹可是狠下杀手,不给对方一刻喘息的机会,三十六计一一用上,一见面就给对方来了个美人计。这两个小姑娘,在她们娘亲们当年的英勇事迹下,心下就有了打算,但凡喜欢了一个人,当然是千方百计要把他纳入囊中的。
这日天气晴好,董妙儿搬了张榻子到院子里来,一个人在院子里嗑瓜子。那边郝恬谧带着付韭花就走了进来,郝恬谧看着表姐这幅懒洋洋的模样,便上去掐她的腰,想咯吱她。她记得清流哥哥是最怕别人咯吱他的,上次她就是这样闹他的,结果被他抓住,好好的就糟了他的毒手,捏来捏去,把她的小脸都掐红了。郝恬谧以为但凡谁都该怕这招,于是便扑了过去,她却忘了。她的表姐不是普通人,是个有功夫,于是三两下反被她擒住。
“恬恬,你看你不乖了,来,阿妙我好好疼疼你”,阿妙那刘海下的樱桃小嘴乐呵呵的咧着,神情十分揶揄。说完就伸手打了下她的小屁股,郝恬谧啊的叫了一声,连忙求饶。阿妙依旧不停手,笑着又拍了下,那边郝恬谧挣扎着脸都红了。
“阿妙小姐,你收手吧,不然我就去告诉老爷了,你欺负小小姐”,一旁忽然传出个声音,才让阿妙意思到付韭花的存在。
“喂,那个韭菜还是韭花的,能不能别突然间冒出一句话啊,想吓死我啊”,阿妙呶呶嘴,把郝恬谧扶了起来,“恬恬,你的丫鬟怎么长的这么阴沉,脾气怪怪的”。
“韭花她对我可好了,你别欺负她”,郝恬谧假装生气的瞪了阿妙一眼,她娘经常跟她说,韭花身世可怜,要对她好一些。她看奶娘平日里对韭花好严肃,不像对着她时的温柔,对韭花的要求也好严格,绣错一点东西就会好凶的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