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亮,你终于来啦?」
裴明月红着脸挣脱他突如其来的拥抱,「别这样啦!」
她可以感受到有好几道视线注视着他们,其中也有轻蔑与敌意的目光,盯得她感觉好不自在。
「有什么关系?」韩星仍笑嘻嘻的,不以为意。
「不行啦!」裴明月感到十分难为情,她蹲下身子打开盒盖,拿出热腾腾的蒿麦包子,往他手里塞进一个。「喏!吃点心。里面不只有肉,还有一些菜,很好吃,你吃吃看。」
韩星拿起包子咬了一口,赞赏道:「嗯,确实好吃,其实,只要是你做的我都爱吃。」
他的目光跳跃着柔情的火焰,令裴明月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你喜欢就好。」
她站起来,离他远些,免得他又做出什么惊人之举,让她更被韩家人仇视。
她先帮着其他丫鬟们将点心发给聚拢过来的工人,再把点心给坐在稍远处的韩宇和沈玉芬,之后,她唇畔带笑,走到韩雪的面前,递给她一个包子。
「我才不吃你做的东西。」韩雪轻蔑的说,手一挥,把裴明月手上的包子挥开。「而且,别以为小哥碰了你,就以为自己的身分不一样了,不过是个暖床的贱婢。」
包子滚落草地上,裴明月灿烂的笑容顿时消失。
四周的众人原本十分嘈杂,先是因为韩雪的话而发出惊愕的抽气声,接着弥漫着诡异的静默。
裴明月蹲下身子,捡起沾了草屑的包子拍了拍。
这时,一只大手将她扶了起来。她抬起头,望见韩星清俊的脸庞有着担忧之情,她勉强扯出一抹笑意,摇摇头,表示她没事。
裴明月被如此羞辱,他的心中霎时涌起一股怜惜之情。放开裴明月后,他随即脸一沉,朝妹妹怒吼。
「韩雪,你的礼貌到哪里去了?还有,你说话小心一点。」
「小哥,你凶什么嘛?我说的话有错吗?只要有眼睛的人都知道,你昨晚一回来就和这个不要脸的贱婢睡在一起了。」韩雪也很生气,将心中的不满一古脑的喊了出来。
小哥从没有对她这么凶过,现在为了一个下人竟对她这么凶狠,她对裴明月更加怨恨了。
「你再说一句污辱人的话,我就对你不客气。」韩星瞪着她吼道,神情十分阴沉骇人。
「对我不客气?小哥,我是你的亲妹妹耶!你为了她想打我吗?」韩雪瞪着他,并站起来仰高小脸,一脸不驯。
裴明月拉拉韩星,小声的说:「别这样,她是你妹妹。」
「是我妹妹就可以这么不讲道理,这么没有礼貌吗?」韩星不悦的睨了裴明月一眼,对她替韩雪说情感到不高兴。
「不用你假好心!」韩雪在他们猝不及防之下冲了过来,用力推了裴明月几把。「都是你、都是你!要不是你,小哥会想打我吗?他最疼我的!」
「韩雪,你做什么?」韩星见妹妹推着裴明月,连忙跑过去拉开她。
当他见到裴明月踉跄的摔倒时,便立即放开妹妹,跑过去蹲在裴明月身边。
「明月,你不要紧吧?」他担忧的上下审视着她。
「啊!」韩雪被突然放开,一个重心不稳跌坐在地上。由于她狼狈的在众人面前出糗,加上有十多双看戏的眼不停的瞧着她,她气得尖叫,直拍打着草地。
「雪儿,你没事吧?」夏依莲没有想到事情会如此发展,傻眼过后,很快的走过来想要扶她起身。
「没事?我怎么会没事?」韩雪的语气十分冲,一脸忿恨的瞪着夏依莲。「气死我了!」
见状,韩野沉下了脸,怒斥道:「够了!雪儿,不准再胡闹了,你非得对每个人都这样发脾气吗?你大嫂是关心你,你这样的态度算什么?」
闻言,韩雪一脸歉意的望向夏依莲。
夏依莲带着温柔的笑意扶她起来,摇摇头,「雪儿乖,别再说话惹你大哥生气了。」
韩雪哇的一声在夏依莲的怀里哭了起来,然后抽抽噎噎的对韩野说:「大哥,是小哥凶人家嘛!明明是那个女人不好,自从小哥回来后,整个心都偏向她,都不疼人家了,大哥,你要替人家做主。」
韩野瞥了一眼韩星的方向,只见他体贴的替裴明月拍去身上的脏污,然后让她靠在他身上。
「你们都回去干活。」韩野命令着已吃完点心还围在这里的工人们。
待他们都离去后,只留下家人,他才一脸凝重的面向韩星。
「阿星,你有必要对雪儿这么凶吗?」
「大哥,你认为雪儿说这些诋毁、污辱明月的话是对的吗?」韩星不可思议的瞪着兄长问道。
「虽然雪儿的话是难听了些,可是你们昨晚同榻而眠也是事实,下人们早就议论纷纷了。」柳姿怡一脸倨傲且不客气的直指事实。
韩星的厉眸瞪视了她一眼,柳姿怡见状瑟缩了一下,随即又故作镇定的抬高下颚,不为所动。
裴明月在韩星的怀里不安的动着,想要挣脱他的怀抱,但他的手臂却牢牢的箝制住她,不让她妄动。
韩野没回答韩星的话,反而一脸严肃的直盯着裴明月,「明月,你的行为确实造成韩家上下不安和骚动,以后你做完点心后就留在灶房,让其他人送点心就可以了。」
裴明月的脸霎时失去光彩,见韩星张口欲言,她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制止他开口,且在他毫无防备下,突然推开他的手臂,从他怀里退开,站直身子,强撑着隐隐作痛的左脚踝。
「是,大少爷,奴婢知道了。」
「还有,以后除了灶房和你住的屋子,不准到其他地方走动。」韩野厉声对她命令道。
「大哥,你这算什么?」韩星完全不能接受大哥的安排,指控的怒眸直盯着他。
没想到大哥昨夜才允诺,让他自己处理情感的事,今天却作出这样的决定,他有一种被背叛的痛楚。
裴明月立即对韩野屈膝行礼,不让韩星多说话。「大少爷,是奴婢行为不当,以后奴婢会安分守己。」
「明月……」韩星咬着牙,听见她如此疏离且带着些许颤抖的语气,他的心不由得泛起一丝不忍。
「四少爷,求你,别让我成为你的负担。」裴明月低声道,眸中有着乞求。她真的不想让事情变成这样,虽然她的心很痛,很痛,可是她必须这么做,因为她确实只是一个低下的婢女。
之后,裴明月垂首,微跛着脚走向放置大木盒的地方,韩雪则得意洋洋的睁着杏眸挑衅且轻蔑的瞪着她,还伸出拇指往下一比,暗喻她活该,唇畔勾起一抹胜利的笑。
看见韩雪的神情,裴明月很快的移开视线,心痛得连眼前的景物都看不清,迳自走向大木盒,蹲下身子收拾着空盘子。
直到泪水滴在盘子上,她这才惊觉自己流泪了,她很快的伸手拭去颊上不断落下的泪水。
韩野见韩星欲向她走去,便开口制止。
「阿星,你让她做自己的事,你没有听见我刚才说的话吗?」
裴明月闻言一顿,接着动作迅速的盖好盒盖,起身拐着脚想要尽快离开这里。毕竟人家是兄妹,而她只是个下人,当然会替自己的妹妹说话,她有什么好难过的?
今天的事情让她更明白,她和韩星是绝对不可能在一起的,就连只是陪在他身旁都是奢求。
「大哥,你真英明!」
凝重的气氛中,唯有韩雪仍沾沾自喜。毕竟他们是真正的一家人,裴明月算什么?
韩星握紧拳望着裴明月走远的背影,之后霍然转身看了韩野一眼,眼里有着被背叛的伤痛,接着他又瞥了韩雪一眼,见她一脸得意洋洋,模样十分嚣张,他的视线又转了回来。
「大哥,你什么时候变成一个嘴里说一套,做事又是另外一套的人了?」韩星嘲讽的说。他不是一个会把话放在心底的人,所以直接说出心中的不满。
「小哥,你怎么又替那个女人说话啊?」韩雪不高兴的说。
韩星冷冷的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