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苏夫人与叶夫人有过多次见面,自然知道她是怎样亲和的一个人,自己的女儿出嫁,该做的考量苏夫人都不会落下,有谁会想自己的女儿出嫁,将来遇上的是个难缠的婆婆?
苏清邺在一边抽着雪茄,忽然问道:“见到智宸了吗,你对他印象如何?”
苏盛薇一怔,迎向苏清邺探究的目光,唇瓣漾起淡淡的笑:“见到了,父亲说的没错,他的确是一个很优秀的人。”
他是那样的光芒闪耀,褶褶生辉,优秀到叫她害怕,不敢过多的靠近,她唯恐一靠近,他就会为她甫然打开另一个世界,即便她并不贪恋荣华富贵,可是她贪恋那种新鲜的、刺激的、不可知的未来。
就好比离别前那一晚,他强取豪夺般的热吻,在她的心里留下了魔障,湣鹚奶腿チ艘黄踩肓艘恢侄鳎苁墙兴滩蛔』叵欤叵肽撬铄涞暮陧灸艿乜咕茏耪庵指芯酰嫠咦约海侵皇窃菔钡拿允А?br />
没错,她爱的是江城默,自始自终都是,她做的这一切,包括这一次去宛城,都是为了与他在一起!她在心中再一次提醒着自己。
因为她表面是淡淡的笑,故而苏清邺并未看出她此刻的挣扎,听到她的回答,他以为这次去宛城,苏盛薇与叶智宸感情有了进展,心中自然高兴。
“我早就说过,智宸是个有作为的年轻人,唯有他能够配做我苏清邺的女婿!”提到叶智宸,苏清邺的脸上毫不掩饰地流露出赞赏,眉宇间的笑意扩散开来。
苏夫人也格外高兴,最近她一直担心父女俩的倔脾气,怕他们为这桩婚事闹得不可开交,如今女儿对叶智宸改变看法,这也是她乐见其成的事!
“好了,女儿,你刚刚回来,应该也很累了,先上楼去休息一会吧!”
苏盛薇点点头,便转身回到了楼上,珍珠已经放好了热水,她躺在浴缸中,任温热舒适的水缓和自己的心神。
长发披散在浴缸下,有几缕长的拖在了地上,似海藻般轻轻涌动,别样的妖娆妩媚,透过蒸腾的热气,她睁开迷茫的眼,看着眼前簇满蕾丝的浴帘,忽然就发起了呆。
脑海中浮现出一张温雅斯文的面庞,大半个月不见,江城默还好吗?
第二天,苏盛薇谎称要与许舒华见面,吃完早饭便出了门。苏清邺对她已不似之前那般防备,也并未多想,殊不知她径直去找江城默去了。
车子驶过两人走过的路,苏盛薇便陷入到那无限的往事中去了,还记得那一天黄昏,江城默在开满玉兰花的夹道走过,夕阳满照,花香馥郁,那时光是多么的美好。
因为连续下了几天雨,玉兰花落了不少,夹道上满地的玉兰。虽知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可这花总归是落了。
待到来年花开时,已经不是原来的花了。
时光也是如此。
她期待见到他,却又有些害怕见到他,她不知道,他会不会怪她不辞而别,除了这个,她好似还在害怕些别的,至于是什么,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车子终于在那扇朱红色的大门前停下,苏盛薇站在那里,像第一次来时一样,仰脸看了一会,才推门走了进去。
王家的听差许久未见到她,这会依然很是热情,点头哈腰道:“苏小姐来了,是要找先生吗?我这就为您叫去!”
苏盛薇摇了摇头,问:“师兄在吗?我找他有点事。”
听差的回答:“江学生已经有半个月没来了,好像是回家成亲去了。”
那听差的话落入苏盛薇耳中,只如平地惊雷,“轰!”地一声,炸得她血色全无:“你说什么?”她一定是听错了!
她玉手正握着茶盏,此刻不禁一摇晃,茶盏倾斜,茶水溢了出来,浸湿了她的手指,烫得她的手霎时间通红通红。
听差的吓了一跳:“苏小姐,你的手被烫伤了,我这就为您舀药去!”
“不用了。”她恍惚地说了一句,脸色苍白得几近透明。
那灼痛在皮肤上蔓延,渐渐的生成一种麻木,可是这痛还比不上心上的。苏盛薇很想叫自己冷静,可是听差方才的话,已然在她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让她无论如何再难平静。
她不过离开了大半个月,走之前还叫珍珠送了信来,里面写的清清楚楚,让他一定等她,要不了多久她就会回来找他,到时候他们就再也不分开了……他怎么可能那么狠心!?
不,她不相信,她死也不相信!她认识的江城默不是那样绝情的人!
“你不用怀疑,师兄的确是回去成亲去了,不信你可以去问我父亲。”
就在这时候,王语蓉自一边的花厅中走了出来,见到苏盛薇,她眼中依然含满了妒忌。她缓缓朝着苏盛薇走去,手中还舀着一封信:“这是师兄让我转交给你的,他说,你看了信会明白一切的。”
苏盛薇脑子乱到了极点,听到王语蓉说有江城默的亲笔信,她便如同抓到了一根浮木,她想,里面一定是有什么误会,江城默会在信上告诉自己原委!
那信封上的字迹,神采奕奕,刚健潇洒,的确是江城默的没错。苏盛薇将信打开来,一目十行,数十秒钟后,一双美丽的明眸终于暗淡了下去,一颗心湣鸪寥胧д傻谋V薪葑牛譁‘佛是在一锅沸水中煮着,褪去颜色的嘴唇颤抖着,竟然说不出一句话来。
江城默在信上告诉她,他在乡下早有婚约,对方是位朴实善良的女人,因为母亲突然病重,他为了完成母亲最后的心愿,不得不回去成亲,最后,他跟她说对不起,让她不要再等他。
嘴角有难言的苦涩扩散开去,苏盛薇突然很想笑,这就是自己与他的结局?为了与他在一起,她与家中抗争,与父亲争吵,无奈之下又跑去宛城与叶智宸周旋,可是,等到她回来,他竟然已经娶了别人,这对她难道不是莫大的讽刺!?
到了此刻,她心中只有无尽的悲凉,万念俱灰间,她将手中的信撕了,挥手便洒向了天空,那宣纸似暗淡的蝴蝶,又似阴霾凄然的细雨,自半空中纷纷扬扬落下,苏盛薇就在这纷扬的纸雨中走过,脚步凌乱而又无力。
走到前庭的时候,正好遇上王老先生,王老先生看到她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不由叹了口气,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孩子,想开点吧。”
心中涌起无尽的酸涩,晶莹的眼泪几欲溢出,却被她生生逼回,如今,她哭又如何,软弱又如何,江城默已经弃他而去,而她现在所拥有的,无非只有自己的骄傲。
走出王家,苏盛薇也不坐车,而是独自沿着回家的路走着,前路漫漫没有境头,她却像是一缕幽魂,不知道能够往哪里去。
天还在下着雨,这春季的雨水还是有些冰凉的,打湿了的头发与衣衫,贴在肌肤之上,那凉意无疑更胜,可是她却像是浑然没有感觉,脚下依旧深一步浅一步地走着,唯有那一双眼,被雨水打得更为迷离与空虚。
司机一路跟在她身后,看着那抹娇弱的身躯游离在雨中,自然又急又怕。将车窗摇下,他冲窗外焦急地喊:“小姐,外面在下雨,还是上车吧!”
苏盛薇回过头来,淡淡一笑,清雅的笑意隔着雨雾宛若月光流水一般,她说:“我没事,你将车再开远一点,在前面等着我吧。”
司机看到她那虚无的笑,只觉得心头一震,他照她说的,将车往前面开了一公里,而后静静的等着。
除了这样,他也没有别的办法能劝苏盛薇上车。他看他这样子,就知道今天一定是伤心极了,与其叫她心烦,还不如让她一个人静一静。
苏盛薇一直沿着柏油马路走,也不看路,走到地势稍低的地方,踩入那水洼,粉色的高跟鞋便会没入水中,连带鞋中的丝袜也湿粘粘的,那凉意又从脚底蜿蜒而上,似蛇毒一般侵入四肢百骸。
雨水沿着完美的脸庞滑下,原本就光洁如玉的脸庞,此刻更是莹莹发光一般,一双迷离的眼眸显得妖娆又虚无。
抬起眸来,能够看到道路两边的白玉兰,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