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陌生而灼热的接触,全然未有过的感觉,唇上陌生的热力与气息,叫她不知所措。
她从未与男子有这样亲密的接触,与江城默在一起的时候,他最多只是亲吻她的额头,除此之外,就再没有更过分的逾越举动。他从未像叶智宸这样,不由分说便强吻她的红唇,还是这样叫人脸红心跳的舌吻,这一切都让她猝不及防!
她怕到了极点,惶惶间睁大眼睛,却看到他深邃的黑眸,那样暗沉的颜色,湣鹩幸坏冷鑫校鋈宋ヒ话悖?br />
他的气息充斥着一切,铁臂霸道地紧箍住她的腰,另一只手则扶住她的后脑勺,如同布下了天罗地网,叫她无处可避。她觉得自己被卷入飓风中,什么都听不见,什么都看不到,唯一的感觉只是唇上的炙热,与他近乎蛮横的掠夺。
她伸手去推他,却被他箍得更紧,他像是生气了,吻得也更凶狠更用力,
她觉得自己就像只溺水的鱼,被他霸去了所有呼吸,故而身子渐渐虚软无力,任由他予取予求。
待到他放开她,她几乎不假思索便一掌掴过去,他轻而易举地扣住她的手腕,她心中终究气不过,反手又是一掌,这一次他却没有再躲,只听“啪!”清脆的一声,他俊美的脸上缓缓浮起指痕。
她挥第一巴掌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绝对打不着他,但是她没想到,他竟然没有阻拦自己这第二掌,微微错愕,他却露出微笑,轻声说:“对不起,我约莫是喝醉了。”
她见他眸光中带着懊悔,又听到他的道歉,气不觉就消了大半,只是胸口那阵剧烈的跳动,到现在居然都还未停止,她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便对他说:“既然你醉了,那就早些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叶智宸点点头,便送她出门,外面的雨似乎下得大了,走廊上能够听到哗哗的雨声,他心中有莫名的烦乱。
她走在前面,微垂着脸,耳下一对宝石坠子,沙沙地打在她的衣领上,灯光下小小的两点黑影,摇曳在她银白色提花锦缎的旗袍上,那锦缎衣料本就轻薄软滑,灯下泛着冷冷的莹白光,他想起适才将她搂在怀中时,缎子冰冷地贴在他的手臂上,惟有她是绵软温热的,心下不禁又是一阵迷乱,眼眸亦如夜的黑。
何继楠已经将车停在了门外,见到叶智宸行了个礼:“四少!”又客气地冲她微笑:“苏小姐!”
叶智宸说:“就让何副官送你回去吧!”
苏盛薇说:“那我先走了,谢谢四少的盛情招待。”
说完娉婷的身影一转,脚步轻盈得似踩着莲花,她腰身微弯钻入车中,车子划过眼前的时候,透过车窗,她冲他微微一笑,而后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茫茫的雨夜中。
叶智宸站在原地许久,在黑暗中静静地凝望着,眸光竟比这暗沉的夜色还要深几分。
卧室里的台灯是象牙白的蝉翼纱罩,那光是乳色的,印在墙上恍惚像蜜一样甜腻。躺在床上,能够听到外面的雨声,滴答滴答,自檐上一点点地滴落,苏盛薇睡不着,湣鹱约壕驼碓谀怯晟稀?br />
脑海中不断闪过叶智宸亲吻自己的画面,灼热的唇带着浓厚的酒味,辗转地夺着她的呼吸,唇舌间的交缠,那感觉居然清晰依旧。
那是个霸道的吻,陌生却叫人难以抗拒,她在混乱的思绪里清理着,想到江城默,那个温润如斯的男子,便渐渐地清醒了,他还在等着她,她怎么能想另一个男人?
她是个理智的人,知道不能受一时迷惑,不能叫叶智宸打乱她全部的节拍,自她遇上江城默起,人生便已顺理成章,她要与他相爱,结婚,生子,安稳闲逸地度过下半生。
前两天都下着小雨,到了今天,雨势骤然加大,回廊下的花草被打得凄凌杂乱,湿湿的草地上,落满了鲜红的花瓣,有着惊艳的残美。
叶夫人轻叹了口气:“老四刚刚打来电话,说临时有事,不能送你了。”
苏盛薇不知为何,忽然感觉到一阵失望,面上却是淡淡一笑,说:“没关系,让许司机送我便好。”
上房里的听差拎着一小箱子行李,先放到外面的车上去了,叶锦与叶萱皆握住盛薇的手,恋恋不舍地与她道别。
苏盛薇虽然下了决心,可是真要走的时候,心里还是生出一种异样的感触来,与叶夫人、叶锦、叶萱一一道别,她便转身上了车,隔着雨幕,她忍不住回头,看着依然站在门外的三人,顿时百感交集。
双潭官邸里,叶智宸站在露台前,神色冷峻地盯着前方,眼前的雨越下越大了,哗哗的雨声,听在耳里,只是添了一层莫名的烦乱。
他想起昨夜,他将她紧抱在怀里的时候,那种娇软美好的感觉,叫他生出一种迷乱的狂喜,几乎失去理智。
可是现在,好似只有她旗袍缎子的凉意残留在臂膀上,那凉意慢慢就流到心里去了,在那里迸发出无可抑制的难受来,他不知道那是失落,只觉得自己心神俱乱,无法去细想。
突然的暴雨哗哗地洗刷着别墅前的水泥地板,地势稍低的地方,形成了大小不一的水洼,何继楠打着伞,高一脚低一脚地走着,抬头见到露台上的叶智宸,不由加快了步子。
等到来到大客厅,他已经气喘吁吁,叶智宸的背影透出冷傲之气,虽然站在露台之上,但是被风势带着的雨飘进来,叶智宸的衣服还是被雨濡湿了一大片,何继楠见他浑然不察,又瞧不见他的神色,不由叫了一声:“四少!”
叶智宸也不回头,冷声问:“什么事?”
何继楠硬着头皮提醒他,“火车是十一点的,再不去,就来不及了……”
叶智宸掉过头,视线冷冷地射过去,“谁叫你多嘴?”
何继楠一直跟随叶智宸,有什么事从来不会隐晦含糊,他见叶智宸请苏盛薇赴过晚宴后,便变得不痛快,就知道他的心事一定与她有关。
“四少此前答应过送苏小姐,现在临时爽约未免有些失礼,反正军部今天没什么事,现在去火车站,或许还赶得上。”
叶智宸眼中的火气更盛,怒吼道:“我叫你不要多嘴,你没听到吗?”
何继楠被他阴鸷的模样骇住了,只得静立在那,默不作声。
外面的雨海华丝下得如同泼瓢一般,因为雨势太大,汽车放慢了速度驶在街上,街上有不少积水,汽车是过去便如船一般劈出波浪,水哗哗地溅开去。雨下得那样大,街上连黄包车都看不到,行人更是寥寥无几。
苏盛薇心中乱到了极点,只好转过脸去看街景,两边的街市一晃而过,好比她来到宛城后的日子,一幕幕场景从眼前一掠而过,只有杂沓混乱的灰影,迷离而不清楚。
有好几次,一道英挺冷酷的身影想要浮现出来,却被她摇了摇脑袋,强行地甩开去。素白的手握成拳头,她庆幸自己早早作出离开的决定,倒能快刀斩乱麻,不至于再受那个男人迷惑。
都说女人能够魅惑人心,男人何尝不能?尤其是像叶智宸这样的,这个世界有几个凡人能够仰望他的绮光流离?他的气势逼人,光芒闪耀,俯瞰众生,便如最大的诱惑刺激着她。
到了车站,苏盛薇独自坐在候车室中,因为她的行李并不多,就叫许季昌先回去了。因为不是节假日,月台上的人并不多,火车还有二十分钟才到,稍觉无聊的她将书舀了出来,打发时间。
不知不觉就到了时间,从远处传来的“呜呜”汽笛声,提醒着她,离开的时刻到了。
就在大半个月以前,她与父亲一块来到这里,那时候她的心是十分坚定的,现在,她的目的也已经达到,她终于可以放心地回去找江城默,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心底竟有些怅然若失。
就在这时候,候车站的人纷纷往外张望,更有人在低声议论,“那边怎么来了那么多军人,出什么乱子了吗?”
有人回答:“应该不是,看样子,他们像是四少的近身卫戎。”
那人更疑惑了,“有什么事,能够叫四少如此重视?”
……
苏盛薇错愕地回过头去,只见两排荷枪实弹的士兵中间,英武俊美的年轻男子阔步朝她走来。他一身戎装笔直而坚挺,金色的肩章反射着微茫,右边的肩膀与衣袖被雨打湿了一块,凉薄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