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宁洋:“我知道,可是有那么容易嘛。”
学校要他们博士生全部搬离宿舍,那么附近的出租屋应该生意很多,竞争对手多了,房东一定会看准时机提价的。
“那我们租远一点的。”
宁洋爬进被窝里,对他摆手,说道:“去吧去吧,看好了再来通知我搬进去。”
李子忱把宁洋按进被窝里一顿揍,不情愿地一个人去看房子了。宁洋躺着想了很久,还是摸出手机给他发了条短信。
“记得要看起来高档一点的,至少不要在黑暗的小巷里,楼下堆满了垃圾那种。”
李子忱收到短信后回道:“要求真多,你从明天开始找点外快赚吧,我今天势必要弄一个高档的房子。”
最后在很多地方逛了一天,李子忱在导师的介绍下找到了一间看起来挺高档,价钱又是他和宁洋努力点就能付得起的房子。
一个小区,因为业主急着出国,所以租金一年一年地算,一年是两万四。房东业界良心,因为如今的房价,这样的小区,两万四都租不上半年,何况是一年。
李子忱带着宁洋看房子,两人一合计就把现有的积蓄拿出来,一人两万四,租了两年。
两个人坐在新家的沙发上,审视着这个高档的房子。
宁洋:“子忱,我的生活费全没了。”
李子忱:“我也是,我这个月要寄给我爸妈的钱也没了。”
李子忱不比宁洋,他们家上有老下有小,父母亲虽然还未退休,但也到了该享福的时候,家里还有一个弟弟在上大学,钱大多都是李子忱上班赚来的。
两个人因为存有一点积蓄,都歇工很久了,因为这次的事,才不得不考虑一下找工作的事情。
虽然宁洋他作为辅导员,拿的是学校的工资,但那都是他读博士的学费,并且工资并不高,一进一出,生活费就只能自己赚外快了。
他读的是历史专业,文科成绩当然出色,他以前不是给青年文学杂志写稿子,就是偷偷地帮人代笔,他还帮小学生写过作文,费用按字数算。而且他还有不为人知的黑历史,他甚至写过少女文学,写热门的穿越大剧,毕竟历史他很在行,或者攒书。原创的一本可以收入万多,攒的五千到一万不等。
不过,他心里一点也不想再继续这种工作了,实在不适合他。
李子忱暂时还没有找工作的想法,他想把手上的研究做完,才有精力去应付工作。
宁洋翻了一天的报纸,把圈出的发布招聘广告的公司都去了一遍,都没有适合他的工作,适合的倒是和时间冲突。
他累的全身发软,背靠在门板上找钥匙开门,手肘撞到墙把钥匙掉地上了。宁洋盯着地上的钥匙看了很久,终于酝酿好了,准备弯下腰捡钥匙,却有只手比他先一步捡起,递给他。
宁洋抬头看向手的主人,片刻后声音沙哑地说:“文漠颂,我为什么一直遇见你?”
作者有话要说:
☆、11
因为这个高档的小区,宁洋和文漠颂变成了邻居,整日抬头不见低头见,宁洋的心更乱,更烦了。再加上找工作的事情一直没什么进展,生活费马上就要不够了。
“叮咚……叮咚……”
文漠颂又来按他们家的门铃了,宁洋听得心烦,扔下笔开了门,一开门便是破口大骂。
“你知不知道你很烦,我完全可以去物业处举报你扰乱居民生活。”
门口的人无辜地说道:“不……不会吧,可我还只是第一次来啊。”
宁洋睁大了眼睛,喊道:“师兄?”
王越乐呵呵地侧身进门,调笑道:“宁洋,师兄可是第一次来,你就嫌我烦了?”
“没有,我以为是文……我以为是别人。”宁洋不好意思地说,“师兄,嫂子呢?”
听他提起阮琨婷,王越沉默了,片刻后脸上带着抱歉的神色,对宁洋说:“宁洋,师兄要来投靠你了,我想在这里住几天。”
这语气一听就有事,宁洋点头,却不深究。王越是个成熟的人,什么话想说,什么话不想说,他分的很清楚。现在这情况他分明是不想说,那宁洋也不勉强,毕竟是一直照顾自己的师兄,如果真有什么事,那么自己能帮的就帮。
宁洋今天又没课,在家里圈了一天报纸上的招聘广告,又上网去过滤兼职信息,忙得不可开交。王越连班也不去上,就窝在沙发上,有时候看着宁洋找工作,有时候闭着眼睛想事情。
李子忱每天都很忙,很晚才回家,一到家倒头就睡,对王越的事情也帮不上忙。宁洋把房间让出来给王越住,自己则睡在客厅的沙发上。值得一提的是,房东的家具没有搬走,他的真皮沙发未必不比床舒服。
宁洋睡到半夜,翻了个身,脚踢到一堵肉墙,顿时惊醒。
就着小区里的路灯折射进来的微弱光芒,宁洋看到王越坐在他的脚边,郁闷地抽烟。
“师兄,你睡不着吗?”
王越没想到宁洋会醒来,他一向睡得很沉,也吓了一跳,低声说道:“嗯。我吵醒你了?”
“没有。”
王越点点头,又呆呆地抽烟,宁洋没了睡意,一言不发地坐着陪他,不停地抓头发,抠指甲,搞小动作。
过了片刻,王越的烟抽完了,他对宁洋说道:“宁洋,你睡吧。”
“不,师兄。”宁洋拉住他的衣袖,说:“你是不是发生什么事啦,嗯……但是师兄如果不想说,可以不说。”
王越又坐下,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点上,说:“我跟你嫂子……吵架了。”
“怎么了?”
“你嫂子的爸妈想要她回家里去,在那边上班,还有结婚,连相亲对象都给安排好了。”
宁洋也跟着点烟,两人坐着一起吞云吐雾。他问道:“嫂子同意吗?”
“不同意有什么办法,你嫂子家里就她一个女儿,老人家当然是希望孩子陪在自己身边。”王越无奈地说道:“而且他爸爸给我打过电话了,晓以利弊,告诉我不要在绑着你嫂子了。”
宁洋一听简直气炸了,怒道:“她爸妈怎么可以这样,嫂子是心甘情愿跟着你的,怎么说是你绑着她!”
“你嫂子愿意回去,昨晚跟我吵了一架,我就出来了。”
宁洋为他们感到心痛,王越和阮琨婷在一起有七八年了,感情一直很好。阮琨婷的父母要他们回去结婚,这是不可能的,王越在这个城市里也有自己的家人。况且异地恋很不现实,阮琨婷又不能无视父母留在王越身边,既然双方互不让步,他们只能被迫分手。
“那嫂子现在怎么样了?”宁洋现在还是比较担心阮琨婷,毕竟她是女人,没有王越那种轻易承担一切的勇气。而且她心思细,考虑的东西也很多。
“我不知道,我昨晚出来后就没跟她联系过。”
“……”宁洋真是服了他了,起身去穿衣服,和王越去找阮琨婷。
两人抹黑回了王越的家,里面漆黑一片,宁洋猜测阮琨婷睡了,便让王越拿钥匙开门。
可是一进去就感觉不对了,他们家晚上在习惯在客厅预留的小壁灯没有开,卧室门敞开着,阮琨婷不在家里。王越冲进房里打开衣柜,果不其然,里面只有他自己的衣服。
王越跌坐在地,浑身僵硬,喉咙处像有东西哽住一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眼角泛泪,快要嚎啕大哭。
宁洋赶紧捂住他的嘴,以免深更半夜吵醒邻居。王越太笨了,什么都没想清楚就跑了,阮琨婷再怎么说也是个女人,当然会心灰意冷地收拾东西走了。
手上沾了滚烫的泪水,宁洋叹了口气,抱住了王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