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追幽幽叹了口气,说道:“信哥哥,我知道你喜欢虞姐姐,可别让她误解了,破坏了你们。”
韩淮楚长叹一口气,心想与她早已分手,还有什么可以破坏的。
他心不在焉与项追作完疗程,项追也恐再有人进来,急匆匆离去了。
韩淮楚不知虞芷雅为何要来找自己,心想难道她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说。遂向人打听一番墨家弟子营地何在,得知便在后营。
他便前往后营,寻虞芷雅问个究竟。
一到墨家子弟营地,只见好生热闹。数百墨家弟子拿着木匠工具,正在造攻城塔,云梯,轒輼车,投石车等各般战械。还有项梁调拨的军士,在一边帮忙打着下手。
迎面便撞见虞子期,正在领着一帮士兵试掷投石机。虞子期见到韩淮楚,走了过来,拱手道:“韩将军别来无恙否?”
韩淮楚笑道:“原来虞兄也来了。自从陈城一别,虞兄风采更胜往昔日。”
虞子期问道:“韩将军过营而来,所为何事?”韩淮楚道:“韩某来寻令妹,私下有点话要问他。”
虞子期嗯了一声:“舍妹就在帐中。韩将军,你在赵国与舍妹是怎么回事,怎么舍妹回到万载谷后,好像有点伤心呢。”
韩淮楚心弦一阵悸动。佳人伤心,更伤心到了他的心里。他装作不知情问道:“令妹有什么神情不对吗?”
虞子期道:“自从去了一趟赵国,她明里还若无其事,可我好几次看见她背着人以泪洗面。也不知你们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韩淮楚更是内心震颤,“佳人居然以泪洗面,为的还不是小生。她既做出了抉择,又为何如此提不起放不下?”
韩淮楚拱了拱手,辞别而去。
帐门虚掩,韩淮楚轻轻揭开帷帘,悄悄走了进去。
一盏油灯,“扑腾扑腾”灯花跳个不停。除了这灯花跳跃之声,帐内一片静谧。
一个琼姿花貌如巫女洛神般的绝色丽人,手托香腮倚靠在案桌上,颜如玉,气如兰,在灯光闪烁下掩映生姿。
她那清澈的眸子里,隐隐闪着一丝泪花。忧伤的神态,令韩淮楚生出万般柔情。
韩淮楚轻轻唤了一声:“芷雅。”
虞芷雅犹如从梦中惊醒,慌忙擦拭一下眼中的泪花,“腾”的一声从几上立起。
她向前走了几步,两只柔荑伸出,似乎想拉韩淮楚。忽然一个愣神,又退后一步。
“韩公子,你怎么来了?”
韩淮楚反问道:“你刚才到我帐中,所为何事?”
虞芷雅轻启檀口,似乎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韩淮楚又问上一句:“芷雅,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沉默半响,虞芷雅摇了摇螓首,说道:“我偶尔路过你的营前,一时兴起,想与你说说话。想说什么,现在已经记不清了。”
“记不清了?”韩淮楚一阵愕然。也不知她是真的记不清,还是假。
“看来她看到了自己与项追疗伤的一幕,已经深深的误会了。”
可那是误会么?恐怕连韩淮楚自己也辨不清。孤男寡女同处一室,而那寡女还赤身露体,还有什么可以解释的,只怕是越描越黑。
韩淮楚叹了口气,心想自己已经与她分手,还能怎么地?这已经是在项家军营中,这佳人眼看便要一步步成为西楚霸王项羽的虞姬,自己还能阻拦这命中注定的夙世姻缘么?
而自己与项追已经定下名分,情好日浓,就算她刚才什么也没看到,自己与项追的关系总有一天会传到她耳中。这又有什么不同?
罢了!罢了!若她将小生当作是一个轻薄无行的人,就让她想去好了。
韩淮楚想到此处,心中一阵释然。乃道:“芷雅,这些时日可好?”
虞芷雅仿佛与他疏远了很多,连说的话都听出了客套之意:“多劳公子关心,芷雅一向安好。”
韩淮楚拱手道:“韩某告辞。”一转身,向帐外走去。
只听身后一声幽幽的叹息,虞芷雅唤了一声:“韩公子。”
韩淮楚略一停顿。虞芷雅说道:“项姑娘是个好姑娘,她心地纯真洁白无瑕,公子要好好待她。”
韩淮楚点了点头,一径向外走去。
日到中午,去往楚营的使者归来,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那楚军军师甯君听说要交换俘虏,当即答应了,不过他云用余樊君一人交换纪信与陆贾两人,有点吃亏。说还要搭上几名被俘的军侯。
这些军侯皆是余樊君亲信,一直随他征战沙场。项梁将这话对众将一说,便有人捧腹大笑道:“正愁余将军没有几个帮手,这甯君却自己来讨要,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妙极!”
项梁便欣然答允,双边约定,于太阳下山之前,在楚军营外十里换俘。
项梁派出五百兵将,押着囚禁俘虏的囚车来到约定之处。那甯君果然未有食言,也出五百兵将,放纪信与陆贾而回。
纪信与陆贾来到项家军大营,便有项梁设宴与他二人压惊。
韩淮楚与钟离昧闻得师兄陆贾无恙,均来相见。师兄弟久别重逢,自是万分高兴。
席上韩淮楚问起沛县失陷经过,陆贾略述一遍,大致与探子回报相同。韩淮楚又打探张良的消息,陆贾云张良早已离开沛县,不知去向。
正酒酣耳热,陆贾举杯道:“不知项公破敌之计,定在何时?”
项梁装糊涂道:“那楚军人马众多,想要攻破敌军大营甚难,吾正为此烦恼。闻陆先生足智多谋,可有妙极授我?”
陆贾笑道:“交换陆某的几位将军,不正是为破敌而去的吗?”项梁哈哈一笑,赞道:“先生果然高明。不知先生何以看出?”
陆贾便道:“这等雕虫小技如何能瞒过陆某。其一,那被换回的俘虏脸上不见欣喜,反而脸色肃穆神情紧张;其二,吾进大营后不见有决战准备,当是项公已有妙计成竹在胸。”
钟离昧一拍韩淮楚,说道:“韩师弟,你这计要用在陆师兄身上,可就失败透顶了。”
陆贾“哦”了一声,说道:“原来这计是韩师弟出的。韩师弟,若是对手是我,可要将计就计诱杀你的大军了。”
这几位纵横家弟子,一见面便谈论打仗,在鬼谷道场如此,现在在酒席间亦是如此。
韩淮楚笑道:“用计之妙,因人而异。若吾知道对手是师兄,便不会出这主意了。”
陆贾点头道:“好个因人而异!看来还是你这兵法学得透彻,不似吾在这里空谈。”
只听项梁道:“先吃饱喝足。今日三更,见举火为号,随吾杀入敌营!”
第三十章 死局成活
因韩淮楚部下多是降卒,这一战没有让他参与,而是留守大营。
项梁兵分三路,同时出击。一路由他亲自领两万军马,星夜出兵于敌营外埋伏,见楚营三更火起,一举突入由余樊君夺下的寨门,杀入楚营,四处放火,将楚军杀了个人仰马翻。
一路由钟离昧率领两万军马,见敌营火起,穿插入沛县与敌营间的小路埋伏,将沛县往救大营的援兵一口吞下,狼狈逃回。
一路由项羽率领一万铁骑,,乘沛县败兵回城城门打开之机,突然掩杀而出。那项羽乌骓宝马来如闪电,一戟将敌将刺于马下,乘乱夺了城门。余人一拥而上,拿下沛县城。
楚军大溃,军师甯君在乱军中被流失射死,大营与沛县败兵各自为战,仓皇中越过泗水而逃。
这一战,项家军大获全胜,生擒五千,斩杀一万,敌军粮草辎重多有斩获。
楚军残兵败将不到八千人,投奔驰援的秦嘉大军而去。
项梁一举夺得沛县城,东海,泗水二郡俱震。楚国上柱国秦嘉正引军来救,闻听到消息,急退兵三十里,于泗水河西下寨,占据要道,避项家军锋芒。
那秦嘉乃是个老狐狸,当然不想与项梁拼个你死我活,还派出一个使者大夫陈涓前往沛县求和。那陈涓言道:“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