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说完,姬风拂袖而去,只留下怒不自禁的韩淮楚。
姬风走后,韩淮楚随即冷静下来。
他心想,难道小生便这么要困在这牢中,直到那姬风把天给灭了?而芷雅会嫁与那魔君,成为那所谓的大周皇后?
他马上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不对,我是历史上叱咤风云的战神韩信,怎会久陷于此?人生之辉煌还等着我去开创,终有脱出樊笼的一天。
幸而我未告诉姬风,小生便是帮刘邦创立汉室的韩信。否则那魔君怎能容我活在世上?”
他又深为忧虑,心忖芷雅身陷深宫,危在旦夕,怎能让她去侍奉那姬风,被那恶魔玷污占有?
但以姬风那神通,又如何能救她出来?
凡夫俗子不是已成了魔的姬风对手,普天之下,还有何人能击败这身具魔功,神通广大的魔君?
一个人在韩淮楚胸中呼之欲出:黄石公!能敌过姬风的只有世外三仙,而师傅已死,天池真人丧命在这恶魔之手,世外三仙仅存毅城仙翁一人。
何不去毅城山下黄石观请仙翁出手,卫道除魔?
那上天赐仙翁神斧,留字示警,可不正是要用来对付这魔帝姬风?
只要小生出得这牢笼,请来仙翁,用他那神斧一劈,还怕那姬风死不成?
韩淮楚被心中忽然兴起的想法弄得兴奋起来。
哈哈!那姬风不杀我,是否是他的败笔?是不是小生便是应天而生的那魔君的克星?就让我出去后,请来黄石公,给他致命一击,让他那灭天坍塌时空的狂妄企图化为泡影吧。
到了那时,小生就第一个冲到这皇宫,再作一次英雄救美的壮举,把芷雅救出来。
那时芷雅会怎么看我,会不会就此以身相许?”
韩淮楚心中憧憬着逃出后的打算,脑中充满了各种念头,按捺不注内心的激动。
但现实的无情,又让他跃跃欲试的心,坠到谷底。
这铁牢坚如磐石,可说是插翅难飞。门外那鲁将军倒是小菜一碟,只是内外两道铁门,便如两道天堑,无法逾越。
那内间的铁门,在刘喜送饭之时,还有机可乘。只是那时外间的铁门会锁上。那道铁门,又如何打开?
他的鱼肠断魂剑吹毛立断,削铁如泥,如有它在手,想要出去倒是不难。只是那剑早已被姬风搜去。
韩淮楚苦思冥想那铁门的样子,却找不到一丝办法。
忽然想到,若是自己能从那栅栏中钻出去,不就可以逃出吗?
但那栅栏之宽,还不及自己的头颅。就算自己练成缩骨功,也不能将头骨也变小吧。
韩淮楚脑中电光石火想起在《鬼谷子十四篇》《转丸篇》中读到的一句:专气致柔,能如婴儿!
这本是道德经中的一句,用来修炼仙道。而纵横家祖师鬼谷子王诩本是仙道中人,修仙时有所感悟,竟把这一句化为了武功。
想那婴儿能踞在娘胎中长达九月,又能从母体中生出来,骨骼何其柔软?
若能将人之骨骼练成如婴儿般柔软,那外间的铁门缝隙可不就可以钻过去了?
这绝不同与后世流传的泛泛一般的缩骨功,而是道家无上的软骨玄功。
只是要想练成这般软骨,谈何容易。韩淮楚当初看到此句,咋舌不迭,便没有兴致去练这看似无用的软骨玄功。
今日想起来,后悔不迭。若是当初下点工夫,练成了软骨玄功,那铁门不就再不是一桩难题吗。
平时不烧香,看来只有临时抱佛脚了。
于是韩淮楚便盘膝而坐,开始苦练这师门绝技。想到心中佳人日日与姬风相伴,他便心如针扎,只欲早日练成软骨玄功。
刘喜每日送饭不辍,时不时与韩淮楚闲聊几句,一来二去,也与他混得熟络了。
半月后,刘喜带来了一个消息,云燕王韩广,与大将军陈余,南北两面夹击,齐来讨逆伐罪。
原来蒯通去了韩广军中,告知赵王武臣遇害的消息。那韩广是个直人,一听怒发冲冠,便欲兴兵为武臣报仇。
蒯通却不急,慢悠悠问道:“今武王已死,将军有何打算?”韩广道:“俺是个粗人,啥也不懂,蒯先生智谋过人,就替俺拿拿主意。”
蒯通不慌不忙道:“将军一月定燕,神武罕于华夏,燕地万民咸服。今世道纷乱,强横各据一方。燕地虽小,亦万乘之国也,望将军即位燕王,切勿推辞。”
韩广便问帐下诸将:“各位认为韩某可以称王吗?”众将异口同声道:“吾等愿奉将军为王。”
于是韩广即位燕王,定都蓟城,令上将军藏荼为帅,蒯通为军师,兴兵五万,直扑邯郸而来。
那蒯通临行前便向韩广夸下海口,誓要踏平邯郸,将李良碎尸万断。
一路上燕军打出为武王报仇的旗号,蒯通施展他那三寸不烂之舌说动赵国守将投降,竟未受到任何阻挡,一路势如破竹,不日便到邯郸城下。
再说那左丞相张耳,逃出邯郸之后,便去信都投他有“刎颈之交”的大将军陈余。陈余闻听武臣被害,痛哭流涕,信誓旦旦要为武臣报仇。便立起平叛大旗,发布檄文,广邀赵国诸将来信都一起出兵。便有将军张厣、陈释各领本部人马而来。这支联军,有六万之众。
而邯郸军马只有四万,城中军民闻之,惊走相告,大为恐慌。
韩淮楚便问那周天子姬风如何应付。刘喜告知,姬风已御驾亲征,出城先对付张耳陈余去了。
第十一章 鸟出樊笼
韩淮楚心中不由为师兄陈余担忧,心想他乃是一介寻常武夫,哪里敌得过姬风?
别的不说,单凭姬风在博浪沙以一枝长笛便将万千兵将陷入沉睡的神通,这些凡夫俗子如何挡得住那魔君一曲“万妙清音“?
对于战事的结果,韩淮楚已了然于胸。他只希望师兄不败得太惨而矣。
看来还是得等到小生加紧练成软骨玄功,逃出这地牢,请来仙翁,再来收拾这不可一世的狂魔吧。
到了晚间,韩淮楚坐在榻上,默默运气,练那软骨玄功。
此时万籁俱寂,这皇宫之中,似乎因姬风御驾亲征离去,变得冷冷清清。
韩淮楚心无旁鹜,默念着这八字真诀:专气致柔,能如婴儿。
也不知念诵了多少遍,韩淮楚渐渐入定,已到了忘我的境地。
忽然,他眼前浮现出一副图景,一个即将分娩的婴儿,头上脚下,伏在母亲的胎盘之中,静等着分娩那光芒初现,如混沌初开的那一刻。
仿佛自己就是那婴儿,正在用脐带吸吮着母亲的养分。那母亲体内温暖如春,舒适而安逸,便是世间最好的避风港。在那里,没有任何的欲望,没有任何的烦恼。
那是另一个世界,人间的尔虞我诈,你争我夺,统统远离。
韩淮楚眼含微笑,神态安详恬静,脑中一片空寂。
蓦然间,他脑骨一紧,如受大力挤压,盘坐的身子,开始颤抖起来。
这便好似婴儿分娩的那一刻,能不能通过那狭窄的隧道,是生是死,在此一搏!
这种颤抖越来越剧烈,给他感觉,有如万马奔腾,山崩海啸那般的猛烈,耳鼓间的鸣叫声,随之而起。周身血液奔流,气流激荡,川流不息。
那份脑骨被挤压的痛苦,是无比的强烈,已逾越了世间任何的酷刑。
韩淮楚心中明白,已到功成与否的关键时刻。强忍住莫名的痛苦,坚守住自己的神识不失。
渐渐地他身体的颤抖愈来愈猛,耳鼓间的鸣声亦愈来愈大。就在他开始感觉到难以忍受痛苦无以复加的一刹那,忽然,丹田内涌出一股炙热气机。这股气机,很快化成一股热流,汹涌澎湃,直向脑门而去。
“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