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隆奇冒出一身冷汗:“不好,中了匈奴人的奸计!”料到匈奴人不会就此收手,定有后着,急下令清典人马。结果令人触目惊心,九成军士已饮了有毒的井水,战马全被卧槽死去。
都隆奇又惊又怒,乃收拾残部,传令急速撤兵。途中不停有人毒发身亡。一行惊惶失措的东胡士兵,遂出现在日逐王部埋伏的山丘之下。
那山丘下,正是匈奴与东胡往来的必经之地。远远望见,道中列有一匹战马,马上驮了一具尸体,脸朝下,看不清相貌。都隆奇单从尸体装束,认出正是回去督粮的万骑长哈斯乌拉。都隆奇心中大震:“哈斯乌拉已遭了敌人毒手!”
正惊惶间,众军士一阵大叫,纷纷躲避。只见一颗斗大的铁锤,从山丘上呼啸而下,如导弹划破空际,无巧不巧地砸中都隆奇脑袋,将之击成一团肉饼。
东胡兵大赫:“这大铁锤看去重有百斤,何人能掷出这铁锤,有如此手劲!如此准星!”
说话间,山丘上跳下一人,身长八尺,目如流星。鼻若悬胆,正是大力士荆力。荆力手中还握有一锤,看去同样沉重,喝一声:“想要命的,放下兵器速速投降!”随着话音,漫山遍野,涌出无数匈奴士兵。
东胡使者阿拉坦仓与项宝儿兄妹一路东行。不一日,到了一处,老远闻到一股水湿之气。
只见一泓如镜似鉴的寒潭,掩映在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中。波光潋滟,倒映着蔚蓝的天空,雪白的云朵。给这平静的草原,增添了几分空灵。
走到近了,在那水潭之滨,兀现一道白影。众人渐渐看得分明,乃是一婀娜的背影。
一女子长裙曳地,一头乌黑的秀发,如瀑布般坠下。那女子正手捧长发,就潭水洗濯。颀长而玲珑有致的背影,曼妙的身姿,令人平添无限的遐想。
一匹枣红色的马,伏在潭水边汲水,神态安逸。一人一马,与那清澈见底的潭水,水中漂浮的残叶,交织出一幅如梦如幻的画景。
一行人马的走近,似乎惊动了那女子。她不觉扭了一下螓首。只一蹙眉间,众人好似中了魔道,心魂俱被那女子万斛的风情,旷世的容颜摄去。
若说项追之美,乃是英姿飒爽的一股子娇憨艳丽,而这女子之美,却透出一股子颠倒众生的风致嫣然。众人久在大漠,见惯胡女的妩媚,忽然见了这位中原的绝色佳人姑射神人般的姿容,均心神激荡,张大口,楞在一旁。
项宝儿好似着了魔,目光直勾勾紧盯那女子,脚下不听使唤,一步步向那美眉迈去。项追娇声唤道:“宝儿哥哥,你要干什么?见了美女,魂儿丢了么?”项宝儿浑似未听到,犹直向那绝色佳人趋近。
那女子望着身长九尺,状貌神武粗犷的项宝儿向自己走来,也吃楞住:从来没有人这么大胆,这么唐突!
项宝儿迈到那女子身旁,一言不发,目光焦灼,一刻也不离那女子娇靥,好似要将那佳人熔化。旷世佳人不由又羞又恼,沉声问道:“你为何这样看着我?”她自负美貌,平生所遇男子,均只敢偷视自己几眼,从未见过这般直截了当的人,敢面对面如此丝毫不加掩饰的盯看自己。
项宝儿的回答更是直接:“因为你美,你真美。”美眉哪里听过这种话,一扭螓首,骂一声:“淫贼!”牵过枣红马 ,跨了上去。纤纤素手一挥马鞭,“驾”的一声,向草原深处逸去。
项宝儿伸手撮唇,发出一声长哨。一匹通身漆黑如缎的宝马,应声驰来。项宝儿跨上踢云乌骓,径向那美眉追去,竟丝毫不顾送亲队伍的呼喊。
项追见哥哥如此孟浪,也急了,一挥马鞭,追赶二人而去。
项宝儿的踢云乌骓到底是宝马,不一会,已赶到那美眉身前,挡住去路。他也不言语,一味痴盯那女子。
美眉心中升起一团怒气,厉声问道:“淫贼,你是何人,为何挡我去路?”项宝儿“哦”了一声,似乎神智开始清醒:“在下项宝儿,不知姑娘芳名?”
这样花痴一般问人家大姑娘名字,当然没有好结果。美眉冷冷道:“凭你也配知道我的名字么?”
项宝儿楞了一楞:“怎么才配知道姑娘芳名?”美眉一扬手中柳叶剑,说道:“赢了我,再说。”项宝儿嘴成“O”字型,喜道:“赢了便能知道么?好!”
他的百战宝刀,阴山神弓,因分量沉重,均遗在送亲队伍中,身边只有一把佩剑,于是将那柄剑取了出来。
美眉“叱”一声:“小心!”一扬手,一道凌厉的剑光,如匹练般向项宝儿涌来。剑光弥漫,便若裂岸的惊涛,有沛然莫测的威力。
项宝儿楞了一愣,叫出四个字:“以攻代守。”也不知躲避,任那柳叶剑刺到胸旁。
美眉一闻四字,脸上陡然色变,剑光堪堪将触及项宝儿,又嘎然收回。此时她脸上充满了惊异:“浑小子,你是何人?怎识得我墨子剑法?”
第二十七章 分头并进
这旷世的美眉正是墨家钜子莫庄的关门弟子虞芷雅,而那“以攻代守”正是墨子剑法补遗中的第二招,乃墨家不传之秘。项宝儿这花痴般的浑小子,居然能说出剑招名字,叫虞芷雅分外惊奇。
项宝儿道:“这是墨子剑法么,我怎不知。我爹教我时,从未谈起这是什么剑法。”
虞芷雅蛾眉一扬:“你爹教你的?这么说,你爹也会墨子剑法?”项宝儿点了点头。虞芷雅将信将疑,乃道:“你可会将我刚才这一招使一遍?”项宝儿漫不经心道:“这有何难。”依虞芷雅刚才施为,重复了一遍。虞芷雅更为惊异:这浑小子施展的剑法,看似与自己使的一模一样,内中却藏有细小的差异。这差异外人是看不出来的,而身为钜子亲传弟子的虞芷雅,却分辨得清清楚楚。她心知,项宝儿这一招,威力高过自己使得那招不小,似乎更得神韵。
虞芷雅又道:“你可会使这一招?”手一挥,只围自己娇躯,划出无数圆圈,大圈小圈,将虞芷雅罩定,看似简单,却又拙朴自然,无懈可击。这招稳若崇山峻岭,若遇攻击,内中蕴有无数的陷阱,便能反噬产生无穷的杀机。
项宝儿仍漫不经心道:“这招叫以守代攻,是专门用来防守的。”依虞芷雅施为,又施了一遍,神韵之处,更胜于钜子亲传弟子虞芷雅。他意犹未尽,说道:“还有一招,不知姑娘会不会使?”虞芷雅从未听说这剑招还有第三招,乃道:“不知。”
项宝儿挥剑施出第三招“攻守兼资”。无边无际的剑光,配合玄奥至极的步伐,好似广袤的星际,有无限的变化,无限的玄机。这一招纵是莫庄自己,也是不会,看得虞芷雅心神俱醉,意乱神迷。
虞芷雅脸上阴晴不定,厉声喝问:“你爹究竟是何人?为何会我墨家不传之秘?”项宝儿忆起父亲叮嘱自己不要在外人面前提及他的名字,乃道:“无可奉告。”
虞芷雅心中闪过一念:“莫非师傅提起过的绝迹人寰的钜子令,便在此人父亲身上。而这浑小子的父亲,便是传说中的高人项少龙?对了。这小子也姓项,一定是了。”虞芷雅敛裙施礼:“原来是项公子。小女子刚才多有得罪,失礼了。”刚才还倨傲不可攀的冰美眉,态度忽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弯,口中的浑小子也变成了项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