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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烟要留着它们,等皇上不再给含烟写信的时候,再拿出来看。”
“只要你在,九哥就会写信给你的,你托郭舍人带给我的信,我还留着呢,想你的时候就拿出来看看,一看到它就会想起你酗酒的样子,真是让人又气又恨又心疼,你简直就是我命里的天魔星。”
“皇上,天不早了,不能再说下去了,睡吧。“
“也好,事情也不是一天两天做得完的,只是今天太晚了,你也别再去西院了,在这里睡一宿吧。”
玉含烟看着刘彻的眼里,没有一丝欲望,他轻轻地点了点头。
“来人。”刘彻叫了一声。
屠苏首先进来,端了两只碗进来放在两个人面前:“皇上,这是我家少爷让屠苏煮的参汤。”
刘彻端起碗,感激地看了一眼玉含烟一口喝了下去。玉含烟看着刘彻喝完才喝了几口。
“今天含烟和我睡在一起,你就睡外间吧。”刘彻看了一眼这个大个子,心中也感激他对含烟那无微不至的照顾。
屠苏看着宫女们为两个人铺好了床铺,服侍着两个人上了床,这才出了屋子,来到外间躺下。
刘彻和玉含烟并排躺在床上,很快,玉含烟便睡着了,传出了均匀的呼吸声。刘彻轻轻地撩开玉含烟的衣襟,他一直想看看玉含烟胸口处的那一道疤到底有多大,可每提一次,都让玉含烟给找个理由揭过去,他都没有看到过,今天才算有了机会。
一道约长二寸的疤清清楚楚地印在玉含烟那如脂般的皮肤上,显得格外刺眼。刘彻忍不住用手摸了摸。这又让他想起了那血和那剑,他招眼看了看睡得正香的玉含 烟,那明媚的脸上依然挂着满足的笑容,这笑容又让他多生出了几份感慨。他为他轻轻地将衣襟掩上,侧身躺下,不一会儿也进入了梦乡。
“醒醒吧,九哥。”轻柔的声音响在耳边,他一睁眼便看到了床边已经收拾的利落的玉含烟:“你起这么早干什么?”
“吃饭吧,该上早朝了。”玉含烟说:“我让人为九哥熬了粟米粥,还有一点自己腌制的小菜,九哥一定都没有吃过,不想尝尝吗?”
“可你起这么早就是为了给我做这些早膳吗?”
玉含烟点头:“九哥早上不用好餐膳,一天怎么会有精神处理朝政呢?”
刘彻坐起来,拉着玉含烟的手:“含烟,你的心真细。”
“九哥起来吗?”
“起来,尝尝你做的小菜。”
几案上,黄黄的米粥,只有一碟小菜。刘彻看着几上那简单得让他吃惊的早膳,笑着看着一边的玉含烟:“这就是我的早膳?”
“是啊,九哥尝尝。”
“噢。”刘彻将小菜放到嘴里,吃了一口。这小菜咸有酸,酸中有辣,辣中还有甜。很爽口,也很开胃。刘彻越吃越爱吃,一边吃了两碗才放下。这是他几天来吃得最多的一次:“好吃,真的好吃,比我在宫里吃的那些海味还好吃。含烟,你给我留着,晚上回来我还要吃这个。”
宫女们为刘彻收拾好,刘彻握着玉含烟的手:“好好地睡一觉,等我回来。”
“是,皇上,含烟一定遵命。”
送走刘彻,含烟真的照刘彻的话去做了,倒在床上睡觉去了。
未央宫里,陈皇后一个人呆呆地坐在自己的寝宫中,她时喜时悲地感叹着自己的命运,自被刘彻金屋藏娇以来,她越来越感到刘彻对她的冷淡。为什么?是因为自 己不漂亮?还是因为刘彻太多情,亦或是因为自己大婚以来还没有属于他们自己的孩子?可她为此也请了不少的大夫,药也没少吃过,钱也没少花。可她仍旧一点动 静也没有,此时的她心里一阵七上八下地一通乱想,想东想西,以至于夜不成眠。
“启禀娘娘。”康崎贴近身边,轻声地说:“奴才回娘娘的话。”
“你说。”陈皇后终于把自己纷乱的思绪给拉回来:“皇上还在卫子夫那里吗?”
“没有,皇上在太子宫里,叫了张大人说的那个人去了,这早晚怕是不回了。”
“皇上的口味看来是越来越刁了。”陈皇后冷冷地一笑,她也说不上自己对刘彻是爱的多还是恨的多,她也有和他一起如胶似漆、蜜里调油的日子啊。
“奴才已经派人回那边了,有什么消息明儿一早准到。”
“好,办好了差赏你。”
太子宫里,刘彻正和刘彻讨论医学方面的事情。玉含烟除了读通了爷爷留下的医书外,还真没正经看过什么病呢?
“九哥所问,含烟怎么敢枉下断言呢?”
“有时我也替皇后着急,她一天到晚什么也不想,也不干,就知道一个人胡思乱想和疑神疑鬼。如果有了孩子,我想她就会把心思放到孩子身上,也就没什么事 了,更不会一天到地防贼一样防着我了,对这些,我真的倦极了,可一想到当年对她许下的‘金屋藏娇’的诺言,现在虽然算是兑现了,可内心还是觉得对不住 她。”
“九哥……”
“你怎么不说话,九哥知道你爷爷给你留下不少医学古籍,那里面一定有关于这方面的记载。你知道了就告诉九哥,有什么不可以说的吗?”
“爷爷的确留下了关于九哥说的这方面的书,含烟也看过,可含烟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对九哥讲。”
“有什么难讲的吗?你对九哥还有难说出口的事吗?九哥从不想你有什么事能够瞞着九哥做,你是含烟,是九哥的含烟,无论有谁对九哥说谎你都不会,对吗?”
“含烟不是说谎,而是怕九哥听了会伤心。”
“怎么?你是说皇后她有病吗?”刘彻到真的不希望皇后有病,她虽善嫉,但她还是帮过他的,他还爱着她,他对这些都不能忘记。
“含烟没有说过皇后有病,含烟是指皇上和皇后有孩子的可能性不大。”玉含烟低着头,他在整理爷爷留下的古籍中看到过,虽说那里只是些零星的记载,但他仍不忍说出。
“皇后没有病,怎么会没有孩子呢?”刘彻不明白。
“是九哥和皇后的血缘太近了,是不会有孩子的,退一步说,即使是侥幸有了孩子,孩子多半也会夭折的,能够活下来的希望很渺茫,而且记载中还写到,即使中 活下来的孩子,他的它的智力也很低下,想到孩子将来所要受的罪,还不如没有孩子的好。”玉含烟说的很吃力,他不想看到刘彻伤心的样子。
“真的是这样吗?书上真的是这么说的吗?”
“是。”
“拿给我看。”
“书在那边。”
“叫人去拿来。”刘彻只想求证,他和皇后真的就不能有孩子吗?
“是,含烟这就让屠苏去拿来。”
看着沉默的刘彻,玉含烟的心也不好过:“九哥伤心了吧?”
“我是在替皇后难过。”
玉含烟无语,他默默地取过琴,放在了几上,轻轻地弹奏起来。琴音似一条潺潺的小溪水,轻缓地流过细润无声。默默地滋润着两边的小草,又似轻见抚面,暖着人心。
“含烟,别弹了。”刘彻看着善解人意的玉含烟。心里有说不出的感激。
玉含烟停下手,看着刘彻不作声。
“含烟,把那书毁了吧?”刘彻也看着玉含烟,眼里的意思让玉含烟一目了然。
“……”
“含烟!”
玉含烟知道,刘彻是不想让书落到皇后手里,他不想让皇后太伤心。
“是,皇上。”玉含烟低着头,那书是他爷爷千辛万苦地找回来的,是他熬日熬夜理出来的,一旦被毁,日后人们若是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不明所以的人一定会 把责任推到女人身上,那些女人将会受到什么样的待遇呀,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把那书毁掉,如果真的毁了,不知道还要等几百年人们才能够明白这个道理?
“我知道你整理出这些东西很辛苦,也知道你爷爷得来不易,可九哥也有九哥的难处,九哥不想做第二个始皇帝,九哥也不想做第二个千古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