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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1 / 2)

>当时这辆车里一共有三个人,一个是叶茂,一个是假扮警察的同事,一个就是老肖了。叶茂当时是开车的人,驾驶着这辆汽车,在深夜里开着车,行驶在高速公路上,当时旁边的同事正在睡觉,老肖与叶茂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

没有任何的预兆,车子就直接冲到了前面一辆停在道路中间的货车后尾,货车没有开后尾灯。就那么的停在了道路的中间。叶茂的速度太快,根本没有来得及看清楚前面是什么,就出车祸了。

叶茂在驾驶室开着汽车,最大的冲击力直接传到他的身体上,他的头猛烈地撞到前窗玻璃,玻璃这个时候已经完全的碎了。然后他又反弹回来,前面的发动机部分已经被撞得变形,叶茂的脸也变了形,他的脸部已经血肉模糊,脑部水肿,皮一缕缕地挂在脸上,脑壳有的部分已经凹了进去,嘴唇破裂,只剩下个窟窿。

当把他从驾驶室拖出来时,已经只有微弱的呼吸,面目狰狞。

氧气瓶和心电图的工具摆在他的身边,心脏跳动得很混乱,叶茂的鼻子已经坍塌,嘴唇只是个窟窿,脸部失去了原来的形状,谢染走过去的时候,她看见叶茂的手稍微地动了下,心电图上有点跳动。

海藻花第十九章(二)

谢染赶到急救医院,看到的是一张陌生的可怕而恐怖包扎着纱布的脸,心电图与氧气瓶在边上支持着他微弱的心跳。他的喉咙已经被猛烈的撞击撕裂开始发炎,嘴唇上是结了痂的血与皮肉,不能张合,他说不了话,根本不能动,只能轻轻地哼出声音。呼吸是那么困难。

谢染在他身边呆坐了一天,他时而清醒时而昏迷。谢染坐在床边,用棉签沾上淡盐水,轻轻地在他地嘴唇上滋润口腔部位,轻轻地用棉签沾水在他鼻孔上湿润他呼吸道,她感觉到他的呼吸的温度一点点在减退。她哭着找到医生。恳求医生,医生说,因为他脑部与胸腔受到猛烈的撞击,里面已经有了积血,头部严重地受到震荡。目前如果不消炎,是无法做手术的,只能打一些消炎的药水,是死是活,只能看自己的造化了。

第二天,叶茂就那样的走了,没有留下一句话,连眼睛都没睁开过,他就停止了呼吸。谢染抓住他的身体,看着他被撞击后已经辨认不清的脸,她嚎啕大哭,她没有办法接受这个事实,他就那么的走了,留下她一个人,孤零零地活在世间。让她看见他的冰凉的身体被盖上一层白色的布,推入到停尸房,她控制不住自己,狂奔出医院的大门。

谢染站在冰冷的街头,蓝灰色的天空,压抑地出现在她的视觉里,一群鸽子越过凌乱的街道,越过凌乱悬挂在楼与高楼之间的电线,扑腾而去。

她站在那医院后门口的铁门外,脚颤栗着,手掌的经络里好像爬满了蚂蚁,麻而疼痛地穿过手臂,往她心脏的位置,蔓延而去。

她的手掌已经合不拢来,痉挛引起了手掌的形状,好像是鸡的爪子,叉开来合并不了。老肖追了出来,看见谢染停止不了地发抖,她开始说话,说话的声音也是颤抖的。她说:〃我,我,我在发抖。我怎么回事,我停止不了……我停止不了啊……〃她开始哭,无助地哭。那么的脆弱,是从来没有过的,她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站在街头,开始放声大哭。

那种绝望,铺天盖地地袭击了谢染。她忽然感觉到眼睛看不见了,眼前一片黑暗,有团橘红色的火焰在黑暗中燃烧。

谢染晕厥了过去。她不加克制地往地面上倒去。一切,都不复存在。

谢染已经不会哭了,在她24岁之前,已经忘记了哭是如何。在母亲面前,父亲面前,刘兵面前,她都不愿意哭泣。后来她的父母走了后,谢染就更加不会哭泣了。

她放弃了哭泣。

可是,当在叶茂离开她的时候,她所有积累的泪水,所有积攒下的情感,都倾囊而出。

海藻花第十九章(三)(1)

他死了。

公司是他的,法人代表是他。

他开了几十年的车,从来没有出过车祸,所以他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出事。他也没有想过要写下遗书,给谢染一个合理的交代与好好的安排。这场车祸太突然,以至谢染不仅仅是失去了他,还失去了她应该有的东西。

这个公司应该是谢染与他一起合作开的,按道理他们是恋人也是搭档,可注册时并没有写资产所有人是他的。

那时候她以为他们要结婚,那么就不用写是自己的名字了,反正夫妻的财产是一人一半的。他很爱自己的女儿,所以给了一部分的股份给女儿,于是股东上有他女儿的名字,所以,当叶茂死了后,所有的这一切,所有的资产,都不是谢染的了。

作为他未离婚的前妻,在他死后的第二天,作为她女儿的合法授权人,作为他的妻子,她很快地来到公司,接管了公司所有的工作。代替她女儿接管了公司的管理权,作为她女儿的全权代理人,她有权行使自己的权利,她有责任管理这个公司。她开始吩咐财务,清查资产,冻结所有财务上的资金进出。

谢染在这个公司已经不能够动用资金以及行使自己的权利了。在法律上,所有的资产都不属于她,所有的一切都属于他的合法继承人,他的妻子和女儿。他的未离婚的妻子去公司是行使她的权利,这一切都是合情合理的。

这让谢染处于一个非常被动的位置,房子也是因为当时注册后以公司的名字买的,以此可以减少纳税数目,而谢染辛苦的陪着他创业积攒下来的原始积累,都放在了公司上。而现在,她所有的一切都成了他留给女儿的遗产,这让谢染感觉她不仅仅是失去了他,还把一切都失去了。

在参加葬礼时,她出现在现场,可没有人肯定她,所有有利的条件都没有了,公司里的员工一夜之间态度转了方向。

他的葬礼上他的女儿也回来了,她看见他的妻子和他女儿以及他的亲人出席了这个葬礼。

她看见她回头看她的眼光里竟然有丝笑意,是她抢走了她的老公,可今天她从他手上轻易地拿走了属于她的东西,还把她摈除在外。

谢染眼直直地站在人群里,看见他的女儿与她站在一起,很瘦很高,很像他,她年纪不过是18岁左右,她与她母亲站在一起,神色并不是很悲伤。

谢染看着这一切,她知道自己除了失去叶茂,连自己辛苦赚来的一切都没有了。

真正悲痛的也许就是谢染一人,除了失去爱人,连财产都一无所有了。

在她参加葬礼的第二天,公司的财务很小心地通知她,说她和叶茂住的那套房子,因为是以公司名义买的,所以要收回去,抵押银行的贷款。这一些,明显的就是想置谢染于死地。她分明是在说,谢染,你这个贱女人,你抢走我丈夫那么多年,现在终于可以让你双手空空了吧,让你跟着叶茂一败涂地。

这个女人,忍了那么多年让自己的男人与另外一个女人双宿双栖,不是没有目的的,只是时候未到罢了。

女人对付女人,有时候竟然比男人更加残酷。在恨了谢染那么多年后,叶茂的妻子终于可以以最正常的手段对谢染扫地出门,这让叶茂的妻子感觉真是解气。虽然,这样的解气是建立在叶茂的死亡上,也在所不惜。

谢染的悲痛还未消除,紧接而来的竟然是被人扫地出门。当时买这房子不过是因为想减免一些税务,还可以作为不动产去贷款,所以以公司的名义买下。没想到,人一死,后患就无穷了。

谢染苦笑,悲痛还没淡化,愤怒竟然就被点燃。当时公司的营业额已经年达一个亿,流动资金是5000万,这一切都是他与她亲手打下的天下,三年时间,白手起家,到这样的地步,不能不说是个奇迹,想当初谢染一人手拎着50万现金去到厂家打点汽车厂上上下下的关系,在飞机场提心吊胆地提着一袋子现金,生怕被歹徒跟上,杀人抢劫。在广东拼了命地与走私商喝酒拉关系,喝得当场胃出血送往医院的景象,这一切,在叶茂死后,都是毫无价值,被渔人得利。

这个世界,那么的不公平。却毫无办法。

当他死后,他前妻就来到公司,召开会议,说全面财务核查,全面清账,以做清算。

她在会议上暗想,在她手上代销给别人的几部汽车,还未收款,价值100万左右。这些除了她自己知道,别人是不清楚的。是她直接拿货销给了下面的客户。在她手上经手的货款就这样多了。

叶茂死了,她没想到,叶茂会那样突然的出事死亡。他的家产没有留下一点给谢染,意外的事件,他并没有写遗书,或者把股份写上谢染的名字,那么这一切,都是给了他家人他远在新加坡读书的女儿,他的妻子过来把一切手续都办了,谢染陪着叶茂那么多年,却一点东西都没拿到。

回到马上要被人收回的家中,她看着床单上大朵大朵黄色与绿色的花,是那么充满生机,可自己却好像面临死亡的人一般,守候在这里,她是那么的难过。

她像一只困兽一般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她找不到出路,内心焦急,她在等待,可是总是觉得自己慢了一步,她所想的和所行动的,总是合不上节拍,跟不上思维的节奏。

海藻花第十九章(三)(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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