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牡低悼戳怂谎邸?br />
到了慈云寺,这的人气更旺,庙里云雾缭绕香火很盛。我小学春游时学校组织来这里爬山,还记得老师带着我们特意避开慈云寺,好象是为了破除封建迷信的苗头,现在我反而特意为了封建迷信而来,真是意料不到。
“你爬过这庙后面的山吗?”我给江佑介绍,“据说从这里可以走到另一个省去,不过很少有人尝试。总听说有年轻人背上帐篷来这样野营,等我过了高考也试试来。”
江佑对我的话并不认真听,他寻着寺庙里的人流,很快弄清楚了,“那边是考试许愿的地方,咱们过去。”
到了那里,不少跟我年纪相仿的学生和家长,每个人一脸虔诚。江佑拿来两柱香,我恭敬的点燃,在缭绕的香炉前许下愿望:让我考到北京去,让我见到他。
插好香烛,身边的江佑还在闭目祷告,那副虔诚劲不比我差,我看着他嘴唇张张合合,凑近了想听听在说什么。
他象是有感应马上挣开眼,瞪了过来,“不许偷听。”
我笑了,“说晚了,听到了。”
他脸上很不自在,有点恼怒,“听到什么了?”
“不就是祷告能增加工资吗?不用跟菩萨说,跟我说就行。”
江佑噗嗤笑了,把香烛插好,“蕾蕾,去求个签?”
我赶紧摆手,“别,就这样吧。”
“怎么了?”
“要是上上签还好,要是不好的签,我这人内心不够强大,你说我还活不活?”
江佑想了想,“那咱们去求个平安符?”
我发现他这人比我迷信,好像什么事都要让菩萨保佑保佑,他妈给起这个名字真是没浪费。拿着两个平安符我们去了庙前的大树,树枝上密密麻麻挂满了符,春风刮过仿如千军万马的战场。低些的地方被占得满满的,没有一点空隙,江佑个子高踮起脚也找不到合适的地方。我俩在树下转了半天。
“怎么办啊?江佑。”
江佑没回答,眼睛看向右侧,我侧头一看,旁边在搭人梯,两个男生托着女生让她挂呢。人家那女孩细细溜溜的,要是换我,估计该派日本相扑选手过来当底座。
“别瞧人家,我可不想把你砸成肉饼。”我有点尴尬。
“把我砸成肉饼?”江佑很不以为然,弯腰搂住我双腿,噌一下我高了好多,“挂。”
我笑了,这家伙挺有劲吗。平安符顺利找到了位置,我仔细顺好,拍拍他脑袋,“降落吧。”稳稳的,我回到地面,江佑气息一点没乱,这家伙真行。
走出庙门时,我又回身遥遥作了一个揖,人在茫然无措时总喜欢把希望放在上天那里,借着祷告给自己鼓劲,我就是个例子。马上要填考高志愿了,我的梦只能求老天成全了。
江佑看着我,语调坚定得让人感动,“蕾蕾,你一定会心想事成的。”
与我的神道道差不多,孙玥在高考压力下也出现了考前综合症,她说自己患了暴食症,看见什么都想吃。我挖苦说,没有高考压力她也是看见什么都想吃,这不是病,是馋。
“再说了,你有什么压力,守着你爸,什么难题不好办?”
“还不是为了汪宇,我要跟他报同一个专业,他选的传媒,今年要的分高。”怎么我们这对死党命运如此相似呢。我同情的搂上她肩膀,“好吧,想吃什么我陪着。”
孙玥想吃的东西很低档,竟然是街边的麻辣烫。麻辣烫这东西刚在燕都露头,简单的小火炉上,一锅说不清颜色的汤,烫的食材也是简单的土豆、海带还有豆皮,下午放学总招得人围在旁边,我嫌脏从不碰。这回为了孙玥,豁出去了。
命运相似的我们夜里一前一后进了医院,那玩意就是有问题,我被它害得差点虚脱。大夫听说是吃了麻辣烫,笑起来,“今晚上你是第二个,点滴室里已经有一个了。”
看见床上那个胖墩墩的身影,我挣扎着爬到她旁边的床上,并排躺好。我爸妈和孙玥的爸妈互致慰问,那四口人在午夜进行了严厉的声讨。
我指着孙玥,“是她提议的。”
孙玥指着我,“是她结的帐。”
死党本是同林鸟,声讨之下各自飞,真是没错。
高考前的每分每秒弥足珍贵,可我们俩足足浪费了三天才重归课堂。孙玥说她又一次为嘴伤身。我说,你老人家仅仅伤了身,我还伤了肋骨。她问为啥,我说:“为你两肋插刀,不是伤了肋骨?”
孙玥的嘴撇啊撇,“你有肋骨吗?”
我摸了摸,是没有,不准确,是摸不着。
作者有话要说:呵呵,周末愉快~~~
花季篇(14)
高考填志愿时我把表格交给了爸妈,乔大新同志脸上顿时乌云密布,林徽同志也甚是不悦。这二人的反应不出所料,我搬出早想好的说辞:“我们老师说我报北京的大学没问题。我也想为学校争光。”
我爸显然不同意这说法,“为学校争光我闺女就飞了,不争。”
我妈倒是不太坚定,犹犹豫豫的,“咱们在燕都上大学,读个好的也不差。去北京虽说不错,可太远了,你从小在我身边要是去那么远,妈不放心。”
我在心里使劲给自己鼓劲,生怕这口气没顶住被他们劝说成功了。之前为了有条理我特意写了一个稿子,这会一字不落给他们背。
我爸很没耐心,“甭说那么多,我就是反对。撒出去那么远,有点事我们不在眼前谁帮你,再说咱家在北京没亲戚,你一个女孩,不行。”
我妈这会也琢磨过来,开始站到乔大新同志这边,“就是,蕾蕾,将来你总是要接手家里这事,再怎么读大学,还不是要回来,别折腾了。”
我千逃万逃就是想不接手这事啊,不过,实话打死不能说,我马上指着表格说:“我是为了咱家的生意才选的财经专业啊,将来这包子铺被我爸做大了,我正好回来帮着管账。”
这套说辞怎么也糊弄不了家里的那俩人,我们第一次陷入了争执。接下来的几天里,我口吐莲花说得大脑缺氧,可他们就是死死咬住不同意。我妈去学校找了老师,为了我的志愿与他沟通半天。老师也撤火,说林晓蕾同学成绩不错,如果报考本地可以选最好的大学,若去北京参照目前的成绩没有十足的把握,为了保险起见,家里也慎重吧。她回来对我说,女儿,我们的话你不听,老师的话不能不重视吧。
我真的没辙了,孙玥也劝我放弃,说还是留在燕都接着跟她混吧。这当口,我成了孤家寡人。
下午放学后,我骑车去了五中。很长时间没来了,这里依旧老样子。此时正是放学时间,门口三三两两的学生,我立在路边做最后的告别,看来我没有那个命,他对我而言终究是个影子,追不到的影子。
“林晓蕾?你怎么在这?”谢飞竟活生生站在眼前,我花了几秒钟才确定不是做梦。他没穿校服,黑色的体恤衫上那抹弯钩清晰无比。
我脑子里开始嗡嗡作响,但极力保持着镇定,指甲嵌入手掌硌得生疼,“从这里路过。”每个字都带来巨大的回音,在脑袋里、心口上回绕。我拼命强迫自己,保持微笑,保持。
他了然的点下头,没有再做寒暄和逗留,“我先走了。”
“等等。”我叫住他,我的夕阳天使有着白皙的皮肤、挺直的鼻梁、柔软微翘的唇,原来近看之下他这么英俊。
“还有事?我时间很紧,要去赶火车。”他略带歉意的冲我笑笑。
“你要去哪?”
“北京。”他嘴角扬起弯弯的笑意,简单的两个字立刻有了蛊惑的味道。北京,我的心又被撞了一下,如果能一直这么听他说话多好,随便说什么。
我努力让语音不带任何起伏,“听说你高考要报北京那?”
他点点头,那抹笑更深的印在嘴角、眼角还有眼睛里。我近乎贪婪的盯着这温润的少年,牢记下他的相貌,向我的梦告别。
“再见,我真的要走了。”他的笑容淡淡隐去,可嘴角的弧度一直翘翘的。说着他提起手上的书包利索的挎到背上,男人般的大手迅速整理着背带和体恤衫的衣领,没有再看眼前的我。
我象个傻瓜,杵在他面前,盯牢这少年每个动作,不眨一下眼睛。整理完毕,他抬起腕间的手表看看,眉毛不为察觉的微微挑起,随即迈开步子向车站走去。
我对着他的背影大声喊道:“再见。”他没有回头只是扬起手挥挥,步履匆匆。多完美的告别,我的眼泪也来凑热闹了。
一路骑回家,谢飞的影子没有再出现,我欢快的哼起歌,就该这样,不是吗,林晓蕾你认命吧。
正屋里,那三个人一脸严肃的坐着,我心里笑起来,还把小伙计也牵扯进来,要是再没效果还能找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