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凌晨,夏深陷在主卧大床中央,仰面朝天红扑扑得熟睡。
阮蔚然走进客卫阳台,把晚上买回来洗好烘干的叁套床品从洗衣机取出,将手里撤下的放进去。
还好她未雨绸缪。
阮蔚然勾着笑拎着电脑进书房,她可太清醒了,满脑子灵感脑洞和亲身实践获得的绝佳素材,然而手速赶不上脑速,码到天亮存了两万,人开始犯困,可内心的草稿还有几章没能记下。
她翻出厨房柜底的咖啡机,这还是她大学毕业那年第一份实习工资买的,老古董了,但她一直记得这台煮出的味道特别香。
阮蔚然鼓捣了半天还是没搞懂怎么安装操作,说明书早不知丢到哪里,困意渐渐席卷,她越来越烦,看台面上的沥水架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刚要上手扔掉,夏深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学姐?”
她皱眉回头,看着他蓬乱的脑袋,手开始痒:“过来。”
夏深昨晚进主卧的时候没穿衣服,此刻披着她平时午睡的休闲毯,因为个子高,裹住后长度才刚过屁股。
一大清早,他就这么瞪着双晨起朦胧无辜的鹿眼儿,衣衫不整地朝她走近,每走一步,就清醒一点,想到昨晚的一幕幕,脸都会多红一分。
阮蔚然不知道他脑子里在过电影,等他靠近,上手摸了一把他的脑袋,心里终于舒坦了些,脸还是有点臭臭的:“你看看会弄这个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反正是不想再看见任何和机器电线有关的东西了。
夏深看了一眼,神情颇有自信:“好。”
只见他上手,拆卸重装,左插右扭,通电一按,机器便听话的发出滴的一声。
夏深开心地回头,没有等到表扬,却见阮蔚然嘴角下撇,一脸不服地瞪他。
那双琥珀浓眸里分明在说:凭什么你会,我不行。
学姐的好胜心看着可爱,但一想起昨晚那双争强霸道的手,就不免有些怕怕的。
夏深收起笑,连忙转移话题:“学姐,你是不是还没睡,不要喝咖啡了,先去休息吧。”
阮蔚然垂眸不想理他,绕过去清洗机器,翻咖啡豆。
静待它伴着焦苦的醇香从一颗颗固体变为液体,她就站在厨房无声地等,没有动作,也没有焦点,仿佛跟这个清晨的静谧融为一体。
夏深突然就觉得,她很孤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那种已经近乎嬗变为如空气、阳光这样无生命体形态的孤独,与周围的生命不在一个维度,也像一个步入人界的神,身上无论如何都留存着属于神明时期的习性。
他没走,就一直在身后陪着她,或者说,守着她。
直到她端着咖啡杯转身往书房去。
夏深不想她再熬,对身体没有一点好处,可他也怕她发火。
想了一会,他走过去,轻敲书房的门。
里面没有回应,他斗胆轻推开一道缝,阮蔚然工作时的状态特别冷,灵魂出窍进入另一个世界般,夏深蹑声走进,以为她没发现悄悄窃喜时,她突然抬眸一道目光将他定住。
“谁让你进的?”
夏深屏息,随后低头:“对不起。”
这小孩儿,真凶假凶都看不出来,阮蔚然抿平唇角,向他伸手,手指朝上勾了勾。
夏深乖乖走近,阮蔚然待他伸手时,阴险地一把扯掉他蔽体的毯子,他惊愣住,对上她的目光立马蹲下遮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阮蔚然笑出声,夏深双眼起雾气鼓鼓,却是敢怒不敢言,她滑动椅子,手从他发顶滑到颈后,俯身手下用力,歪头亲了上去。
夏深的气生了仅仅一秒钟,立刻散尽。
他还没来得及回应,浅浅吻了他一下的唇就离开,不过,她也没有给他失落的机会。
湿润热痒的气息在他脸畔流连,她搂着他,越贴越近,夏深揣摩着她的心思,也是顺从着自己的期待,伸手穿过她的腿弯和背后,将人抱起。
小小一团缩在他怀里,明明从里到外,从长相到生活,都是一副需要人保护的样,却能从床下到床上凶狠制裁着他。
夏深想想就脸红心跳。
挨到床边坐下时,心机地想借着姿势压过去,阮蔚然没有反抗,他揽着她的腰刚想低头咬开她的衣领,亲近亲近昨晚没埋够的地方,她双腿灵活缠住他的腰,调皮地向下贴蹭。
夏深本就因晨起和那个吻有些充血的地方登时硬挺着抬了头。
阮蔚然趁他这片刻愣神之际,箍紧腿扭腰翻身,她便半压在了他身上,手也轻松控制住他。
起义失败,夏深为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并且,自此整整一天,都没有再得到她的吻。
哪怕是晚上,换了更大一号的玩具,哭得比前一晚还惨还动听,也没有。
夏深有点慌,反省过后也觉得自己太蹬鼻子上脸。
以前只能看着的人,如今可以搂在怀里,他就贪心地越要越多。
因此事后清理完换下床单,他从背后抱住她,认错:“学姐,我错了,别生气好吗?”
她闭着眼,不转身也不看他,音色低冷:“想上我是吗?”
她说得这么赤裸直白,夏深头皮发麻,正想该怎么解释才能让她明白自己当时只是对她把持不住,不是不愿配合时,她凉凉的笑道:“可以啊。”
夏深心跳笃地漏了一拍。
“有本事就把我的心收走,等那时,要什么都有。”
他不知道她这是在赌气还是说的真话,可这无疑给了他一个遥远而又光明的希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的心,她的喜欢,她的爱。
给他。
世间最暖最温柔也是最凌厉的风,那个时刻能融入空气阳光的孤单的神,为他停留,只看着他。
多么大的诱惑。
夏深热血沸腾,他从没这么大的野心,就是想要。
因为某次午间醒后调情被保姆撞见,再加上夏深几次叁番地给她看他恢复神速的年轻身体,以及他说:“学姐,我做给你吃。”
她最终还是解除了对做饭阿姨的雇佣。
密码一换,家里只剩他们两个,谁都不能再闯进来,想做什么都不会被打扰。
阮蔚然起初不以为意,直到她发现了厨房py。
在夏深只穿大裤衩半裸着上身套着围裙做饭时,走过去钻进橱柜与他之间,仰头他就上钩,百试百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然后在他俯身迁就时抱紧,伸到背后埋进一个遥控玩具,他敢反抗就威胁:“掉出来没有亲亲。”
那时的夏深比任何时候都乖。
看他忍耐着她的恶趣味给她做甜点,阮蔚然的心情总会出奇的好。
好不容易做好端上桌,她也不放过他,还坐在他腿上调大模式,恶劣地蹭来蹭去。
夏深不反抗,像温柔无形的水波,围绕着她这根尖锐的针。
水包容着针,针也刺不痛水,奇妙又完美的组合。
他低头蹭在她颈边:“学姐……”
阮蔚然自顾自挖着抱抱卷里的奶油水果,听他暧昧细密的吻声从肩后到颈前,竟然觉得很……享受?
腰被他环紧,脸在他掌心,他慢慢攻略,一点点扭转她的身体,渐渐侧对,面对,吻始终不停,怒气来不及点燃就被熄灭。
最后鼻尖相贴,他左右移动轻蹭,低声叫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捏着遥控器偷偷更换模式,他蓦地睁开眼,紧咬下唇堵住溢出一半的呻吟,收紧环抱她的手,密密贴着她发颤。
“刚才叫我什么?”她危险发问。
他可怜地埋在她颈边啃咬,摇头:“没什么,我叫错了,学姐学姐。”
他这认错改口的态度太快,阮蔚然都说不清是好还是不好。
她扶着他的腰,骑在他腿上蹭。
前后夹击,剧烈与温吞反复,夏深像悬在空中般难熬,他呜呜撒娇:“学姐……要……”
“回卧室。”
夏深得令,立刻托抱起怀里的人,腿脚发软地往主卧走。
青天白日在他们眼里,也不过是点缀的背景情趣,他陷于她的魔障,不分昼夜。
“叫我什么?”阮蔚然换了一个玩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夏深感觉到体内的形状时,就知道不妙,而她并没有就终止于此,还给前面套了一个,他觉得自己应该早点识相。
然而还是晚了一秒,两个玩具齐开,阮蔚然骑在他腰上,俯身缠住他的双手,近距离听他沦于滔天情欲里的哑声求饶。
“学姐……学姐……呜求你”
“我受不了……啊……啊啊……”
“学姐,我错了……我不叫了……我不那么叫了……”
“啊……受不了真的受不了……是真的”
真是会叫啊。
骨头都要听酥了。
只可惜,他理解错了,她不是不让他叫。
阮蔚然低头,挨着他张口喘息微凉发干的唇,咬了一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再叫一声。”
过于激烈的刺激下,夏深的听觉和反应都有些迟钝,等他听清她的话,他连连摇头,甩出几滴泪珠:“我错了,学姐,我不叫了,停下来好不好……”
阮蔚然见他这样把她的话听反,不由焦躁,可她又不想跟他低头解释,不但不顺着他,反而调大。
夏深突然挺腰,声音嘶哑哭喊了一声,抽搐着停歇下来。
急喘着休息了不出数秒,他又开始控制不住地哑声呻吟。
“学姐……求求……我受不了……”
“呜呜呜……啊……又要……又要来了”
“学姐学姐……救我……”
“啊……呜呜……”
反复了几轮,看着他在高潮里挣扎,嘶喊,哭泣,求饶,说尽好话,但死死不改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阮蔚然叹了口气,这小孩儿骨头还挺倔,知道知错就改绝不再犯,她看得口干舌燥,见他又要射,松手关掉前面的开关取下。
他长舒一口气,胸口剧烈起伏。
杯内液体将满,除了沉底的浓稠,还有清液和……尿?
玩到喷尿?
这个认知让她隐隐生出残忍的兴奋。
床单湿了一大片,连他躺着的地方也被汗湿透,他上手抓她,鹿眼儿泪雨朦胧:“学姐,还有……还有……呜……”
阮蔚然把后面的也取出,带出一丛被体温融化的润滑和体液,还有拔出时器具与肉体分离的“啵”声,以及他的喘息。
那个场景,当真萎靡堕落。
他终于放下心,也有时间发泄心情,流着泪可怜地朝她伸手求抱抱:“学姐……”
阮蔚然将手里的东西放到地板上,俯身抱起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夏深委屈的不得了,紧紧抱着她蹭,边蹭边哭,原本就哑的嗓音听着都有些破碎。
她摸摸他的头,拍背哄了一会。
觉得差不多要松手时,他却还紧箍着不松,跟个粘人的幼兽似的。
她对这种毛绒绒又会绕着自己转圈的东西特别容易心软,偏头吻了下他的额头,他便扬起头努着嘴靠得更近。
她心里发笑,嘴上却说:“没有。”
夏深愣住,呜了一声糯糯道:“学姐,我知道错了,不是都罚了吗?别扣我的亲亲好不好?”
她萌得嘴角不受控制,费力板着脸道:“不,你还不知道。”
夏深眨巴眨巴鹿眼儿,歪头疑惑:“我真的不会乱叫了。”
阮蔚然闲闲别开头,看向窗帘缝隙透进的光,蛮不讲理:“你就是错了!”
夏深低头看着她倔强的侧脸,忍不住揣测,难道是自己理解反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知道他刚射过之后她的耐心总会比平时好,也愿意哄他纵着他。
于是,他凑过去贴近,亲到她耳边,她受不住痒似的动了动,却没推开。
夏深便继续伸出舌尖,舔上精致可爱的耳垂,吸咬着讨好,耳边听着她呼吸渐促,心里美滋滋的。
他能让她动情。
意味着,她的身体在接受他。
是不是慢慢,心也会?
“去洗澡。”床上和他身上,都脏了。
“好。”夏深遵命,抱起他的神明君主,走进主卧卫生间。
浴缸不大,勉强装下两个人,有点挤。
阮蔚然自然是不可能在下面,衣衫尽褪,两相缠坐面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的腰纤细柔韧,总能在欺负他时弯出惊人的弧度,夏深喜欢双手环抱紧扣着。
这个姿势可以让他尽情体会到她身前的柔软,不知为什么,她总是不愿让他溺在那,于是他只能忍着渴望,用身体感受。
她的肩颈锁骨像淬了迷香,夏深埋在上面总是会忘记一切烦心,吸嗅着淡淡的梅子香,口涎分泌,抿着唇齿一口口咬住。
手指纠缠着她散下的长发,捏住细长脆弱的颈,抬头再次含住那副被热气熏红的玉润耳垂。
没有够,只有更强的吸引。
软腻的脸,紧闭的眸,微蹙的眉心,挺翘的鼻尖,他的唇吻不暇接。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人,好像从他心里长出一般,每一个地方都恰到好处的让他爱不释手。
阮蔚然灵活偏头,吻再次落空,夏深失落,咬她的脸颊嗷呜嗷呜叫。
他在温香软玉里意乱情迷,紧紧抱着她,再受一次刚才的苦楚他也还是想叫:“软软。”
喜欢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阮蔚然睁开眼,琥珀浓眸对上他染透情绪的鹿眼儿,不再是第一眼见时的那般懵懂了,水波摇晃,有一些快要满溢出的东西,匍匐上岸,卷着她沉入海底。
二十出头的小孩儿,怎么会有这样深的眼神。
追涉免不了儿女情长,阮蔚然不想探究,耽于他那声温柔里,抚着他的脸问:“再叫一声。”
果然是自己领悟错了,夏深那时怎么就忽略了她眼底的浅浅欢喜,手掌轻轻揉捏她颈后腰间,凑近直到视野范围只剩彼此:“软软……”
属于她的奖励铺天砸来。
夏深欣喜若狂,启唇探舌,热切追逐,他太喜欢这一刻,离她那么近,灵魂好像都在交缠的呼吸里置换。
融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无法拆解,永不分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耳鬓厮磨间总是光阴倥偬,五天眨眼而过,阮蔚然今天要回家。
家也不远,就在期会区北面的丹心东区。
追溯历史的话,丹心东西二区古属燕国皇都所辖的京畿地带,妥妥的皇城脚下。
便是在潮流汇聚的今时今日,也是古迹环绕,经济文体发达,政商名流云集,寸土寸金。
阮家大隐于市,栖在掠雁公园外取静之地的二层小楼里。
公园曾是旧时皇家独享的一瓯湖林,房产是燕城仅十套产权清晰可供交易的名人故居之一。
大中午的,家里没人,只有保姆邓姨在。
每日和夏深不分昼夜地厮混,阮蔚然都过糊涂了,一直以为今天是周六,看了眼手机才发现是周五。
房子不大,每间都很紧凑。
生活不是样板间,不可能只摆好看的,地板墙面都尽可能物尽其用,有种满满当当的zakka老宅风,在丽水湾和春安平层住习惯的阮蔚然乍一回来,还觉得有点憋屈。
她上楼进自己房间,打扫得很干净,棉被新晒过了,床品窗帘是助眠清凉的浅蓝色系,新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物品摆设都和她上一次回家时一样,甚至那本重温过一半的仍旧夹着书签搁在床头,拼了叁分之一的悬疑拼图,被防尘罩子盖在单人床旁的书桌上,分好的几堆碎片也扣在里面。
她打开衣柜,清爽干净的洗衣香拂面而过,随手取一件睡袍进卫生间冲了个澡换上,留声机放一张黑胶片,边听音乐边坐桌边拼图。
因为凌晨又熬夜码字,阮蔚然没拼几片就躺回床上睡了。
再睁眼见一个模糊的人影坐在书桌边,眨眨眼,视线和知觉同时复苏,她摸了摸身上盖好的凉被,一阵安心,勾勾脚丫仿佛就能变回小孩:“dada。”
弓着身子低头给桌面上拼图按区域分类的阮镇廷闻声转过头,手指托了托镜框:“妹妹肚唔肚饿?”
阮蔚然哼了哼懒洋洋地伸手:“你怎么知道我要说什么?”
阮镇廷笑着起身拉懒仔起床。
“背。”
“返嚟住几耐?”阮镇廷任劳任怨,背对她撑着腿面。
阮蔚然爬过去像只熊猫手搂腿缠挂在他身上,能听懂这熟悉的腔调,但还是说不标准,干脆不试了:“看卫女士能留我几天。”
阮镇廷出门,一步步稳稳下楼,也讲起普通话:“明日随便去看看,不用有压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是什么东西,哼,”下到一楼堂廊,阮蔚然指着门口,“追我的人从这,就从这,能排到燕大门口。”
阮镇廷笑得后背颤动:“谦虚了。”
“哈哈哈哈哈哈。”阮蔚然心情大好。
到餐桌边她被放下,人蹲坐在椅子里等饭上桌,阮镇廷拿过墙边的脚凳放在她椅子下,阮蔚然自然地落脚搭在上面。
邓姨把盛好的饭和汤放到她面前,阮镇廷扶着碗盛出一勺汤吹吹,等她打完醒后哈欠送过去,她喝下问:“卫女士呢?”
恰好餐厅门口传来一道冷哼:“你就惯着吧,惯成一个废物更没人要了。”
阮蔚然扭头,见卫婧衣穿着白色西装连体裤像领导视察一样走进来,摸着光滑的指甲,扬起下巴劲劲儿的:“废物有千万版税吗?”
卫婧衣坐到她对面,拿起水杯喝了一口,眼神不屑道:“阮卫两家儿,数你最穷,还好意思显摆。”
阮蔚然顿了一秒,仰起脖子看着天花板的吊灯佯怒喊道:“家里都开始卷了,没法活了!”
阮镇廷笑着看两人掐,夹了口菜递过来,阮蔚然低头接着。
这才是她回家的动力,不用琢磨外卖吃什么,也不用自己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明天上午下午两场局,分别在11:30门外湖边的聊香斋和下午3点叁品巷的茶楼,”卫婧衣看着对面饭来张口的崽子,强硬加了一条,“到时候吃饭不准用勺子!只能用筷子!”
阮蔚然理直气壮:“我不会。”
“邓姐拿双筷子过来,”卫婧衣十分坚持,“不会现在学。”
阮蔚然不服气:“那不相了,会用筷子的遍地都是,不少我一个。”
“行啊,你去跟你二舅妈说去吧,明天这俩都是她介绍的。”
阮蔚然:“……那后天的呢?”
“你叁舅妈也关心着呢。”
阮蔚然:“…………”
她那俩舅妈,比她姥姥都墨迹,坐那跟前放一壶茶,没人互动都能念叨一天,是阮蔚然最怕的那类人。
阮蔚然推开喂到嘴边的勺子,皱着脸嘟哝:“不吃了,减肥。”
因为知道要回家,阮蔚然前几天码了几万存稿,够后面一周的更新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是,不知道是习惯了熬夜,还是下午睡多了,又或者是别的什么原因,半夜十二点,她心头焦躁难以入眠。
闭着眼,清醒得仿佛意识活动的飘忽路线都丝丝分明,在脑子里画出一大团乱糟糟的线条,头疼欲裂。
她摸向床头拿起手机解锁,想了想,给夏深发了个喝可乐的表情包。
没想到对方秒回。
【夏深:还没睡吗】
阮蔚然换成耳机,直接打语音过去:“睡不着。”
夏深乖乖的声音通过耳机传来,听得人痒痒的:“怎么睡不着呢?”
“哼,”阮蔚然曲解道,“那看来是我打扰你休息了?”
“不是的!”夏深急急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学姐,我也睡不着。”
“为什么?”
夏深静了一会,小声支吾道:“我……我……想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漆黑的卧室,阮蔚然听着小孩儿糯糯的少年嗓,像带着染蜜小锯齿般剌过心头,堵闷焦灼霎时大减。
她唇角忍不住勾起,却贱兮兮地佯装没听清的样子:“嗯?什么?”
见不着人,嗅不到味道,又没有互动,夏深神志清醒,脸皮儿就薄得很,没有再重复:“没什么。”
“没什么那挂了。”
“啊?”夏深骤然失落,低声委屈道,“才说了一句啊,学姐,再等等好不好……”
阮蔚然淡淡道:“等不等有区别吗?”
“有,当然有,”夏深这小孩儿,现在鬼得很,“说不定……再等一下,学姐就能睡着了。”
阮蔚然也不戳破,翻了个身躺平:“那就,等一下吧。”
情绪侵染,夏深连应答的声音都甜滋滋的:“好。”
心头长草,手掌也开始痒,阮蔚然为自己这突如其来的浮躁无奈,暗自叹了口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想到对面听见了,还轻声轻气地关怀道:“怎……怎么了?”
她闭目放空有点分心,也没想到可能会有歧义,顺口便说出去了:“手痒。”
然而夜半叁更孤男寡女,夏深不由往更深了理解,登时陷入寂静。
阮蔚然没当回事,听着越发清晰近耳的呼吸声,渐渐有了些睡意。
夏深却不那么想,过度解读的惊愣羞怯过后,一直没听到对面说话,以为她生气了,就有些着急。
一急便忍不住低头,加上本就有些自愿想念的情绪,也就顾不得脸皮儿:“学姐?我离你太远了……”
阮蔚然还奇怪:“不是有电话吗?”
前两天晚上他们边做边看过一个拍得很唯美的剧情向gb,虽然后面大部分都当背景乐了,可有一段男女主分隔异地用电话语音视频做爱,对夏深来说形式太过新奇,他看过一直就没忘。
此情此景,夏深完美误解她的意思,艰难道着道:“我……我……”
“不想说就别说。”她临近入睡,语气态度都很潦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夏深彻底放弃挣扎,连连答应:“我试试,别生气。”
阮蔚然莫名其妙:说不说话还用试?
然而她困了,脑子懒得转弯,打了个哈欠刚想说声挂了,手刚碰到耳机,听见里面传来熟悉到心尖发痒的震动声。
阮蔚然愣了一秒,人清醒了不少,按住耳机仔细听,确认自己没听错。
她说不清自己是恼怒还是兴奋:“你在做什么?”
夏深在那边颤颤悠悠道:“学姐,我……我好像还是不太会……”
会什么?
阮蔚然简直要被脑子里的猜测搞疯了,她坐起身,难以相信地问:“小孩儿,你……想要?”
夏深没说话,但是震动声也没停,倒是喘息越来越急。
她好不容易酝酿出的半点睡意灰飞烟灭,舔舔唇问道:“洗澡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嗯。”应声乖巧。
“那清洁?”
“……做了。”
意思是,早准备好,就等她了?
这孩子浪起来,也太他妈刺激了吧!
“我不是说了,我这两天回不去吗?”
夏深原本那点害羞在她的追问袒露和上涌的欲望里殆尽,渴慕与思念下,骤然听她这么说,不由委屈:“我想你学姐。”
阮蔚然心都酥了。
耳机里还不时传给她低沉断续的呻吟和渐染哭气的唤声。
她看了眼时间,又想着晚餐时卫婧衣的叮嘱,放落床下的腿又收了上来,压住心头的冲动,缓声道:“小孩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软软……”
阮蔚然差点破防,闭目咬着舌尖冷静下来:“停下来!”
对面开始哭,抗拒抑或沉沦她已经分不清,她叫他:“夏深,我再说最后一遍,停下来!”
他显然在撒娇:“软软……”
“上周太放肆了,你再这样会伤身,忍一忍,”阮蔚然喉间干渴,“等我回去。”
“呜呜……”
“阿深乖,”她哄,“听话,好吗?”
夏深终于出声,哭腔含混却很懂事:“好。”
她罕见地夸了夸:“很好。”
“学姐?”他声音瓮里瓮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嗯?”
“想你。”
她忍笑:“知道了。”
他继续顺杆爬:“睡不着。”
“闭上眼睛。”
“闭上了。”
这点小事还要汇报,搁平时阮蔚然才懒得理,不过现在她却乐在其中地哄。
“嗯,被子盖好了吗?”
对面悉悉索索一阵细响:“好了,你呢?”
阮蔚然也躺下盖起:“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两人无话,静得只有彼此的呼吸声。
“学姐?”
“嗯?”
“想你。”
怎么还循环上了呢?她好笑地重复:“知道了。”
这小孩也不知怎么,突然幼稚得不像话,带着鼻音跟她糯糯抱怨:“学姐,床太大了。”
她要笑死了。
“你去书房睡就不大了。”
“不要。”
“那回去,多买几个布偶放床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们一起去吗?”
原本打算淘宝的阮蔚然突然改口:“不然呢?”
他甜滋滋道:“好。”
阮蔚然被他可爱的碎嘴笑到睡不着,侧身蹭了蹭枕面支使:“小孩儿,唱个歌,或者放个纯音乐也行。”
“唔……”对面拖出一个长长的语气词,随后变成缓慢笨拙的唱腔,“小猫儿~睡觉~不睡~不好~”
她忍笑忍得脸疼:“睡了睡了。”
“晚安学姐。”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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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被卫婧衣催赶着起床洗漱化妆换衣服出门,已经十一点多,好在相亲地点离她家不远,走几步路就到。
阮蔚然毫无兴致,甚至有点不自在,举包遮阳,慢悠悠地踩着高跟去的路上,忍不住就会想起,那天见到她和混血老男人约炮崩溃大哭的夏深。
她这样,不太好,尤其是一边对他叁令五申禁止脚踏两船,一边自己在这明知故犯,虽然她知道自己只是哄卫婧衣并不是自愿,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
掠雁公园夏日盛景荣荣,市民游客叁五成群,不少老外围在碧清的金钱池撒着面包屑看锦鲤跃水,叽叽喳喳吵得阮蔚然心烦。
分花拂柳绕过绿荫,一条长堤直通湖心岛,她招手搭了个观光车坐到岛中,下车临湖风光最好的竹间小楼,就是聊香斋,卷着湖水和竹香的软风吹过,倒也别致。
门侍替她撩开珠帘,笑容妥帖地问:“您好,请问几位?”
阮蔚然下意识答:“一位。”
“有预约……”
“等下,两位,定好了,”阮蔚然拿出手机看昨晚卫婧衣给她发的相亲简历,“聂先生……”
身后恰时传来回应:“阮小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阮蔚然回头,男人穿得挺正式,挺阔身材将衬衣都撑出微微贲张的肌肉线条,眼神透着阅遍世间冷暖的凌厉明彻,很帅,可惜不是她的菜。
两人坐到窗边,男人将菜单给她,她想速战速决:“聂先生,我减肥吃得少,您来吧。”
男人会意点头:“我也减肥。”
“那不如就喝杯咖啡?”
“好。”
这个男人看着彬彬有礼,但给人的感觉似乎对这场相亲,也不太情愿。
阮蔚然求之不得,斜倚在扶手上看窗外湖面发呆。
两人间不尴不尬地静止十分钟,咖啡喝了一半,男人像是在做阶段性任务般开口:“阮小姐是做什么的?”
“无业。”阮蔚然毫不脸红。
男人有一丝好奇,不过他关注的不是人生价值或者生活来源:“整日不工作不会无聊吗?”
“想做的事那么多,怎么会无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哦?比如?”
阮蔚然思绪放远,脑海里浮现夏深的脸,笑道:“养个可爱的小……狗崽。”
“然后?”
“逛街,做饭,烤甜点,看电影,睡觉,都可以陪着。”
男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听着挺不错的,可惜我没有时间。”
阮蔚然抬眉。
他刚要解释,手机响了:“不好意思。”
半分钟后,两人在店门口处分手。
男人是市局刑侦支队的副队,根正苗红,叁十多岁未婚未育,忙得脚不沾地连周末都没有,更别提谈恋爱了。
这样的人,要么和生死与共的同事队内消化,要么找个耐得住性子的姑娘举案齐眉,不管哪种,和阮蔚然都不沾边。
她是个俗人,受不得苦,经不住痛,要吃喝玩乐,要朝朝暮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全程不过半小时,连杯咖啡都没喝完,时间还早,阮蔚然慢慢沿着长堤走下湖心岛,顺便逛了下这个从小玩到大的公园。
夏深早早就起床了,时间突然变得很长很慢,他做早餐,吃饭,做家务,帮阮蔚然取快递,全部忙完才十点多。
一闲下来就难受,从内到外的难受,站着坐着都不舒服,他换了一身短衣短裤带着运动包,准备下楼去校体育馆游泳。
燕大的游泳是必修课,考不过不仅会影响奖学金保研,还可能会毕不了业。
这也是夏深唯一喜欢的运动了,没有那么强的对抗性,而且,不需要队友自己就可以做。
刚打开门,电梯间走出一个女人,朝家门口迎面而来。
乍一看,女人的形态气质跟阮蔚然还有点像,知性优雅,长裙端丽,妆容浅淡,只不过头发打理的很精致,穿着高跟鞋,连指甲都涂着恰到好处的颜色。
她微笑着走近,有些疑惑地看了看门牌:“是然然家啊,你是哪位?”
夏深听她熟稔的语气,猜测是阮蔚然的朋友,他们的关系还真是不太好解释,便略过问她:“你是?”
“嗯~”女人拖着腔调,悠悠试探,“我叫,郑毓。”
夏深目光茫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女人见他这样,笑道:“我是然然的闺蜜,高中同学。”
夏深听她这么说,连忙让开门口:“那你快进来,不过,她现在不在。”
郑毓也不客气,走进门随意看了看:“好久不来这边,变化还挺大的,你刚刚说然然不在,那她去哪了?”
夏深关上门,有些局促:“她回父母家了。”
“哦。”郑毓接着往里走。
夏深见她马上要进卧室,那里面有很多玩具还没收拾,他吓得腿都有点软,连忙叫住:“你喝点什么吗?我帮你拿。”
郑毓站在走廊转身:“果汁吧。”
夏深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道:“没有果汁,有牛奶,咖啡。”
“哦?然然现在不喝芒果汁了吗?”
她这个语气,好像阮蔚然以前很喜欢喝芒果汁,而且这句话有点怪,不过夏深一时也想不出哪怪,只摇头。
“那她现在喜欢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乐。”
郑毓挑眉有点不可思议,随后转开话题:“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平地一声雷,夏深愣住,她知道?她是怎么知道的?难道阮蔚然跟这个闺蜜无话不谈吗?
郑毓有些好笑地看着他的表情,转身在他愣神时进了卧室。
等夏深反应过来跑过去阻止时,已经来不及了,走进门看见郑毓盯着阳台边的玩具箱,脸刷得红透。
郑毓却很淡定,抬头上下打量他后道:“真难得,你竟然能接受。”
夏深手扶着门框,有种想遁地逃跑的感觉。
“不过也好,总算有人能陪着她,她哪里条件都不错,就是取向这点导致她的爱情路走得太坎坷了。”
夏深听她这么说,心里发疼,另一面,也因这柔和的感慨对郑毓放松了些警惕,她竟然知道这么多,看来真的是阮蔚然很好的朋友。
“到这边坐吧。”他想带郑毓到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