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几个同学排在末尾一行,不由得有点心虚。无意中一回头,只见无边的黑夜张牙舞爪地在后面紧追不舍,我突然感到莫名的恐惧,赶紧向前跑去。
“哇!有鬼!”康果果突然在我耳边小声叫了一句。
“啊!”我惊得一抖,“讨厌死了,吓唬人。”
“这有什么好怕的?”熊宇一边大口喘着气跑,一边说,“我都被鬼咬了三口了,还没被毒死呢!”
“我被鬼咬了五口了,毒死五个鬼!”胡步聪接着说。
我们几个被逗得哈哈大笑,刚才的惧怕早抛到天外去了。
“再说,小心变成鬼、”包玉婕笑着说。
“我要变鬼就先吃排长……-(一束手电筒光照了过来。呀!是排长!)……一的手电筒。”我们又爆出一阵笑声。
“干什么呢?落在最后!”排长边跑边责备我们。
康果果一本正经地回答:“报告排长,我们是断后的,掩护部队前进。刚才我们还和几个鬼打得厉害呢!多亏排长救我等一命。。。。”说着说着,康果果再也忍不住了,“哈哈”笑了起来。排长忍住笑,板起脸说:“别闹了,快跑,断后有我呢!”
拉歌比赛
一整天的队列训练,把我们累得东倒西歪。正想利用晚上的时间休整休整,却被叫到礼堂集合。“又要干什么呀?”大伙儿嘀咕着接班坐好,一个个无精打采,揉肩捶腿。连平时最活跃的张戟也耷拉着脑袋,昏昏欲睡。
连长过来四下一看,自信地笑了笑,随即大声说道:“同学们!为了丰富大家的精神生活,今晚咱们搞个拉歌比赛,好不好?”“好…………”沉闷的空气顿时活跃起来。“我宣布,高一同学一组,高二同学一组,比赛开始!”
话音刚落,我们高一就抢先唱起了“团结就是力量”。高二也不示弱,“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的歌声随即响了起来。高二的人少,声势渐处下风。段燕急得圆脸通红,索性一甩大辫子,站到最前面的座位上,指挥高二唱起了在学校得过奖的“红色娘子军”。顿时,高二士气高涨,歌声随着她的手势时高时低,时急时缓,一下就占了上风。高一岂肯示弱,一曲“保卫黄河”充分显示了人多的优势,磅礡的声浪又把高二压了下去。高二又出新招,赵曦随着“北京的金山上”跳起了优美的藏族舞,欧鹏又在“男儿当自强”的雄壮歌声中表演起武术。。。。
歌声一浪高过一浪,比赛到了白热化程度。大家眼里都闪着兴奋的光彩,满身的疲劳呢一一早不知跑哪儿去了。
走出迷惘期,顿悟在星空下
心理学家说的,随着上大学的人越来越多,现代人类的青春期也在延长,青春期要在青年开始对家庭和社会承担责任的时候才会结束。在高中阶段,婷儿和同学们设想未来生活的频率越来越密集,他们常常在英语课练口语的时候,讨论对各种职业和生活方式的看法,但仍然很少有人对未来有明确的理想和志向,也感觉不到谁有发自内心的社会责任感。婷儿也是这样。
我们从初中就在关注婷儿的立志问题,现在更是越来越多地和婷儿讨论这个话题:你什么时候才会有可以称之为“凌云志”的远大理想?
婷儿也常常为此而苦恼。但她认为这也不能怪她,因为许多同龄人的“凌云志”就是考大学,而考大学对婷儿和她的同学们来说,是手到擒来的事,根本算不上理想。可以说,从他们考入外语学校高中的那一刻起,他们就都等于已经考取了重点大学。而且很多人的“大学梦”只不过是为了改变个人的生存条件,婷儿也看不上这种理想。谈来谈去,婷儿又羡慕起那些早就迷上了文学、美术或音乐的人来了,对他们来说,每天从事自己的爱好,就是在一天天走近自己的理想。
婷儿渴望的就是这种理想,这种让她感到“每一天的努力都有价值”的理想。她苦苦寻觅着,直到有一天,一连串偶然的细节,深深触动了婷儿的灵魂,她终于意识到了自己这代人的历史使命:
顿悟
16岁生日前后,我常常陷入一种陌生的心境。表面上看起来,我还是和往常一样勤奋而快乐,每天都忙着和代数符号、英语单词和作文的格于纸打交道,加上班干部和学生会的工作,经常忙得连洗袜子的时间都没有。然而我的心里却不时袭来一阵空虚和迷惘,我弄不清自己为什么这么努力,是惯性?还是环境的压力?我究竟想过怎样的一生呢?这些问题久久地困扰着我,直到暑假来临。
从学校回家后的第一个周末,我和父母去乡下的水果基地参观。我正在巴士上起劲儿地聊着学校的趣事呢,突然,一股恶臭迫使我闭上了嘴巴。探头一看,堵车了,路旁竟是一座黑鸦鸦的垃圾山,足有几百个拣垃圾的农民,正在臭气熏天的垃圾山上争抢刚从城里运来的垃圾。
我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在乘客们的抱怨声中,那部描写垃圾部落的中篇小说《青城之矢》,闪电似的在我脑海里过起了电影。看起来这些人和小说里的“垃圾虫”一样勤劳,可就是得不到正常人的生活。没想到,纸上的场景活现在眼前的时候,竟会如此令人震惊!爸爸和妈妈也很吃惊,他们小声议论着:沦落为“垃圾虫”的农民越来越多了,每个城币都有几个垃圾部落,每个垃圾部落里,都有一群在垃圾中生长的失学儿童。。。。
是的,眼前就有这样一个儿童,她孤单地站在垃圾山下,用忧郁的目光注视着我,蓬乱的头发里夹着纸屑,手里抱着一个只有一条胳膊的布娃娃。看见被垃圾车堵住的车流又开动起来,她突然咧开嘴灿烂地一笑,并让她的布娃娃用独臂和我再见。
这情景让我难过得想哭。
垃圾山迅速地从视线中消失了,那个小女孩和她的布娃娃却在我心里挥之不去。
半年后,我又和父母谈到了这件事。我困惑地问:“他们也是鲜活的生命,他们也是中国公民,为什么他们只能有这样悲惨的命运呢?”爸爸和妈妈说,这个问题很复杂,如果我想研究,可以参考刚出版的一本书。
我抱着那本厚书足足啃了一周。根据书中提供的统计数字和分析报告,我推导出来的答案是:这些“垃圾虫”只是庞大的农村剩余劳动力的一小部分。他们没有资金,也没有文化和技术。在低素质劳动力过剩,经济还不够发达的现阶段,社会还没有财力来救助他们。在中国真正富起来之前,他们只能在贫困和犯罪中继续挣扎。
这个无奈的结论深深地刺痛了我。希望中国快点富裕起来的愿望,比任何时候都更加迫切!走上阳台仰望星空,点点繁星中似有小女孩渴望的眼睛。就在这一刻,我心中涌起一种强烈的冲动:我要把我的一生奉献给祖国的经济建设。我要以科学文化知识为杠杆,为人民提供更多的就业机会;为社会创造更多的财富;让贫困的儿童都能上学;让需要救助的人都得到救助。。。。这沉甸甸的使命感把我的心填得满满的,从此以后,我每一天的努力都有了新的价值和意义。
第十章 应邀访美,初露锋芒
婷儿上高中的时候,“WBSE(华盛顿-北京学者交流社团)”把成都纳入了他们的中美中学生交流计划,成都首批到华盛顿参观访问的名额只有一个,并由WBSE的主席拉瑞·席慕思先生亲自到成都外国语学校面谈选拔。
事后来看,这次访美对我们来说从面谈开始就具有多重意义:既是婷儿显示能力的机会,也是婷儿大开眼界的极好机会,更是检验我们多年素质培养成效的难得机会。婷儿访美时的一系列出色表现,使我们不禁欣慰地想:是真金就不怕火炼,不管是中国的火,还是外国的火。
关于这次访美的前前后后,还是让婷儿自己说吧。
婷儿的话:
1997年暑假,我们在青城山军训期间,殷校长(一位德高望重的英语教育专家)从成都打来电话,让我和另外四个同学赶回成都,休息一晚上,以便第二天参加应邀访美的选拔性面谈。
意外的喜讯使我很兴奋,也多少有点儿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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