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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2 / 2)

的确,这其中的不是一个链子,而是一个网。如果只注重前后方的话那会忽视了左右方。虽然在战场上不得败,可最后抵不过的是民心,由第三方的插入打破那个僵局。

可在第三方并未出现的情况下,这种僵持的确可以让处在局中的人身心疲冻,思来想去之下都会忘了自己该和谁对持?又该和谁争个死活?而真正该防备的到底又是谁?

第二十一章

一日已过,张夫人的情绪都不似太好,但也不坏,只是时而会有些魂不守舍。看房的婢女说是刺激过大,但我从和善嘴里却听说这已是夫人的顽疾了。

张旭正和夫人是膝下无子的。

这在很注重香火延传的青城就很奇怪。。。。这里人常说,人要按照一切的天理伦常去走,该来于世上的时候来,该嫁娶接息的时候就不能逃避,而该去了也要舍得放手。否则就是逆天而行,终会得到报应不得善终。这话虽然听起来愚钝,可青城的人却是深信不疑。

所以来往青城镇上总觉得它人丁兴旺,却又循规蹈矩。

和善叹气说,“小少爷早在临盆几日不到那就夭折了。。。。夫人真可怜,她是好心想给隆冬添点景才出院扎花,没想却不慎滑倒给强迫了早产。从此,也就一无所出了。”

扎花啊,我想这满树的红似乎并非永是好兆头。

如此间院落的红花,在这种心情里面就显得无比衰颓,那些枝丫像一个人在挣扎着往最后奔去的模样。

快意,恨意,愁意,还有很多很多的悲戚,在其中都能一目了然。

“夫人是个好人。”和善又叹了口气,在还盖了雪的院子里面自言自语,“。。。可老爷心里又总有介蒂在。”

我点了点头,是没错,那种相敬如宾到了极端的地步,就只剩下可怕了。何况张夫人新生子早产,那么多的期待都在一刻间落空,张旭正的心情恐怕也就如浇了水那样灭了。

不过想来,而今,这么一个女人老是守着过去不肯出来,也着实可怜。

尤其年年她都还在扎着红花。每一年,只要一入隆冬再下一场雪,她就会提着篮子在院里扎花。

一朵一朵,同当年,一模一样。

而执念深的人还有不少,文相人就是其中一个。

我知他终日站在牌坊下面不是真为了等人,。。。我知道,镇上所有人都知道,只是没人愿意戳穿他道理为了什么,没人想去寻烦恼,也没人拉他回来。

因为那都是别人的心魔。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文相人一到站傻了的时候,就冲着山缝里的浓雾大唱古经,一遍一遍,每一年也同张夫人扎的红花一样,都是一模一样。

而我此刻在院里对着的这景,深深地觉得青城已经是越来越像晏仁了。

不觉间小婢女穿着棉袍过来,提高裙摆走出雪泥混杂的湿地,福身,“大人,夫人好些了。”

那人低头的时候眼眉自然舒展开,眉和眼的距离,两颊的丰厚都显得颇为大气。我突然觉得她和南瑞还是有三分神似,不过那人比她要玲珑些,也相对没有她的神气。现世磨人,南瑞的骄傲和脾性早已被消磨了下去。

“不妨,再休息一日也是无碍。”

我会这样说,全是因为听过夫人的事情后心里有些在意。

“夫人知道大人会这么说,所以让奴婢请大人一定过去。”

虽有些惊异,但缓了缓,还是笑着回应,“那我稍后前去,让夫人先准备好吧。”

说罢,觉得有些不够,还给和善交代要把涔令非看好,这时候再不可由他胡闹。至于软禁大理公子的事,等一切完结后便再想法子让孟昶不怪罪。

而涔令非就好说了,如此张狂的人肯定不会把自己被软禁这种丢脸的事拿出去说,所以我大可放心。

可眼下又只有四日,日出日落眨眼间的,会很快就完了。

我边想边望去府院深处一重又一重的门,或圆或方。其实本是宽敞的格局,可通过其间却总是觉得厚重,或者抑郁,或者会有一种让人俯首默言的感觉。

心里真恨不得做了那些砖块,知道那些过往,做一个旁观者,那就不会有如此多的烦心事了。

花败一秋胜贰冬,人走一年过百年。

事有三生堪四世,景别千帆侧万船。

如此的半生,真的是没有什么比袖手旁观还能让人轻松了。

走于房前,我轻叩门。

“夫人身子可还有不适?”

“。。。。。。。既然。。。。”里面的人沉默半晌后说话,声音颤抖又突然停止。

“夫人?”

“不碍了,大人请进。”

随应许的声音,我推开木门跨过门栏往里而去。夫人坐在床边的檀木妆台前,铜镜中的神色不知该说是顾影自盼,还是孤影自怜。

“大人定是为了问账本的事而来。”

厉害,抢在来人前先提此事可为留空间给自己谈条件。

我笑答,“谈谈而已。”

条件不是不可以谈,能私下来就是说明有些事情我也有私了的意思,或者不闹大,小惩大诫。

她回头,舒展笑脸伸手相请,“请坐,水没煮好,茶要稍待些。”说罢,招呼门前的小婢女,“竹叶青,不过满。”

“是,夫人。”

那人退下,紧紧带好房门,其中的暗示也再明显不过。

“夫人你。。。。。”

“大人。。。。。。。。”

语毕,两人竟都为异口同声而笑。

我抿了抿嘴,看着漏光的花格窗子想,原来彼此都是心慌。

“还是我先说吧。”她用手稳了稳头顶的素钗,调整容颜后淡淡地说,“账本上所有的帐都跟老爷没有关系,。。没有任何关系。”

“夫人与人犯关系甚笃,这句话只是一面之词,那肯定不能服众。”我低眸看了看桌面,然后带着试探反问,“抑或夫人有新的证据?”

“不用证据,我就是人证。”

“夫人不必这么。。。。。。”

我摇头,假装不甚相信。

“大人,所有的帐都是由我经手,老爷完全不知道。”

“。。。夫人可要想好。”我又摇头,假装不赞同她想替张旭正顶罪一说,“这笔帐不是说背就能背得下来的。”

日前发现绣线当即就让楚良取走张府上下所有人的笔迹来对比,所以她会这么说我完全不觉得意外。

我只是希望能挖深一点,也好在审案的时候对她从轻判决。怜香之心,人皆有之,而我也更不想此案成为挑拨大理和蜀中关系缺口。

“大人,你不知道。”她皱眉又取下头顶上的素钗,看了看,然后叹了口气,似乎已经哽塞在喉间,“这钗是当年老爷考取进士时买的,大人觉得好看么?”

我抬眼看了那银钗,无勾丝镶嵌,除了顶端人手也可揉捏染色的仿玉外,别无装饰。只得如实说“素雅而已,但是镀银镶嵌,而今恐有些都蚀去了。”

“是啊,现在看哪里能上得了眼。”她叹了口气,顿一顿抬起双眼往略有微光的门窗看去。一经回忆,有苦有乐,嘴边一丝笑更让人寻味,“我那时卖了很多东西帮他赶考,。。。最后只剩有几吊钱勉强度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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