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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1 / 2)

>  “九公子近来可好?”刚一落座,雪嬿便关切般问候木樨。言下之意不过耻笑他夜夜与太子睡在一处,就是个玩物罢了。

木樨从苏岚那已经得知雪嬿前几日进宫向楚潓请安,中宫一顿言辞将她心境完全转变。“太子这几夜不再痴缠,自然是好的。”

他说这话本就是想故意激怒雪嬿,所以话语毫不遮掩暧昧非常。众人先是一愣,反应快的已经体会到其中意味,只是默不作声等看雪嬿的反应。

木樨的话果然让雪嬿大吃一惊,她虽然已经明白自己不能再像以前一样心灰意冷。但宫廷间勾心斗角这类事情,她总归没有学的周全。“这样的不知廉耻,真是。。”掩在袖中的手瑟瑟打抖,雪嬿说了上句,下句却是无论如何也吐不出来。

“既然春色这般美好,我这个不知廉耻的人就不必呆在这里了。”木樨将一串葡萄往水晶盘中一撂,起身拍了拍衣摆先行离去。

一声清脆,保养得宜涂着蔻丹的指甲连根断掉。雪嬿掐着黄花梨木的扶手,竟感觉不到一丝疼痛。想要立威不成,反倒在众人面前失了面子。她忿忿想着,脸部表情也扭曲起来,把殿中宫人吓得不敢出一丝声气。

“太子妃,太子妃!”

“什么事情这样大呼小叫的!”不等雪嬿反应,弦音便出门斥责喊叫之人。声音顿时低了下去,过了一会弦音进来,脸如僵死的枯木。“娘娘,九公子他走了。”

雪嬿没有出声,弦音抬头看她一眼,只能掂量着继续说道。

“他说,与其在这儿受气,不如回秘王那边快活。”说罢脸上一阵羞红,再也说不出一句。

脑中美丽男子

容颜浮出,雪嬿血色褪个干净,指甲断处传来钻心的痛楚。

☆、废黜

“这是你养的好儿子!”泱帝将数本奏折扔到楚潓身前,冷笑道。“学外头那些人养男宠还就罢了,现在居然闹起废妃来。”早朝时数位大臣联名参太子,说他昏庸无能鬼迷心窍实在不能担任太子之位。想起近来孟峥没精打采的样子,泱帝心中的厌恶更深一层。

身着正红百鸟朝凤衣裙的楚潓拾起一本奏折略看了看,脸色越发苍白。“陛下,奏折上所写之言不可全信啊。”

“你当朕全不知情?原想他只是一时新鲜,训了一回也就算了。如今越发没有章法,可见是你纵容!”饮了一口六安瓜片,泱帝继续道。“他本就不是当储君的料。”

听到泱帝最后一句,楚潓几乎要昏厥过去。她强撑着站起身走到泱帝面前,“陛下,您要听信那些人的谗言废掉臻儿吗?”

泱帝没有回话,疲倦地挥了挥手示意楚潓退下。提起沾满朱砂的狼毫笔,缓缓在奏折上写下几句。

“今日的早朝,真是精彩。”虽然只是听了传话,孟峣仍然能够联想当时情景。

“你那步棋实在险了些。”苏岚隐在暗处,脸上表情几乎不见。

“帝王最是多疑,我的说辞反倒能让他信服。”虽然把木樨和自己栓在一处有风险,但总比教唆太子的罪名来得好些。“想必那位现在仍浑然未觉,一心往自己挖的坟里跳呢。”

“娘娘,国舅爷来了。”贵妃榻上,楚潓闭眼养神,妆容精致仍掩不住满脸疲惫。

她微微睁眼,便见同胞哥哥楚渊步伐急促地走了进来。

“听了你的,我把嬿儿接回府里住了。”行过一礼,楚渊坐在一旁说道。“皇帝那边怎么说?”

抬手挥退宫人,楚潓揉着太阳穴道。“早朝时你也在场,还不知臻儿处境么。”

“我早说过不是十月怀胎生下永远不得长进。”想到回到家中还不停垂泪的雪嬿,楚渊不禁气恼道。

“大哥!”楚潓失声叫道,随即又将声音低了下来。“你答应过我从此不提此事的。”

太子本不是她楚潓的亲生儿子,她的孩子,在那晚生产之时脐带绕颈窒息而死。现在的孟峥,只不过是她宫中婢女与皇帝一夜欢好所结之果。

楚潓想到那个有着一双勾魂大眼的卑贱女子,银牙碎咬说道。“本宫便是臻儿生母,你记住了。”

自知失言,楚渊咳嗽了一声转了话题。“那你现在可有什么打算?”

“你回去,派人把那个男宠找到。”镶金拢翠的护甲刮着苏绣靠枕的花纹,“本宫要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春日一到,鸟儿果然都回来了呢。”仰头看着葱翠月桂上衔草搭窝的鸟雀,木樨轻声说道。

从东宫出来之后,他便回到了烟霞山的药庐。密阳楼中有孟峣为他布置的卧房,他却

不喜欢那奢菲的装饰。

“一直仰着,回头又该说头昏了。”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木樨也不回头,只等来人走近。

看着换了一身湖绿衣服的木樨,苏岚的心情也随着春日转暖欢快起来。

“怎么有空过来。”感觉到后方视线,木樨转身笑道。

“想念你泡的茶了。”虽然这处地方只有他和孟峣知道,为了保险起见,苏岚还是决定过来陪着木樨。

木樨扑哧一笑,“苏楼主真是吃得苦中苦啊。”苦丁那样的茶,除了他,还有谁能品味。

不再是呆在东宫面无喜色的他,才是苏岚最为想念的。

浸着朱砂的狼毫细笔被掼到地上,玉质的笔杆应声而断,碎成一段一段。

金丝楠木的御案被连日来大臣递上的奏事折铺得几近全满,泱帝表情冷如冰雪,冻得殿内宫人僵直无声。

“把那畜生给朕找来。”泱帝回到案前坐下,沉声向身边近侍太监崔海说道。

“父皇不用派人来找儿臣。”孟峥掩口打了个哈欠,满不在乎的走到泱帝面前跪下。几月下来,他已像一具活动的干尸,原本合身的明黄衣袍空空荡荡。

“你还想不想当这个太子了!”将一方澄泥砚砸向孟峥,泱帝怒声说道。

摸着被砚台砸出血痕的额头,孟峥嗤笑道。“这太子之位,谁爱当谁当去。”深陷桃夭,他已经完全变了一个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至高权位竟不放在眼里。

泱帝眼前一黑,扶住慌忙上前的崔海,闭目缓声说道。“既如此,那便随了你的愿吧。”

天启十五年四月十四,泱帝废太子孟峥,称其赋性奢侈,暴虐□,弃皇族脸面于不顾,实不能任储君之位。幽禁于碧穹宫中,无奉召不得出。①

次日,泱帝发圣旨一道,废丰神历来立嫡子为储之则,改立皇子中德行兼备者为君。

朝中有反对者,皆罚三月俸禄,于家中面壁思过。

“姑姑,还记得我和有臻成亲的时候吗?”通往碧穹宫的宫道上,一顶碧色小轿轻缓而行。雪嬿撩起纱帐,满天乌云映入她的眼睛。“洞房花烛,他便是我的良人啊。”

弦音用手绢轻点湿润的眼眶,看着一脸怀念的雪嬿轻声道。“太子妃。。”

“姑姑,我已不是太子妃了。”她摇摇头,“从此之后,我只是孟峥的妻。曾经种种,过眼云烟罢了。”从今后,不管他爱不爱她,她都要陪他一辈子。

弦音一时无言,却见一个太监跌倒着跑了过来,脸上满是凄惶。

“皇宫中你跑个什么劲,冲撞了贵人你担当得起么。”还未到跟前,便有宫人将他拦下。

那人往地上一跪,整个身子蜷在一起颤声道。“二皇子薨了。”

乌云似乎再也承担不住,淅沥沥下起雨来。

天启十五年四月二十一,废太子孟峥薨于碧穹宫中,年二十四。

同年五月初一,其正妃楚雪嬿自请入甘露寺为尼。

皇后因伤心过重病倒,免去晨昏定省,将后宫诸事暂且交与尹贵妃掌管。

一时间诸王群起,朝中风向变幻无穷。

作者有话要说:①改自康熙皇帝废太子所写诏书。

☆、国舅

本想自己乃当今皇后兄长,太子妃生父,论荣华富贵地位崇高,这也算极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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