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书强 > > 国师作者:朱砂 > 第39部分

第39部分(2 / 2)

敬安帝顿时想起周宝林的肚子,不由喜上眉梢:“正是!来人,传朕口谕,升周宝林为才人。”

这才不过是一支香的工夫,周宝林刚刚晋封已是连升两级,又再次升了一级封为才人,只看得周围那些低位妃嫔们个个眼红,暗恨自己肚子不争气。

皇后嘴抿得紧紧的。她倒不在乎周才人连升三级,但叶贵妃所说鸾鸟之瑞是为了周才人肚子里的胎儿,却是她极不爱听的——饶它再怎么贵重,难道还能贵重得过太子齐峻?若换了从前,她早要出言驳斥,但经过朝冠一事,齐峻已然反复叮嘱她要谨言慎行,万言万当,不如一默,否则一句话说错,便会将他拼死拼活立下的功劳一笔抹煞。皇后虽然心里不大以为然,但被齐峻的疾言厉色吓住,也只得听了。故而此时虽然肚里一股不平之气,却被大宫女芍药扯了一下衣袖,只得勉强咽了下去。

齐峻见皇后没有开言的意思,心里才松了口气,转头去看知白,却见他看着那五彩之鸟若有所思,眼里闪着复杂的神色,心里便是一动,低声问道:“如何?”

真明子嘴上奉承着敬安帝,眼睛也时刻盯着知白,见齐峻询问知白,便故意笑道:“仙师见多识广,从前可见过鸾鸟么?”

知白的眼睛从五彩鸟身上转到真明子身上,又往在场的妃嫔们身上一一看过去,最后笑了笑,没有说话。

真明子心中暗暗冷笑。鸾鸟是不世出之祥瑞,知白口称自己活了数百岁,其实不过是个年纪轻轻的小骗子罢了,哪里会见过鸾鸟?见知白不说话,颇觉得计,转头便对敬安帝道:“陛下,当初凤凰下降,帝尧乃再拜相迎,今日鸾鸟现世,陛下似乎也该拜迎才是。”

敬安帝连声道是,也不及等内侍取来跪垫,便向树上那五彩鸟跪拜下去。他一拜,自然众人无不拜倒,惊得那鸟在树梢上飞来跳去,发出清脆的鸣叫之声。真明子叹道:“果然瑞鸟,其鸣也清。”仿佛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又道,“一年之内两现祥瑞,陛下今年腊月祭天该更为隆重才是。”

他说一句,敬安帝就应一句。齐峻默然听着,耳朵里却听见知白在身边轻轻地嗤笑了一声,他悄悄转头去看,却见知白也侧过头来看他。两人目光相对,知白就对他挤了挤眼睛,唇角往上一弯,露出一个坏兮兮的笑容,活像打定主意要去掏鸡窝的小狐狸一般……

43、谏珂

昭明殿鸾鸟现世;在宫中乃至京城都是轩然大波;据说有不少百姓还特意到宫墙外头来张望过;盼着鸾鸟能飞到墙头上让大家伙儿看一眼。至于宫内的宫人们;更是时常借着办差,绕几步到昭明殿园子外头去望一眼。最后还是敬安帝怕他们惊扰到鸾鸟;下旨不许人再去,这股热闹劲儿才算过去。不过如此一来;新封的才人周氏宫里就多了许多客人,恭维话仿佛不要钱似的。

赵月也派人去送了一份贺礼,宫女香药回来脸色却不好看。赵月看了一眼便道:“可是又有人说闲话了?”怎么可能没有闲话呢?敬安帝四十还能得子;东宫这大婚一年多了,却是半点动静都没有。

香药不敢说话,赵月想发脾气,可是想想这些日子听过的女史授课,又把火气强压了下去,继续翻着手中的册子。这是东宫的账册,齐峻已经对她说过,要她将整个东宫都管起来,每天不要只想着穿什么衣裳戴什么首饰用什么脂粉。这些东西她在家的时候并未学过,赵夫人在她十三岁的时候就过世了,平日里都是赵镝的一个妾在管家理事,她身为独女自然衣食无缺,每日里学的都是琴棋书画女红针指,得闲还跟着父亲去骑马,偏是管家之事从未过问,如今翻翻东宫的册子,才知道这里头竟然十分繁琐,她连账册都看不太懂,何谈管事?

“殿下呢?”赵月最终还是把账册摔到一边去了,“可是去了哪个良娣处?”明明宫中有宫人,为何这些琐事还要她来做?别的也就罢了,居然还要管着那两个良娣的衣食住行,难不成她倒成了下人,倒让两个良娣只管享福不成?

“殿下还未回宫……”香药犹豫片刻,喃喃道,“殿下去了观星台。”

“又去观星台了?”赵月皱皱眉,“殿下倒是对秀明仙师当真亲近。”

香药欲言又止,赵月看得又皱起眉:“有什么话就说,吞吞吐吐的做什么?”

香药手指扭着自己的帕子,几乎要把帕子都拧碎了:“奴婢,奴婢这话只怕大不敬,可若不说,又怕太子妃蒙在鼓里,将来,将来吃亏……”

“赵月环视四周,内殿只有她们主仆两人,在屋里伺候的小宫女刚才看了香药的神色,已然十分知趣地退下去了。这宫里,个个都是人精子,最是会察颜观色。

香药到殿门口去看了看,确定四下无人才回来,压低了声音道:“太子妃可听说过——龙阳之好?”

赵月怔了一怔,陡然抬手一记耳光掴在香药脸上:“你大胆!”

香药吓得扑通一声跪下:“奴婢知道这话大不敬,可是,可是殿下跟仙师——仙师生得实在俊俏,之前老爷在东南那边,福建一带男子就有结契弟的风气,军中无女子,奴婢听小厮们私下议论过,军中多有此事啊……”她说得颠三倒四,赵月却都听明白了,脸色唰地变得苍白:“胡说,胡说……殿下跟我,殿下跟我明明是,明明是行过房的,还有那两名良娣……”

“可是殿下如今十日里倒有八日是独宿的,两位良娣也有些日子不曾侍寝了。奴婢听说有些男子亦能御女,可,可他们心里欢喜的其实还是男子。殿下至今未有子嗣,焉知不是……”

“胡说,胡说!”赵月只会反复说着这句话,好像多说几句就能驳斥香药的荒谬言论一般,只是越说,她自己底气越是不足,声音便越是低弱,“去,去叫人请殿下回来!”

香药看她连嘴唇都在泛白,不敢再说什么,起身到殿外叫了小宫女来:“去观星台看看,若是殿下无事,就请殿下回来,说太子妃身子不适。”

齐峻正在观星台跟知白说话:“太医说寒气侵体有些重了,国师又献了金丹,父皇吃了一颗觉得好些,只怕这金丹又要服起来了。”这是近日宫里唯一与欢乐气氛不和谐的事情。敬安帝服食金丹许久,也正是因这些金丹,他才格外信任真明子,好不容易玉屑饭让他停了金丹,如今若再拾起来,说不定真明子又要因此而重新得势。

“你有没有办法再弄一份玉屑饭?”

知白笑着摇摇头:“此事可遇而不可求,若是常人都能轻易登月,月宫也不叫广寒清虚之府了。”

“可是服食金丹,终究不是好事……”齐峻眉头紧皱,“从前宫里的老御医,曾经说过父皇的寿数只怕只有两三年,如今再服食起来……”

知白抿了抿嘴唇,低下头没有说话。齐峻自己正陷在沉思之中,也没有注意他的神色,半晌才回过神来,忽然又想起一事:“听说你要一件狐皮披风?”知白从来不穿什么皮毛,常年都是棉布衣袍,到了夏日里或许穿件茧绸袍子便算奢侈,这次突然提出要一件狐皮披风,着实有些奇怪。

“哦,那不是我要穿,是给殿下做的。”

“我?”齐峻诧异,“我并不穿狐皮。”本朝尚水德,以玄色为尊,因此高位之人多穿貂,或有黑色羔皮亦可,狐皮则只有玄狐可穿,还多嫌颜色浅淡。在宫中,只有嫔妃们才穿狐皮,敬安帝、皇后、太子,乃至叶贵妃与齐嶂都是不穿狐皮的。

知白笑了,眼睛弯弯的,又有点像小狐狸样了。齐峻忽然有些手痒,很想在他脸上捏一把,他不自禁地压低了声音:“你这是——有何用意?”他不知道自己的眼睛也亮了起来,知白这样的笑,必然是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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