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t\t殷如行抬头,再次看看天空中的太阳:灰暗无力。身边的树木黄绿斑斓,脚下是厚厚的落叶和枯黄的灌木杂草。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可能、也许、大概、真的穿越了。
这个季节明显就是秋末转冬的时节,树叶凋零。而一个小时以前,她分明还在九寨沟中欣赏夏季苍翠欲滴的青山绿水。
对于她这个路痴来说,九寨沟的树林和这里的树林好像也没什么不同。唯一能够确定自己穿越证据的就是:季节。
她现在的装束,上身白色短袖T恤,下穿蓝色牛仔裤,脚上是一双耐克球鞋。白天多跑动跑动还能应付,到了晚上一降温,这身单薄的穿着就够呛了。
而她是怎么落到这个境地的?殷如行开始反思。两个小时前,还在九寨沟的树林里一个人转悠着,导游放大家解散活动,中午时间在饭点集合。殷如行特意避开了团里的队友,独自一人找清静。然后碰见了几个年轻男子,看着像是大学生的模样,见她只有一个人,便很热情的过来搭讪。
殷如行自幼生有一副好相貌,对这类搭讪的处理很熟练。和他们寒暄几句,便借口要和朋友汇合,拐上一条偏僻小路以避开。非是她侨情,既然对对方无意,就不要给予希望多做纠缠。更何况她自己烦心事一大堆,就是交普通朋友也没那个心情。
然后她就不知不觉的在小路上越走越偏,不小心踩到一个斜坡一路滑下。她当即按照求生指南中的指示抱住头,天旋地转。等滚落停止后再一看,周围的环境已经变得陌生。不同季节,不同景色。
更加糟糕的是,摔跤之时她正从背包里取出手机查看时间,脚下一滑,只记得双手抱头保护。等再站起来,已没有了背包的影子。除了一身衣服就只有手上的手机。
陌生的地方,水没有、食物没有、连块纸巾都没有。唯一有的是只半透明的果绿色手机,电池满满,信号全无。时间显示:11:25。
当然,这是东八区,北京时间。现在这鬼地方,谁知道是几点。头上的太阳明显不是正午的角度。
不知道她穿到那里了。既然夏季变成了秋季,头顶还是一个太阳,那就不外乎两个可能。一、还在地球,只是时间改变了。二、不在地球,现处未知文明。
两种情况都很糟糕。殷如行叹了口气,最重要的是她没有水和食物。这地方一眼望去全是森林,现在是白天,危险小些。到了晚上就麻烦了。她是路痴,地理课、生物课就是浮云啊浮云。神啊,给我指引一条道路吧。
胡乱走动了一个小时。周围的景色依旧那么陌生,没有找到小路,没有看见水源,没有看见动物。除了植物和虫子,唯一心脏跳动的热血生物,就只有她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殷如行不自觉的开始哭,哭的很伤心。十多分钟之后,空寂的森林里忠实的回响着她单调的哭声,一片黄叶从树上飘然而落,仿佛在嘲笑她的幼稚。殷如行终于认命。收住眼泪,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上面挂着一片孤零零的枯叶。她祈祷几句,用力往空中一抛……
树枝落下,挂着枯叶的那头指着一个方向。她捡起树枝,朝着那个方向坚定的走去。
到了这个地步,只有听天由命了。
反正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
这是一段枯燥而迷惘的旅程,未知和陌生带来的恐惧足以将人精神压垮。殷如行时不时将手机调亮,看着彩色液晶屏上熟悉的画面才能找到一点安慰。
这只手机是王家灿送给她的。据说是国外某个知名品牌的限量版,需要特别订购。半透明的果绿色外壳,流线造型,小巧玲珑。殷如行哪怕是再看不上王家灿,对着这般漂亮别致的礼物,还是没忍住心中的欢喜。
王家灿是典型的花花公子,家中有权有势。父亲是A市高官,舅家开着跨国公司。据说王家灿从十六岁开始就和女子交往,见过的美女如过江之鲫,讨好女人是小菜一碟,轻驾就熟。今年他到了三十大关,王父下了严令,必须收心,成家生子。安排了几位门当户对的女子给他相亲。殷家就是其中之一。
在相亲的几户人家中,殷家排行中等。祖上虽然也是老红军,然后辈子孙一直只在C市发展,未能深入A市这样的中央之地。殷如行又是继女,和殷家没有血缘关系。王家也只是看在老交情的份上顺带将其列入了名单。
然而令王家人没想到的是。殷如行生的很美貌,气质清雅。纵然是见惯美女的王家灿,见着她后也呆愣了三秒。之后便一口咬定,就是她了。
王家灿想的很实际。包办婚姻可以,但必须是美女。王母对殷如行不太满意,她看中的是另一位A市首长的孙女。王父是男人,更了解男人的心理。对妻子道,低门娶媳妇,儿子才不会受气。殷如行看着就是个乖巧的,儿子又喜欢,何必逆他的意。再说,殷家的长子殷如言在政界俨然是新起之秀,能力出众。只要稍加提携日后前程就不可限量。自家儿子却是没什么大志向,只能混个富贵人生。这么一看,再过个十来年,殷家的家世未必就比王家差了。
就这样,王家上下通过认定,很快速的和殷家敲定了婚期。殷如行今年二十七,殷家也是恨不得将她赶紧嫁掉。两下一合拍,一个月后就将订婚宴给办了。送了一整套昂贵的钻石首饰当订婚礼,殷如行礼貌的微笑收下。王家灿不愧号称是花花公子,露出一个“我就知道你看不上这些”的笑容,当众取出一个精致的包装盒,盒子里就是这款漂亮的果绿色半透明手机。
所以说,当花花公子也是要有资本和天分的。殷如行只能认命,结婚么,无非是搭伙过日子。她不是殷家人,却冠了殷家的姓,享受了十五年的特权庇护,就该付出些代价。王家灿不是良配又如何?谁在乎?
首饰什么的锁在梳妆盒里,手机却带在了身上。婚礼定在金秋十月。六月时节,王家灿照例要去夏威夷度假。邀请殷如行一同前往。殷如行不想在婚前被他吃掉,拒绝了。王家灿也不在意,带着一个新入行的小明星,行李箱一整。双双飞去夏威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的这项行为,令王家人比较尴尬,王母邀请殷如行来A市玩,以示安抚。殷如行懒得和他们应酬,任凭殷家和王家私下扯皮讨好处去。她只要当提线木偶就好。殷家被安抚后,殷如行的工作调令也下来了。她干脆请了长假,连续参加了好几个旅游团,全国各地游玩散心。没想到,九寨沟竟然成了最后一站。
想到这里,殷如行不由笑出声来。她这应该算是失踪吧,殷家该怎么和王家交代?呵呵!
郁闷的心情稍稍平复了些,脚下的步子也迈的快了许多。她失踪了,有几人会伤心呢?继父就算了,他最多是遗憾。母亲会悲伤,但好在还有小弟殷如慎。那是继父的老来子,十四岁的少年够她操心好些年的。想来她会渐渐淡出他们的记忆。这样也好。还有殷如言……
停!停!打住!殷如行哆嗦了一下,连连呸了两声。想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干什么?自己还不知道有没有命呢!赶路赶路,得快些找到水源和食物才行。该死的,秋天不是果实成熟的季节么?这鬼地方怎么连棵果树都没有!
摸摸扁扁的肚子,寂静的森林中传来隐约的潺潺声。殷如行眼睛瞬间一亮,是水源!撒腿朝着声响处快步跑去。
真的是水源!转过几棵大树,一条清澈的小溪映入眼帘,溪水潺潺流过圆润的青石,沁人心脾。殷如行捧起溪水贪婪的渴饮,冰凉的溪水入腹,瞬间缓解了焦躁的五脏。
饱饱的喝了一顿。因为没有装水器皿,殷如行决定沿着溪水走。不吃饭,还能坚持一两天,不喝水却是半天都坚持不了的。
一边走,一边细细的打量四周。没过多久,殷如行的好运再次降临。她在溪边的一块大石下,发现了一颗果子。这是一颗紫皮圆果,约有布林的一半大小。孤零零的长在石头缝隙处,不留神都看不见。
殷如行欣喜的摘下来,在溪水中洗净。想要吃时却发现了问题。这个果子外皮光滑无暇,一个虫眼都没有,能吃吗?会不会有毒?
吃,还是不吃?殷如行挣扎了一会儿,眼睛一瞥,看见了树上爬着的蚂蚁,顿时有了主意。她撕开一块果皮,放在蚂蚁前方,果皮内侧的果肉发出一阵清香,不一会儿就来了大批的蚂蚁将其拖走。殷如行松了口气,三口两口,连皮一块儿吞掉了那枚果子。果肉不甜,却有一股天然清香,味道还不错。没有核,就是体积小了些,仅能塞牙缝。
殷如行不泄气,继续顺着溪水行走寻找。大约过了一个小时,终于又被她看见一颗。两口吞掉,再继续走。就这么走呀走,一直走到了天色渐暗。殷如行共找到五颗紫皮圆果,全部进了肚子。勉强缓解了饥饿。而这时,问题又来了,天黑了,她该怎么办?
没办法就只能凉拌。不敢离水源太远,她找了棵低矮,比较容易攀爬的树,扭着身体爬了上去。这个高度只是自欺欺人,她这种废柴能爬上去的,猛兽也能扑上来。但殷如行太累了,顾不得许多,只趁着最后的光亮,检查了一下,确认没有虫蛇。眼皮就沉重的耷拉了下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眉眉,待会儿见了殷伯伯,要有礼貌。”三十来岁的少妇容貌秀美,忐忑不安的扯了扯身上的新衣,再三叮嘱身边的女儿。
十二岁的女孩长得很瘦,精致的小脸上带着怯怯懦懦的神情:“我知道了,妈妈。”
如果说四年前父母离异时,父亲骂她是“赔钱货、扫把星”时,八岁的她还懵懵懂懂不知为何。四年后上了初中的她,已经清楚的知道了,这位未来的继父对于她们母女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安定的生活,无忧的衣食。或许,还不止这些。外婆对她说过:“眉眉啊,对着殷伯伯要懂事、乖巧。你妈相貌好却命苦,好容易有了这么个出路,可不能再出岔子了。真是糟践人那!你爸嫌弃你是女孩。现想想,好在你是女伢子,不遭人忌讳。殷家是有儿子的,比你大三岁。你可不能惹恼了他。听说老殷心疼他这儿子的不得了,老婆去了四五年,硬是没再找。就怕委屈了孩子。现在孩子大了,可巧又看上了你妈,真是太难得了。殷家是做官的,你要懂事,漂亮乖巧的小女孩才可人疼……”
外婆絮絮叨叨的话犹在耳边,女孩心如擂鼓。她今天打扮的很漂亮,殷伯伯和他的儿子应该会喜欢她的吧。忐忑不安间,前方走来了一对父子。年长者穿着一身毛料西服,相貌堂堂、面目严肃。年少者穿着深蓝色毛衣、牛仔长裤。父子两人很相像,走在人群中如天然发光体般吸引视线。
“你是眉眉吧。真是个漂亮的小姑娘。我是你殷伯伯。”中年男人竭力做出和蔼的笑容,看的出对她印象很好,“这是你如言哥哥,殷如言。”
女孩乖巧的喊人,声音软糯:“殷伯伯好,如言哥哥好。”
殷伯伯很高兴:“真是个好孩子。”看向女孩的母亲,目露温柔,“去饭店吃午饭吧,我订好了位子……”
女孩懵懵的仰视一脸温柔娇俏,和男人说话的母亲。忽然发觉有一股锐利的目光盯住了她。下意识的转头,一眼就对上殷如言乌黑的眼眸。似笑非笑、似喜非喜。如同看见猎物的猎手,闪着惊心动魄的光芒。唇角轻启:“眉眉吗,真是个可爱的妹妹……”
语声明明很轻柔,女孩却是一个哆嗦。本能的将身体缩了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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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殷如行从梦中惊醒,冷汗直冒,腹痛如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该死的,她就知道梦见那个家伙会没好事。肚子疼的要命,胳膊被冷风吹的冰凉,鸡皮疙瘩起了一串。
忍着疼痛爬下树,就着月光掘了个半浅的坑,忙活了一会儿,在寒风中瑟瑟蹲下,腹泻出臭气熏天的污秽,总算缓解了腹痛。
反正森林里没有人,草草用土埋了脏物。光着臀去溪水中将屁屁洗干净,风干后再拉上裤子。她没有换洗的衣服,能不弄湿衣裤最好。
折腾完,喘了几口气,继续爬上树,准备开睡,结果肚子又疼了……
神啊!你就捉弄我吧。殷如行反反复复挖坑、腹泻、埋坑、洗屁屁、风干、拉裤子,忙的筋疲力尽全身大汗,总算在天亮时分肚子不再折腾了。而她本人,也快虚脱了。
悲催的跑回上游几步,喝了水灌饱肚子。又擦了擦脸和胳膊,竟然洗下一层黑黑的污垢,太可怕了。拖着沉重的腿咬着牙往前走。一定是昨天的果子吃坏了肚子。再找不到人烟和正常的食物,她非死在这里不可。
不知道走了多久,殷如行饿的两眼发花,头涨欲裂。一头栽倒在溪水中,再也人事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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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眉,从今天起你就改名了。不再叫沈眉。”沈冬霞容光焕发的拿着户口本给她看,“你以后姓殷。看,你爸爸给你取了新名字,殷如行,和如言一个排辈呢。你往后就是殷家人了。”母亲眼中闪着激动的泪花,似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女孩默默接过户口本,看过属于自己的那一页。她的名字共在三本户口本上登记过。第一本是姓吴的,第二本是姓沈的,这一本是姓殷的。这一回很彻底,不光姓改了,连名也给改了。希望是最后一本。她轻轻吐了一口气:“妈妈,我去做功课了。”
“好,好。”沈冬霞喜滋滋的收起本子,“多用功些。如言的录取通知书已经到了,中考全校第一名,直升省重点高中呢。你好好用功,争取后年也考上。给你爸爸争争光。”
殷伯伯已经变成了爸爸。女孩沉默片刻,道:“妈妈。你给我生个弟弟吧,或者妹妹也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沈冬霞顿时红了脸,白了她一眼:“你这孩子,怎么也学会打趣人了?”
女孩看看房间,殷家父子都不在。小声道:“妈妈。我听同学说,离异或丧偶后重组的这类家庭,再生一个是不违反计划生育的。你生一个吧,生一个殷家的孩子。男女都行。”
沈冬霞一愣,像不认识自己女儿般盯着她看了好久,叹了口气:“眉眉,你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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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长大了,你长大了……”嗡嗡的声音在耳边回响,压得人喘不过气。殷如行忽的打了个一个冷颤,从黑暗中清醒。梦魇全消。深吸了几口气,这才发现不对。自己身上盖着厚重的被子。这是哪里?她回家了?被救了?
不对,身上的触感不对。十二岁以后,她的睡衣都是最柔软的全棉制品,十八岁后换成更加柔滑的丝绸。这种浑身扎人的劣质棉布,早就成了记忆最深处的碎片。
掀开沉重的眼皮,视线一扫。第一眼看见的是夯土屋顶,再看四周,土炕、泥墙,几个粗糙的木头箱子,两张木凳。其中一个箱子上搭着她脏兮兮的短袖和牛仔裤。盖的是粗布老棉花被,厚实沉重。身上被换了一身泛黄的粗布衣服,交领右衽,系着带子,式样复古。
很好,看来她是被人救了。殷如行舒了口气。不管这里生活水平如何,至少她能穿暖和些,不用饿肚子。
木门被从外向内推开,一个穿着灰蓝上衣,暗褐色长裙的健壮农妇走了进来。个头不高,微黑粗糙的皮肤,手指粗大,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黄褐色糊糊到她面前,一脸高兴:“你醒了……”
可怜的殷如行就只听懂了前三个字。该农妇说的方言她从来没听过,语速又快。噼噼啪啪一大堆,谁知道内容是什么?
殷如行干笑了两下,用普通话回答:“您能说慢点吗,我是外乡来的。”
她的语速很慢,农妇疑惑的皱起眉。将手中的碗递给她,比划了一下:“吃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殷如行汗颜,她只是语言交流有障碍,常识还是知道的。礼貌的道了声“谢谢”,一手捧碗,一手拿着勺子,小口小口的喝起来。说真的,这碗黄褐色糊糊的味道不怎么样,淡淡的泛苦。不过到底是热呼呼的食物,殷如行吃的一干二净。
期间,农妇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她,在她的脸、手几处不停的扫视。见她喝完,满意的笑了。收碗走人。
“唉,大婶……”殷如行喊了一声,没喊住人。她摸摸嘴上糊着的些许干巴,只能郁闷的扯过袖子擦了擦。
手一伸到眼前,顿时愣住。这是她的胳膊吗?她的皮肤什么时候变得这个好了?细腻、白皙、红润,原本就细小的毛孔微缩到几近消失,玉一般光滑无暇。这样的好皮肤,即便是王家灿那个十八岁的小明星新欢也没有。
殷如行一惊,立马卷起裤脚,腿上的皮肤也是。再检查全身,都是一样。这具身体,在原先的基础上变得更加完美了。紧致光滑,绝不是她这种二十七岁的女人能有的。
她想到了那几个紫皮圆果,只能是这个原因了。她清楚的记得,刚找到溪水饮用时,她顺带着洗过胳膊,分明还是原样。这种变化应该是腹泻那晚之后的事。对了,她在溪水中还清洗下不少污垢。变化应该就是那时完成的。
脸还没看,也不想看。最多不过是回到十八九岁时的容貌而已。殷如行知道自己十八岁时是何等的相貌,殷如言那时的目光几乎要将她烧化……
不自觉的打了个哆嗦。这样的相貌,在现代社会都有很多麻烦。更别说是在这人生地不熟的陌生地了。
这里好像很落后。殷如行仔细看过身上的衣服和被子,都是用手工缝制。针脚疏密不一。可见这家的主妇要么生计繁重、没有时间。要么就是习惯性的不讲究。无论哪一样,对她来说都不是什么好消息。
幼年波折,少年寄人篱下。殷如行的本能就是揣摩人心。
有一句话说的好,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现在,她来到了人烟之地,陌生的异乡,穷苦人家。一个十八岁的美貌异乡女子。等着她的,又将是什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啊嚏——!”殷如行狠狠的打了个喷嚏。掏出一块粗布手帕撸撸鼻子。无力的靠在门框上,忍受着头皮微微发涨。感冒好些天了,这地方太穷,连个大夫都没有。农妇一家只天天熬生姜汤给她喝,其它的,就靠自己的抵抗力。
这地方已经可以确定不在她从小生活到大的地球之上。因为她可怜的历史知识告诉她,当地人的衣着打扮以及生产水平,明显停留在封建时期。至于会不会是传到同一个地球的古代?太阳为什么还是东升西落、月亮又为什么依旧三十天变幻一轮脸?这种高深的问题就不要问她了。殷如行的专业是办公自动化,大学毕业后直接考公务员进机关。她的人生道路都是继父和继兄一手安排。离开那个社会就是废柴一个。
哦,不。或许她还是有些用的。至少她有一张很漂亮的脸。这张脸,在现代社会也许不算什么。电视、电影、网络、游戏、写真、PS照,各色真假美女多如牛毛。走在街上顶多被人多瞧两眼而已。可在这里造成的效果就不一样了。
殷如行叹了口气,假装没看见篱笆外大树后面那几个躲躲闪闪的人影。
她被这家的主妇救回来三天了,这个小山村里的山民就一直这么偷偷摸摸的看了她三天。
这是一个很贫穷的山村。拜村民们轮流排队参观她所赐,殷如行根据他们的衣着打扮判断,她栖身的这户人家在村中属于中等生活水准。所谓的中等生活水准就是:家中有薄田N(数值小于十)亩。每天可以吃杂粮添饱肚子,菜中有油,荤腥暂时未见到。家中每人有一身完好无补丁衣服,用以重要场合穿。劳作时穿的都是打补丁的旧衣。这就是这里的中等人家。
而本村生活条件好的人家也有那么一两户。家中如何不知。殷如行只能从他们结伴来参观自己时的衣着判断。这三四个男女,衣服料子比较新,染色好,颜色较鲜亮。个别女子头上还有银簪。
殷如行第一次看见那女子头上银簪的时候差点没认出来,这里的金银加工手艺显然很粗糙,银簪不亮眼,又很细,要不是在阳光下闪了一下光,根本注意不到。
最重要的是,这里的村民都很不擅长与外人交流。他们本地人之间非常熟悉,见面就打招呼,一副正常山村生活的模样。对着她这个外乡人,则明显的出现了交流障碍。比如说,大部分村民都偷偷摸摸的看她,她想交谈时,却又躲得远远。两天前曾有一个首领模样的老者来问过她话,殷如行比比划划的和他交流。老者身后的村民就悉悉索索的缩在后面窃窃私语,不时朝她投射诡异的视线。一切都显示出,这是个很封闭很自我的村落。
殷如行不理会那些躲躲闪闪的偷窥视线,继续想自己的心事。手机在落水时浸泡了水,虽然她将其在太阳下晒了三天,然而还是开不了机,应该是坏掉了。牛仔裤和短袖T恤衫已经洗净晒干,被她穿在了这身赭石色长裙里面,鞋子还是她的耐克球鞋。内衣袜子什么的也在身上。从外观看,她和本地女子打扮的已是相差无二。唯有一头近腰长发没有像本地人那样梳成发髻,而是随手散开,只将鬓角的碎发用绳子绑了两绺。
想到这里,她又叹了口气。这里的村民普遍面色棕黄、发无光泽,她经常看见有女子在篱笆外对着她的全身上下指指点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三天了,殷如行毫无出门的欲望,每天昏沉沉的坐在门口晒太阳,等待着感冒病好。这户人家的农妇也很少和她交流,甚至是有意识的避开和她。不光如此,还制止她出门,日日紧锁院外的篱笆墙。这家的两个孩子只在院中玩闹,从不出去,像是在监视她。
白白养着她,不和她交流,也不提任何要求。村民的躲躲闪闪和偷窥,以及那些听不太懂的窃窃私语。这一些都让殷如行感受到了危机。
这个山村的人没有接纳她的打算,她可以感觉出。从小到大,她这种对人的直觉从来没有出过错。事实上,两个小时后,她的直觉再一次得到了证实。
一个小孩子跑过来,和大树那边的几个村民说了几句话。那些村民一阵欢呼,各自散开奔跑,争相传讯着什么。不久之后,一百多名全村的男女老少都拥簇着来了,挤在篱笆墙外,对着远方,翘首而盼。
远处,出现了一辆马车,踢踢踏踏行驶而来。这家消失了三天的男主人洋洋得意的坐在车夫隔壁,兴高采烈的和路边的村民说着话。
马车在篱笆院门外停了下来。这家的农妇神奇的出现,从外面打开院门。马车上走下来一个中年男子,中等个头,身材较瘦。穿着一身粗绸长衫,带着一顶黑色的方帽,鼻下留着两撇整齐的胡须,一双不大的眼睛透着精明。
殷如行心下一叹,有种“终于来了”的轻松与悲哀。她没有动,依旧静静的坐在房门前的小凳子上。她已不是十二岁的小女孩,很清楚该如何在劣势中为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
胡须男子走进院门,一抬头,刚好和她打个正对面,顿时脚步一滞,吃惊的张大了嘴。
殷如行眼睛一瞥,嘴角轻弯。似有不屑。竟然还张着嘴,真没教养。
胡须男子回过神,合上嘴,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转头对着农妇和她丈夫说了几句,农妇连连点头哈腰的答谢。
殷如行瞳孔微微收缩,这三天来,她一直用心的在听这家两个小孩的说话。对此地的方言语感已有大概的了解。这个中年男子说的,明显是另一种方言。音节变化要丰富许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胡须男子走到殷如行身前,居高临下的打量他。殷如行安之若素,坐在那里任他打量,神情依旧是冷冷中带着不屑。
“好!”他哈哈大笑,笑完了,一字一句,用很慢的语速对她道:“他们——把你——卖给了——我。”
殷如行听懂了。轻笑着站起身。她身高一米六八。比这里的女子要高出半个头,只那么一站,就有亭亭玉立之感。胡须男子眼中更露欣赏。
“是自己用,还是再接着卖?”她也一字一句,生硬的模仿着男子的语调。
胡须男子又打量了她几眼,道:“看你的价值。”
殷如行环视一圈四周静默的村民,手在袖中握紧果绿色手机,反过来淡然打量了胡须男子几眼:“那么,互相合作?”
胡须男子又是大笑,声露赞赏:“好,姑娘爽快。请上车。”
殷如行挺直脊背,不紧不慢的缓步而行。美女也是要靠后天维护的,她为了保持身材,长年练习舞蹈、瑜伽,全身的韧带都已拉开。刻意之下,步履轻盈,如漫步云端。村民的议论声更加嘈杂。胡须男子很满意,亲自替她拉开车帘,殷如行钻进去,端端正正坐好,如座钟般稳。胡须男子没有跟着进来,而是合上车帘坐在了车夫旁边。低声说了一句,车夫挥动马鞭,离开了这所山村。
马车一路不停的行驶,中午时分在半道休息了一会儿,胡须男子从车厢里翻出点心和水,歉意的表示,这是午饭,只能将就一下。晚上他们就能到山下小镇,可以好好休息。
殷如行点点头,模仿和学习他的语言:“出门在外,方便为主。”
点心味道一般般,水倒是很清甜,应该是山里的泉水。胡须男子一直注视她的表情,包括吃点心的动作。虽然很无礼,却是最快能判断一个人的出身高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殷如行的动作无可挑剔。用手帕垫着吃了几块点心,八分饱后便丢手。
胡须男子语速缓慢的自我介绍:“我姓陈,家中排行第五,人称陈五。”
殷如行想了想,尊称他:“五爷好。”
陈五很高兴,这姑娘不光长的绝色,教养一流。关键还很识趣,这点最为难得。他预感,他能靠着这女子好好赚上一大笔。言语间便也多了几分客气:“敢问姑娘名讳?”
殷如行心头嗤笑,看这客气来客气去的,谁能想到是人贩子和被贩卖的货物在交谈?不过这样也好,横竖都是被卖,档次高些总比下三滥的要强。当下回答:“我姓殷,殷如行。”
陈五点点头。这女子各项素质都是上层,只要能确认确是孤单无靠,他这一次的买卖就是稳赚。
马车再度行驶,黄昏时分终于驶进了一个小镇,车子变得平稳许多,依稀可以听见街面人声往来,殷如行没有揭开车厢的窗帘子向外看。二十七年的人身经历中,她最不缺乏的就是耐心。
马车停了下来,车帘微动。陈五递进来一顶遮纱斗笠:“客栈到了,戴上斗笠再出来。”
殷如行拨了拨斗笠上垂落的半透明白纱,想了想,将手帕两头系在发绺处,遮住半张脸,只露一双眼睛。之后再将斗笠戴上,系绳处绑的很牢。手指缩进袖中,扶着车椽下了车。跟着陈五走进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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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五露出一个客套的笑脸:“王老板你这话说的。你这寻仙镇有龙潭虎穴不成,我怎么就不能来了?”
王老板露出一口黄牙笑的灿烂:“话不是这么说的,五爷。嘿嘿,整个东出云,谁不知道您做的都是大生意!累您亲自出马,我这不是好奇吗?”
陈五眉头皱了皱:“别提了。我是在收货的路上听说这附近有山民挖到了好药材,巴巴的赶了来。结果……”他用鼻子“哼”了一声,“这帮子山佬,和我陈五耍心眼,竟狮子大开口。也不打听打听,我都不愿出的价,这东出云,还有谁出的起?”
“那是。”老板一脸奉承,“除非他有本事卖到祺城。”
陈五哈哈大笑:“你这老儿,就会寻人开心。你怎么不说他卖到祀地去,赚的更多呢?大公子和夫人两相对持已有五年,只要他有命走过边防线,出云山的药材卖到哪里都是天价。”
“可不。”客栈生意冷清,没什么客人。老板越聊越起劲:“听说出云山的药材在外头越发涨价的厉害,占着西出云的禧地可是靠这个狠狠的发了财。唉,咱们守着宝山货却卖不出去,真是没福气。”
陈五道:“知足吧,人平安就好。仗总有打完的一天。到时你这客栈就热闹了。你想,夫人是续弦,又没儿子,统共只一个闺女,还能跟大公子、二公子犟到底不成?咱们祺地,总有那太平的一天。”
王老板嘿嘿的笑:“说的也是。反正外头再怎么打也打不到出云山来,咱们这儿日子虽清苦些,可胜在太平。”
“是啊。有钱难买太平年嘛。”陈五打着哈哈结束了闲谈,“老规矩,两间连着的上房。茶饭送上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王老板将眼珠转向殷如行,猥琐的笑了两声:“这,是您新进的货?”
陈五叹口气:“总不能空手吧。顺手就买了,也就一袋粮食。人不走空,图个吉利。”接着,他压低了声音,带着一丝警告:“这女人再不值钱现如今也是我的货了。我的规矩你是知道的,可别起了好奇心,坏了自个儿的买卖。”
王老板正上下打量着殷如行,见她浑身包的严严实实,连手指头都不露一根,十分好奇。闻言一怔,讪笑着丢出两把钥匙:“哪儿能呢,谁有那胆子坏您的规矩。小二,带五爷上楼去!老规矩办事。”
陈五带着殷如行上楼,小二开了其中一间上房的门后,他示意殷如行进去,自己也跟了进来。打赏小二几个铜板,小二谄媚的笑着关上了门。
所谓的上房在殷如行眼中和这客栈是一样的简陋,面积很宽敞,约有十几个平方,靠墙摆着一张木床,青色帐幔。木架、木盆、漆面算是完好的座椅,此外,床角处还有一个黑漆马桶。这就是上房。殷如行蹙了蹙眉,在桌子边坐下,摘了斗笠。
陈五坐到她对面,道:“本来是该找个老妈子来陪你的。可你这相貌若传了出去,只怕惹来麻烦。实话和你说,这寻仙镇并不是我的地盘。在这里找伺候你的人,很不妥当。只能委屈你一下。我们住一夜就走,晚上我会让车夫在你门外值夜,你也不用怕。”
殷如行点点头:“五爷说的我都明白。强龙不压地头蛇,出门在外是该小心些。”
陈五看着她,意味深长:“你真的明白?你可知,凭你的相貌,在这寻仙镇,是不难找到庇护者的。”
殷如行露出一个了然的浅笑:“五爷何必试探我?除非我足不出户。只要在外行走,终会被人瞧见容貌。到时传了出去,这寻仙镇的地头蛇又能护的我多久?我到不是贪图富贵,只不过,若有更强硬的人来索取,那庇护者还能舍了身家性命来护我不成?更何况,舍了身家性命也不定能护住我。到时几经辗转,我已是昨日黄花、败柳之姿。即便有机会也没那条件过好日子了。五爷只管放心。我不过一随波逐流的女子而已,不会给您添麻烦的。”
在殷如行的认知中,落后时代,一枝独秀的美女是很危险的。美人众多的地方,对她来说才相对安全。美人是要好吃好喝养出来的,越是穷的地方她待着越扎眼,说不定到了繁华之地,她这张脸就成了普通货色了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好。”陈五击桌赞叹,“我果然没看错,你是个有志向的。你放心,我定替你找个好出路。日后若是发达了,可别忘了我。”
平阳公主对卫子夫说“苟富贵、勿相忘”,将之送上了刘彻的马车。殷如行没想到自己在这陌生时空竟也能听见类似的话,当即嘴角轻弯,眉梢带笑,乖巧回应:“承您吉言。”
当天晚上,殷如行在房内吃了晚饭,洗了热水澡,换上新买的干净白布中衣,将门窗锁死,床幔一拉,早早上床。很快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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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过去,玉兔西沉,金乌未出。天色灰蒙蒙之时,陈五叩门唤她起床。亲自端来了热水。穿衣、洗漱、大小解、吃早饭,全在这十来平方的房间内完成。殷如行照例蒙面带上斗笠,出得客栈门。忍不住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马车车轮压着青石板,一路咯嗒作响,离开了寻仙小镇。
到得人迹稀少的官道之时,陈五将马车帘半卷,和她隔着半幅帘子说话:“殷姑娘口音有些奇怪,可还记得老家在何处?怎么来的本地?”
殷如行苦笑:“我老家在很远的地方,和你们这边的风俗大易。至于怎么来的,我也不知道。迷糊之间就到了一处山林子里,走了一天一夜都没找着出路,又饿又累,只记得最后是晕倒在溪水中。等再睁开眼,就到了那座小山村了。”
陈五心头暗忖,寿家村村民说这女子是从溪水中飘进村子的,前后一对倒也符合。只不知她老家是什么地方,离这里有多远。当下又问:“姑娘可还记得家乡的地名?附近城镇,如何行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殷如行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出对来历的盘问,昨日在马车上早就未雨绸缪的整理了一个半真半假的标准答案。见陈五问了,当下便流利的道:“我家乡是一个叫华夏的国家,年年风调雨顺,稻谷满仓,牛羊成群。人们生活富足。我们族人一向不与外界通来往,外界之人也寻觅不到我处。我自小到大从未离开过华夏,这次不知怎么竟来了这里,你们这儿是什么地方?衣食住行和我家乡截然不同……”
陈五认真的听着,也不知信还是不信。对她的问题倒是爽快的作答:“你迷路的山林是出云山,出云山脉最高万余丈、绵延数百里,是天元最大的山脉,向有神山之称。山脉底处有村庄无数,村民靠种田、打猎、挖药材为生。救你的寿家村就是其中之一。出云山脉中段有一条名叫绵江的河流,绵江之东是东出云,属祺地。绵江之西是西出云,属禧地。我们要去的,便是东出云最繁华之城:江城。”
两人虽言语口音不同,交流不便。然一字一句,指手比划间,倒也将各自的问题解答的明明白白。只耗费的时间多了些。殷如行趁势学习当地语言,陈五也有意相教。等到一个月后到达江城之时,殷如行不光语言基本过关,对此地的了解也丰富了许多。
这里是与家乡毫无瓜葛的异世大陆。从地理地势、神话故事到历史演变,没有一点儿和华夏天朝相同的地方。人种倒是差不多,黑发黑眼黄皮肤。她目前所在的东出云属天元大陆地势较高的地段,有三条最大的河流发源于此,其中一条叫绵江的,贯穿整个天元,从东南方的祝地流入大海。被称为天元母亲河。
天元之州来历久远,从神话时代起就有记载。出云山脉以东、北蛮泽地以南、乌拉木尔戈壁以北、无垠海以西的大片土地,人称天元之地。六百年前,这片土地上曾出现过一个统一、强大的国家,定名天元国。天元国历经四百年,于两百年前国败。各地诸侯纷纷独立,建立了无数小城。陆陆续续打了五十多年的仗,优胜劣汰后。原天元国大致被划分成五大地盘:祺、禧、祉、祀、祝。五大地各有城主世袭管理,各自为政。
进入江城后,殷如行依旧蒙着面纱,带着垂纱斗笠,将自己遮的严严实实。一路走来,她发现祺地民风较为开放,大街上随处可以看见或年轻、或年长的女子在行走。一些看着就是富贵人家的马车,也是将车帘卷起,任由女眷带着面纱坐车过街。由此可见,这里的生产条件虽和华夏封建时代接近,对女子的束缚却要宽松许多。没有华夏封建王朝后期那么变态。
由于路上随处可以看见年轻女子,殷如行就着重打量了一下她们的相貌。最终很失望,没有见到和她相同级别的。陈五听闻后哈哈大笑:“殷姑娘,似你这等相貌的女子即便是生在了穷苦人家,也很快会被富贵权势者收纳。出门自是坐车遮面,怎会满街行走?
殷如行有些泄气。陈五好奇的问:“难道在你家乡不是这样?”
殷如行立刻骄傲的挺起胸膛,道:“在我家乡,我这样的容貌大街上随处可见。”
陈五“噗——”的呛了一口水,大吃一惊:“当真?”
殷如行瞥他一眼:“我上学、出门、购物,从来无需遮面。亦无人多看我一眼。”
陈五顿时羡慕不已,跺足道:“竟有这等美人之乡,恨不能一观。”随后又感慨,“若是能找着通往你家乡的路就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殷如行嗤笑一声。想也知道陈五打的什么主意,找到她的家乡就有无穷无尽的美人可以贩卖。真是夜郎自大,可笑之极。若真有一条恒固稳定的由现代社会通向这里的道路,只怕第一批过来的就是掠夺资源的军队。珍稀药材、地下矿藏、金银玉石、廉价劳动力,别说一块小小的天元,整个星球都不够人瓜分的。
“你若有本事,尽管去找路。”她悠然的啜了一口热茶,混不在意:“找着了,我也好一解思乡之情。”
陈五眼珠转了转,干笑两声:“我不过是个做小本生意的,哪有那么大的财路。不说了,不说了。来,咱们说说这祺地的贵人。”
这就是陈五给她讲解天元之地国情的原因。他要给殷如行找个最合适的买主。
人贩子做到最高等级,和那些下三流的不同。对待货物,他们自有一套经验。像殷如行这样美貌、教养、心机皆有的少女,被卖给贵人后,有很大的可能会出人头地。只要有一个出了头的和当初卖她的人结了仇,那人贩子就死无丧生之地了。是以他们做生意就讲究个留有一线余地,日后好相见。
在陈五看来,殷如行除了来历神秘些,其它方面都是极有素质的。若不是他找了专门的老婆子给她检查过,知道她还是处子。都要以为是哪地青楼里跑出来的顶级花魁了。
“祺地最尊贵的自然是城主。不过苏城主早在五年前就过世了,留有两子一女,和一位续弦夫人。”陈五舌灿莲花的给她说自己最看好的人家,“大公子苏晨二十七岁,娶妻柳氏,育有一子一女,皆是嫡出。二公子苏雷今年二十二,尚未娶妻。这两位公子是城主原配夫人所生。本该在城主过世后继位。可他们的继母许夫人却说,两位公子无德,丢了祺地城主印信。不配继位。欲改立庶出的苏淡小公子……”
“等等!”殷如行打断他,“你不是说这城主只有两子一女么,哪里又冒出来个苏淡小公子?”
陈五一脸理所当然的道:“苏淡公子是姬妾所生,身份低下。若不是许夫人无子,只得一个女儿,又怎轮到他出头。自古庶子无继承权,许夫人此举遭人非议多亦。也正因此,大公子和许夫人才两相对持五年之久。若许夫人有儿子,哪里还轮到大公子来说话。”
殷如行眼睛一眯:“这么说,天元之地是一夫一妻多妾制?男人死后,前妻的儿子还要受继妻的摆布?不知这妻分几许、妾分几许、子女继承权又分几许?”
陈五呵呵一笑:“殷姑娘是外乡人,不知内情,原也该仔细问问。我们天元之地的婚俗是这样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天元之地。实行一夫一妻制。妾,只有姬妾。无媵妾、贵妾、良妾。姬妾身份低下,没有人生自由。通买卖,亦可互相赠送。姬妾想要脱离这种身份,就只有脱离主家。或被卖给穷人为妻,或自行赎买、或主家开恩放其回乡种田。姬妾还有最后一种最光彩的脱离身份办法。就是自己生育的儿子、女儿成家后。将其接出府奉养。
姬妾生的子女,称为庶子庶女,没有任何继承权。但主家夫妇要供应他们日常用度,抚养至十八岁成年。成年后必须离府自行谋生。当然,这里面也有通融。比如,庶女通常由主母安排嫁人。早嫁几年、晚留几年都没有说法。而庶子,若是得了父亲的欢心,也会私下给些财物,安排个职位。个别宽容的,在庶子成亲前可容他继续住在家中。然而一旦成亲,就必须住出去。否则就是乱了家法。
原配和继室生育的嫡子嫡女皆有继承权。但若女子继承家业需招赘夫婿,未婚女子不可继承门户。若无嫡子嫡女,则由叔伯辈子嗣继承。总之,没有庶出孩子的份。
正因为如此。遗孀许夫人才能凭着一个亲生女儿,和过世城主前妻生的两个儿子打了五年擂台。
陈五又道:“大公子放言,是许夫人偷盗走了城主印信,诬蔑他兄弟二人。许夫人说,是两位公子自己弄丢了。各执一词。原先老城主手下的兵马也各分为二,一半支持两位公子,一半支持许夫人。”
殷如行轻笑:“原来如此。这位许夫人倒是利害的很。只是她为什么不立自己的女儿,反倒推出一位庶子?”
陈五道:“这就不知道了。贵人们做事的道理,我们哪里能懂。许夫人出生祀地贵家。前头的那位夫人则出生东出云。故而江城这里,就是两位公子的大本营。不瞒姑娘,我替你看好的买家,便是二公子苏雷。”
殷如行讶异之极:“二十二岁,尚未娶妻的二公子?多谢五爷提携了。”她敛衽半蹲,真心实意的给陈五行了个本地的大礼。说真的,陈五能给他找这样一位年轻公子做买家,可是她再也想不到的。一般来说,只有年纪大的男人,或是色中俄鬼,才会花大价钱卖漂亮女人。她虽做好了最不堪的打算,可心里到底还是恶心的。以后的事以后再谋划。买家是个年轻公子,别的不说,但就外形而言,已是好受许多。
可惜陈五解下来的话立刻将她的庆幸打回原形。
“苏雷公子是马上悍将,能征善战。可惜脑子有些不太好。一把年纪了还不愿成亲,成日里念叨要找一个‘姑娘’,非那姑娘不娶。可那姑娘姓甚名谁,家住何地他又说不清楚。苏晨公子怜惜弟弟。便张贴了榜文。凡是年轻女子皆可入府给二公子相看。若是中意,便立时迎娶。我想着,也带你去碰碰运气。若被瞧中了,也是造化。”
殷如行被浇了盆冷水,一阵无语。片刻后问:“要怎么样才会被苏雷公子看中?”
陈五道:“没人知道。公子府已经相看了四年,无一女子被留下。我也是带你去碰碰运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殷如行笑的甜蜜:“即便如此,还是要谢谢五爷的。”心头暗骂,老狐狸。能坚持找四年,这个女人对他们一定很重要。若是被他陈五送去了,赏银只怕比普通的买卖要高出不知数倍。而且,相看四年都没一位女子留下,可见一定不是看重相貌。她又不是什么公子府要找的人,去了还不是白去?到时候,公子府进不了,还不是要被他卖给老男人或是老色鬼。这种照应,连顺手人情都算不上。人贩子果然都是黑心的。
陈五说完那番话,便一直在观察殷如行的脸色。见她浑然不在意,依旧言笑嫣嫣,心里不由警惕了几分。这女子不是天真无邪,就是心机至深。弄不好将来就会出人头地。于是言行相对间,愈发小心起来。
如此各怀心事的休整了几日。陈五在街上买过一套整齐的衣服给殷如行换上。殷如行鄙视了一下他的审美,弃他选的粉衣红裙不用,自己挑了一身浅蓝绣白梅的素雅衣裙换好。头发也只用同色的蓝绸带简单束起,半点首饰没有。只垂下青丝如墨在后背。
陈五也知道有些寒酸,讪笑两声:“我已与公子府的管家递过帖子。明日便去府上相看。”
“哦。”殷如行随口应下,漫不经心的对着镜子整理梳妆。苏府这一行肯定是空跑一趟。她得想想办法,怎么样在到达下一个买家之时,找到出路才好。
第二日一早,殷如行将牛仔裤、T恤什么的贴身穿好,脚踩耐克街,怀揣果绿色手机。踏上马车,进了江城最大的一座宅邸:公子府。
第一个见到的是管家。管家一见到殷如行,就露出惊艳的神色。对着陈五说话也客气了几分,领着他们进了内堂。穿过几道走廊,来到一座花厅。管家先进去通报。片刻后出来,领他二人入内。
花厅之上坐着两位年轻男女。男子约有二十六七,面目沉稳。女子也是差不多的年纪,一身妇人装束。身穿绫罗,头戴珠翠。容貌普通,气质和蔼。
陈五深深的弯了腰行礼:“小人陈五,见过大公子,大夫人。”殷如行也跟着敛衽行礼。
大公子苏晨扫了他们几眼,没出声。夫人柳氏开口直奔主题:“好个漂亮的姑娘。不知这位姑娘名姓?”
陈五道:“这位姑娘出身出云山寿家村……”
“不是!”殷如行打断他的话,“我并未出生出云山,只是在那里迷路了。被寿家村的村民给捡到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话一出口,陈五顿时惊怒,面皮青一阵红一阵。殷如行却毫无惧色。拐了人来买就该老老实实的交代,何必装模作样。反正苏府不会看上她,陈五又是个只看钱,目光短浅的。得不得罪都是一回事。
苏晨懒洋洋的抬起眼皮,扫了他们一眼,闪过一丝轻视与不屑。柳氏温文而笑,端起茶盏啜了一口,仿佛对殷如行的控诉充耳不闻。
殷如行将两人的态度看的一清二楚。她原本也没指望什么。只是不想被人无故的套上籍贯。她生是华夏族人,死是华夏族鬼。她的民族既是她的骄傲。即便是死,也不能背弃。再者,若是陈五给她编造的籍贯漏了陷,日后的买家只会说她和陈五一起在骗人。可不管她做不做的了自己的主。便挺起脊梁道:“我不是天元人士,以前从未来过这里。公子和夫人要找的人,定然不是我。可以不必费心了。”
陈五此刻想掐死她的心都有了。一路上看着挺好的,怎么到了关键时候反而出乱子了呢?见苏晨和柳氏不闻不问,立刻凶光显露:“不懂事的小贱人!”恨骂一声,提起手掌就要扇她。
“慢!”苏晨眼中突然露出精光,一扫之前的慵懒,喝止住陈五。转问殷如行:“你叫什么?家乡在哪里?”
殷如行回答:“我叫殷如行。家乡在一个叫华夏的地方。”
“啊!”柳氏发出一声响亮的抽吸,目露狂喜。苏晨紧紧的盯住她,又问:“你真是华夏人?若要去华夏,怎么走?”
殷如行莫名:“华夏和这里隔着一个世界,无路可走。”
这一回,连苏晨的眼中也露出了狂喜:“既无路可走,姑娘你又是怎么来的?”
殷如行如实回答:“我也不知道,我原是在家乡一处风景优美的山林里赏景,一不小心滚下山坡,然后就到了出云山。走了一天一夜,才被村民所救。”
“啊!”柳氏再次惊呼,“霍”的站起身,连声的催促身边的管家:“快,快去请二公子!就说是有华夏族的姑娘来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形势突变,陈五顿时莫名。殷如行稍一思忖,立时恍然:“你们知道华夏族?”
柳氏含笑不语。苏晨微微一笑,温和的道:“不错。殷姑娘,你华夏族的口音和我们不一样吧。可否说几句来听听?”
殷如行也有些激动了。这些人知道华夏族,那就是说,在她之前就有穿越者来过这里。很有可能,那位苏雷公子要找的女子,就是穿越女。既然来了不止一个人,那么,会不会有一条神秘的通道呢?这通道又是不是可以回去呢?想到这里,她又是兴奋,又是紧张。张了张嘴,脑中一片空白:“我,我说什么好?”
苏晨眸光一闪,视线瞥过窗外,徐徐诱导:“就背首诗吧,背首你喜欢的,你们华夏族的诗。”
最喜欢的?殷如行恍惚了一下。是有那么一首,男子低声的嗓音曾在她耳边轻语:“眉眉,你就像那词中的女子,如画如梦……”
殷如言,分隔两个世界,再也无法相见的殷如言。你现在,是否知道了我失踪的消息?
殷如行甩甩头,泠然浅笑,吟道:“江南忆,其次忆吴宫,吴酒一杯春竹叶,吴娃双舞醉芙蓉,早晚复相逢。”
陌生的语言,陌生的吟词。唯有女子的怀念随着字字句句盈满空间。浅蓝衣着的少女如一朵亭亭玉立的新荷,秋水盈波,远山淡锁,
一时间,满室寂静。
“砰!”厅门被猛烈的撞开,一个玉簪束发,身姿矫健的男子冲了进来,速度快的带出一阵旋风。殷如行还没看清他的脸,就被紧紧的拥在了他的怀中。勒的她差点断气。滚烫的肌肤透过薄薄的衣衫传出炙热的温度,男子吻上她的耳畔,缠绵的轻呼:“眉眉!你终于来了!”
殷如行大吃一惊,她根本就不认识这男人。怎的一口叫着她的小名。用力推开他:“这位公子,我不认识你。你放开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男子闻言,松了怀抱,正对着她的脸专注的凝视。殷如行也借此看清了他的脸。
这是一张非常年轻英俊的脸,细腻的皮肤几乎看不见毛孔,一双乌墨盈盈的眼睛深情的凝望着她。炙热的视线几乎要将她烧化。
“这位公子。”殷如行艰难的别过脸,“你认错人了。”这辈子她就被一个人这么看过。记忆久远的都快要模糊了,哪里还再吃得消这种热情。
“没有!”男子固执的掰正她的脸,“你分明就是眉眉。眉眉,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我不是故意骗你的。你看,我等了你五年,一直没有娶妻。你别生气了,嫁给我好不好?我们再也不分开。”说完,又紧紧的搂住她。
殷如行尴尬之极。虽然,她很希望这位小帅哥情深不渝的对象就是自己。可不是就是不是。她真不认识他:“你真认错人了,这位公子。”
苏晨出声了:“雷儿,先放下殷姑娘。有话好好说。拉拉扯扯像什么样子!”
苏雷大惊:“殷姑娘,你怎么姓殷了?”
殷如行哭笑不得:“二公子,我本来就姓殷。”
“胡说!”苏雷愤愤然,“你骗我!”他气愤的在原地走了两步,突然想到了什么。神秘一笑,“我知道,你是生我气了对不对?故意装作不认识我?想让我着急?还是想考考我?我才不怕,我有记号。”说话间,他闪电般抓住殷如行的左手,将袖子一捋:“看,你这里有道珍珠红痕,你总不能抵……”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殷如行左手腕雪白如玉,半点伤痕都没有。
“怎么会?”苏雷惊愣在原处,“怎么会没有伤呢?对了,你的手。”他又抓住殷如行的右手,将两只手掌摊在眼前,失望的惊呼:“你的手,怎么这么嫩?一点茧都没有。你握刀的茧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殷如行讪笑。握刀?什么刀?她这辈子只握过水果刀。
苏晨好似比弟弟还要关心,追问:“真的不是她吗?雷儿,你确定?”
苏雷惊疑不定的上下打量殷如行:“长相完全一样。可是,手不同,身体也……眉眉的身体柔韧有力。她,她却这般柔弱。分明没有习过武。怎么会这样?”
殷如行松了口气,放心了。她就说嘛。老天不会下帅哥。平白无故的,怎么会有极品帅哥对她爱的情深意重。果然是认错了人。
苏晨却尤为热心,道:“这也说不准。时隔五年,说不定她的武艺被人废了,或是丢下不练了,又或是用了灵丹妙药。肌肤恢复常态,也是有可能的。不然,世间哪有这般相像的人?”
殷如行心里“咯噔”一下,事情好像有些不妙。她和他们有仇吗?
苏雷想了想:“大哥说的也有道理。眉眉不光手腕处有伤痕。后背、左肩、大腿、小腿、腰部也都有旧伤痕。若要证实……”他收住话,犹豫的看向殷如行。
殷如行正吃惊着。乖乖,这位眉眉姑娘身上这么多伤。她到底是干什么的?真是穿越前辈吗?这天元大陆是不是很不好混啊?
那边苏晨已经下决定了:“既如此,二弟你就看一下。不管结果如何,这位殷姑娘就留在府上了。”说话间用眼神示意柳氏。柳氏会意,命管家带陈五去账房领银两:“这人我们留下了。”
听到这里,殷如行一愣。眼见着陈五迫不及待的跟着管家走了,连话都没留给她一句。这才后知后觉。原来她再一次被卖掉了。这回的顾主是苏府。
卖吧,卖吧。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殷如行只愣了一秒就丢开,转头追问自己关心的事:“苏二公子,您认识的那位姑娘,莫非也是华夏族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是。”苏雷沉着声回答,恋恋不舍的眸光在她脸上流连,其中藏着的深情与爱恋,是个人都能看出来。
然而殷如行就像瞎了一样,视若无睹的追问:“她人呢?你们是怎么认识的?什么时候?你怎么就确定她不是你们这个世界的?”
苏雷刚要回答。苏晨制止住了他:“雷儿。殷姑娘现在是咱们府里的人了,有什么话可以回头慢慢说,还是先把正事给办了。”
正事?殷如行莫名。什么正事?难道现在就要她侍奉公子XXOO?太性急了吧。不过好在紫皮圆果的改造功能强大,连**都给她再生出来了。倒也符合陈五介绍货物时说的那句‘良家子’。
苏雷听了苏晨的话,立刻点头,问柳氏:“大嫂,去哪里?”
柳氏回答:“就到后面的厢房好了,采桑,带二公子过去。”
一个穿着白绸衫,雪青色比甲的丫鬟从柳氏身后走出,躬身指出方向:“二公子,这边请。”
苏雷一把拉住殷如行的手:“你跟我来。”步履匆匆的跟着采桑朝后堂走去。殷如行咋舌,刚买了人就用,是这苏府太讲效率了,还是这位苏二公子等不及了?
到得后堂一间小小的厢房内,采桑点燃火盆,将室内烧暖,便关上门窗退了出去。苏雷犹豫了片刻,道:“殷姑娘,你和我的眉眉长相一模一样。身段却有些许所不同。我想要确认一下。不知你可方便褪去衣物给我瞧瞧?你放心,你若不是眉眉,我绝不动你一根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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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雷也很爽快:“但凡我能说的,一定知无不言。”
“好!”殷如行唰唰剥去外衫,利落的解开腰带,三下两下扯掉。腰一弯,褪下裙子。露出了两条被牛仔裤包裹的曲线毕露的长腿。
苏雷一愣,复又惊喜:“这是你们那里的裤子?眉眉说过,她有一种叫‘牛仔裤’的裤子,是不是就是这个?”
殷如行大喜:“对对对!就是牛仔裤。你那位眉眉是什么时候来天元的?”
苏雷想了想,回答:“五年前我见到她时,她说她来这里五年了。”
殷如行惊叹:“居然有十年了!”一边说,一边脱掉中衣,露出里面的T恤衫。
苏雷又惊呼:“这是什么衣服?怎么没有交领?也没有衣带?”
“这是T恤衫。套头穿的。”殷如行脱掉它,递给苏雷,“料子有弹性,所以不用衣带。”
苏雷没有接,而是愣愣的看着她裸露出的身体。殷如行的身材非常好,肩头圆润、两臂修长、腰线流畅、胸部丰满,配上淡紫色的蕾丝胸罩,可以说非常诱惑人。苏雷的眼中却没有半分旖念,而是痴痴的看着她光洁的身体,失魂了一般喃喃自语:“没有,什么伤痕都没有。你不是眉眉。”
废话!她原本就不是。殷如行翻了个白眼:“还要脱吗?”
苏雷不死心,犹豫道:“眉眉的小腿上也有些旧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殷如行一挑眉,得,送佛送到西。干脆利落的将牛仔裤也脱了,耐克鞋放在一边,穿着三点式站在地上,前凸后翘,活像内衣模特。
苏雷呆若木鸡,围着她转了一圈,失望透顶:“你不是她,不是!”茫然的拿着那件T恤左看又看,“这料子,这阵脚,都不是天元能做出来的。就算是香川之州,也没有这样的东西。眉眉说过,她从家乡带来的衣服全都坏了、烂了。你这是新的,你当然不是她。”
殷如行呼了老长一口气。终于搞清了。如果可能,她也希望她是。这苏二一看就是个凯子。有相貌、有身份、有金钱、还深情如许。这样的男人比大熊猫还稀有。要真是属于她的,她干嘛要客气?可惜赝品就是赝品,纵然她外观和他的心上人一样,内里却有本质区别,骗不了人的。殷如行咳嗽了两声:“对不起,我能穿上衣服了吗?”
苏雷失魂落魄的递过衣服:“哦,可以。”
殷如行又将T恤穿起来,复问:“你那位眉眉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苏雷木然回答:“五年前。”
殷如行一算。靠!五年前遇见,五年前消失。这小子也就是遭遇了一段闪电式爱情。居然失魂落魄成这样?该说他是奇葩呢?还是那位穿越前辈运气好到爆?真是的,同样是美女,她怎么就从没遇上过这样的好事?难道说是别人太有魅力?她套上一只牛仔裤的裤腿:“你和她相处了多久?你们是情侣吗?”
苏雷想了想:“约有三个月吧。我们当然是情侣。眉眉答应过,要永远和我生活在一起。”
切!就你这种绝了种的好男人,她不抓牢才怪?殷如行心头腹诽,坚决不承认自己是嫉妒。套上另一条裤腿,拉好拉链,道:“女人有时候容易感情冲动。比如什么月亮、花花草草的都会影响到她们。一时许下的诺言,说不定以后就后悔了。”
“绝不可能!”出乎意料的,苏雷怒气冲天,“眉眉不是那种人!她以前吃过很多苦。最清楚不过自己想要什么。她不是随口说说的。她是真心要和我过一辈子的!”他的眼中射出噬人的怒火,杀气四涌。殷如行立刻觉得呼吸开始不顺畅起来。
祖宗,惹到炮仗了。这位还真是一点就着。她憋红了脸问:“你能确定你们是真心相爱的。她是真心要和你共度一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当然!”苏雷傲然,“眉眉是这世上最优秀的女人。国色无双。”杀气渐渐若了下来。
有些女人命就是好。殷如行替自己可惜了一声,问:“既如此,她又是怎么和你分开的?又一经五年没有消息。被人掳走了?”
苏雷目露烦躁,在室内走了几圈:“我也不知道。那日,她说去山上走走,然后就再也没了踪影。不会是被人掳走。眉眉的武艺虽不是天下第一,却也难逢敌手。除非是千军万马来困她,不然,纵是一两个绝顶高手围攻,她也能放出消息给我。”
靠!居然还是位武林高手。果然有好命也是要有先决基础的。殷如行咋舌。这位前辈太厉害了,估计是哪个武术世家穿过来的。又问:“会不会是中毒了?”
苏雷嗤笑:“一看你就是个在家被娇惯大的。一身细皮嫩肉不说,连常识也不知道。在外行走,谁会吃有毒的果实?可不是嫌命长了?”他看了看殷如行,恍然大悟:“你不会是连果子有没有毒都分辨不出来吧?”
殷如行老脸泛红:“我很少去野外。”见鬼!现代都市,有几个人吃饱了撑着去找野果子?就算是野外生存训练,也是带压缩饼干的好不好?
苏雷一脸鄙夷:“你还真不配长这张脸。”
殷如行几乎要吐血。天地良心,她从没整过容。这张脸是标准原装配置好不好?虽然隔夜的包子回炉重蒸,又粉嫩了一次。可好歹也是她自己十八岁时的脸。你凭什么鄙视?哦,就许你家心上人是美女,别人都不配?刚刚还一脸深情的叫她“眉眉”,一旦发现不是就立马变脸。人品真是恶劣。
苏雷意兴阑珊,那张相似的脸,刚刚给了他希望,却又无情的扑灭。实是不愿看见。遂推开房门,大步离去。连声都没吱一下。
殷如行撇撇嘴,前后变脸的男人她见得多了。耸耸肩,穿好衣服,坐在房里静等。细想想,那个苏二也算不错了。说只脱了衣服看看,人就是看看。还真一根手指都没碰。见微知著,苏二应该是个很守承诺的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不一会儿,采桑款款走了来,笑道:“殷姑娘等急了吧?二公子就是那个脾气。除了他的那位‘眉眉’姑娘,从来不知道怜香惜玉的。来,我带你去他房里。”
殷如行诧异:“去他房里?他不是看不上我么?”
采桑以袖掩嘴轻笑:“殷姑娘说笑了。你的身子……”她脸上飞起两片嫣红,语音细弱:“都被二公子瞧遍了,自然是他的人。”
殷如行一想,就明白了。在这苏府,地位最高的男人是苏晨,其次就是苏雷。苏晨自然不会用和弟弟心上人长相相似的女子。同样,地位比苏雷低的男人也不敢接收她。她是苏府买来的,自然要物尽其用。送到苏雷房里再合适不过。说不定苏晨还有‘正品没找到,赝品先用着’的想法。
想到这里,她恰到好处的露出一个忧虑的表情,眉间轻蹙,说不出的哀愁:“采桑姐姐,二公子他,他似是不喜欢我长着这张脸。说是不配。”
先把丑话说在前头,给这些人提个醒。免得以后怪她不尽心。
采桑又笑了笑:“殷姑娘,你不去二公子房里,还能去哪儿呢?说句不中听的话。二公子不喜欢你长着这张脸,难道他就喜欢你顶着这张脸伺候别的男人?”
殷如行再一次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成也萧何败萧何,她靠着这张脸被苏府买下,也靠着这张脸成了鸡肋。
想了想,问道:“采桑姐姐,我去二公子房里,要做些什么事?”
采桑一时犯了难,犹豫了一会儿,才轻声道:“送到公子房里,就由公子安排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殷如行内牛满面,大姐。我想问的是我到底干的是纯服务行业,还是陪床服务行业啊!眨了眨眼,面上天真的道:“我不会做女红,想来应该是粗使丫鬟了。”
采桑顿时一怔,扫过她那张梨花绽放的俏脸,心道,这样相貌的粗使丫鬟,估计满府里也就是独一份了。体贴的道:“姑娘不用担心。二公子只是一时气闷,说不定过几日就不烦你了。”
殷如行确定自己没听错。这位采桑姑娘是在安慰她,当丫鬟只是暂时的,她还是有机会升任姬妾的。不由反省,难道她的表情很像要爬床的样子?
采桑带着她来到苏二的院子。进门后边叫:“紫苏,紫苏!”
一个穿浅紫上衣、粉色长裙、藕色半臂的女子从正屋走了出来:“采桑,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说话间看见了殷如行,笑容一滞,语气带了一丝防备:“这位是……”
采桑笑道:“这是新来府上的。大公子和夫人说了,送到二公子房里。”
紫苏上下打量殷如行一番,冷笑道:“这又是哪位送来的?”
采桑掩袖而笑:“你瞧你,一副打狼的样子做什么?这是大公子今儿买下的。不是别人送的。”
“买的?”紫苏眼露讶异。这种相貌,若说是被人当做姬妾赠送倒平常。买?大公子给二公子买姬妾?她迟疑了,扯了扯采桑的袖子,带离几步,压低了声音:“到底是怎么回事?大公子怎么会给二公子买姬妾,不怕惹恼了他?”
采桑不好说出花厅里的机密,只能含糊道:“她是人贩子陈五带来的。大公子买她的时候,二公子也在场。没说什么。夫人送了来,你就收着。先找些活计给她干。也别故意刁难。若二公子没意见,人自然就留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紫苏大吃一惊:“难道说,公子竟想开了?”
采桑继续含糊:“谁知道呢。试试看吧,兴许她就能成呢?”
紫苏明白了新来女子的定位,心下有了数。笑容也明快了许多:“你这么说,我就知道了。谢谢了。”
采桑也不客气:“咱们几个谁和谁呀。人我给你送来了。你也关照着些下面的,别给欺负狠了。尤其是紫苑那个坏脾气。”能做到紫苏这样心腹大丫鬟的,都是有十分眼色的人。行事不会过于嚣张。她不担心。就怕院子里的另几个大丫鬟妒忌殷如行的美貌,做些下三滥的手段。要知道,二公子就是单单看在那张脸的份上,也不会任她受欺负。
紫苏并不放在心上,只当采桑是惯例说教。采桑能做上当家主母的心腹丫鬟,最要紧的一点就是乐于与人为善。府里但凡来个阿猫阿狗,她都要关照两句的。随口说笑了两句送她出门。转身看向殷如行,收了笑容,冷声问:“叫什么?”
殷如行深知在没有后台的情形下,貌美丫鬟就是所有丫鬟的公敌。具体可参见晴雯同学。遂低了头老老实实的回答:“殷如行。”
紫苏对她的态度较为满意,“嗯”了一声,语气缓和了些:“以后就叫如儿吧。到这院子里来了,就好好做活。和姐妹们和和气气相处。这院子里,一等丫头和二等丫头的名额都是满的。你就先当个三等丫头。负责院子里的洒扫吧。”
殷如行压低了脑袋,恭恭敬敬的回话:“是。紫苏姐姐。”
紫苏点点头。心道看着还算老实。转身领了她去三等丫头的房间,一路上似不经意的打听:“听采桑说,你是陈五卖了来的。老家在哪儿呀?”
殷如行估计苏晨夫妇不会乐见她逢人就说自己是异世华夏来的。不然也不会找了四年的人,‘华夏’这个词丁点儿没有泄露过。遂盗用香菱的经典答案:“我也不记得了。我是被出云山寿家村村民卖给陈五的。听他们说,我是随着溪水飘来的。当时昏迷不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紫苏非常好奇:“你真不记得了?那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
殷如行道:“我也不知道,好像就是这么知道的。”
紫苏也就不再问了。在她看来,既然大公子和夫人是何等人?既然他们都同意买人,那么这人就一定是知道底细的。不存在安全问题。说话间,三等丫鬟的大通铺房间到了。
说是大通铺,环境其实还不错。房间朝南,东边是一顺便的通铺,西边是衣柜、梳妆台和桌子。个人的箱柜在通铺床底。一间通铺最多睡六个人。这间房间里已经有了四床被褥。
就当是重回大学宿舍了。殷如行这样安慰自己。房间只有一个细眉细眼的小丫鬟坐在窗前绣花。见紫苏来了,机灵的放下活计:“紫苏姐姐。”
紫苏应了一声:“绢儿,这是新来的如儿,以后就和你一起打扫院子。你带着她去领些被褥衣服,告诉她这里的规矩。”
绢儿应了是,吃惊的看着殷如行。紫苏说完话就走了。殷如行讨好的一笑:“绢儿姐姐。”
绢儿一惊,结结巴巴的道:“如,如儿。刚刚我没听错吧?你以后真是要和我一起扫院子?”
“对呀。”殷如行又是一笑,“绢儿姐姐。被褥和衣服在哪里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三等丫头的日子并不难熬。殷如行比较了一下,比跟着陈五好,比在寿家村好。当然,比起出云山的密林里,就要更好了。所以,她现在很知足。虽然是暂时的。
如果她是直接从九寨沟穿到苏府,一定会嫌这里落后,生活不便,没有人权。可一旦有了比较,就不觉得难以忍受了。
房里的另两个三等小丫鬟和绢儿年纪相当,俱是十三四岁。长相清秀,从脸上就能看见对殷如行的排斥。殷如行也不介意,没得一个实际年龄奔三的女人去和初中生计较的。再说,被排挤的后果也无非就是早起倒夜香,扫院子时负责最脏的一处。吃饭时没人和她一桌,平时没人和她说话。这些排挤,还真是毛毛雨的不能再毛毛雨了。
殷如行安顿下来的第二天,就开始上工打扫院子。如同现代的环卫工一样,扫院子的工作需在主人起床之前完成。这间房里的四个丫鬟天不亮就得起身。殷如行和绢儿拿着扫帚扫地,另两个丫头绸儿和绫儿则负责用湿布擦拭门框廊柱。干完活后,可以去大厨房吃早饭。吃完早饭回来可稍事休息。之后便是打扫书房、卧室、走廊等地方。约到中午时间可以完工。吃完午饭后,下午时间自由支配。总的来说,活不算重。
殷如行估计自己在天元之州要生活不少时间。想要过的好,就需适应新环境。她在绢儿的指导下,学会了梳最简单的发型。她不用头油和刨花水,清清爽爽的将头顶的碎发编两根辫子在两侧盘成髻,如同道童。剩下的头发也不披着,编成两根麻花辫。身穿三等丫头的制服,白凌裙袄,淡绿色半臂。脸上不施脂粉,通身上下,一点饰物皆无。可惜就是这么最寒酸的打扮,走在一群丫鬟里头依旧很显眼。
原因有两点,一是她的身高。一米六七的个头在一群未成年或刚刚成年的丫鬟里面很容易鹤立鸡群。再加上她的相貌,想不出挑都不可能。苏雷房里的另一个大丫头紫苑,就非常看殷如行不顺眼。那眼光就像传说中的‘可杀死人的视线’,每次照面都是白眼球多,黑眼球少。说话也没好声好气。殷如行的被排挤一大半由来都是拜她所赐。
想到这个,殷如行就想笑。紫苑这个小姑娘只有十七岁。她的心思,直白的可笑。不就是喜欢英俊贵气的苏雷么?整天如狼似虎、警醒排外。略有个平头整脸的女性在苏二身边停留五分钟以上,她立刻就横鼻子竖眼的挑人家的不是。把一副尚算秀丽的相貌生生糟蹋了夜叉脸。
当然,夜叉脸是对着她们的。殷如行相信,紫苑对着苏雷,一定是柔声柔语、温婉秀丽。没办法,狼多肉少,偌大个府邸,只有苏雷这一个黄金单身汉。稍有些志气的姑娘,都会瞄上他的。
殷如行一边想着,一边缝着手中的荷包。阵线活是她在梳头后新学的一项技能。不是绣花,而是最普通的缝制衣服。这地方成衣行业不发达,殷如行算了一下三等丫头的月钱,只有买布做衣最合算。就厚着脸皮向紫苏提出,她不会阵线活,想学习。紫苏听后吃了一惊,用诡异的眼神上下打量了她行好久,才翻出些碎料子给她:“既然你一点儿都不会,就先学着做帕子、荷包吧。这东西简单,有什么不懂的,问绢儿好了。”
殷如行高兴的谢过。回房后就请教绢儿。绢儿吃惊的道:“你不会女红?难道你是歌舞姬?”
“什么歌舞姬?”殷如行不耻下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绢儿解释:“女子哪有不会缝衣的?只有大户人家专门蓄养的歌舞姬,或是从小在青楼长大的女子,才无需也不会做女红。”
殷如行恍然大悟,难怪紫苏看她的眼神那么怪呢?不在意的回了一句:“是人贩子拐了卖的我,我被撞了头,以前的事不记得了。”之后便认真求教逢衣技能。一个小时后,她掌握了平针、交针、连针、锁边等基础针法。又问了荷包的制作过程,便兴致勃勃的开工。给自己缝制第一个零用小包。
殷如行的手脚不快,缝制一个不绣花的素净荷包,约要一个下午的时间。她手上的是第二个。正缝的起劲,绸儿蹭蹭的冲了进来,一脸苦大仇深的表情:“如儿,紫苏姐姐让你去书房。”
“哦。”殷如行不疑有他,收拾了布料就朝门外走。绸儿愤愤的私语从身后传来:“绢儿,你瞧见了吧,对她那么好有什么用?人家转眼就捡高枝去了。”
捡高枝?殷如行莫名其妙。等来到书房才恍然。苏雷好整以暇的坐在书案后。紫苑正给他上茶。忙里抽空给殷如行一个刀眼,锐利的恨不能刮了她。
“紫苑,你出去吧。”苏雷端了茶道,“把门关上,别让人进来。”
紫苑手一抖,脸都要扭曲了。如果说刚刚的眼神是刀,这回就是激光剑了。都能听见噼噼啪啪的声音。殷如行只能苦笑。
门被关上后,苏雷抿了口水,问道:“殷姑娘,我记得你有几件从华夏带来的衣物,料子和我们这里不同。尤其是那‘牛仔裤’,布料结实。若能做成军衣,是再好不过。还有你那种鞋子,也非常护脚。不知可否拿出来给我江城的工匠研究研究?”
殷如行想了想,道:“你拿去研究,是要拆坏了的吧?我刚学了缝纫,裤子到还可以再做。鞋子可不会。而且我的耐克鞋比你们的布鞋结实多了。”
苏雷冷冷的看她一眼,放下茶盏:“别忘了,你已卖身到苏府。你整个人都是苏家的。别说区区衣物。”
殷如行嗤笑:“既然如此,你直接抢走好了?难道我还反抗的了?何必装模作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雷的两条剑眉紧紧的皱在一起,盯着她的脸看了半天,半晌后道:“你想要什么?”语气竟然有了一丝和缓。
殷如行立刻道:“布料。我要结实、柔软的布匹,还有银钱。这样,裤子和鞋子,就算是我卖给你的。你们拆成碎片也与我无关。”
苏雷点头,说不出是轻松还失望:“好的,我会吩咐紫苏给你准备些衣料首饰。”
“不!”殷如行强调道:“我不要首饰。也不要绸缎。就要布匹、银钱,如果可以,再给些伤药给我。”她顿了顿,“二公子,你看,我对你们这儿不太熟。东西总要实用的。布料我可不可以自己去挑选?”
苏雷神色复杂的看向她:“你真的只要这些?银钱、布匹、伤药。脂粉、头钗、首饰,都不要?”
殷如行很坚决的点头:“没错。”
眼前突然一暗。苏雷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书案。走到她身前,高大的身影遮住了亮光。男子身上的热度扑面而来。殷如行顿时全身紧绷。
苏雷伸出手,挑起她的麻花辫。殷如行只觉汗毛都竖了起来。麻花辫在他的鼻尖轻轻拂过,微微一嗅。很快,又放下。转身离开。
冷漠的声音传来:“就依你的意思。让紫苏带你去库房挑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殷如行来回三趟,才将所有的布料抱回回到房间。一路上引来侧目无数。
棉布不如绸缎值钱,苏雷大方的给了许多。原本对她有些妒忌的丫鬟们,在看见她捧了一堆棉布,没有一匹绫罗的时候。那些眼红纷纷变成了嘲笑。笑她是个土包子。
殷如行埋头整理布匹,感慨了两句“世人皆醉我独醒”。感觉自己颇有些寂寞独行的风流架势。
绢儿走了进来,见屋里没人,犹豫了片刻,忍不住提醒她:“这么些棉布,你怎么没换一匹绸子做件新衣穿?”
殷如行对她回眸一笑:“我还没有安定下来,穿好料子反而糟蹋了。”
绢儿不解:“你不是夫人买下来的么?怎么还说没安定。难道你想起了你家在哪儿?”
殷如行一愣,缓缓立直了身体,出了一会儿神,笑道:“我现在想不起,不代表以后想不起呀。我又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总有一天要找到回家的路。”
“哟!说的还真是好听。”绸儿脚步咚咚的走进来,翻了个白眼:“绢儿你可别实了心。谁知道人家心里怎么想的。说不定是觉着,只有搬到正屋去住才算是安定呢!”
殷如行笑了笑,没有反驳。继续整理自己的东西。绸儿见她不搭腔,口气越发不好:“怎么,被我说中了!”
绢儿推推她:“你少说两句吧。”绸儿气闷,还要开口,却见殷如行递来一匹雪白的松软棉布过来:“绢儿,这些日子,谢谢你教我做针线活。这个送你。”
绢儿“啊”了一声,满脸通红的推辞:“我就和你说了一个时辰,不用这么客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殷如行硬塞到她手里:“这布很柔软,拿去做几件中衣吧。别不好意思。我也不是白给的。我还想学裁衣、逢衣、做鞋。都得麻烦你呢。”
绢儿这才松了口气,踏实的收下了:“那我就不客气了。”
绸儿瞅瞅这两人,用力的“哼”了一声,甩门冲了出去。
接下来的日子,殷如行生活的很规律。每天天不亮起床,劳作一个上午。下午时间学习缝制衣物。她这次卖牛仔裤和球鞋,总共换得棉布十匹、白银十两、伤药两瓶。都收在了床底的柜子中。柜子和铜锁都是托绢儿的哥哥在外头帮着新买的。一同添置的还有阵线、簸箩、搽脸的香膏等日用品。至此,殷如行总算脱离了赤贫阶级,有了可怜的一点儿家私。
一个月后,她穿上了自己新做的衣服。最里面,是自制胸罩,没有硬托,就只能加宽肩带。好再她胸型不错,暂时没有下垂的忧患。看着效果还算可以。这里没有弹力棉,内裤就只能做成松垮垮的平角式样。最痛苦的是,这里还没有松紧。牛筋的成本太高。于是她所有的裤子就只能做成系带子式样的。上个厕所麻烦的要命。中衣是白棉布,交领右衽。下裳也是裤子。并未像院子里的其它丫鬟一样穿了裙子。上衣倒是差不多,白色窄袖小袄,最外面是一件长度及膝的浅绿色半臂。浅黄色腰带上系着新做的荷包。衣服上没有一丝一毫刺绣,只领口和袖口镶了一道牙边。头上也没有任何首饰,还是那两个简单的发髻,唯一的改变是系了两根和腰带同色系的丝络,垂在耳际之上。
苏雷从外院练武回来,汗水腾腾。一眼就看见了那个扫地的女子。眉头紧紧的皱起。
“二公子回来了!”小厮叫了一声。紫苏和紫苑忙跑出来相迎,一个端茶送水,一个吩咐婆子们将烧好的洗澡水端进来。苏雷洗澡向来不用人伺候。他沐浴完毕,穿着中衣出来。紫苏忙给换上锦袍。苏雷一低头,正好就看见了她乌黑的云鬓间带着的珠花金钗。
“殷,如儿那丫头。好像一点儿首饰都没有?”他漫不经心的问。
紫苏手下不由一顿,随后笑道:“她初来乍到的,哪里有钱买首饰。听说,公子给她的银钱,都锁在箱子里藏的好好的。”
“是吗?那十两银子,她什么都没买?”苏雷再次用聊天的口气闲问。
紫苏道:“她看着倒是个会过日子的。只买了针线、簸箩、木箱、搽脸的香膏。花了一两半银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苏雷吃惊:“一两半银子?什么时候针线木箱值这么些钱了?”
紫苏笑道:“针线木箱是值不了这些。搽脸的香膏就贵了。夫人用的上好香膏,要三两银子一瓶呢。如儿买的那种,两百钱一瓶,只她买的多了些,一次买了五瓶。单这一项,就用了一两银子。这才花销大了些。”
苏雷点点头:“原来如此。”遂不再问。
又过了一个月,天气渐凉。丫鬟们开始讨论今年的冬衣什么时候发。殷如行打听了一下,得知冬衣是棉衣、棉裙后。便开始自己动手制作棉裤。这里的棉花很值钱。单用月钱购买比较吃力。她又不想动用老本。在得知冬衣一旦发放,上头便不会在收回后。灵机一动,先将棉裤的面料和里料裁好,粗粗缝制。打算等棉裙发下来后就拆掉,取出里面的棉花补进去。
绢儿瞧见她的举动,很不解的问:“如儿,你为什么不穿裙子,总是穿裤子?就连田间劳作的农妇,都是穿裙子的。”
殷如行边忙碌边随口回答:“在这里穿裙子?太没有安全感了。”
当天晚上,这句话通过紫苏,传到了苏雷的耳朵里。他沉默了片刻,道:“将那个如儿,提升成二等丫头。调到书房伺候。”
紫苑得知这个消息,气的砸了茶盏。
殷如行倒是很淡定。抱着行李换了房间。二等丫鬟和一等丫鬟一样,都是双人间。只用品摆设要差些。苏雷身边二等丫鬟的数目恰好是双数。房间都住满了。唯有两间一等丫鬟的房间,被紫苏和紫苑各占一间。还有空位。紫苏便安排殷如行与她合住。补领了二等丫鬟的份例。
第二日,便正式在书房上工。此项工种更为清闲。只需整理书籍,擦拭灰尘。在苏雷使用书房时鞍前马后伺候即可。而苏雷是位武将。使用书房的时间很少。殷如行的空余时间越发多了。她自认缝纫技能已经可以及格,不必求精。便想着能不能找机会学会天元之州的文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在生产力不发达的农耕社会。文字,是上层人士独享的文化传承。普通人学认字,是千难万难。更何况,天元之州的文字也是复杂的笔画图形样式,不是字母。学习起来有很大的难度。
自学成才显然是不行的。殷如行试着在书架上找出几本翻看了一下。如同天书,云山雾罩。然后她就开始打听,苏雷的院子里,可有识字的丫鬟。
答案很令人沮丧。半个都没有。不但丫鬟里没有,就连前院住着的几个小厮也都不识字。殷如行郁闷了。这里的文字推广比她想象的还要落后。后来回想了一下曾经看过的红楼梦,又坦然了。那里面好像也没几个丫鬟是识字的。便是大家小姐王熙凤,在娘家时也是文盲呢。
好在殷如行的运气不错。当了二等丫鬟十天后,每天早出晚归的苏雷第一次踏足书房。殷如行赶紧将手中的一本书合上。起身行礼:“二公子。”心中有些忐忑。
苏雷看了她一眼:“你不知道书房里的书不能随便翻看吗?”
殷如行诺诺回答:“奴婢没听过这项规矩。”她是故意钻的空子。紫苏并没有特别说明书不可翻看。因为不识字的人除了开头好奇外,压根就没文盲会天天翻看自己完全看不懂的书。
苏雷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怒气,抽出她手里的书翻了翻:“《山河志》,怎么,你看的懂?”
殷如行摇头:“奴婢不认识这里的文字。看的是这书里的图。”其实她是根据图在猜测部分文字。
苏雷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嗯,这里面是有几张图。你既然不认识字,能看的出图里画的是什么地方吗?”
殷如行道:“陈五给我讲过天元的一些地形。能猜出一些。”
苏雷走到书案后坐下,招手让她走近:“说说看,你都猜出了哪些地方?”
殷如行走过去,弯下腰翻了几页,找到一幅画。画的是两座山峰间有一条波涛汹涌的大河:“这个,大约是绵江。以绵江为界,出云山脉分为东出云和西出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还有吗?”耳畔传来不辨喜怒的声音。
真是小气的男人,连对错都不说。殷如行腹诽两句,埋头继续找。又翻了几页:“我记得陈五曾经说过,祀地和祝地都靠着大海。这里画的应该就是。只是不知道是祀还是祝。”
纤长的手指落在书页间,淡淡的声音随之传来:“与东寰岛能隔海相望的,自是祀地。”
“哦?这三个字是东寰岛?”殷如行欣喜不已,急切的指向那三个字,忙中出乱的她并没有发现,她的指尖擦过了对方的手指:“东是什么东,寰是什么寰?”
耳畔的声音突然低沉下去:“东,是东南西北的东。寰,是寰宇的寰。”
殷如行连忙默记。又指向一个字:“这个,就是祀地的祀了?”
“对。”苏雷低哑的回答。
殷如行被他的嗓音吓了一跳,猛一抬头,这才发现自己靠的苏雷太近了。两人的衣袖都凑到了一处。鼻端清晰的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汗味。她慌忙后退一步,清楚的看见了苏雷眼底的火焰。
这种火焰她一点儿都不陌生。殷如行扭头就跑,腰间却突然一紧。苏雷手臂一收,就将她带至怀中。紧接着,柔软的唇就压在了她的唇上。
粗糙的舌头强硬顶开她的牙齿,疯狂的掠夺她口中的甜香。舌尖尝到了淡淡的酒味,薄薄的汗味中带着丝丝青草的气息。男人的手臂抱的如此之紧,殷如行怀疑,她的骨头都要被勒断了。
唇上的温暖蓦然消失。苏雷用力将她推开,眼中满是厌恶,冰冷的吐出两个字:“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靠!被当成替身就算了。竟然还嫌东嫌西的!幼稚的男人。殷如行深深呼吸,平缓气息。伸出右手,当着他的面用手背擦了擦嘴。转头离去。
打开门走出书房,一眼就看见了站在院中的紫苑。一本正经的打招呼:“紫苑姐姐”
紫苑狐疑的打量她。见她面色平静,衣衫整齐。脸色稍好了些,生硬的问:“你怎么在里面那么长时间?”
“有几本书放乱了,公子说了我几句。”殷如行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着假话。回房拿了针线簸箩,坐在书房门外的台阶上开始纳鞋底。
紫苑怔怔的看着她去了又来,一板一眼的坐在石头上纳鞋底。脸上露出了奇怪的表情:“如儿,你每天不是上工就是做针线。从不和大家玩耍。你就那么爱针线活?”
殷如行手下动作不停:“也不是。多练练,手就熟了。”
“手熟?”紫苑打量了一下她只绑了俩根丝络的光溜溜发髻,又看看她没有一丝绣花的衣服,鬼使神差的提醒了一句:“你现在的手艺可以学绣花了。”
“不用。”殷如行回答,“我不讲究这些。”
紫苑还想说什么,书房的门“砰”的一声被从里推开。苏雷面色不善的站在门口:“如儿进来。”
“是。”殷如行放下针线,拿着簸箩进了屋。紫苑发白的脸被关在了门外。
苏雷拍拍书案上的一张纸,纸上写了十个字:“你先认会这十个。学完了再教你新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殷如行顿时心花怒放。原来男人幼稚些还是有好处的。瞧?这不就是变相的补偿道歉么?她赶紧走到桌边,取过砚台上的毛笔,喜滋滋的问:“这十个字念什么?”
“天、地、人、日、月、星、东、南、西、北。”苏雷纠结的看着她的一脸喜色,读出十个字的发音。
殷如行一边听,一边飞快的用汉字在旁边注释。
殷家孩子都要学习书法,这是家规。殷如行十二岁才开始起步,连握笔都不会。殷如言便拢住她的手一笔一划的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