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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2 / 2)

杜文反问道:“下跪有用?”

“我觉得没什么用。”季雨耸耸肩膀,叹道,“要不,你把他当初受的折磨全部再受一遍?”

这话令杜文不自觉的颤抖了下,瞄了眼季雨,皱起眉头道:“我对他的感情还没深到这个地步。”

季雨干笑了一声,道:“那你准备怎么办呢?”

是啊,怎么办?

杜文不知道,这几年,他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想来想去,也没想出个结果来。现在季雨这么一提,他更加烦躁,随口道:“我这辈子就养着他呗,要什么有什么,富贵不愁。”

“我觉得钱不是重点吧?”

杜文没再说话,斜着眼盯着季雨。

医生赶紧举手做投降状,赔着笑道:“抱歉抱歉,别在意哈。我还有事,先走了,老大您忙。”

看着季雨落荒而逃的身影,杜文揉了揉眉心,深呼吸好几次,还是没办法掩去内心的惶恐。他害怕,比当初父母在医院时还害怕,那时候的恐惧来自于外界,而这一次是来自内心。

杜华逃走了,在他大发雷霆,要把杜华送去警局时溜了。他消沉了好一段时间,之后也无心去追寻这位凶手,无力感一直困扰着他,这种情况下,救活白骥成了他的人生目标。

曾经,报复白骥左右着他的人生,而如今,怎样爱护白骥又成了他的一切。天意弄人,他的人生始终没办法和这个名字断开联系。

他当然也想过是不是一走了之,并且真的去试过:谎称去考察,撇下所有人跑到南半球的堪培拉,挤在繁华的市中心,找了份黑工。他第一天下班,一推门,看见白骥的笑容慢慢消失在空气中,他立刻明白了,逃不了了,这辈子也逃不了。

他又默默的回来了,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继续着生活。

掸掉落在裤子上的烟灰,杜文走到窗边,看着阴沉沉的天空。同一面墙上的另一边窗口,同一时间,白骥似乎也心有所感,看向对他来说极为刺眼的窗外,直到泪流满面。他的另一边眼睛不会流泪,泪腺受伤,必须时时点药水。见他这付样子,护士赶紧把他的头扭过来,滴了泪水,道:“别看窗户,伤眼。”

白骥抓住那只温柔的手,印象中,曾经也有一只相似的手,总是温柔的抚过他的额际。那欢声笑语和无限的甜蜜,都成了淡薄的梦。

是杜文吧。

这个名字再出现时,他的心中却越发平静,因为那根本不是水面,而是被冻住的冰,冰冷得根本没有温度。

啊,这个要报复我的孩子。

在白骥眼中,比自己小六岁的杜文始终是个孩子。哪怕俩人抵死缠绵,对他来说,杜文仍旧是个需要保护的孩子。

这个孩子亲手把他推进了地狱,把他的脑袋踩进岩浆里,看着他痛苦哀嚎而微笑。

原来人真的能恨另一个人到这个地步。

白骥没有特别恨的人,以他所处的地位很奇怪,但哪怕是一而再再而三不对付的同行,他也没恨过。倒不是圣母,他只是觉得,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带上感情没意思,娘们兮兮的。他虽然是个GAY,却有些大男子主义,这一点令他成了小弟们口中的义气老大,也把他推上了刑台。

杜文很好的利用了这一点,完完全全征服了他的心。

白骥逐渐能感觉到日夜变换,记得过了几天,当他拿过护士的手机看了时间后,终于确认了时间和自己的年纪。

原来我已经三十六了啊,原本计划三十六岁就领养个孩子呢,想要个男孩。

两天后,一台崭新的手机送到了白骥手中,还配有专门的工作人员,教他怎么用。他并没有拒绝,来来回回把玩着,刷着网上的消息,一“睡”两年多,他觉得整个世界都变了,只不过,有些事情永远不会变的。

他不太明白杜文现在的态度,但是,恐惧与胆怯已经深深刻进了他的心,灵魂的最深处,他无比畏惧杜文,甚至连憎恨都被泯灭,只剩下一片虚无。

杜文再度出现在眼前时,白骥表现得非常平静,平静到旁观人士都觉得毛骨悚然。

“白骥。”杜文以一个名字开始这场谈话,“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还有意识,知道我是谁。我只想说,我不会再对你怎么样了,我会治好你,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对我说。”

白骥沉默了会儿,说出了苏醒以来的第一个字:“刀。”

杜文精神一振,道:“什么刀?”没有回答,他也有些急了,也不去细想其中的原由,一通翻找后,从保镖那儿找到把折叠水果刀。

白骥用颤抖的手接下,哆嗦着打开刀锋,之后,用尽全身力气毫不犹豫地向着心脏位置捅了进去!

周围都是人,季雨离的最近,也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他可不像杜文,还抱着不切实际的希望,他见过无数比白骥遭遇好上一百倍的人,却最终崩溃的例子。白骥现在的状态根本不正常,他觉得“精神正常”这个结论本身就不正常了。所以,在刀子扎进去前,他就扑过去一把握住拿刀的手腕。

白骥的力量几乎微不足道,很快就被夺走了刀子,只在皮肤上留下一个红色的痕迹,检查过后并无大碍,只是虚惊一场。

杜文坐在床边,看着床上盯着手指的白骥,神情有些激动。

“白骥,你别这样。我不会再对你不好了,事情都过去了,你养好身体,我就把所有的东西都给你,你要什么都行!我不奢求你相信我,至少你别这么冲动,我们慢慢来,好吗?”

杜文说了半天,白骥只是转过头来,用黯淡无光的眼珠沉默的盯着他。这种沉默如同无形的束缚,压得他没办法再说话,几次张嘴又闭上,最终只得难过的移开视线,转身离开。

如果换作我的话,我有勇气继续活下去吗?我还能相信别人吗?

杜文自问,却怎么也无法得到肯定的答案。他可能熬不到最后就自杀了,白骥也这样做过,被他拦了下来,换来更严厉的惩罚。

放任白骥去死,是最好的选择吗?死后一了百了,解脱万事?

不,不行,自私也好,无耻也好,杜文无法做到这一点。他会被愧疚与后悔压得喘不过气来,他已经背负了父母的一份,实在无法再承受一个白骥。再说,没有白骥,就没有今天的他。

曾经的他只是个普通的大学生,在三流大学混日子,并且打算在毕业后找一份普通的工作,娶个老婆,生个孩子,过完平凡无奇的一生。如今的他却有着良好的社会地位,八面玲珑,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这一切,都是因为白骥。

他吞并了白骥的人生,尽管不是出于自愿,但从结果来说,他得到了一切。有时候他会想,是不是就没良心一把,让白骥死了,他掉两滴眼泪,继续沿着阳关道走下去,有什么不好的?反正白骥也不是什么干净人,并不无辜。

可是,他做不到,别人可以这样做,他却已经失去了这资格。

杜文想了许久,在征询了季雨后,选择了最后一条,也是唯一一条路。

作者有话要说:

☆、悬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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