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2 / 2)

〃鬼!鬼!有鬼!〃丽贵妃再也顾不得什么高贵的仪态,转身狂奔而去!容贵妃掩着嘴,眼睛睁得大大的,恐怖的看着华贵妃的手,叫都叫不出来了!

华贵妃象是被丽贵妃的话惊醒了,大力的甩起自己的手来,象是手上沾染了什么不知名的恐怖的怪物,她那样的用力,以致于,令人怀疑那纤弱的手腕会不会从中折了!

惊呆了的容贵妃此时象是才有了力气奔上前来,死死的扯起华贵妃手上的枝叶来,当那只白净的玉掌终于从枝叶中脱离出来的时候,已经布满了密密的血痕!

那两个贵妃再也不敢在屋子里呆上片刻,没有了风度,没有了仪态,象是两只狼狈至及的野狗,落荒而逃!

15

李温存与小欢儿离开京城已经有半月有余了,四处躲避着官兵的搜捕,风餐露宿,这个娇生惯养的大公子真是吃尽了苦头,烈阳高照,已是中午时分,此刻他们主仆二人一身布衣青衫,长枪当然不能再留着,简单的挽了一个小包袱,走在崎岖的山路上,这条路通向哪里,谁也不知道,他们只知道要尽快的离开京城,不能再有人落在安乐王的手里。

李温存用手拭去脸上的汗水,抬头看了看头上灼热的太阳,不觉的暗自叹了口气,平日里这样的艳阳天是他最喜欢的,他可以偷偷的从后门溜出府去,一直以为将军府就是他生活的牢笼,外面的世界是如此的多姿多彩,可是经过了这几天逃难般的亲身体验,他宁可一辈子都被那牢笼囚禁着,只要大家还都活着。是啊,只要还活着!

每一次一想到这里,暗夜惨白而溅满了鲜血的狼狈的脸就会浮现在眼前,心里一下子就揪紧了,火辣辣的疼,象是被人在伤口上撒了一把盐。他死了吗?安乐王不可能会放过他,李温存的脸抽搐起来,将军府里一百多口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他看了一眼紧紧的跟在身后的小欢儿,这个平日里稚气的孩子也象是在一夜之间长大了,脸上虽然还是稚气未脱,可是那坚毅与伤痛在他的脸上如此不知谐的出现的时候,李温存的心象是在滴血,报仇!一定要报仇,他们所失去的所有的东西,一定要让那些人千万倍的偿还!无论他们要为此付出多大的代价!

本已经疲惫的脚步越来越沉重,就在他们再也走不动的时候,前面出现了一家简陋的茶铺,这茶铺想是地处偏远,此时小小的两张木桌上竟没有半个客人。若是在平日里,这样简陋的茶铺,李温存连正眼都不会看它一眼,可是在如今,这个小小的茶铺象是他们的救星,他们欣喜若狂的走上前去,顾不得那残破的长凳上有多厚的灰尘,一屁股坐了下去。

〃小二,来两碗茶!〃小欢儿简直是在欢呼。

一个黝黑的青年提着一把同样黝黑的大茶壶一脸献媚的笑着,拿来两只少了一个角的同样黝黑的茶杯,在那粗糙的茶杯里倒上了滚烫的黄的过分的茶水,那茶水里竟连一片茶叶也没有!

〃你这是什么烂茶,是人喝的吗?〃小欢儿的火气一下子就窜了上来!

那个青年只是笑着:〃我这里只有这种茶,客倌要是吃不惯的话,请前行大约一个时辰,有一家茶馆,那里的茶会好些。〃

〃一个时辰?〃小欢儿象是一只泄了气的皮球,一下子没有了声息,现在的他们别说一个时辰,就是一分钟都走不动了。

茶铺里走出来一个头上包着一块粗布的妇人,同样笑得献媚极了:〃小铺的茶虽不好喝,可是便宜的很,只要一吊大钱。〃

〃算了,咱们就将就着点喝吧。〃李温存拿起手上的茶杯,细细的品了一口,那茶水里有水垢的酸味,却品不出茶叶的味道,不知道到底有没有放茶叶,不觉皱了皱眉,暗自叹了口气。

那妇人笑得灿烂:〃一看这位公子品茶的样子,就知道您是品茶的行家,若不是您这身穿着,我们两夫妻倒真要以为您是什么王孙公子了。〃

李温存注意到这两夫妻的眼睛一直在他细嫩的双手上打转,不觉暗道不妙,脱口道:〃我不过是一个寻常的庄稼汉子,两位抬举了。〃

那两夫妻只是笑而不答,令得李温存一身的不自在起来,顾不得身倦力乏,那茶也只喝了一口,长身而起,道:〃麻烦结帐。〃

那妇人又笑了起来:〃不过是两吊大钱,公子客气了。〃

一旁的小欢儿将手伸入了包袱里,却半晌没有取出钱来。李温存转头一看,小欢儿的脸都绿了,原来竟是没钱了。

李温存这一下也急了,那两夫妻似笑非笑的盯着他们,令得他连汗也急了下来。忽然想到了里衣上那金制的扣子应该值不少钱,一咬牙拧了一颗下来,递了上去道:〃来得匆忙没有带零钱,这是纯金所制就当是抵了茶钱吧。〃

那两夫妻的眼都直了,待在这穷乡僻壤的地方,一辈子都没有看到过银子,更何况是纯金!那青年明显的吸了一大口气,道:〃这是金子做的?客倌您没有骗我们吧?〃

李温存却笑了,道:〃你到市镇上随便找一家金铺都能换出银子来。〃

那妇人的吸气声更响了,无奈道:〃可是。。。。。。可是我们没有银子找你。〃

李温存愣了愣,道:〃那就不必找了。〃

说完,主仆两人转身想走,却没有看到那两夫妻互相不怀好意的看了一眼,拿起了倚在门边的两根大木棍,李温存与小欢儿怎么想得到这看似寻常的两夫妻会在背后偷袭他们,一棍子下去就软软的倒了下来。

16

李温存醒过来的时候,入目的竟是一色的锦被软枕,在外颠沛流离了这么久,一时间竟让他几乎疑是在梦里。他挣扎着下了床,手脚竟阵阵发软,这才记起是遭了那茶铺夫妇的暗算,他四周打量了一下,琉璃台、玛瑙屏风、白玉如意。。。。。。这里象是一个虚幻的梦境,他竟从那个鸟不生蛋的荒山野岭一下子置身于一个梦幻仙境里了。然而,小欢儿呢?如果自己是在做梦,那么小欢儿在哪儿?

这一想,急出他一身的汗来,踉跄着向门口走去,同甘共苦了这么久,小欢儿象是他身体的一部分了,不见了他,心里竟空落落的。

〃你醒了?〃一阵淡淡的清香里,一个粉装浓抹的男人出现在了眼前,这个男人的年龄应该已经不小了,他的脸上抹着厚厚的脂粉,随着他的笑容那脂粉裂开细细的纹路,头上松松的系了一块蓝色的头巾,或是因为系得实在是太松了,有一缕乌黑的发丝从鬓边散落下来,竟有着说不出的慵懒抚媚韵味,他斜斜的倚在门框上,似是虚软无力,那神态与身姿竟动人至极。

就在李温存皱起了眉,实在想不通一个男人竟能娇艳成这个样子的时候,那男人径自侧身进了房里,一坐上了床沿,整个人又象是被抽去了骨头似的,歪倒在了锦被上,不过,李温存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虽然装扮的恶心了点,可是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味道实在心动至极。

那男人的声音听起来也是懒懒的,象是刚刚睡醒了的样子:〃我知道你的心里一定有很多的话要问我,我索性全部告诉你。这里是杭城有名的〃蓝袖招〃,我是这里的老板,你还有你那个小兄弟是我用五十两银子买来的,所以,从今以后,你们两个就是我的人,我叫你们干什么,你们就得干什么。〃

〃什么?〃李温存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们两个被人卖了?被什么人卖了?是那茶铺里的两夫妻吗?老天,这里是杭城,离那座荒山到底有多远?

看着李温存吃惊的样子,那男人意外的竟笑了,以致于脸上有细细的脂粉落了下来:〃你的姿质不错,你那个小兄弟也嫩得可爱,五十两实在是件好买卖。〃

〃放我走,我可以给你一百两。〃李温存镇定了下来,既然已经流落到了这里,那么就该想办法出去。

〃一百两?这倒不错,一转手就净赚了一倍。〃那男人细细的盘算着,又笑了起来,〃可是你身上好象一文钱也没有,再说,今儿个晚上我已经决定为你们两个办一个拍卖会,那价钱可一定不值一百两。〃他顿了顿,如愿的看到了李温存脸上有了恐惧的表情,他不由的贪婪的吞了一口唾沫,〃不要用这种表情迷惑我,我可不想少赚一笔开苞费。〃

李温存忍不住呻吟了一声,开苞费?他终于明白这里是什么地方了,在京城的时候他就听说过这种地方,那是最肮脏、最污秽的地方,一个仅供男人享乐的地方,一个最令人不耻的小倌馆。

〃放开我!救命啊!〃一个凄厉的叫起从远而近,然后在那男人皱起了眉的时候,小欢儿惨白的脸出现在了房门口。他的衣襟被人撕开了,落出了大半个肩膀,头发蓬乱,脸上有触目惊心的红痕,那双稚气的大眼睛此刻全是惊恐,一见到李温存,他象是见到了救星一样,一下子紧紧的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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