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邵季安看著他远去的背景,咧嘴笑了笑,虽然仍不失温和潇洒,却带著股若有似无的邪气。
“苗尚,”嘴里轻轻咀嚼著这个名字,笑意加深,“很诱人的气息。”
☆、鬼男缠04
天有些阴沈沈的,路上行人不是很多,空气闷湿的让人觉得连呼吸都像是在喝水。
这种天气显然应该坐公交车快些回家,苗尚却选择了步行,这样会让窒息的感觉减缓些。
越往他租的房子那走行人就越少。为了便宜,他把房子租在了郊区,虽然离学校有些远,但是交通很方便。
可能走得有些急,苗尚缓下步子微微喘著气。
一个身穿黑色连衣裙的女人从街道的另一边相对走来。手里撑著一把跟她衣服一样黑色的雨伞。伞撑得很低,看不到容貌,但看身形应该很年轻。
虽然这天气像是要下雨,提前做准备撑伞也没有什麽奇怪的,但是不知道为什麽,苗尚有些移不开眼。
周围的湿气像是沙粒子一样被吸到头发和五官里,黏答答地。
女人的头发很长很黑,身材也很好,握著伞柄的手也很白皙。
寂静的街道上没有任何车辆与行人,只有黑衣女子与自己。
苗尚突然很想看看那女人究竟长什麽样子。就在他付诸行动时,一辆急驰而过的黑色居家车从身边擦过。险险躲过後,脑中有一瞬间空白。
刺耳的刹车声响起。
黑色的居家车与巨型卡车停於对面路旁,车体严重变形,轰然巨响便再无动静。
一阵怔愣後,苗尚惊慌四下张望。
黑衣女子已走过他,只看得到背影。
应该要报警。苗尚瞬间意识到。连忙拿出电话,听筒里一片忙音。没有信号。
啪,啪,啪。一阵微弱而沈闷的敲击声。
双手一抖,电话滑落於地。
苗尚的脚越过电话,走向事故现场。
黑色居家车里继续传出敲击声,越靠近越鲜明。
车身严重扭曲,车窗却很完整,黑蒙蒙的,看不清里面。
什麽在响?生还者吗?
苗尚将手伸向车门,使足气力,猛然一拉。把手脱手而出,门纹丝未动。
低头看向双手,全是汗水。
车内敲击声急促起来,但仍然微弱。
缓缓将脸靠向黑蒙蒙的车窗,向内张望。似乎有一个晃动的黑影。苗尚将脸更贴近车窗想看得清楚些,一声抽泣从旁边的卡车内传来。
破碎的挡风玻璃上,虽然有些模糊,但却一目了然。
苗尚呼吸急促地盯著那颗开始缓缓抬起的头,黏腻的血液啪嗒啪嗒滴落在方向盘上。开始的“啪,啪”敲击声也变得刺耳起来。想要转身逃跑却怎样也挪不开脚。
突然,一只手从“啪啪”直响的黑色居家车那伸出紧紧抓住他!
“你在看什麽!”一道低沈的男声在耳边响起。
“啪啪”声顿时消失,卡车内的头颅也安安稳稳地垂在方向盘上。
苗尚一口大气喘上来,头重脚轻,几欲晕倒。
邵季安皱眉连忙扶住他。
“发生车祸怎麽不报警?”等苗尚精神差不多稳定下来,才开口问。
苗尚颤抖得说不出话来,只是将眼别向别处,怕再见什麽奇怪的东西。不经意间,看到远处一个撑著黑色雨伞的黑衣人,那个发生车祸之前与他相对走过的女人。她向著自己这边看过来,一脸空洞,毫无表情。
苗尚张了张嘴想说什麽,却没有发出声音来。
邵季安打电话拨通了110;等警察问完话,带著魂不过舍的他回了家。
坐在自已临时租赁的房子里,苗尚终於感觉踏实了些,也才有余力去想刚才发生的事。当时一定是自己眼花了,他还是第一次亲眼目睹车祸现场,难免会脑袋发晕,一紧张就出现了幻觉。多亏邵季来的及时,将自己拉回了现实。
☆、鬼男缠06
第二天醒来,苗尚略微迷惑地看著脚上一圈又一圈的绷带。
什麽时候受得伤他一点也不记得,昨天是发生了不少事,脑子也挺混乱,可是再混乱也不至於连自己受了伤都一点印象也没有。
不过他记得自己遇见了车祸,大概是那时候受了伤吧。
有什麽在脑中一闪而过。随即便若无其事的起床,洗漱,做早饭,吃饭,上学。
虽然告诉自己不用在意,不过一走路就略疼的脚踝还是提醒他有些地方不对劲,这种脑子空空又有东西不停闪现的感觉,既熟悉又陌生,好像以前也有过,但是什麽时候又不记得。
脑袋越来越昏沈,还是不要想了。
不知道张裴怎麽样了,昨天的事对他打击挺大的。
张裴精神还是很萎靡,但相较於昨天的慌乱,今天到是冷静多了。
“你还好吧?”苗尚小心翼翼地问著。
“没什麽,就是觉得心里难受。”张裴一脸灰暗,嗓子也有些哑。
一下子不知道说些什麽好的苗尚沈默了一阵,对於好友的情绪低落难於应付。
“你要不要搬回来,我那还给你留著地方呢。”
“不用了。”张裴叹口气,将课桌上乱七八糟的书本一古脑儿塞进抽屉里。
“你不会真生气了吧,那天我是跟你开玩笑呢,咱们是好哥们,你也知道我的脾气。”以为他还记恨著那天自己赶他走的事,苗尚连忙解释。
“我知道你不是真心赶我走的,”张裴拍拍他的肩,笑笑,“都多少年交情了,还不了解你?只是马上要高考了,我妈发话不让我在外瞎游荡,让我在家好好复习。”
苗尚放下心来,但仍有些失落。
晚上回家,经过隔壁,突然想起什麽,於是走过去敲门。
等了一会儿,没人来应。
不会是没在家吧?苗尚转身离开。
“有什麽事吗?”
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他一跳,只见邵季安从门内探出头来,帅气地笑著。
“啊,我是来向你道谢的,”苗尚拘谨地笑笑,“脚伤,是你帮我包扎的吧?”
邵季安顿了顿,像是要说什麽又转而笑道:“不用客气,我们是邻居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