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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她居然撅了撅嘴,默默低头吃东西,也不反驳。
我心里忽然有些内疚,赶紧给自己打圆场,说:等等,你说你不懂感情,你都多大了?最少也二十二三了吧?这么多年,你就没谈过恋爱吗?
赵晴摇了摇头,说:没有啊,小时候是家里不许,大了是自己不想。反正……应该是还没遇上对的人吧。
我笑了笑,说:不太懂你们这些公子小姐的生活,不过这么大了还没一个喜欢的人,还真是有些奇葩……
“没辙,可能我发育晚……”赵晴低声说道。气氛慢慢轻松下来,我瞥了一眼她的胸部,说道,“嗯,估计你发育是挺晚的。”
她一开始没反应过来,抬头看了我一眼,当时我也是脑抽,眼神完全没从她胸前移开的意思,结果她一伸手就捂住了我的眼睛,说道:你什么意思,我说的是情窦开得晚,你看我哪儿呢?!
我已经很久没跟异性这么打闹了,忽然有些不习惯,伸手推开了她,说道:等等,不闹了,我想问你一件事,你们家,有老钟头的消息吗?
赵晴撇了撇嘴,说完全没有,问我那边怎么样。我也摇了摇头,但不由得担心起来。敢情老钟头只和我师父联系过,那他们,到底在密谋什么,那个棺材又是个什么东西?我担心自己在赵晴面前露出破绽来,赶紧低头吃了几口东西,就跟她说太晚了,我得早点回去,以免师父担心。这回我没有让她送我,而是赶紧跑出去自己打车走人。
这一刻,我心乱如麻,脑子里闪过无数画面,更糟糕的是,我觉得这几天和赵晴的相处,似乎让我心里的某些情绪变得更加复杂了,我现在非常需要安静下来。
回到十里集的肉联厂大院里,我这才算安心了一些,我没关那么多,赶紧上楼开门,没想到的是,推门的刹那,我却看见,一个方脸,穿着背心,身体强壮但打扮邋遢的男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那人侧脸看着我,完全没有半点讶异的神色,但我却呆在了门口。
老钟头?!他居然会出现在这里。
而我扭头一看,刘屠夫这时候正趴在茶几上,一动不动,他们的面前杯盘狼藉,地面上还有几只碎裂的杯子。我倒抽一口凉气,一个箭步冲上去扶起刘屠夫,扭头瞪着老钟头。
老钟头淡淡一笑:后生,回来了,第一次接单子感觉如何?!
我哪里有兴趣回答他,厉声问道:你对我师父做了什么!?
“呵呵,做了什么?这你别问我,你得问他自己!”老钟头冷冷看着我。
040。悬棺
我颤抖着摇动着刘屠夫的身体。谁知道,那家伙一抬头,我看见,他那张瘦小苍老的脸上居然泛着红晕,他微微睁开眼睛来,迷迷糊糊的看着我,说:吔?小畜生你怎么回来了?老子以为你不回来,这还跟你钟大爷喝酒呢……
说着一抓身旁的菜刀,往桌上一剁,拿起旁边的酒瓶来就往跟前倒酒,一边倒一边嘟囔:别他妈以为我不行了老钟头,我告诉你,我这人,就是上脸。你别看我脸红,我他妈不上头……
但是,他面前的杯子早已经滚落摔碎在地上,半瓶酒全都道在了他面前的桌上,我拦都拦不住。这时候,他忽然伸手,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一张黄纸,黄纸划过桌上的酒水,滴酒不沾,却在半空中烧了起来,一只烧的只剩下最后一小截,他才伸手扔掉。
我看的有些发呆,不知道他要干啥,他却颤颤巍巍的沾了点桌上的酒,点了点我脑门,说:这是黄酒,驱邪……
我这才知道,我今晚经历的一切不太寻常,一定身上又沾了不少邪祟,他这是在帮我驱邪。
但他说完之后,也不管桌上一大滩酒水,直接扑上去就睡了,推也推不醒。
我不由得把目光转向了老钟头。
他却站起来,伸手抓了茶几一旁的背包,说:他醉了,我要走了。
我满肚子疑问,一个箭步上前拦住了他,说道:你等等,我有话问你。
“问你师父吧。”老钟头说道,“我即便说了,后生你也不会信。”
说完,他推开我,自顾自的离开了。
我回到桌旁,扛着刘屠夫往床上去,他失了一条手臂,身体轻的要命,扛在肩上,我不由得有些辛酸,我刚给他放下,要出去收拾客厅,他忽然抓住了我的手臂,喃喃说道:小江啊,小江你过来,听爹说句话。
我挣脱不开,回头一看,刘屠夫依然双眼紧闭,敢情他做梦,把我当成他死去的儿子了?
我挣了好一阵子,好不容易抽回了手,刘屠夫翻了个身,又说起了梦话:小江,爹再不逼你学本事了……是爹的错……
这会儿,他给我闹这么一出,让我脑袋里全是我爸妈的身影,我心里一阵酸楚,不敢在房间里继续呆,反身回了客厅,我把客厅里的剩菜、碎掉的酒杯、剩下的黄酒全都收拾干净,又打扫了一遍乱七八糟的客厅。光这就花了两个小时的功夫。
擦桌子的时候,却忽然看见桌旁防着一个信封,信封一侧拆开,里头落出一叠钱来,但钱的下头,却是好几张照片,我有些好奇,把照片翻出来,照片很黑,但可以看得出来,那是一口沾满鲜血棺材正面、侧面的像。
我想起了那天刘屠夫手机里模糊的照片,应该也就是这一口棺材了。
我把几张照片都翻了一遍。比之手机上的照片,这些照片更清晰,而且是全景。我这才发现,那些棺材不是放在山东里头,而是在悬崖绝壁上,天然形成的洞口中。洞口很浅,只能容纳下一个棺材的大小,棺材的旁边挂着的不是火把,像是烛台。
“悬棺!”我心头一怔,这样的东西,我曾经在电视和书里看到过,这是悬棺。但印象里,悬棺出现在黄河流域,南方好像没有。这些照片上的悬棺,却是在崇山峻岭之上,并不在奔腾河水之间。而且,悬棺棺材已盖上,怎么会流血?
我只觉得莫名的诡异,正在沉思之际,忽然旁边传来了刘屠夫的声音:我们怀疑那是十孽棺的前生和源头。
我吓了一跳,转过头去,才发现刘屠夫已经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我惊奇的问他怎么这么快就醒了。他活动了一下身体,说:你师父醉得快,醒酒更快。小畜生别想在我眼皮子底下耍把戏。我干咳了两声,说我哪儿耍什么把戏了。
刘屠夫在沙发上一坐,说道:该看的你也看了,也没必要瞒着你。十孽棺十几年前出现的时候,我跟你钟大爷就在查,就是从来没什么结果。这回可算是有点眉目了。但是,他不肯告诉我在什么地方看到了这些棺材,不知道这老小子想要干啥。
我问别的家族知不知道这件事,刘屠夫却冷哼一声,说,别的家族,没一家靠谱的,每家都有自己的想法,从来没见他们团结过。以前赵家还凑合,可是后来和刘家交恶之后,也倒向了徐家、周家他们那一批。至于楚家,永远都是一板一眼,而且楚家就剩着楚老师一个了,他再有本事也不会帮忙做什么。
我本想问这个时候了怎么还不联合起来,话到嘴边,又觉得这问题没答案,而且很幼稚,于是改口问道:那你们私底下联系,不会被察觉?
“别察觉是肯定的。”刘屠夫说道,“我去龙虎山那会儿,就觉得被人监视上了,现在估摸着也差不多。只求他们不要找到老钟头才好。”
我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最后才问道:老钟头杀人了么?钟家三姨是她杀死的么?
刘屠夫叼了支烟,努着嘴让我帮他点,我抓起打火机帮他点烟,他吸了一口,露出吸毒似的表情来。我摇头说你自己不会点?他在我后脑拍了一巴掌,说:你小子就这么敬你师父的,你师父手都没了,也没见你为我掉他妈一滴眼泪,倒是为你那几个不靠谱的小媳妇哭哭啼啼跟个娘们似的。